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刑月回到家时门牙还没回来,她没带钥匙,站在楼下给门牙打电话。
门牙大名廖金星,因为两颗标志牙齿过于突出而得此名,接到刑月电话时他正拿着刑月发来的照片挨个审问:“厂里,姐,我正削他们呢。”
刑月皱眉听着手机对面的惨叫声,冷声道:“你别折腾了,我过去。”
真照门牙这样,事儿能不能问出来不一定,但方圆几里的人一定都能招来了。
十几分钟后,刑月骑车到了厂房附近,这原是一家造纸厂,门牙家开的,后来因为栗城改建,造纸厂污染太重给停了。
刑月走进去厂院,院子里绑了个锈迹斑斑的秋千,是门牙小时候他老爸给装的。
秋千两边架着四根铁杆儿,这会儿一根杆上绑了一个人,总共四人,不多不少正好够用。
秋千正前方摆着把老爷椅,门牙坐在上面,挥着不知道从谁身上抽下来的皮带:“我再问一遍,真不认识?”
“不,真不认识……”
刑月走过去,门牙看见她,脸上表情瞬间从凶狠变成了舔笑,屁颠颠站起来:“月姐你来啦,坐。”
刑月点点头,高跟靴鞋跟一勾,挑着椅子转了个圈,正停在自己身后,慵懒地往上一坐,二郎腿一翘,一双大长腿又白又直。
她看看门牙手里的皮带问:“你这是干什么?”
“削他们啊。”门牙皮带往铁杆上一抽,“像这样,这几个人不老实,不打怕了,他们不会招的。”
“你力道太弱了,敢冒充那些照片的人,一根皮带是吓唬不住的。”
刑月视线扫过被绑着的四人,似笑非笑地问:“对吗,几位?”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谁也没开口。
他们应对门牙这种装狠扮凶的还行,可刑月他们没见过,也看不出来她什么路数,光那一身煞气就让人退避三舍,更别提跟她弄虚作假了。
“月姐,那该怎么办?”
刑月朝他勾勾食指,门牙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把皮带递了过去。
刑月接过皮带,慢悠悠从椅子上起来,左手纤细的指尖似触非触的顺过皮质锁扣,慢慢将其绕在手腕上。
然后猛地松开,旋身一挥,皮带在她手中就像是被赋予了全新的生命似的,犀利的破开空气,席卷住了椅子腿。
“不招是吗?”刑月眼神一凛,冷冰冰道,“那留着你们还有什么用?”
话音落,挥着皮带用力朝秋千甩过去。
“啊啊啊啊!”铁杆上绑着的几人眼睁睁看着椅子朝自己飞过来,吓得惨叫声都劈了叉,闭着眼睛剧烈挣扎起来。门牙也吓得闭起了眼。
“哐当!”
老爷椅撞击在铁杆上,发出震耳的声响。
旁边门牙跟着那哐当声颤抖了一下,他睁开眼,看见老爷椅稳稳卡在两根铁杆中间,椅子腿儿距离最近的两人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刑月扔了皮带,淡定地拍拍手:“门牙,记住了,皮带这玩意儿,你得这么抽。”
门牙点点头结巴道:“记,记住了。”
老爷椅重量有多少门牙说不上来,但至少他搬得时候并不轻松,也自问根本甩不出去,更别提做到刑月那样,精准地测量好距离,可以做到既唬人又不伤人的地步了。
至于被绑着的四个人,这会儿已经没人敢开口了。
刑月拿出手机,调出在博物馆拍的照片,举到几人面前,冷声问:“认识这个叫‘白’的人吗?”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哆哆嗦嗦点头:“认,认识,他叫白江……”
——
五月傍晚的风热中带凉,白江回去的时候正碰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得那叫一个热闹。
他骑着自己的老破小电驴慢腾腾往回走,他对这一带极熟,完全不用走大路,见巷子就拐,也不知道怎么绕的,半个小时不到,硬生生从堵死人的市中心里挤了出来。
白江住在离市中心大约两个小时车程的老城西区,他讨厌人多,以前是直接住郊区的,后来为了顾欢岁才搬过来了。
再加上罗帝和殿下,三人一狗,住在西区一个四室一厅的房子里。
小电驴跑到老城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街上行人也少了大半,白江照样不紧不慢的,就着昏黄的路灯往家走。
路两边稀稀拉拉摆着几个摊位,因为都是十多年的老街坊,摊主也不怕被偷,一到天黑就自行回家去了,只用油布往摊位上一罩,算是收摊不干的意思。
在白江离家还有两个路口的时候,毫无征兆的,旁边卖臭豆腐的摊位倒塌。
不等白江反应过来,倒下来的豆腐摊就朝着他砸了过来。
“艹!”
白江啐了句脏话,左脚撑地一旋果断跳车。
就在他跳车的下一秒,小电驴和倒架的摊位布帘纠缠在一起,车轮滋啦啦打着转死机了。
白江在心里心疼了一秒钟自己的爱车,一抬头看见两个带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拦在了他前面,光头的高大粗犷,矮一点的留长发扎着小辫。
“白江是吗?”
