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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折花 “我不想你去见他。”……


  陆齐光眨了眨眼,  好像隐约闻到了一股醋味。


  眼前的牧怀之蹲着身,比她更矮,视线却向上仰望。他的眉峰像山,聚起一团薄淡的疏云,  藏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他几乎是直接把“我不想你去见他”写在了脸上。


  陆齐光窃喜,  故意拖长了音:“我呀——”


  牧怀之喉结滚动,  眼睫微颤,  竭力维持着寻常的清冷与稳重。


  一看他这幅紧张兮兮、等待宣判似的神情,陆齐光就不忍再逗弄他了。她的手本就揽在牧怀之的肩头,  此刻顺势绕过他鬓边发,捏了捏他的耳垂。


  她轻轻地叹了一声:“我确实是要去见他的。”


  牧怀之无声地别开目光,神色失落。


  陆齐光转了转脚踝,  发现小腿已多少恢复了零星的力道,便撑着牧怀之的肩膀,一蹦一跳地挪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慢慢转向自己:“牧怀之,你看着我。”


  牧怀之依言转眸。


  陆齐光第一次发现,像他这样久经沙场的将军,  原来也会有如此茫然不安的眼神。


  她慢慢地俯下身去,与牧怀之前额相贴,感觉他刹那的颤栗与僵硬,  用柔软的手指将他的额发扫到一边,  呢喃道:“你该多相信我一点的。”


  牧怀之的手在半空顿了顿,  随后搂上了陆齐光纤软的柳腰。


  “我当然相信你。”与陆齐光肌肤相触,他好像才会放下平素的端方,“可我不相信旁人。”


  “如果没有灰鸽引路,  我都不知你跑上山了。”牧怀之闭上眼,刻意藏起眸中那点晦暗,“我太贪心,不愿让人看你、倾慕你、同你待在一起。一想到这些  ,我……”                        

                            


  陆齐光虽不作声,但心下明了得很:他的不安是她造成的。


  若他爱上的并不是她陆齐光,而是寻常人家的其他女子,哪怕是她的长姐,这段你情我愿的风月事都不至于沦落到如此不可告人的境地。


  她唇瓣翕动,本要说些什么,却被牧怀之的后话打断。


  “但我会等的。”他轻声,好像在向她承诺,“我会一直等。”


  接着,陆齐光看见他微微弯起双眼,笑意之中有几分希冀,甚至可称之为自豪。


  他口吻轻松,故作慨叹:“谁叫我的小殿下独一无二呢。”


  陆齐光还什么都没说,先目睹了牧怀之这番苦中作乐似的自我安慰,不免扑哧一笑,感动与辛酸杂陈眼眸。


  “你可不能太纵容我。”她抽回身,点了点牧怀之的鼻尖,“不过,我去见他的原因确实与那名姓居的男子有关。我们先回清平宫去,边走边说。”


  陆齐光不再搀扶牧怀之的肩膀,而是尝试性地将脚踩在地上:“一会儿回了清平宫,你千万别跟人说我被蛇咬了。反正眼下已不打紧了,我长乐公主可丢不起这个人。”


  她的脚还没落地,牧怀之又牵住了她的手腕。


  他主动请缨:“我背你。”


  -


  陆齐光伏在牧怀之背上,被他勾住腿弯、稳稳地托着。


  她裙摆长,此刻在腿间窝去一大半,露出两截白瘦的脚踝,在牧怀之身侧一晃一晃,像随风飘荡的兔儿毛。牧怀之随意瞥去一眼,都被那抹雪白勾得心痒。


  陆齐光没发现牧怀之通红的耳根,只一门心思同他说居正卿。


  “那个姓居的,就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我虽然没见过他,但我……曾听人说起过。说他虽然有些才华,一颗心却烂到骨子里,瞧着温文尔雅,实则心肠歹毒。”                        

                            


  “他跟晁鸿祯一样,都是口蜜腹剑、表里不一的人。之前那人名唤贺松,说是他同居正卿有点交情,我就想从他那儿先打听打听,省得让这种恶徒威胁我大梁的江山社稷……”


  她碎碎念了半天,很是愤愤不平。


  牧怀之愣是一句话都没应。


  至此,陆齐光终于发现他没在听,心下不满,嘴唇一撅,顺势捏他脸颊,娇嗔道:“牧怀之,你好大的胆子,敢不听我说话!”


  牧怀之脸颊微痛,终于回神,有些心虚:“……臣知错了。”


  “你从前不这样的,方才想什么呢?”陆齐光不满地嘟囔,没等牧怀之回答,先发现他通红的耳,有些惊讶,“你耳后为何这样红?是病了?还是太累?”


  “不是要紧事。”牧怀之招架不住,低声央求,“好殿下,不要问。”


  陆齐光嘴巴一撇:“好嘛。”


  她对牧怀之本就不存心眼,又见他耳根发红,还当是这山路崎岖、背着她不好走,对他关切更多,忍不住又多添一句:“我已有些力气了,你要是累,只管放我下来便是。”


  陆齐光虽如此说,牧怀之却仍未放下她。


  他就这样背着心爱的小姑娘,踩踏着草间的枯枝与落叶,慢慢地走下山,逐渐接近清平宫。


  不用自己走路,陆齐光就无事可做。她本来就受了惊吓,眼下又无聊得很,便贴在牧怀之背上,耷拉着眼皮,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四周的景致。


  这座山确实没什么特殊的,只有树木与石头,新鲜劲儿过了之后,陆齐光百无聊赖。


  二人即将走出深林,一丛灌木突然吸引了陆齐光的注意。                        

                            


