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的勇敢
“800米第一名，高一（1）班刘音恬！”“1000米第一名，高一（1）班蒋铭辉！”“团体项目总分第一名，高一（1）班！”“xxx第一名，高一（1）班xxx！”
高二高三的学长学姐们：……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而班内呢，听着播音员逐渐激动的播报声音，掌声和尖叫经久不息，所有人已经不分你我，平时不大熟的同学也笑着击掌，几个泪点低的女孩子们脸上亮晶晶的，小珍珠划过上扬的嘴角。
“一班就是坠牛的！”“我们让学长学姐们开眼界喽！”“吴歆羽和蒋铭辉太厉害了！承包跳高和1000米两个年级第一！”
清琬勉强笑了笑，试图融入进班上激动的氛围，可目光所至总是兜兜转转回到赵怿轩身上。
他……还在生我气吗？
“姚清琬是不是生我气了。”而另一边，赵怿轩正扒拉着王皓文郁闷。“听哥一句劝，去找她表白。”“诶不是，我啥时候说我喜欢她了。”
王皓文撇了他一眼，“你天天在我这儿‘小姚’‘清琬’三句不离口，你不喜欢她他妈的喜欢我啊。”“……哎。”赵怿轩难得没有怼回去。“我也搞不清了。”
喜欢……
似乎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感情。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呢？
看到她就觉得万般景色皆下品，她的笑容可以让人忘掉所有不开心，还是，那天看到她掉眼泪，竟然想一把把她搂在怀里。
赵怿轩从未对哪个女孩子有过这么强烈的想去照顾又想依赖她的感觉。
“如果不是因为她也喜欢你，你不会这么难以自拔。”王皓文难得严肃。
秋意已经渐渐渗进了晚风，攥在手心里的心动慢慢发烫，枫叶蘸了热烈的冲动，染上了少年的面颊。
“诺，买一送一，赏你了。”清琬“非常自然”的把一瓶可乐放到赵怿轩桌上，故意不去看他，放完立刻转身走人。
然后胳膊又被熟悉的力度抓住了。
清琬不自觉的一颤，回头看见赵怿轩像个做错了事的小朋友，眼神躲藏又期期艾艾的。
“你生气了吗？”结果就是两个人同时开口，甚至慌张的成分都如出一辙。“咳……”“噗……”于是莫名其妙的，对着笑得直不起腰来。
“有一说一，小卖部的可乐，好像从来不会促销吧？”赵怿轩瞬间恢复了耍宝的底气。
“干，干什么？”清琬恼怒的挥着手，“就，就是打折了，今天刚搞的活动！”“那我回头去看看，买一送一给王皓文带一瓶。”赵怿轩眼里戏谑。“卖，卖完了！不用去！”“哦～卖完了～”他点点头，“明白了。”
“上课了，好好听讲！”清琬嗔怒一句匆匆跑走。
真可爱啊。赵怿轩揉了揉自己笑僵了的脸。
感觉自己被耍了的清琬一节课都气鼓鼓的。“小河豚，又被逗了？”陈沐潇撑着清琬的肩，“哎，床头吵架床尾和啊。”“什么鬼东西啦！”清琬憋屈的嚷嚷，“他天天就知道欺负人，谁和他床头床尾了……”
“姚清琬同志，请出去一下，组织有任务宣布。”俩人正打闹，龚鹿冉满脸憋笑的走来宣告。
清琬不明所以的来到教室外面，他们的教室外有一个小阳台，赵怿轩正伏在那栏杆上，清琬眼里全是他的背影被阳光镶上金边的样子，旁边衬着从一楼长上来的小竹从和远景里天空下嵌着的白墙红砖。
真像一幅画啊。清琬举起双手比成相机框，眯了眯眼，将画面中间的少年在脑海里定格。
于是在他转身的时刻，她还没来的及把手收回去。“天，天气真好，额呵呵呵……”清琬“顺便”扶了下眼镜。
赵怿轩似乎有心事，并没有注意她躲藏双手的小动作，“清琬，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他活宝惯了，清琬印象中他从没这么认真的和她说过什么，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她收了开玩笑的语气，慢慢走到他身边。
“怎么了？”她看向他的眼。
赵怿轩静静凝望着她，直到清琬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刚吃的饼干屑没擦干净准备摸摸脸时，他倏然握住她抬起的手腕，近乎冒失地放在自己的肩上。
“姚清琬，我喜欢你。”
所有的风景一瞬间黯淡无光，她再也听不见世间任何声响，只能任凭脑内的神经都被汹涌淹没。
清琬觉得自己残余的意识实在无力编排出有效的回应。
少年的神情坚定而温柔，难以掩藏的是深切的不安和近乎狂野的期许。
而学生时代的浪漫总是遭遇上课铃。
“先上课吧。”清琬回过神来，低声道。她逃也似的回到座位，把头埋进臂弯，拼命抑制快要滚烫的心脏跳动。
他说……喜欢她。
清琬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她无法拒绝，却更不敢轻易应了他。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没有或者说是不敢想和他更进一步，她以为彼此都在心照不宣的地维护着微妙的关系，却未曾想他这么快挑明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爱情对她来说那么陌生，那么神圣，那么令人向往又惶恐地想要逃离。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此时看来这么复杂的情况，究竟要如何再去面对这段感情，这个人。
赵怿轩看着缩成鸵鸟的少女，深吸一口气又淡淡地叹出来。
他何尝不慌乱。
当局者总是迷失在自己刻意的掩饰里。在王皓文的梳理里，他才敢慢慢认清自己的心。
早在一日实践看见你为我的话语失魂落魄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
他不知道“表白”的举动会不会太过莽撞，好不容易积攒的豪言壮志如今也只剩下耳后的发烫来暴露少年稚气的冲动和慌张。
罢了，一生，又能这么勇敢几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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