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嗔心起处是惊涛
天水城的厮杀仍在继续，在朦胧的月光照射之下，大地一片鲜红，无尽的兽潮仍在冲击着天水城的城墙，巨大的天水城已经有十几处城墙倒塌。
在天水城的城楼之上，浴血厮杀了一个晚上的守城兵士，此刻已经杀红了眼。
对于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兵士来说，几天几夜不睡觉都是常事，但持续的战斗，让他们的灵力快速消耗。
无尽的兽潮源源不断，守城的兵士在数量巨大的兽潮面前，显得无比单薄，他们正在燃烧着自己的生命之火，拼死抵抗着强大的凶兽。
忽然，在兽潮的身后，一排排整齐的队伍出现，亮黑色的盔甲，闪闪发光的长剑，一个天马骑兵队快速的奔驰向前，走在了大部队的最前面。
“杀…”
喊杀声震天响，那队人马直接冲到凶兽队伍里面，大杀四方。
“那是边境卫士”
守城的兵士终于看清，在极远处出现的大部队正是天水城派到边境镇压凶兽的边境卫士。
“杀啊，大部队已经来了，剿灭凶兽”。
守城的兵士顿时间士气高涨，而因为边境卫士的到来，无数的凶兽调转了方向，向着身后的大部队冲击而去，城头上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在天水城外宽阔的土地上，数十万的凶兽以及边境卫士展开了惨烈的厮杀，厮杀直至清晨，阳光照亮了整片天空，边境卫士死伤无数，被凶兽群围在中间。
“凶兽实在太多了，今日怕是守不住了”
“他奶奶的，凶兽想要进城也得砍看了我的脑袋才行”
“七大长老都战死了，寒公子也被两头凶兽攻击，快去救援”
城头上的兵士嘶哑的声音乱糟糟的响着，此时在城门处，水寒一正在与两头凶兽战斗，银色的铠甲已经被鲜血染红，天蓝色的长剑，满是豁口。
在他的身旁，大量的兵士尸体，鲜血已经汇成了小河，滚滚流淌，在小河的中央，七大长老浑身浴血，身体被洞穿，此刻已经没有了一丝生机。
“死”
水寒一披头散发，身体多处伤口向外流出血液，仿佛战神一般，长剑刺出，一个黑熊精被他的长剑洞穿，倒地毙命，而在黑熊精的身后两个凶兽再次冲了上来。
“哈哈哈哈，天要亡我水家吗？”
水寒一那一剑几乎用尽了全身灵力，此刻长剑拄地，身体摇摇晃晃，口中鲜血沿着唇角流成了一条血柱。
就在水寒一再一次举起长剑准备抵挡凶兽之时，一道流光从天边划过，而后一个人影出现。
“砰砰”
重重的两声拳肉交击的声音响起，那两头凶兽庞大的身体软软的飞了出去，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了水寒一的眼前。
“你…”
水寒一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少年不是别人，正是飞天而来的水天一。
随着水天一的到来，长风道长以及水一波三人加入了战场，顿时间，无尽的凶兽群里鲜血纷飞，三个巨大的圆形空地出现，大量的凶兽尸体留在了空地之内。
水寒一拄着长剑长吸一口，眼睛微闭，一丝笑容出现在脸上。
“天一…飞…飞龙…”。
水寒一终于支撑不住，软软的昏迷在了水天一的怀中。
此刻的战场变作了一边倒的击杀，被凶兽围在中央的边境卫士快速的撕开了一道缺口，那缺口越来越大。
而后一个反包围圈形成，城墙之上寥寥无几的凶兽被守城的兵士快速击杀之后，守城兵士奔下城头，加入了合围大军。
水天一此时已经把水寒一交给了两名兵士，战局已定，水天一还牵挂着居所内的小禾，加快脚步向着自己的居所跑去。
天水城内，无数的平民被杀死，哭喊之声在城内蔓延。
满是死人的街头，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怀中抱着一个五六岁年纪的小女孩，老妇的头低着，将小女孩大半个身体遮挡，此时一动不动。
水天一皱起了眉头，走到近前，只见在老妇的背上，一个鸡蛋大窟窿留在那里，鲜血已经凝固，老妇已经死去多时。
水天一绕到了其身前，只见四五岁的小女孩的胸口，同样的窟窿出现。
“嘶”
水天一脊背一阵发凉，伸手理了理小女孩额头的刘海，心中气血翻涌，一双拳头握紧，青筋暴跳，紧咬的牙关就快要溢出血来。
“黑山老妖，火焉，这个仇，我必报”
水天一头也不回的走了，在大街上太多的人间惨剧出现，水天一开始担心小禾的安危，很快，水天一出现在了水家的内宅，自己的居所。
大量的水家之人被闯进来的凶兽杀死，原本富丽堂皇的水家，此时断壁残垣，熊熊烈火燃烧。
“小禾？”
水天一分明记得在自己离开时，小禾就在这院子中央，此刻院子里除了碎石断木，再无其他。
一瞬间，水天一傻在了原地，从没想过生命会如此脆弱，从没想过身边的人会这么容易走散，从没想过小禾会离开自己。
“对不起，没来得及救你”
水天一满心的自责，一个人坐在断壁前，望着每日嬉笑打闹的地方，心中恨意更增，起身便向着城外而去。
“你们都要死，都要留下来陪葬”
水天一一腔愤怒化作万丈火焰，如果黑山老妖在眼前，见到水天一的气势，怕也早已逃之夭夭了，嗔心起处是惊涛，千涛万浪都有你。
“爱情？”
“亲情？”
“友情？”
大步离去的水天一从没想过为何会如此不能接受，也许没那么多矫情，只是习惯了保护而已。
就在水天一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院门之时，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声音响起。
“老水，老水”
那声音极轻微，水天一却听得清楚，正是小禾的声音。
猛然间的一回身，院落之内没见到小禾的身影，沿着那声音的方位，水天一定睛再看，原本一腔怒火顿时间消失无踪。
只见在院落的拐角处，一个一尺高的小树苗，正探头探脑的从落在地上的横梁后面向这边张望，而在横梁的后面，巨大的花盆已经破碎，小树苗光着身子像人一样行走张望，样子极猥琐。
水天一终于忍不住大笑了出来。
“你这人脑子有毛病吧”
小禾声音冷冷的，很委屈的抱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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