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后台
第二天，吴远的回复到了。那几个标签明晃晃摆在人的面前——有钱、温和、社交少，是完美男二。
迟早枝思考了下。
她路过一家火锅店，最后还是没深入想。
如果生命中的那碗元宵掺上了别的色彩，那就让人难过了。
迟早枝敲开了一扇门。
这个门上有幽暗的光，猫眼透着光。它立在那里，仿佛写着四个字“不服来战”。
迟早枝的手还没碰到门，她刚刚站到门面前。
门倒了。
难道现在诈骗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门也会碰瓷，这要怎么办？
迟早枝已经懵了，她一手按着门，防止它砸到自己。
这种地方能不能去，看样子不能处。实不相瞒，迟早枝现在是来应聘的，她不是来赔钱的。
她趁门反应过来之前跑了一段。
差不多一米距离。
门哇呀哇呀说：“别走！我的天才，我的宝，我的东南亚美神！”
麻了。
这不得赶紧走。
里面的人听到砰一声，也到门口来围观了。她正好听到这句话，就开始训门：“讲话不要这样了，看看，快把人吓跑了。不知道谁给你更新的。”
迟早枝嗯，嗯，她不想描述自己的心情。
这就是大户人家吗。
那个人走出门面向她说：“你好，请问你来是干什么的呢？”
迟早枝纠结中，她要先问清楚另一个问题，这对她很重要：“请问，你们这个门它正规吗？”
那个人说：“哈，你在开什么玩笑。”
忽然之间。
那个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说：“你是不是……你是我们的新员工吗？”
迟早枝说：“不是。我们先掰扯掰扯这扇门的事情吧。”
那个人拍了拍自己的头脑，好像被什么点醒了一样：“哦，对，你是今天下午要来合作的那个人吧，我想起来了……是你呀！跟我走吧，前面是我们的客服，你可以和他具体聊聊。”
他这话说的很果断，以至于迟早枝有一瞬间都分不清是真是假，被他拉过去了。
当迟早枝和客服面对面的时候，就是一个大型尴尬现场。
来都来了。
迟早枝怀揣着一种莫名的语气，她轻轻问：“嗯，您这里是还在招聘人吗？”
客服不知道来的这个人是谁，客服不想当大冤种，客服直接调取记录。
电脑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它开启得很慢。屏幕上的字符闪动着，f5也老是刷新不动。
这个时候，门一跃而出，它放大了自己的音量：“小姐姐，你想当一个什么职位呢？我给你呀，我们一起守门吧。”
客服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直接看着迟早枝：“你是给它带了什么病毒吗？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好不专业哇。
你们自己的东西你们不知道嘛。
迟早枝很认真。
她左手一掏背包，做出的却是掏核武器一样的姿势。
“这是我的申请表，我想要加入你们，可以吗？”
客服一时哑言：“但是但是……”
迟早枝觉得现在的思路很神奇，她不禁说：“难道是不可以吗？连新成员的自荐环节都没有了吗？”
客服：来一个人救场吧，坚持不下去了。
他os归os，手上还是要联系招聘部门的人。
“稍等片刻。”
一杯茶从热的到温，大概就是这个速度。网上有条传言，说这里发生事故仅仅要10秒就可以响应。
也许是和平人士不太能打，早知道的话一定大招起不来，一定要手动暴力拆破门，不给门碰瓷的机会。
迟早枝都快要犯困了，那边的人才出来。而她也到了另一个地方。
桌子板凳齐齐的，就差挂一个相框，上面是灰色的，人称遗照。而这边的人也有防备，例如来试探她的这个人。
“请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渠道的呢？是谁介绍的呢？内推吗？完整的回答一下这些问题吧。”
一串话就像激光炮。
好在迟早枝听明白了几个问题，她咬字也很慢：“道听途说，江湖传闻。”
