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传说中的冰河世纪8
陈媛拉着蠢弟弟从小炕房到了地下室。因为断了火，此时的地下室真的跟冰窖似的。
蠢弟弟还是低着头不吭声，说让干啥就干啥。
“坐。”陈媛道。
于是蠢弟弟坐在了已经冰凉的炕上。
“冷吗？”
“冷。”
“冷你不会站起来吗？”
于是蠢弟弟站起来了。
陈媛：
这蠢弟弟不想要了怎么办？
“陈煊你说话。”
“哦。”
陈媛突然觉得手痒痒。
“上面那些人你认得？”随时疑问句，陈媛却说得无比肯定。
很好，蠢弟弟连一个字都不会说了。但是沉默却又是最好的回答。
又静了好一阵，陈媛严肃的叫了弟弟的名字，“你不说我不逼你。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亲姐弟，无论你发生了什么，都是我的弟弟。”所以有些事情你不用一个人扛。
“小煊，”陈媛软了口气，声音里也多了些无奈，她上前两步抱着早就比自己高大的弟弟，“姐姐不知道你以前发生了什么，但是姐姐保证那样的事以后再也不会发生了好不好。
你不想说就不说，姐姐只要你开开心心的。以前别人欠我们的，以后我们去讨回来好不好。你姐姐，你莫大哥都很厉害的。我们一起帮你。”
“姐，”陈煊哽咽，回抱着陈媛，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用尽了力气。陈媛被勒得有些疼，但还是轻轻拍打陈煊后背，轻轻安抚明显是失控了的弟弟。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我好恨那个男人，我无数次想如果再遇到他的话要怎么杀了他。但是刚才见到他的时候，我还是害怕，怕得连头都不敢抬，话都不敢说……”
“我真的好没用，说好的我来保护你和爷爷的。但是关键时候还是你们保护我……”
“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若是陈媛看得到，便会发现陈煊的眼睛已经通红，眼里充斥着慑人的仇恨，往常清秀可爱的面庞此时狰狞得可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誓死将人拖下去共享十八层炼狱的千百种惩罚。
“要不，姐，我现在就去杀了那个男人吧，”陈煊突然松了陈媛，双手握着陈媛的肩膀，赤红的眼里是满满的疯狂和不切实际的幻想，“我去杀了他，杀了他就不会有人来害我们了，我们就可以跟之前一样生活下去了，对不对，姐姐？”
“那么，”陈煊像个无头苍蝇在房间里乱转，“我应该怎么杀他呢？用刀？还是用砖头？或者是掐死他……算了算了，还是用刀吧，我可以把他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然后当着他的面考起来。是啦，他当初就是……”
“啪”，陈煊偏着头，略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像被按了禁止键一动不动。
陈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这是她第一次甩自己弟弟巴掌。
“陈煊，”她的声音冷静而痛苦，看着陈煊的眼神既疼惜又失望，“我不反对你报仇，但是你不能为了报仇毁了自己。”
刚才在自己面前絮絮叨叨不是自己的弟弟陈煊，而是从地狱爬起的恶魔。她不想自己的弟弟变成恶魔。她的弟弟是个温暖正义的大男孩，是个善良帅气可以顶天立地的男人，而不是刚才那个痴痴狂狂的疯子。
“姐，”陈煊的声音低沉而晦涩，“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所以你不理解我对他扒皮抽骨喝血啖肉的仇恨。没关系，我理解你，因为你是我的姐姐，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小煊，”陈媛上前捧着他的脸，坚定地直视他的眼睛，“姐说了，姐永远是你的后盾。你要干的事姐不拦你。但是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忘了你是我弟弟，我正义的，善良的，理智的，聪明的弟弟。”
“好。”良久，渐渐平静下来的男人吐出这一个字，像是想通了什么，放下了什么。陈煊回来了。
陈媛喜极而泣，抱着弟弟把眼泪鼻涕都往他身上擦，最后气不过锤了他一拳头：“你刚才特么犯什么混，吓死我了。”
“姐，我错了，我错了。”陈煊忙认错，笨手笨脚地劝人不要哭。一时间谁安慰谁掉了个，姐弟俩又恢复了平常的样子。
两人趁着打闹的时间，各自平复了下情绪。彼此看看应该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哭过的痕迹了，这才一前一后往上面走去。
“姐，你说我姐夫会不会看出来。”小间的炕房里，陈煊怂怂的发问。他总觉得什么都瞒不过这个精明狡猾的准姐夫。
