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伤心
带着悲伤边吃饭边聊，宁萱告诉徐帆肖凝儿心里一直都想着念着他，这几天疯疯癫癫的样子，把她时而当成宁邪皇，时而当成他。
徐帆默默点头，他神识看到密室石壁上刻满了他的名字，但是都刮花掉了。
气氛沉重压抑，肖凝儿吃得满脸是油，躺在徐帆腿上自言自语，她似乎有些累了，说着说着声音小了下去。
“你打算待多久？”宁萱问道。
“几天吧。”
“嗯，现在有太灵门，不用担心这里，她们怎么样？”
“她们没事，凝儿师姐睡着了，我想去看看宁叔。”
徐帆擦掉肖凝儿脸上的油，轻轻将她抱到床上。
晚霞近黄昏，暮色渐渐降临，两人来到山顶时起了风。
徐帆跪在宁邪皇墓前悲痛万分，对孟剑归的恨意更加浓烈，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宁萱忧伤难自禁，望着他的背影偷偷抹泪，妙曼的身姿在风中摇曳。
过了许久，天色完全黑下来，往事回神，已如过眼云烟。
“萱姐，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嗯，凝儿早上会清醒些时间，不要错过了。”
宁萱说完便飘身向飞落。
宁邪皇，初识于飞石城，带自己加入夜魇宗，巧合相救肖凝儿，从此叔侄以待。
一起喝酒，一起畅谈，一起找萧辉报仇，照顾魅姬等人，法器灵器慷慨赠送，恩重如山情义似海，就因为肖凝儿，他便把自己当做亲人。
没有时间，来不及报答，还害死了他，徐帆自责到无地自容。
一夜无话，太阳初升之际，他平掉自己的坟后，扣头离开下到洞府。
“姐，我谁都不想见，你让我去山上吧，求你了。”声音哽咽，肖凝儿清醒了过来。
“凝儿，他已经来了，你千万不要太激动。”
宁萱话音刚落，徐帆从外面飘身而入。
肖凝儿带着泪痕转头，看到白发男子落到近前，这张脸……
眼睛微睁，她愣住了，徐帆？
“师姐，你醒了。”
瞳孔收缩，整个世界都仿佛静了下来，肖凝儿直勾勾地盯着他。
徐帆：“师姐，我没死。”
一句师姐，肖凝儿浑身剧震，看向宁萱。
“凝儿，他回来了，他没死。”宁萱红着眼微笑道。
肖凝儿：“徐帆？”
“是我，师姐。”徐帆坐到床沿上。
“徐帆，徐帆，徐帆……”。
肖凝儿一遍遍念他的名字，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伸出手。
摸……摸到了！
时间停止，空间定格，充满死气的灰暗眼睛中亮起一道光芒。
滚烫的泪水，疼痛的心，手心的温度，真的是他！！
一把抱住，也抱到了！肖凝儿只觉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你若不曾来过，我就不会心动。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肖凝儿哭得稀里哗啦。宁邪皇是依靠，徐帆是理想，同时失去两人，对她来说打击实在太大。
现在好了，回来一个，那无处安放的痛苦和悲伤不但减轻，而且也有了渲泄口。
仿佛一直哭不够，肖凝儿抱着徐帆整整两个多小时，他的衣服被打湿了一大片。
“太好了，今天没有失常。”宁萱暗暗高兴。
徐帆：“师姐，你刚醒，累了就躺着休息吧。”
肖凝儿摇头，她嗓子已经哑了。
“你们俩待着，我去采些蘑菇做晚饭。”宁萱起身道。
“不用了萱姐，我有。”
宁萱摇头，这两个月来她习惯了这种白天劳作夜晚休息的生活规律。
和昨天一样，吃饭的时候也要抱着，徐帆就亲手喂肖凝儿，她似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苍白的脸颊爬上红霞，害羞地吃完。
“师姐，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
言外之意就是让她放开自己，肖凝儿舍不得，一委屈又要哭。
“徐帆，让凝儿抱着吧。”
“这……不太好吧萱姐。”
由于泪水的缘故，加上衣服本就薄，徐帆甚至能感受到肖凝儿那凸起。
宁萱叉腰：“我是你姐姐，我的话你听不听？”
“萱姐，不要这样。”
“那好，要凝儿放开你也行，你今天晚上陪她睡。”
“什么？！”
语出惊人，徐帆愣怔地看着她，肖凝儿也呆住了。
“你们俩想什么呢？我是说穿着衣服睡，凝儿这么喜欢你，陪她一晚上不行吗？”
喜欢！
肖凝儿连瞬间就红了，心脏怦怦直跳，姐姐竟然替自己说出来了。
徐帆：“不行，一起同床睡觉，传出去师姐的名声就毁了。”
“姐姐，你说什么呢？”肖凝儿声音和蚊子一般。
“徐帆，你跟我来，凝儿你先放开他。”宁萱似乎下了什么决心，说完便走进密室。
徐帆叹了口气，对肖凝儿道：“师姐，放开我吧。”
肖凝儿咬着嘴唇，她舍不得，但他都说了，如果自己不放他生气怎么办？而且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凭什么抱着他？