这个招聘的人大概是很不满，他说：“你有什么工作履历吗？如果没有的话，很抱歉，你可以去自行学习和探索异能。”
不仅如此，他甚至有一个优雅的结束词：“我们暂时不可能是合作，但期待今后与你相遇。”
不必了。
倒也不必如此繁琐。
迟早枝往外看，外面是蓝色的天空。风一吹，路边的白色花朵随风摇曳，晃晃荡荡，好看得不得了。
她说：“我有异能。”
迟早枝乖乖的伸出手，两只手都是细瘦的，像没吃好饭。这下，可以检测异能的存在了。
这个招聘的人简直想说离谱，还不等他说。
门就蹦到桌子上，张牙舞爪道：“师父！你看看她，是个天才！”
迟早枝这下笑了，她的手指触碰到门说：“怎么啦？是神奇宝物？”
门大喊一声：“姐姐亲我！”
什么呀。
这个招聘的人一把捂住门的嘴，他终于重视了：“好的，这位同学，我相信你是可造之材，请跟我去另一个地方填写一些资料吧。”
当视线中只剩下迟早枝的背影时，招聘的人狠狠敲两下门，他真的……恨不得给门加个禁言。
门委屈巴巴说：“姐姐的手上有灵气。”
迟早枝终于到了不被糊弄这一步，她缓缓走到一间封闭的屋子。命题人要求她介绍自己的生平。
一字一句，在这里亲口介绍。
好尬。
与之不同的是，迟早枝做的很顺畅，像是一个天生的表演家。她拿起稿子，那股派头就出来了。
“我，生于xx年，死于未来。”
“家庭背景清白，性格温良。”
“想要靠异能走上不一样的道路。”
招聘人员陷入了沉默，好的，很有气势，然后呢？
“你的异能是什么？”
迟早枝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全身上下都变成问号的样子：“这里没有检测的仪器吗？”
按理说是有的。
但是……
招聘人员想要捂脸，她遗憾地表示：“坏了，没关系。”
？？
怎么就没关系呢？这话说的，简直离谱，不会是进错地方，到了三无基地吧。那可真是……
招聘人员继续说：“我们一般是双重保险，门，也就是刚才夸你的门，它也是鉴宝机器！”
什么叫门当户对？
你糊弄我，我糊弄你。
迟早枝要把纸捏得啪啪响了，她实在是觉得怪怪的。原来这是穿书哇，看看正剧和轻松沙雕的区别。
招聘人员展示了良好的业务素养：“请问你满意吗？”
迟早枝有一个轻轻的疑问，她并非出于攻击制度，也不是微服私访的查询者，她只是询问道：“不考虑一下双重保险吗？”
招聘人员没想到这个异能者可以问出这句话，于是，他再次审查一遍对方的简历：“哦对，你以前给基地当过类似检察官的职位。可以理解为这是职业特性吗？”
迟早枝想，或许。她见对方不在意这个环节，也就沉默了，还是转移到自己真正关心的话题上：“请问，我合格了吗？”
门砰一下弹开，而后说：“我想，是的。”
招聘人员见到这幅场景，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这一定是个天才，一定会在异能史上留下一笔。
迟早枝：“嗯？”
招聘人员反应过来，给这场对话第二次确认：“是的，异能者迟早枝，我想你今天就可以入职了。”
这下完事了。
不过，下一个环节终于符合了迟早枝的想象。对方对她进行了严密的审核，而后请人聊天。
“你好，我们将对你进行背调。请你做好准备，我们将现场演示，也希望你对你的朋友们不要有什么坏印象。否则，接到举报后，我们将会撤销你的资格。”
迟早枝的身形板正，她坐在椅子上，脊背成为漂亮的弧度桥，就像燕子在天空中的痕迹。
她回答着每一个问题。
直到那个人问她关于旧学校的事，迟早枝才卡壳一下。在吴远老师的地方，她没什么可说的，就像是主角变成配角，也像苦大仇深变街边小吃。
“我在那边……过得不错。吴远老师是非常大度的一个人，或许他是看在我的天赋上喜欢我。总之，总之，他是我的贵人。”
迟早枝说不出更多了。
她像是突然变成了哑巴。
好的。
好的……就这样吧。
要知道，世界上不止一个人，对话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另一个人敏锐地察觉到这片刻的停顿……要知道，他们就喜欢挖掘这种故事。
