第5章 第5章

深秋。

        “一了”门前堆了大批大批的落叶，有被吹落尚还嫩绿的幼叶，有红的或黄的发亮的叶子受不住高处掉下，也有见缝插针，随处可见的杉树。

        许易候在店里多日了，店前有霍晓打点着，她只负责在店后招待一些疑难杂症。没事的时候，她便看看书，喝喝茶，消磨一天的时光。

        但今日不同，她要去赴一场遥远的约定。

        霍晓打开店门，整理好店前的一切事宜，回到后房，见许易正不慌不忙地添上另一盏茶，略显吃惊:“姑娘今日不是要去赴约吗？”

        “再等一会儿也无妨。”许易抿一口茶，望向窗外。

        窗外，一只腿部畸形的雏鸟正练习起飞，它的母亲前些天带着它的兄弟姐妹去往了更温暖的地方，只有它，是被留下的一个。

        小雏鸟飞了大概有七八次，呼呼地坐在巢中喘气，它一双大眼睛迷茫地望着远方，身子冷的瑟瑟发抖，它大概才明白，人生中第一次离别已来临。

        许易起身，理理大衣的褶皱，扣上黑色宽边帽。

        踏出“一了”，迎面撞上了一行送丧的队伍，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哀鸣声充斥着整条巷子，许易伸手接住一张纸钱，拿在手里摩挲许久，暗自出了口气，向另一面走去。

        “姑娘迟到了些许。”

        背向她负手站立的男子回过身，面带笑意。

        “刚刚，遇见了一位熟人。”许易摊开手中的纸钱，笑笑。

        男子眼眶一红，笑容温柔:“真好，她可以活那么久。”

        许易上前与男子站在一排:“这么说，那个约定可以兑现了？”

        “嗯。”男子闭上眼，嗅嗅空中雨水的气味:“这些年，麻烦姑娘了。”

        “值得吗？”许易将纸钱递给男子。

        “值得的。”男子接过，放入袖中。“从来都是值得的。”

        他往前走了几步，顿住:“姑娘也会遇到那么一个人的。”

        许易直直盯着男子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远处，一男子侧过身去，他的身后，大片落叶随风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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