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双贼抓阄，天舒挨踢
楚天舒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砰砰乱跳，喉咙发干发紧，双手紧紧握住拳头，两眼冒着冒火，就想破草堆而出。
但是，“且慢！”有一个理智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要找时机！外头那两个淫贼都会武功，而且一个腰悬长剑，一个手提钢刀，自己又不会武功，冒冒失失跳出去，非但救不了柳妹，反而可能枉送了性命，白白做了刀剑下的冤魂。”
他屏住呼吸，继续观察，只见鬼脚七点中了那女子身上的几处大穴，那女子登时动弹不得，他趁机把那女的一把推倒在草堆上，就拉开饿虎扑食的架势，急吼吼地准备扑上去。
“慢着！”黑蝴蝶一把揪住鬼脚七的后衣领，气愤愤地说道：
“鬼脚七，你忘了日间白堂主是怎么吩咐的吗？这些女子虽然极其美丽，但是因为受了伤，伤了些元气，不利于教主采补修炼，这才赏给咱们的。”
“凡是赏赐的女子，教规规定我等不许争抢伤了和气，需要按长幼顺序来，老子年纪比你大，得老子先来！你去门口给我把把风！”
黑蝴蝶一面说着，一面把鬼脚七门外往外推。
鬼脚七嘴里头嘟嘟囔囔的，哪里肯移动脚步半分。
“不行，黑老六，你虽然比俺大，但是这次俺的功劳可不比你小！白堂主在今晚的教主冲关准备仪式上还大大地表扬了俺哩。俺昨晚从汤泉客栈偷来那女子，可比你从万利钱庄背来的那富商千金漂亮。今晚这美女，按功劳，可得先归俺！”
鬼脚七不服气地争辩道：“最起码，按照堂主往常所说，解决争议的最好办法是抓阄吧？这样俺若输了，俺也心服口服，情愿让你先来。”
“嘿嘿，想抓阄，就你小子那倒霉样，啥时候胜过我呀。抓阄就抓阄！”
黑蝴蝶随手割下衣服下摆的小块黑布，团在右手掌心，然后把两手背在身后，捣鼓了一会，伸出两只拳头，说道：
“你小子到猜猜看，哪只拳头攥着黑布，猜中了，那妞先归你，猜不中，那你就乖乖先给老子去把门。”
“右右手！”鬼脚七看了好一会，才迟疑地说道，他从黑蝴蝶拳头的暴起的青筋看出右手握得比左手用力，心里盘算着这会肯定十拿九稳。
黑蝴蝶脸色一变，装出吃惊的样子道：“啊！你小子，这回你……可真行！”
“不过，你猜错了！”黑蝴蝶得意地看着鬼脚七由惊喜转瞬变成失望的表情，那一惊一乍的神态令他特别有胜利者的满足感。
黑蝴蝶慢慢地张开右手掌，里头空空如也。
“怎么样，我说你运气不如我吧！得，一边去，乖乖给我把好门，待会我尽量争取速战速决，尽量不玩残这妞，给你小子留多点春色啊！”
“俺不信！”鬼脚七心头一千个不愿意，加上一万个疑问在脑海中沉浮。
“你把左手也张开俺看看!”
他那哪里知道刚才黑蝴蝶在把手背过身后去时，已经把小布块偷偷的扔在草堆里了，所以他无论怎么抓，最后结果都是输。
“怎么着？想比划比划？”黑蝴蝶傲慢地用左手拍拍腰间的长剑道，“想尝尝我蝴蝶翻飞剑法的厉害？”
黑蝴蝶自然不敢松开左掌，因为那里头当然是空空如也。
“好啊，好你个黑老六，你敢出老千，还敢主动挑起争斗，你违反了教规第一百零八条，我这就禀报白堂主去！”鬼脚七气愤地圆睁着血红的双眼叫了起来。
“快去啊！哼哼,不过你小子别忘了白夫人是姓什么的！”黑蝴蝶得意洋洋地嚷道。
“你！”鬼脚七气得双眼圆瞪，张口结舌，右手紧紧地握住刀把，“嚓”地一声抽出一半，又放了回去。
“还愣着干啥呀，”黑蝴蝶颐指气使地喝道，“快给老子出去！”
黑蝴蝶自恃有姐姐白夫人撑腰，更知道鬼脚七除了轻功了得一些之外，在教中并无靠山，所以益发得意起来。
鬼脚七强忍着心头怒火，慢慢地挪到门外去。
黑蝴蝶大喜过望，赶紧栓上门，解下腰间的长剑，当啷一声扔在地上。
他目不转晴色眯眯地盯着地上的这位绝色美女，口水不自觉地流了下来，恨不得一口把那女子连人带衣服都吞到肚里去。
他当下三下五除二地脱光了自己的衣服，纵身朝那女子扑了上去，一双咸猪手在女子身上恣意乱摸，嘴里头一边发出啧啧的猥琐声响。
楚天舒再也摁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他握紧了双拳，直起身就准备从草堆中跳将出来。
正在这时，柴房的门却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把白刃悄悄地伸了进来，只听得“啊”得一声，黑蝴蝶在那女子身上抽搐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鲜血从他的身上汩汩流出，染红了那女子的裙子下摆。
那女子拼命用力，想要挣扎着踢开身上的这口死淫猪，却苦于穴道被点中，无法动弹，任凭歹徒的鲜血污染了她最爱的白裙子。她心中又惊又气，不由得双泪交流。
突然发生了这种变故，楚天舒也愣住了，他只好暂且呆在草堆中，静观其变，伺机下手。
进来的原来是鬼脚七，他因无法忍受黑蝴蝶的欺凌和欺骗，加上实在无法割舍那女子的美貌，一时之间色令智昏，甘冒违背教规的之险，对黑蝴蝶痛下杀手。
他适才在门外望风时就已经盘算好了，杀了黑蝴蝶，把这女子抢过来，生米煮成熟饭，再带着这美貌女子一起逃走，逃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从此守着一个仙女般的妻子，过着男耕女织的田园牧歌般的神仙生活。