  那灌木很是低矮,小到不起眼,叶片也皱皱巴巴,好像被人随便揉成一团。可正是那不起眼的叶子上,盛开着一朵朵无名的小红花,四重瓣,颜色比小娘子的嘴唇还鲜艳。


  陆齐光顿时精神抖擞,连忙拍牧怀之的肩膀,向着灌木丛一指:“快,在那儿放我下来!我要采点花带回去。”


  牧怀之顺着陆齐光的手指望过去,这才留意到山间唯一的亮色,虽然犹豫,但仍按照陆齐光的意思,将她轻轻放在灌木丛边。


  贺松的草药确实有效,陆齐光的腿不疼了,只是还有点儿不听使唤。


  她歪歪扭扭地站住身体,费了点劲儿,扶着牧怀之的手臂,摇摇晃晃地蹲下,伸手到灌木丛中,掐住根茎,将小红花连带着叶子一起摘下。


  摘完了花,陆齐光与牧怀之徒步往回走,不一会儿就到了清平宫。


  原本依着避人耳目的原则,两人应当分开返回。但陆齐光仍有些腿软,牧怀之放心不下,只好全程搀扶着她。守备的羽林军见是长乐公主与怀化将军,倒也没说什么。


  可入了清平宫内,宫里头的人变多了,二人也就不得不分开。


  与牧怀之临别前,陆齐光从怀中那堆花里摘出一朵,轻轻放进他的掌心。


  “牧将军可要保存好。”她眨巴眼睛,“找不见了,唯你是问。”


  -


  抱着花,陆齐光一瘸一拐地向兰阁走。


  她想自己今日,虽然被蛇咬了很倒霉,但也不算没有收获:一是结识贺松,说不定能提前获得居正卿的线索;二是采了这娇小可爱的红花,瞧着就心情很好。


  陆齐光所居住的兰阁,与陆玉英所居住的梅阁相去不远——同在一面,共用一条长廊,兰阁更深些,梅阁在外头,要想回到兰阁,必须先经过梅阁外的院落。                        

                            


  途径梅阁院落,一道纤细高挑的身影闯入陆齐光的余光之中。


  她随意瞟了一眼,便发现陆玉英正站在院中,凝视着面前的一棵树。


  陆齐光没由来地有些走神。


  自从上回在丹霞殿争执之后,陆玉英便没再同她说过话,哪怕在同一场合打了照面,也只会沉默着与她擦肩而过。


  姐妹两人的关系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僵持。


  陆齐光仍记得,是陆玉英掰断了牧怀之做的木梳;可她也记得,在那响亮的一巴掌后,陆玉英眼泛泪光,言语中的锋芒沦为卑微,曾经的倨傲都体无完肤。


  那日前往丹霞殿兴师问罪时,她分明是愤怒的。可她一看见陆玉英溃不成军的狼狈颓态,一听到陆玉英痛诉这深宫的生存法则,她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她对陆玉英如今到底是什么态度。


  正当陆齐光走神时,陆玉英好像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回过头,无声地看了她一眼。


  陆齐光呼吸一滞。


  怎么像是她有意偷看似地。


  她一时尴尬得不行,脑袋发直,也不知怎么想的,竟一瘸一拐地走到院篱外,随手从捧着的花堆中揪出一撮,别到了篱笆上。


  陆玉英眉心微动。


  陆齐光这才清醒过来:她在干什么啊?


  “我、我是……”她语句磕绊,愣是没想出什么解释,索性掉头就走,连绵软无力的腿也突然有了力气,跑得比飞还快,把陆玉英一个人丢在了梅阁的院子里。


  -


  与陆齐光分别后,牧怀之便开始了忙碌。


  梁帝到蜀州行宫避暑,龙体不可伤,清平宫的戒备因此格外森严。虽然牧怀之不必亲自当班驻守,但需要巡查整个清平宫的整体守备。                        

                            


  清平宫很大,视察起来,不走上一下午是没个完的。


  他虽然是个散官、没有职事,将门的威望却仍是在的,那些同住的羽林军将士对他也毕恭毕敬,看见他了,也会肃立行装、同他问好。


  牧怀之今日,几乎是耐着性子回应这些问好。


  他知道这样不应当,可他忍不住:他满脑子都是陆齐光的伤,还有那两截柔白的、纤细的、晃荡着的脚腕子。


  平素里,牧怀之对陆齐光不敢僭越。


  上回在生辰宴时,他是借了几分未醉的酒劲来壮胆,才可算有勇气,将嘴唇往陆齐光的耳边与脸颊凑一凑。


  这回,他担心她的伤势,也因自己违背道德似的一瞥而心猿意马。


  牧怀之只好熬着,一直熬到忙完了所有事务,才扭头去找了随行的医官,泰然自若地胡诌自己被无毒的蛇咬了,顺势讨来了伤药。


  他本想叫狗子给陆齐光送伤药的,可狗子居功自傲,对他爱答不理,索性由他亲自送过去。


  念在狗子今日通风报信的份上,他也算是没白养它,就暂且先不拿它炖汤。


  他还记着贺松的仇——给陆齐光矜贵的身子用什么乱七八糟的草药,要不是还算有点效果,他下次见到贺松铁定把人一刀给宰了。


  牧怀之穿过走廊,不可避免地经过了梅阁外的小院子。


  院外的篱笆,突兀地插着一簇花叶。


  牧怀之认出来了,那是陆齐光今日采回来的野花。不过,怎么会在这里?


  陆玉英就站在那簇花叶前。


  日光如鎏金,扫在她宁静又冷漠的半张脸上。她手中拿着一只白瓷小瓶,正伸着细长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将花茎拈下来,轻轻插进小瓶子里。                        

                            


  牧怀之似乎明白了什么,眉峰一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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