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南下汴州
三日后,有三个身影分别坐立在大渊皇宫内的承乾宫,这里是天子宇文泰的行宫,金碧辉煌,琳琅满目的珍贵饰品陈列其中,无不彰显着其主人的无上尊贵。
承乾宫内,那三道身影分别围在龙榻旁,四下的宫女太监,都退出在殿外,诺大的宫内,三个人谈笑风生。
这三人便是当朝天子宇文泰,皇后宫绥娥以及丞相宫琪瑞,正是当今大渊权利最大的三个人了,宇文泰盘腿而坐在龙塌之上,与皇后之间,隔着一个金丝楠木的棋桌,而宫琪瑞,便坐在龙塌之旁,与天子皇后二人成三角之势,端详着眼前的棋局对弈。
“皇后的棋艺大增啊,这一手坚壁清野,着实妙哉,妙哉”宇文泰看着棋局说道,眼神中流露着些许意味深长。
宫皇后将手中黑子落下,从而吃了宇文泰一大片白子,轻笑一声道:“呵呵,都是陛下让着臣妾的,我都是瞎玩,一点都不懂这下棋的筹谋划策”。
“是吗?看来朕是过滤太多,放不开手脚,还不如皇后一样,随意而为啊”宇文泰眯着眼说道。
皇后听着,手中的黑子一时停了下来,似乎陷入了僵局,嘴角挂着笑意,看着宇文泰道:“还是陛下棋艺高超,这指东打西让臣妾是不知所措了”。
“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啊,陛下看似失了一手,却引皇后娘娘入了僵局,陛下的棋艺,老臣佩服啊”一直观棋不语的宫琪瑞,突然开口夸赞道。
“哈哈,爱卿说笑了,谁不知道丞相“镇神头”的美誉,要说我大渊下棋执牛耳者,不外乎丞相和上清派的玉清子了啊”宇文泰缓缓道。
“镇神头”是天下棋手对丞相宫琪瑞“一子解双征”的美誉,当年西域楼兰王子前来进贡,扬言要挑战翰林院所有棋手,先帝起初不以为意,没想到被王子连胜三场。
一时先帝大怒,昭告翰林院院首若赢不了楼兰王子,当提头来见,就在翰林院无人敢应的时候,当时刚刚科举完成为棋待诏的宫琪瑞,挺身而出,以神出鬼没的一子解了王子必胜的“双征”之势,一时间名扬海外,也就此获得了“镇神头”的名号。
“陛下,那都是陈年往事了,老臣如今眼老昏花,哪比得了陛下和皇后,也只有拼着把老骨头,为陛下做点微末之事了”宫琪瑞摆了摆手笑道。
“丞相这就是谦虚了,如今护国公不在,丞相可就是我和陛下最信任的臣子了,统领百官,协助陛下治理天下,可说不得微末二字啊”宫绥娥听后连忙道。
“好啦好啦,今天都是一家人在这,也无外人,皇后还叫什么丞相,当以哥哥相称不是,何必拘谨,朕也叫丞相一声大舅哥可好啊!”宇文泰听着,一边下棋一边突然说道。
皇后和丞相对视一眼,顿时一惊,宫琪瑞没有迟疑,赶忙起身下跪道:“陛下,臣惶恐,陛下是君,在下是臣,君臣之分,不敢违背!”。
停下手里的棋,宇文泰突然朗声笑道:“哈哈,你看看皇后,丞相还较真了,朕都说了是一家人嘛,快扶丞相起来吧”。
宫皇后闻言,连忙扶起了宫琪瑞,两人交汇的眼神中,都闪过了一丝惊慌。
“对了,皇后提起护国公,朕今日听闻了丞相已经查明真相,是否处置妥当啊”宇文泰又说道。
听到宇文泰的话,宫琪瑞心中再一惊,自己早上刚刚料理了此事,还未上奏,没想到宇文泰已经知晓了,只好作揖道:“陛下英明,臣确实已查清,护国公一事乃是青龙营统领霍顿受人贿赂,从而安插亲信对国公大人行害,现如今人已经被关进了大理寺受审,臣亲自审问,一定查出幕后之人”。
“好,丞相办事朕很放心,能够调动禁军,此人想必来头不小,丞相可要抓紧审问,莫要让不臣之人,肆意妄为啊”宇文泰说道。
说完,宇文泰揉了揉太阳穴,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今日丞相也辛苦了,皇后替朕送送丞相吧,朕也累了,就不留丞相用膳了”。
随后,便靠着龙榻,似乎眯了起来,宫皇后和丞相也赶忙行礼告退了出来,年关将至的皇宫同样寒气逼人,没了太多绿意盎然,倒是白雪和红砖相交辉映。
“兄长,陛下是何意啊,安阳一事是否已经败露了?”宫皇后与丞相宫琪瑞并肩齐行地问道。
“圣心难测啊,也许,咱们都得小心行事,加快点速度了皇宫娘娘”宫琪瑞目视前方说着,双眼如炬,又开口道:“这次还好青龙营有人出头,只可惜霍顿,再无利用价值了啊”。
“兄长的意思是,要另立新人吗,心中可有了人选?”宫皇后问道。
宫琪瑞微微一笑,看了眼皇后,抬手行了一礼道:“万事皆有臣为皇后和陛下分忧,天气寒冷,皇后娘娘就留步吧,还是赶紧去照看照看陛下,微臣就告退了”。
说完,微微点了点头,便坐上轿子渐渐出宫了,身后的宫皇后,看着渐行渐远的宫琪瑞,心中泛起一阵波澜,轻叹一声也往回走去了。
皇宫内的诡谲波澜,一如这北风呼啸,让人困于其中,不得自已。而一路南下的江南汴州,因为茫茫的昆仑山脉隔绝了南下的北风,而在嘉陵江畔,依旧有“江南天气好,冬景似春华”的场景。
相比于北方,为了抵御寒冷,人们若非有事几乎难得出门,而自古便富硕天下的汴州,大街小巷依旧人来人往。