陈媛白了他一眼，“你这么怂的样子像极了干了坏事后怕吃竹笋炒肉的熊孩子。”
陈煊一张脸已经是个活生生的囧字了，又怂又囧的。
正巧莫司推门进来，姐弟俩心里同时一个咯噔，两人五分相似的脸上是如出一辙的心虚。说曹操曹操就到什么的，简直讨厌，就是千年必灵的flag。
莫司挑挑眉：“有事瞒着我。”
仅仅一个照面，姐弟俩完败。
“陈煊下去。”莫司淡淡开口，语气却是毋庸置疑。
陈煊瞬间反应过来是下到地下室去。
“啊，”一张脸变成苦瓜样，“为什么是我下去，下面好冷的。”
“那你出去。”四个字恰如外面的凛凛寒风，吹得陈煊拔凉拔凉的。陈煊表示不会再爱了。出去到外面吹风是不可能的，出去到对面房间和那个伪君子同处一室更是不可能的。
于是小可怜陈煊顶着姐夫眼神的压力慢悠悠的拿了一件大棉袄，爬下去之前还特意弄出些声响企图吸引自家姐姐的注意力。没想到陈媛抠指甲看脚尖就是不看苦逼弟弟。
算了算了，没爱了。自己果然不是姐姐的亲弟弟。
“啪挞”一声，地窖的盖子也盖上了，仿佛宣告了什么事情的开始。
陈媛还在扣指甲，全神贯注的样子仿佛扣完指甲就有五百万软妹币拿。
莫司叹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温暖的气息瞬间包裹着浑身冒着冷气的陈媛。
“知道下面冷还呆了这么久？”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时候你该安慰我，而不是教训我。”陈媛反驳，典型的恃宠而骄。身体确实很诚实的往某人怀里挤，脑袋蹭着蹭着，好像找到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不动了。
莫。人形暖炉加抱枕。司失笑，罢了，都是自己宠出来的。怎么办？跪着也要宠完啊。
“媛媛，”莫司带着些诱哄的味道，“你有我。”所以什么都可以和我说。只要你说，我就去做。
“哪有的事，”陈媛直视莫司，笑了笑，看起来可信度很高的样子，“我的事你不都知道吗？”
莫司显然不信，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媛。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了许久，慢慢的，陈媛的眼眶红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陈媛投进他怀里，“我都说没有了你还逼我。”她用力揪着莫司的衣领，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有事瞒着我还敢讨厌我，胆子越来越肥了啊。”
“莫司。”
“嗯？”怀里的脑袋蹭了蹭。
“莫司。”
“我在。”胸前的一块衣服湿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啊，”陈媛断断续续说着，“我要揍人怎么办？”
“帮你套麻袋啊。”
“我要放火怎么办？”
“要烧什么，你只需要带着个打火机跟着就行。”
“那，如果我要杀人呢？”说这话的时候，陈媛的声音还是软软的，却有股杀伐的味道。
沉默，滋生。
等了等，陈媛心里某一块似乎冷了冷。
然而，“谁？”一个字，一如既往的温柔与包容。不是铿锵有力的发言，不是斩钉截铁的宣誓，却将陈媛似乎掉进冰水里的心捞了出来。
“你就说怎么办吧，我就是问问。”
“如果你真的需要某个人或某些人去死的话，”莫司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告诉我是谁，我怕你处理不好后续的事。”
闻言，陈媛却突然笑了出来，有点闷闷的声音，似乎是贴着他的心脏发出来，让他心里痒痒的。
“这话说得，好像你自己就是个老手似的。”说罢不等莫司回答，她双手环上莫司的脖子，微微踮起脚，在莫司唇上亲了亲，还调皮地轻咬了一口。
莫司在她想离去之前反客为主，一手搂腰，一手托头，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贴着自己。像是不满足于唇上的味道，他试探性地打开陈媛微启的贝齿，得到的却是热情的回应。
这一吻，似乎一发便不可止，直到，某个恼人的声音持续不断的响起。呵，竟然还带着节奏。
果然，刚才就应该让某人出去，而不是一时心软的下去。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
尽管已经包着一件打羽绒度，还是冻得瑟瑟发抖的陈煊小心翼翼却坚持不懈地敲打木质挡板，浑然不知自己今后将会陷入怎样的悲惨境地。
他只希望楼上的两人不要忘记这里还有一个小可爱需要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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