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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三十九章陪同老虎完成辟谷0/1


夜已深沉。

        燕云夜晚的苍穹像是一个庞大的纱质罩子,纵然幽州城中的灯火削弱了天际星月的色彩,但当油灯和蜡烛的光辉穿过星空试图照射九重天际的时候,厚重的蓝色却将灯火拥抱在怀。所以幽州的冬夜天空令人向往,但这仅仅是在你深处房子里抱着碳炉的时候。

        伏在床边把下巴放在爪子上,寅斑将尾巴伸到松萝衣服里,然后又用黑色的尾巴尖去碰松萝额头。皱着眉头额上出汗,松萝低声道:

        “相公……相公!”

        眨了眨眼,寅斑轻轻竖起耳朵。松萝低声道:

        “……老虎……会给你弄来的。会的,真的会的……”

        听见这话寅斑顿时瞪起了眼。正在发愣,小院大门的方向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听见这脚步由远及近,寅斑快速叼起松萝打开窗子直接跳到了房上,然后压着直打哆嗦的松萝居高临下看着门外。见苻雍打开院门进来,松萝忽然紧张起来:

        “坏了,被子还没叠!”

        低头看了松萝一眼,寅斑转身跳到了后面的院子里。这间小院后面是一个荒废的花园,花园后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屋子。被寅斑背着顺墙头跳进去,松萝看见这院子里正屋的门布满灰尘而且已经有点塌了,院子里的各间屋子里堆满了一些云梯和攻城车的构件。寅斑和松萝对视了一眼,两人徐徐压低重心。

        前院。苻雍正拿扫把扫青石板上的灰尘,常麟忽然走进来伏在苻雍耳边说了什么。瞅了常麟一眼,苻雍道:

        “又是陈公子?跟他说我睡了。”

        常麟瞪了下眼:

        “我当然说了,谁知他立刻反问我你睡了谁。怎么好这么开玩笑?他屋里没有别的侍妾了吗,为个女人搞这么大动静出来?”

        苻雍做出一个无语的表情瞅了常麟半晌,两人出去又把院子锁上了。

        在后头的库房躲了一会,寅斑徐徐潜行到了又黑又破的院子里。感觉寅斑想去看情况,松萝爬行几步猛地扯住了老虎尾巴。见松萝示意自己别去,寅斑走了回来趴在松萝身边:

        “奇怪啊。你不是说之前和那个姓陈的只见过一次吗?你分明为你家的事情回来的,为何这么快就要嫁给陈公子?这一个月来,你俩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吗?”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这么问,松萝想说自己和陈公子的事,又感觉寅斑半夜可能有点起床气,于是还是收住了:

        “我本来想去太行山给朝廷送信救我弟弟和我娘,但是去接头的时候被你山上那两只老虎给搅了,这事你也知道了吧?后来陈公子找冀北王说仍然要纳我为妾。”

        见松萝这么说,老虎挑着点点眉转过头来:

        “当真?难道他不知道你失身了?但这种事很难隐瞒的吧?听说人类很重视贞洁,你已然失了身,为何你那个相公还大操大办地娶你?”

        意识到隐瞒不下去了,松萝低头道:

        “这件事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你说。寅斑,其实我和陈公子有前缘。我俩上辈子曾经成亲,那时候我喜欢他,但是成亲以后他负了我,所以想要这辈子补偿我。其实最开始他相中的就是我,但是因为误以为我是嫡女所以认错了人,他本来娶得就是我。”

        见寅斑一脸看大傻子的表情,松萝连忙道:

        “这是真的。虽然我原本没想起来,但他说了之后我也想起很多,我俩前生的确是夫妻。”

        听见这番解释,寅斑仍然瞪着虎眼一脸不可置信:

        “你说他能看出和你有前缘,但是看不出来你妹妹不是你?什么年头了能不能不要信封建迷信这套,满脑子妖魔鬼怪的?那你现在跟我说说,你俩上辈子到底发生了啥?”