汴州大地,经商和求道同时盛行,看似风牛马不相及的两者,却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善于经商,汴州人向来过得殷实,吃穿不愁且爱享乐。
然经商之人多有阴损,久而久之,上清的修道养生之术,在汴州流传开来,毕竟,当你有钱的时候,还是想平平安安多活几年,来一享富贵的。
同安城,是位于汴州北部的一座大城,此地盛产美酒酱酿,多有文人侠士,为尝一口“老君仙”,而不远千里,来到此地。
喝酒需得配行酒令,向来爱豪饮的北方有此说法,同安城倒也有自己独有的“行酒令”,便是说书,那受万人追捧的百晓生,便是同安人。
坐在同安城的酒馆内,听着说书先生说一说江湖趣事,再喝上一口“老君仙”,这便是同安城的大道了。
此刻同安城的,些许凉风阵阵吹过,一家名为“悦来香”的酒馆,人声鼎沸,这是同安城数一数二的老字号酒馆了。
酒馆内不时传来阵阵喝彩声,一名身穿灰色衣袍的老者在台上正拉着二胡,嘴里振振有词地将说着,台下的观众,都有一壶美酒在手,没钱的配点花生小菜,有钱的在二楼包个包厢,山珍海味那是一应俱全。
人们的喝彩声一半是因为这老者跌宕起伏的讲说,而另一半则是送给他讲的内容。
“且说那当朝武状元,手持三尺玄黄剑,英姿勃发少年郎,为救护国公是一力战天将啊,三千玄甲,都是他剑下亡魂,诸位说,此等儿郎,当得英雄二字否?”。
说书老者的声音扩开,顿时引起一阵捧场声:“当得,当得……”。
还有听的欢快激荡的,纷纷拿出细碎银两,扔了上去,直把那说书老者看的喜出望外,不错,他讲的就是敖凡等人在安阳郡的事。
至于真假,同安城的百姓,才不管呢,像敖凡这样少年成名又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的故事,谁能不爱听呢?
“看吧,我就说那小子救你是得不偿失吧,这风头都被你抢了,屁也没捞着哈哈”悦来香一楼西南角落的一桌上传来了不合时宜的一声。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黑色粗布外套,头上零星几根白发,一双丹凤眼总是透着股阴冷劲的老头,背上高高隆起了一块,竟是那日从桃源居逃出来的鬼刀老人!
鬼刀老人身边坐着一男一女,男的高达俊朗,头发束冠,着一身青衫,女的扎起一头黑发,穿着一身锦绣黑衣,不难看出秀丽容貌,正是敖凡和玄灵二人。
原来那日从安阳郡出来后,鬼刀老人胁迫玄灵带路,骑了两匹快马,一路南下不作停留来到了汴州,你道是为何?
鬼刀老人和玄灵本来约好出了城以解药换敖凡,怎奈鬼刀老人疑心太重,深怕后有追兵所以一路没有停留,直到狂奔一天一夜才停下,只不过虽然确认了没人追来,但是最让鬼刀老人无奈的事情又发生了……。
身负重伤,被自己打晕的敖凡,又醒了过来,当晚露营山野的一行人,当敖凡缓缓在捆绑的绳子中醒来后,身上伤口几乎好了大半,在鬼刀老人没反应过来时解开了捆绑,要不是那把通有灵性的“戮影”,只怕鬼刀老人要阴沟里翻船了。
这下事情陷入了新的僵局,敖凡突然恢复,虽然额头上的匕首一直紧紧跟着,但局面还是起了变化,玄灵坚持要鬼刀老人先放下刀,可鬼刀哪里愿意。
就这样三个人莫名其妙地和平相处下来,走走停停到了同安城,一路上玄灵和敖凡只好共骑一马,把敖凡倒是羞的脸红脖子粗,只是额头那把匕首实在是碍眼。
眼看就要进同安城,反而这鬼刀老人酒鬼附身,想想那“老君仙”就非得进来不可,他思虑再三,为了不掩人耳目只好放下“戮影”。
但是玄灵并没有给他解药,因为鬼刀老人并不相信玄灵,非得找个人让玄灵给他下毒再解开他才相信,玄灵不愿,鬼刀老人便说了句:“小子,我虽然杀不了你,杀这个女娃娃倒是绰绰有余,你们随我入城,喝了酒绑个人给他下毒,否则大不了鱼死网破!”。
敖凡和玄灵无可奈何,虽然敖凡恢复了七七八八,但是鬼刀老人同样也恢复了,真要逼急了,只能是两败俱伤,无奈之下,只好先妥协,随他进了同安城,便有了刚刚鬼刀老人吐槽的一幕。
“哼,那是他们不知道啊,你这个大恶人出耳反耳在前,欺负弱小在后,不然啊,那说书的就要问,鬼刀老人当不当“狗熊”否啦”玄灵轻蔑地说道。
鬼刀老人听得脸色铁青,敖凡也忍不住撇嘴笑着,看着二人,鬼刀老人忍不住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老君仙”沁人肺腑,初入口稍有火辣,随后即化,酒香扑鼻,绵延浓厚。
“啧啧,还是这口酒对味啊”鬼刀老人砸了砸嘴道:“什么狗屁英雄,都是欺世盗名之辈,还不如这美酒来的实在!”。
声音说的越来越大,坐在他们旁边的桌上一个身材颀长的少年顿时皱眉看了过来,脸色微红,略有酒气大喝道:“老头,你说谁欺世盗名呢?”。
一时间全场安静,都看向了敖凡他们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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