白江打量着两人,眉头一挑问:“我认识两位?”
“不认识。”光头冷声道,“只不过有人想试试你的本事。”他手臂一绷紧,衣服下肱二头肌线条明显,冷笑道,“折了哪儿断了哪儿,可别怪我们。”
“这样啊。”白江点点头,鞋尖踢了下坏掉的电车,眯眼冲两人笑了笑,“二位,出门带钱了吧?”
光头和辫子男:“……”这台词不是应该他们说更合适吗?
“我不关心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只关心我的车,既然你们敢拦我的路,那就要赔我修车钱。”白江活动活动脖子和手腕,“怎么样,我很公平吧?”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光头男嗤哼一声,袖子一撸冲白江冲了过来。
这人身手不弱,而且招式分明,不像是干偷鸡摸狗的耍阴招,倒有点像来找他比武的。
白江想到他刚才说的“有人想试试他的本事”,心里信了几分。
在光头拳头抡过来的瞬间,白江微微一笑,脚步一侧躲开拳头,垫步抬肘,一肘猛地顶在他胸口。
光头男瞬间闷哼出声,连退五六步才堪堪站稳。
“哥!”小辫子一见兄弟受伤,顿时大怒,伸手就去拿腰后的双节棍。
“老二住手!”光头男怒喝,“他手里没东西,咱也不能用。”
倒是还挺讲道义。
白江咧嘴一笑,勾了勾手指道:“用不着,连家伙带人,你们一起上。”
光头男目光暗沉:“臭小子,你看不起我们?”
白江:“是的。”
光头:“……”
小辫子再也忍不住,挥着双节棍就冲了过去:“哥你别管,今天我抡死这丫的。”
光头也冷哼一声,不再讲武德,和小辫子配合着左右夹击攻向白江。
白江看着冲过来的两人,竟还有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开一个秒表。
“姓白的,老子弄死你!”小辫子话音未落,双节棍就朝着白江脑袋甩过来。
关键时刻,白江收起手机塞进口袋,同时弯腰下腿,避开双节棍的同时,长腿一扫攻向小辫子下盘。
挡住小辫子,返身再一踢腿,脚尖正中光头心窝。
一招退敌,三招撂倒。
等光头男和小辫子倒在地上气喘吁吁不再起来的时候,白江拿出手机看了眼秒表。
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两分钟。
“太长了。”白凡尔赛江对自己不太满意。
他伸了个懒腰,对倒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也算不错的了,能在我手底下撑两分钟这么久,怎么样,说说吧,二位谁请来的啊?”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光头男不甘心地开口:“找我们来的人说如果你真有本事,那也用不着瞒着你。”
“呵,那我还得谢谢他了?”白江皮笑肉不笑。
光头男看了眼白江,劝道:“你最好谢谢她,别以为你打得过我们就天下无敌了,她想要弄死你,只是分分钟的事情。”
白江“哈”的一声笑出声来,“来来来,说出来名字,看能不能吓死我。”
“月姐!”
白江顿了下:“谁?”
光头男深吸口气道:“刑月。”
“刑月……”白江呢喃了一遍这个名字,点点头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支出来噙在嘴里:“你们怎么联络?”
光头男拿出手机,调出刑月的号码:“月姐说你可以找她。”
呵,想得还挺周到。
这是算准了他会找过去吗?
白江看着那串号码,接过手机按了拨通。
对面很快接通电话,是个男声:“喂,光头哥,搞定没啊?”
白江斜了眼光头,大概是没想到这人的外号竟真叫光头哥。
“人没搞定,不过把我电动车搞定了,待会儿我账号发你,记得赔我车钱。”白江扶起电动车,坐在后座上,懒洋洋道。
门牙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是白江?”
“嗯哼。”
“你……等一下。”
对面安静了几秒钟,白江听见对面的声音:“月姐,姓白的!”
趁着这功夫,白江低头掏出打火机,拨了两下刚打着火,手机那头一道清冷的女声传了过来:“白江?”
“噌”。
火灭了。
白江“啧”一声嚼着烟漫不经心开口:“刑月是吧?找我什么事啊?还劳您这么折腾专门找人堵我?”
“博物馆有张签名叫‘白’的照片,是你拍的?”
白江一顿,眼前第一反应闪过的,是白天见到的那道身影,那个骑着重型摩托的女人。
“你想问什么?”他问。
刑月顿了顿道:“见面说吧,明天上午十点,博物馆对面二楼咖啡厅。”
白江嗤了一声:“我要是不去呢?”
“如果那张照片真的是你拍的,那你应该知道我想问什么,也应该会来见我。”
“明天十点,别迟到了。”清傲孤冷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不再给白江应声的机会,干脆挂了电话。
白江看着挂断的屏幕,眼皮眯了眯,一抬手把手机抛给对面光头男。
他拇指打着打火机,微侧头就着火苗点燃烟头抽了一口。
白色的烟雾微微缭绕,白江想起对方那一句“别迟到了”,蓦地嘴角一弯,“呵”的一声短促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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