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从今以后,我便是方宁
男儿仗剑天涯行,不忆生前身后名。
“你是何人,你是在与我说话吗?”他带着恐惧与好奇向那虚化的人影问道。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你肉体的上一个灵魂,我名萧宁,只是我陨落了,仅剩下这一道神念。”虚影有些惆怅,话语中有说不出的心酸。
“我是怎么来的?是你创造的我吗?”
虚影沉默片刻,似往事不愿回想:“当年,我身中噬魂咒,灵魂被侵蚀,无法祛除,仅有一物两生花能助我骸骨不化,血肉再生,卷土重来。而新生的灵魂,就是你,也可以说,你就是我创造出来的。”顿了顿说道:“你才刚刚苏醒,我本欲教你许多,但是我当年仅留下这么一道神念,不曾想到你会相隔这么长的时间才会苏醒,我的神念在这岁月里消耗了太多,已经撑不了几天了,时间不多了,闭上眼睛,我送你一道咒语,运行体内的气,其他的事情以后你自己会知道的。”
说完虚影抬手一指点在他的额头,然后就看到虚影的下半部开始渐渐变得透明,直至接近一半的身形再也看不见之后,手指离开了他的额头,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躯体,虚影心中无限凄凉,希望这新的自己能代替已经离去的我更好的活在这世界上。
新的萧宁此时沉浸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他看到了一篇法决—《惑心咒》,看向内容,不自觉的念了出来:“苍生疾苦,生离死别,怨念横生,化念为气,是为怨气,练气入心,抵幻侵,御杀心,凝欲脉,成幻心”
不知不觉间,萧宁因为这法决渐渐入神,身体自主盘膝而坐,双手照着法决上的描述结印,来回三次之后,萧宁的心脏白光大盛,一丝丝的黑色气息,顺着一条条的经脉血管器官从全身而过,最后重聚心脏之内,白色光芒也渐渐暗淡。
萧宁睁开双眼,看向那虚影,刚想开口告诉他自己已经练会了开头,却发现虚影只变得更加虚幻了,他急忙问道:“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虚影看着萧宁有些不知所措,当年他推演这惑心咒,预计第一回修炼很是艰难,怨气对于肉体的伤害,怨念对于灵魂的损害,都是极难度过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怨气毁坏肉体,或者被怨念替代灵魂,却没想到他修炼起来这么容易。
定了定神,虚影说道:“你现在起来挥动一下你的拳脚,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
闻言萧宁站起,转身远离石桌,加速跑了起来,却不想,一起步便冲到了墙边,砰的一声,撞了个人仰马翻,虚影跟在身后看着微微凹陷的墙壁,又看了看摸着头从地上爬起的萧宁,似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回身看向了石床边的那具尸体。
“哈哈哈哈,怪不得如此顺利,我终于想明白了。”虚影有些不拘小节的狂笑。
“你想明白什么了?这么兴奋”萧宁一脸疑惑,以为这家伙在发疯。
“我推演的这部法决,第一次修炼是最艰难的时候,可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感觉有什么困难吗?”
萧宁倒也来了兴致:“为什么啊?因为我由天地生,所以是天造奇才嘛?”
虚影一脸鄙夷之色尽显,却也没有过多计较:“你的面容与我并不一样,你应该是血肉再生时吸收了他的血液,而你再生完成后,吸收的又是他的怨气,你的身体除了骨骼与心脏,与他基本没有差别。所以这些怨气把你的身体当做了自己本来的身体,几乎百分百契合,自然不会有什么磨合之说。”
“这么说来,相当于是他替我挡了我本该经历的困难咯!”
“是的,本来我推演你血肉重生应该是由心脏内我原本残留的血液来重生,重生完成之后应该是自由吸收周边的怨气来唤醒,没想到他倒是误打误撞,用了他的鲜血,吸收了他的怨气,现在的你,与其说是我倒不如说是他。”
萧宁慢慢走到这具尸体前,将他飞向一边的断臂也捡了起来,对着这尸体跪了下来,说道:“谢谢你的成全,让我少了那么多的危险,我有一点你残存的记忆,知道你的恨来自哪里,日后他们不会好过,望你灵魂安息。”
说完,萧宁便将断臂放在尸体之上,欲抱起尸体,却发现尸体与身下凝固的血液粘在了一起,萧宁莫名一阵愧疚,轻声呢喃:“对不起,让你躺这么久”,萧宁抱着尸体放到了石床上,回头对着虚影道:“那个能血肉再生的东西还有吗?”