        眼看一只老虎在自己面前表情丰富地大讲道理,让自己别信封建迷信妖魔鬼怪,松萝也是十分无语了。感觉寅斑可能是一天没吃饭低血糖所以气不顺了,松萝耐着性子道:

        “我……我还没想起来这么多。我只是想起来我俩成亲了,然后他把我从城墙上推了下去。”

        听见这话寅斑炸着胡子想要继续说话,但见松萝脸色发红不断发抖看起来是发烧了,寅斑将八字点点眉垂下来不吭声了。在小院里转了一圈,寅斑从一个箱子里揪出一些军用就棉衣扑在地上。

        一觉醒来天已经亮了,但即便太阳出来松萝还是抱着胳膊冻得发抖。披着件棉袄走到院子里,松萝看见寅斑正弓着背拿屁股对着地面,半张着嘴目光呆滞地搓两只长着白毛的老虎脚。也不知道这是搓了多久,此刻小院没铺地砖的黄土地面上都已经出现了两个五寸见深的土坑。站在原地眼看着寅斑整个虎越搓越低越搓越低,到最后连老虎屁股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下头,松萝瞬间害怕寅斑会把地下水挖出来。想要询问是不是土不是高订沙土导致便秘了,松萝又觉得这么问会给一个智慧生物造成严重心理伤害,于是还是忍了下来。

        又在地里刨了一阵,寅斑一脸暴躁地从坑里跳了出来。可能是因为虎有三急的问题没解决好,寅斑暴躁地瞪了松萝一眼,然后龙行虎步抬起后腿朝着一圈围墙喷尿。标记好了围墙,寅斑侧着脑袋看看松萝:

        “起来了?日上三竿了,还不接着睡?院里头有口井,弄不上来水你又不起来知不知道我多急?”

        见寅斑情绪越来越不好,松萝连忙走到寅斑说的井口。虽然里头黑漆漆看不见,但是闻起来应该是有水的。找了个桶在里头捞了捞,松萝当真抬起小半桶水。看见水两人都兴奋得喝了一阵,寅斑又叼着木桶弄了一桶出来。松萝拿出火折子跑回屋里点了个小火堆,在火堆旁用桶将水弄温,然后扯了块棉袍上的布擦了擦身上。见松萝擦不到背,寅斑叼起布帮松萝擦了擦后背的伤口。将身子弄干净后背又疼了一阵,松萝觉得脑子清醒了:

        “我想到个办法可以出城。”

        趁着傍晚趴伏在小院的房顶上头,松萝指了指冀北王府的西南角:

        “那里是囤积王府日用碳的地方有很多大车,每日早晨王府的下人会拉着车到幽州城外固定的林场拉碳。只要藏在雨毡下就可以出去了。”

        听见这话寅斑先是一呆,但马上看着松萝露出一个警觉的神色:

        “可我分明闻到这幽州遍布猎犬,如果我躲在里头,走到门口不就被狗给嗅出来了吗?”

        听见这话松萝彻底无语:

        “牛还没你重,牛车拉不动你。”

        听见这话寅斑瞬间眼睛放光:

        “牛?”

        松萝示意镇定:

        “不能吃王府的饲养牲畜,否则就暴露了。你在这里等,我躲在车上面。如今幽州严查动物,城门人的气味混杂,我是不会被搜出来的。出城以后我马上从大门折返,告知王府你已经逃出了城。我是人你是动物,冀北王府自然相信我的说法,只要就幽州城门打开你就能出去了。”

        听见这话寅斑脸色阴沉下来:

        “只要来了人你就会从车上下来卖掉我,这样一来你就是将军府公子的大老婆了是吗?”

        完全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整天寅斑像变了一只虎一样,一瞬间松萝感觉心里一阵憋屈:

        “你怀疑我,凭什么,你凭什么怀疑我?是我让你抓我进山,是我让回来找我的吗?难道我贱不享福非要住山洞?在将军府我吃香喝辣睡在床上还有侍女伺候,陈少爷温言软语的比你强百倍!倘若你不信我就吃了我好了,住过将军府我宁可虎葬也不会和你回山里,不会!”

