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一个人为另外一个人而死
眼看到了合宫饮宴的日子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宁侯府里也是急得不行。
林玉娥倒是挺开心的。
如今何意悦已经进宫,李子宁又遇到了烦心的事情,她不喜欢的人都不快活,她便快活了。
往年祁越和祁封虽然也能一起跟着进宫参加宴会,但到底也是作为李子宁的附庸,和苏子榭也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
祁越和祁封在朝廷上都是没有官职的,在这种宴会上,自然是上不得台面的。
林玉娥从前一心希望祁越能出头,如今又把希望放在了祁封的身上。
李子宁眼看要去处理封地上的事情,林玉娥的心思也就活络了起来,她想着,若是祁封能取代李子宁的身份,以宁侯府主人的名义去参加宴会就好了。
林玉娥怂恿了祁越去和李子宁商议此事,祁越虽然是每件事情都听林玉娥的,但是他到底还是有几分怕李子宁,跑到李子宁的书房里踟蹰了班上,也没说得出来什么。
李子宁大约懂了他的意思,但是也懒得和他多说,只道:“叔叔,我这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若是婶子有什么事情就叫她自己来和我说,若是没什么事情,我就不留你了。”
祁越又张了张嘴,李子宁却低头看资料,再不理他。
于是祁越便只能自己退了出去。
回去林玉娥和祁越闹了好大的别扭,可她自己也没有勇气去和李子宁直说。
不过……
李子宁若是当真要去边关的话,难不成今年宁侯府还能不去人?
所以林玉娥也就不着急。
这眼看着,就是春节了。
临泗城里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过年的东西,扫干净了房屋,等着迎接新的一年的到来。
李子宁两日没有接到封地传来的消息了。
她心里头着急,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前往。
出发之前,她先去了苏子榭那里。
“子榭,此番我若出京,临泗和侯府的事情,就都要你来处理了。”
这些年来,苏子榭虽然只是李子宁的一个面首,但是里里外外,也帮她做了不少事情。
李子宁手下的那些谋士,也不见得有苏子榭好用。
苏子榭微微颔首。
“还是……你想跟着我一起去?其实侯府的事情,现在宋长玉也能处理得来了吧。”
李子宁现下连和苏子榭调情的心思都没有,就靠在他身上,微微蹙眉,随手抓着苏子榭的袖子,轻轻把玩着他细长的手指。
苏子榭不必低头,也能想象得出来李子宁面上到底是什么神情。
这些年来,她让苏子榭做了许多事情,也给了苏子榭不少的权利。
但是他心里清楚,李子宁从未真正得相信过他。
此刻这问题并不好回答。
若是他说不同去,李子宁会觉得兴许这个档口,他想要在临泗做什么。
若是他同去,李子宁大约又觉得不放心宋长玉,还会担心苏子榭跟在他身边,会在封地做点什么。
前次他独自去青海,却耽搁了那么久没有回去,大约已经耗尽了李子宁最后的信任。
他回来以后,李子宁并未过问他到底去做了什么,但是越是这样,反而越说明,李子宁已经对他没有那么信任了。
“子宁怎么安排都好,”苏子榭轻轻在她的头顶吻了一下,浅浅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进了他的鼻腔,“我与宋公子待子宁之心,都是一样的。”
李子宁那一瞬间微微怔愣了一下。
其实她刚刚是真的不知要如何是好,所以才随口问了苏子榭一句,但苏子榭那一声“子宁”里,却仿佛带了几分讨好。
她也不知到底是苏子榭多心,还是她待苏子榭的怀疑,已经完全隐藏不住。
“你和他怎么会一样,”李子宁抬起头来,跪坐在苏子榭的腿上,看着他的眸子,“他与你可没法比。”
苏子榭轻声一笑。
“不如……”李子宁歪了歪头,想要拿定主意,可是不如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只盯着苏子榭看。
苏子榭也不慌不忙地与李子宁对视。
就在此时,外头忽然有人前来。
“公主。”
外面有人唤了她一声。
李子宁并没觉得有半点羞怯,直接转身,背对着苏子榭坐在了他腿上,面朝外面道:“进来吧。”
来人只略微抬头扫了一眼,便匆匆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只道:“公主,封地传来消息,事情已经被控制住了。”
“太好了!”李子宁额手赞道,“如今怎么样了?”
“贪污的官吏已经被捉拿,另组织了当地的官绅一起捐赠,开设粥铺,咱们第二批的粮食也已经运了过去,支撑一段时间是没问题了,而且洪水也被控制住,一千亩良田保住了八百多,只将一个山谷的三十二户人家迁出来,引道洪水泄了过去,所以损失现如今也已经降到了最低。”
李子宁面上的喜色已经难以抑制,“很不错,是徐大人做的吗?”
徐大人是之前她派到封地去的一个人,也是李子宁手下的得力干将。
那侍卫却摇头道:“徐大人说,不敢邀功,此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一个叫安得卿的师爷做的。”
一个师爷,竟然有这样大的本事?
苏子榭感觉李子宁身上的肌肉猛地绷紧。
世人常常说李子宁此生最爱美男,但是苏子榭知道,她更爱的,是能人。
李子宁从苏子榭身上弹跳起来,坐在桌边,拿起笔想要写什么,思索片刻却道:“算了,你直接去告诉徐大人,让他带那个师爷回来见我。”
“是,公主。”
那侍卫领命退下,屋子里便又只剩下了苏子榭和李子宁两人。
李子宁撑着下巴随意翻看桌上的那些东西,轻轻“嗯?”了一声。
“子榭,这是你写给谁的?”
苏子榭一瞬间紧张起来,连气息都变得不稳。
李子宁来之前,他的确是打算给楚和靖写信来着。
可他记得自己还没开始写啊。
难道是之前他写废了的信扔掉又被张政捡了回来了吗?
不过是须臾之间,苏子榭的心中就转过了好几个念头。
可他却还是好整以暇地靠在那里,声音没有半分紧张,只挑唇笑道:“给我在别处的相好。”
“这样啊……”李子宁笑了一声,直接将那张纸扔在了桌子上,拍了拍手,关了门出去。
一直到李子宁离开好一会儿,苏子榭都仍旧歪在那里,没有起身,仿佛对刚刚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
阳光从窗口倾泻而入,打在他面上,长长的睫羽投下一小重阴影。
就在苏子榭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他却忽然睁开眼睛,起身过去。
刚刚李子宁拿过的那张纸就扔在那里,他捡起来一看,却是不知多久之前,他临摹的《项脊轩志》。
那帖子还是南唐一位很有名的大家所写,他极爱这篇文,而苏子榭则很欣赏他的书法。
苏子榭轻声一笑,将那张纸又扔回了桌子上。
刚刚李子宁到底只是在和他开玩笑,还是想要从他这里试探出什么,兴许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又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他和李子宁,如今算起来,纠缠了也有七八年之久了。
兴许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会走到这一步。
但是如今,血脉相连,骨肉交织。
也许如今世上,他们已经成为了最了解彼此的两个人。
可他们两个心脏未曾长在一处,日常跳动也是心跳跟不上脉搏的旋律。
但若是强行扯开,只怕每个人都要流不少血。
又或许,有一个人必须要因另外一个人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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