一旁的虚影对萧宁这一连串的举动很是欣赏,虽然与他曾经推演的结果有些偏差,不过却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灵魂苏醒不过几时,但是这心性,善念确实是刻在骨子里的。正想着,突闻萧宁要两生花,表情一抽,这小子真是无知者无畏。
“你以为两生花那么容易就能得到吗?我有一朵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那东西去买去抢都不知道要去哪里,若无机缘,绝对得不到。”虚影有点哭笑不得。
“好吧,虽然我才有意识,但我有你的残碎画面和他的部分记忆,也能理解这东西恐怕不会再有第二个了,只是我对他有愧疚,想补偿却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他身已死,我还有什么能为他做的?”
“他还有父母,有亲人,有朋友,你去代替他,隐瞒住他的死讯,让他身边人都快快乐乐的过完这一生,那么我相信,他在天上应该也会笑吧!”
“对,你说得对,我现在和他几乎一模一样,我应该能做好,我还有他的记忆,虽然不完整,但是模仿还是做得到的。”说到这里,萧宁顿了顿,回头转身看着虚影,等将虚影看的有些不自在了,才说道:“我从今日起,便叫做方宁了,这是他的名字,我想让他的名字继续活在这人间,不想他英年早逝还不被人记得。”
“嗯,这样也可以,名字而已,仅是个代号罢了,你有这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心实属难得,而且萧宁这个名字虽然用的人应该不少,但是有可能会引来我昔日的仇人,换个名字相对安全一点。”
萧宁,不,现在应该叫方宁了,方宁思索了一会,将尸体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虽然残破满是尘土血迹,但是要想融入他的世界,这身衣服还是要作为一个媒介。穿上这身衣服,略微显小,虽然这尸体的身高已经不算低了,但毕竟方宁的骨骼是成年人的骨骼,终究还是有点差异,幸好这年龄段的孩子,正在长身体,应该能忽悠过去。
方宁抬头看了看四周,又望了下头上的破洞,思索一会说:“这里根本不封闭,他的尸体放在这里会被蛇虫鼠蚁蚕食,该带他到外边选处好地方埋葬。”方宁隐约间从他的残存记忆里看到,这里的人似乎讲究入土为安。
方宁小心翼翼抱起尸体,慢慢的向着屋外走去。
外界正值正午,阳光刺眼却感觉不到有多少热度,慢慢适应阳光的照射,方宁看向屋外,屋外一片光秃秃的,几颗枯草还扎根在此,未被风吹走,看得出来,这里夏天的时候应该是一块茂盛的草地。
再远处,一条细小缓慢的河流横在方宁面前,河边有蔓延两边岸上的小水洼此时结着一层薄薄的冰,看得出来,现在的温度有些冷,方宁抱着尸体走在这地方,却没有多大的感觉。
方宁左桡右绕,一直换来换去,终于,看到离石屋大概接近百米的地方,有一个天然的小土包,上边还有几颗光秃秃的树木,看着长得挺高。这里地势较高,水漫不上来,又有大树在此,保存土壤,这里应该很安全,就这里了!
方宁决定好后,说动就动,将尸体放到一边,开始对着这片土地狂锤,然而冬天的土地冻得如同石头一般,震得方宁的拳头通红,也没有将这部分土地震裂,这下让方宁犯了难,左思右想也没想到什么有效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用火,但是这里没有火可用,毫无头绪的方宁转身看着一直如幽灵般跟着自己的虚影,挠挠头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吗?我挖不开这土啊。”
虚影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么点小事还要找他,但还是开口:“我要是还有法力的时候,一丝灵火这颗星球都得被烧穿,但是我现在只是个半残神念,没灵力帮你”
方宁一脸鄙夷道:“就知道你不行,还是得靠我自己!”
这下虚影不高兴了,说道:“那我就看你怎么做到,以你现在的法力,根本做不到凝形化物,你是放不出来火的!”
方宁也是不服气,左瞧瞧,右看看,手中既无工具,也无火源,最终不得不放弃这个想法,抱着尸体回到了石屋内。
回来后,方宁拿起石桌上的戒指,想知道这东西有什么用处,虚影这时开口:“这是我曾经的储物戒,你试着将神念探出,深入这戒指之上,然后调动法力就能收纳东西了。”
方宁闻言便合眼用神念探出,却不过一寸便已崩溃,略微思索,便大概知道原因了,灵魂不过重生两天,不够强大,神念自是弱小。
方宁便将戒指贴于额头,再次神念探出,瞬间,方宁似乎看到了宇宙般浩荡空旷,仅有几物漂浮于内,翻手一本金线围绕的书便出现在了方宁手上,书上四个大字—《炼神阵录》。
“这是一本写阵道的书吗?”方宁有些疑惑。
虚影看着这本书,感慨道:“这是我当年所学阵道精粹,全被我写进这本书内,日后也许能够帮到你些什么,你好好学一下吧。”
方宁听闻后,默默收起这本书,以待日后学习,现在最主要的是提升修为,安葬这具尸体,然后融入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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