        张着嘴露出虎牙无语了片刻,寅斑将松萝叼回屋,又转身找了根捆箱子的麻绳。但见松萝弱弱地坐在被子上,寅斑又把麻绳放下:

        “现在不和你吵。趁天黑我去厨房找点熟食,你就在这里呆着,发现你跑掉就打断你的腿。”

        见寅斑饿了这一天,松萝也没法劝寅斑别去,毕竟自己只是说气话还没活够,倘若老虎真饿极了自己就真虎葬了。目送寅斑出去,松萝感觉脑子一团乱麻。

        在房上潜伏着越过几个房顶,寅斑忽然瞪起眼跳下房伏在草丛里。

        三个跨院前面的正厅。

        苻雍看看面竹简卷垒起来的小山:

        “原来是善本。陈公子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你送我的黄肠题凑呢。”

        黄肠题凑原是皇族用来下葬的规制,听见苻雍说陈公子送自己下葬的东西,将军府的侍从全都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苻雍和冀北王府的侍卫倒都没心没肺相视哈哈笑了起来。略微沉默了一下,陈公子起身从黄肠题凑中抽出了一卷书简,被垒起来的书简大山顿时哗啦啦塌了下去:

        “今日之事绝非关乎我一人,幽州的民生安稳就如同这一座小山。将军府妾氏无端丢失,城中猛虎横行迟迟不能找到,幽州百姓谁还会信城中安全?失其民即失其城,到时王爷难道还能高枕无忧?”

        看了旁边的侍卫一眼,苻雍示意陈公子走到院子里。片刻之后几名侍卫拉着两个装着猛虎的笼子走了过来。苻雍伸手指了指猛虎:

        “凶兽已经抓到,都是官员私自豢养的。明日幽州城中所有人都会看到这两只猛虎。待到人心安稳,再慢慢找寻你妾氏的尸首不迟。”

        转头看了看两只猛虎,陈公子单腿跪在地上:

        “王爷明知这两只猛虎并非凶兽,如此作为便是草菅人命,视幽州百姓的性命为无物。”

        苻雍叹道:

        “稳住人心,不出五日那只老虎也能被找到。陈公子,认命吧,你和那女子当真无缘。”

        徐徐抬起头看着苻雍,陈公子缓缓道:

        “我与松萝情投意合心意相通,我知道她还没有死,那只老虎还没有把她吃掉。也许松萝伤得太重不能逃脱,也许她正在和野兽周旋想要收服野兽让我开心。下官知道,下官当真知道。”

        在小院里略微坐了一会,松萝听见门外响起一阵男子的说话声。从门缝往外看,松萝看见两名士兵样子的男子正叉腰看着墙角的十几个麻袋发傻,而一支麻袋旁边渗出一点河沙。一名男子道:

        “这是库房,不放这里放哪里?”

        另外一人怒道:

        “你是傻的吗?明天就要拉到定河边当沙包,当然是堆在小门便的临时库房,放这里明日黑灯瞎火你来扛吗?”

        相对叹了口气,两人一人扛起一个麻袋顺着甬道走了。感觉很快两人就要回来,松萝看看可以给老虎建高定厕所用的河沙,又回头看看院子里被寅斑刨出来的大坑,然后将门打开道缝四下看看,随即蹑手蹑脚走了出去。谁知还没走到麻袋旁边,一个巨大的黑影已然朝松萝猛扑过来。见寅斑将自己拖回院子又怒气冲冲地用伸着指甲的爪子按着自己,松萝吃疼之下用力去推寅斑:

        “放手,疼!”

        低头看着松萝,寅斑冷笑起来:

        “终于露出马脚了。这一切都是你俩串通好的,你是故意将我引到王府来的对吧?倘若不是,你自然就不会在他上门的时候私自跑出这道门想要见他,如今你要怎么解释?”

        虽然不知道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但忽然之间松萝还是感觉自己这几个月乃至一生一来所有的委屈情绪忽然爆发,顿时哇地哭了出来:

        “寅斑,你疯了吧?我出去是想给你拿一包河沙!”

        见松萝哭出来,寅斑仍然一脸冷笑:

        “河沙?门外面的全都是木炭!李松萝,你以为我是动物就会全都忘了什么都不记得吗?是不是因为你是人心是冷的,我对你的好就全都是百搭?当初你冒着风险进山猎虎,就是因为你那个相公家出了名的喜欢虎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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