一个异能者念念不忘的，往往对她有很深影响。就这样，背调开始，那个人拨通一个电话。
迟早枝现在的心情忐忑，她把手指捏紧，心跳在小小的空间中大动干戈。
“嘟——”
“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于是，迟早枝又平静下来，她的眼睛又成了平静的海面，不起涟漪，也不必起涟漪。
但是，那个人挺有恒心的，他拨打了第二次。这下，迟早枝的表情有了变化，那是一种锋利的质问。
她总是不愿吴远老师被打扰的。
迟早枝开口：“不必那么咄咄逼人吧？难道你们是调查家庭户口本的吗？”
那个人就笑，看见别人气急就高兴：“你要知道，这是正常程序。”
迟早枝哼了一声：“今年新出来的正常程序？每个人都经历一遍的正常程序？”
迟早枝的眼中有如此鲜明的怒火，这让她整个人变得生动不少。
实不相瞒，她确实脾气没有那么好。迟早枝明白的是，异能最重要，相比之下，别的是没有那么重要的。
迟早枝仰着头，她微微带着几分学生气说：“需要看我展示异能吗？”
一个纸人蹦到桌子上，仔细一看才能发现，它是从小包里跳出来的。
纸人蹦蹦跳跳。
这下，人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这位戳了戳纸人，发现自己的手被缠上了。
纸人看着完全是纸做成的，但是到了皮肤之上，那种触感如此黏腻，像是泥鳅攀爬到手上，上上下下每个肢节缠绕着手指。
他收回了手，评价说：“这位不是很友善呐。”
纸人在迟早枝面前是友善的，为什么黏腻，也许是材料特效吧。它是用软一些的纸制成的，成品效果更是夸张的软。
迟早枝是制造者，但她并不是很了解手感，只知道如何派遣纸人做事。
好一个工具纸。
作为主人，作为制造者，迟早枝理所当然地开始解释：“它没有性格，只有一些属性。最多，我是作为一个使用者赋予它某些属性。”
招聘人员说：“好吧，确实是很有趣的异能呢。”
迟早枝正色道：“也可以有攻击性。”
对于异能，迟早枝不是冷淡的，她愿意去诠释，去理解，去证明什么。
那么……
招聘人员说出了自己的疑问：“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里的人问题都有点奇怪，好在他们满身正气。
迟早枝回答：“来应聘。”
招聘人员更深入地讲这个话题：“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来应聘？”
当然是因为它有好的资源。
迟早枝脑子转了几圈，她说：“因为我需要被保护。我不想我的生活里整天有各种无关人员。”
招聘人员想到几乎很多异能者都面临过这个如此现实的问题，刚觉醒时内心灰暗，还要承受现实里智能觉醒导致的混乱。
他生出一种正义感说：“你应该早些来的。好的，我们这就签订合约。”
这句安慰一样的话语让人的思绪飘到很远很远。迟早枝并不这样认为，但她被打动也是真的被打动。
“谢谢。”
迟早枝站起来，腰间系的外套略微松垮了一些，她双手一系，又是可以重新开启路程的人。
这个招聘的人也不是什么傻瓜，既然有门，确认对方是天才。他几乎是恭敬地说：“请您坐上座。”
迟早枝眼眸微垂。
她走出了所有的黑暗，彻彻底底地有了一个人的生活。
档案库里会记着她的名字，等过几天，新鲜的字体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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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职位：曾经是果冻疗养院的实习生，应聘过地区负责人。现在生活在果冻疗养院，猜测亲人朋友在这里。】
【暂定异能：灵异类】
她并不如她看起来那样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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