万般无奈下放开徐帆，小妮子丝毫没注意到自己的玉兔都印得清晰可见。
密室里，宁萱待徐帆进来，布下禁制后直接弯膝便跪。
徐帆早有所料，魂力一动阻止了她。
“萱姐，不要这样，我承受不起。”
“那你能……”。
“萱姐，我的事太复杂了。”徐帆打断她。
“太复杂了，那你忍心看着她疯掉吗？”
“不忍。”
“那就娶她。”
“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要娶她？就因为她是宁叔的徒弟吗？说近点她也是我姐姐，就因为她很可怜吗？”
“你考虑过其他事吗？芷柔她们怎么办？我还欠大小姐的情，太灵门的人知道了会怎么对她？还有寒月宫，我答应了少宫主娶她。”
“除了这些，我还要报仇，敌人是整个宇内修仙界。”徐帆淡淡说道。
宁萱哑口无言，她知道徐帆女人很多，让他娶凝儿对不对她也不知道，只是怕她疯掉。
“这些事我确实没考虑，那我问你，你心里有没有她？当初救她的时候，手掌相对有没有动心？”
这事儿都知道，看来肖凝儿什么都和她说了。
“没有，只是一次巧合相遇。”
“我要你说实话！！”宁萱声音提高。
徐帆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没有。”
呼，宁萱失去了所有力气，眼眶中积满泪水。
“对不起，姐姐为难你了。”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为师姐好。”
宁萱深吸口气拭去眼泪，“姐姐知道你有很多难处，但是宁叔不在了，你就是她最亲的亲人，你必须得管她。”
徐帆：“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照顾她。”
徐帆下了决定，他心里太过愧疚，肖凝儿不可能不管。
宁萱脸色好看了许多，自己直接提这些或许太快了，他打算照顾她就好，感情的事可以慢慢来。
“哼，算你有些良心，出去吧。”
两人出了密室，肖凝儿立刻问他们偷偷说了什么，宁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
坐着聊天，待宁萱收拾完碗筷，外面月亮升了起来，她便让徐帆带肖凝儿出去透透风。
徐帆说行，他正好跟肖凝儿说些事，于是二人一同离开。
月色皎洁，光线昏暗，顺着环形山路漫步，两边长满发着暗光的花草，许多小虫四处飞舞。
幽静异常，肖凝儿低着头跟在徐帆身边，眼中充满悲痛，以前都是师傅陪自己。
“师姐，很抱歉我这么迟才回来。”
“不，不用抱歉。”
“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提起宁邪皇，肖凝儿悲从心起，咬着嘴唇泪水溢出眼眶。
“师姐，没事的，以后有我，我替宁叔教你修炼，我来疼你保护你，带你去看修仙界，陪你一起走下去。”
徐帆声音郑重目光坚定，边说边停下脚步。肖凝儿身体一颤跟着停下，抬起泪光闪烁的花容。
“宁叔对我恩重如山，他的仇交给我，我徐帆发誓，如果不为他报仇不得好死！”
“不要说！”
肖凝儿急忙捂住他的嘴，急得哭出了声。
“呜呜呜……不要说……”。
看着她伤心的样子，徐帆一把将她紧紧抱入怀中。
“师姐，宁叔已经死了，你哭了两个多月你知道吗！我要是来得晚一些，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句话直接惹得肖凝儿放声痛哭起来。
“有我，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我会一直保护你，凝儿师姐。”
伤心过度非常危险，只有把悲痛宣泄出来才是最好的，所以他才故意那样说。
夜风习习，哭声惊起许多小虫，四散逃离。
修仙者也是人，难逃七情六欲，从开始动心便生根发芽越长越大，肖凝儿从因为徐帆修为难以寸进，早已情根深种。
边安慰边哄，吃饭时风干的衣服又湿了。
月亮渐渐走到头顶，肖凝儿总算哭够，趴在徐帆怀里安静地一呼一吸。
“累了吗？我们回去吧，不然萱姐会担心的。”
肖凝儿摇摇头，她好想让时间停在此刻。
“再……待一会儿。”
沙哑的声音无比柔弱，让人心生怜惜，徐帆便和她继续抱着。
他说谎了，宁萱问他有没有心动过，他骗了她。这一点，他也是从昨天秋千上见到肖凝儿的时候发现的，那种催人泪下的感觉很直接、很汹涌。
而后看到密室里雕刻的名字，他为之动容震撼，心中的感觉被无限放大。
“我有点累，能就这样慢点回去吗？”肖凝儿忽然说道。
她的小心思徐帆当然知道，魂力一动，两人朝着山下飞落，绕着整座大衍峰兜了几圈才往洞府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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