只见鬼脚七一脚踢开黑蝴蝶的尸身，俯身抱起地上的白衣女子就要走，突然，他看了看地上的尸首，呆了一呆，把怀中的女子放下，就近随手扯了些柴草掩盖了黑蝴蝶的尸身。
他这才又抱起那白衣女子，正待出门去，冷不防“嗖”的一声，一支木棒朝他的脑袋抡了过来，他头一侧闪了开去，顺手把女子放下，并“噌”的一声拔出了刀。
这刀唤作“半月拐弯刀”，如同割稻草的镰刀一般弯曲，更如同月牙半弯，刀头还可以灵活拐弯，为玄镔铁所铸，锋利异常，在黑暗中闪着冷冷寒光。凡是白金堂的属下喽啰们，都跟他们的堂主一样，使用这种半月拐弯刀。
朝着鬼脚七抡起棍子的正是楚天舒，他眼见从柴草堆中捡来的木棒没能一棍子打中鬼脚七，便趁着收回来的当儿，一招“力劈华山”，对着鬼脚七的天灵盖狠狠地砸下去。楚天舒原来上学时练过一段时间武术，初通棍术，没想到在这派上了用场。
鬼脚七眼尖对方一棍子临空劈下来，不由地在黑暗中冷笑了一下，只见寒光一闪，那半月拐弯刀往上一格挡，“咔嚓”一声，棍子断为两截。
“就这两下子三脚猫的功夫，也敢跟我鬼脚七过招，你小子胆儿也太肥了，哼哼！”
他傲慢地哼了两声，左脚往前踏了一大步，左手往上托出一掌护住天庭，右手由后往前由下至上抡了一个巨大的圆月形状，便欲使出成名绝招“圆月当空”，朝着楚天舒的天庭盖劈去。
突然，他觉得小腿肚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那白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部分被封住的穴道，正抱着他的左腿，一口咬了上去。
鬼脚七“哎呦”了一声，手上的劲头缓了许多，被楚天舒“当啷”一声，一棍子敲下了他右手紧握的半月拐弯刀。
鬼脚七颇为气恼这女子，竟然在如此紧要关头咬了他一口，不由得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个“金鸡独立”高高抬起右脚，便欲向那女子头上踢去，想把她一脚踢开。
只听得“啪”的一声，一根短了半截的木棍突然扫中了他的右腿，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他气急败坏地用从右腿的靴子边上抽出一把匕首，向那女子头上扎去，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匕首快要蹭到那女子的头皮时，楚天舒双手突然上前紧紧扭住了鬼脚七的右手，鬼脚七那匕首便再也扎不下去一分一毫，他应变极快，左手突然一招“海底捞月”一拳打在楚天舒肚子上。
楚天舒只觉得肚子一麻，差点喘不过气来，眼见得鬼脚七第二拳又夹着劲风朝着他右边的太阳穴抡过来，楚天舒赶紧一低头，情急之中，张开嘴巴顺势恨恨地咬了鬼脚七的右臂一大口。
只听得“啊——”
一声及其惨烈的呼叫过后，鬼脚七突然七窍流血，浑身发黑，脸上挂着一种神秘的微笑加上极度惊骇的表情，软软地倒下了，凑巧压在了白衣女子的身上。
楚天舒和白衣女子都愣住了，均不明白这一咬又不是猛兽咬在猎物的喉管上，为何却有如此的威力？
白衣女子因穴道尚未全部解开，经这突如其来的猛然一压，登时又背过气去。
楚天舒借着窗□□进来的月光仔细地看了白衣女子几眼，发现原来这女子体型袅娜，与柳绿芹虽有几分相似，但却长着一张椭圆的皎洁秋月脸，蛾眉翠凝春山，显然并非柳绿芹。
他本想对这陌生女子置之不理，但是善良的天性让他无法置身事外。
他于是弯下腰，搬开压在那女子身上的尸身，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若有若无。
又摸了下她的胸口，感觉到有丝丝跳动，但极其微弱。
他把那女子略微扶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然后给她掐人中穴，又给她的后背作轻轻按摩。
不一会儿，但见那女子一对妩媚的春山凝翠眉微微一动，缓缓睁开了长长睫毛覆盖下的一双娇柔水杏眼，惊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拼命地从他怀中挣扎出来，忽然抬起右手，“啪”地一声，甩了楚天舒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脑袋嗡嗡作响。
“喂！你这人怎么回事？是我方才救了你耶，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打人啊！”
楚天舒一边伸出左手摸了摸火辣辣的左脸颊，一边气愤地说道。他本想大声地斥责对方，可又怕招来白金堂的人。
那女子见他如此生气，也不由地愣住了。
她看了看死在地上的鬼脚七，又仔细可看了看楚天舒，确定他不是方才那个意图非礼她的那个歹人之后，方才满含愧疚地向他道了个万福，又亲切地瞥了他的肿起半边的脸颊一眼，感激中带着几丝含羞，脸上飞起了红晕。
她不由关切地伸出洁白的右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一下楚天舒还带着五个手指印的脸颊，柔声说道：“对不起了，这位大哥”
。
说完之后又疲惫地闭上一双水汪汪的娇杏双眸，小嘴微微喘息着，整个人儿仿佛站立不稳一般，摇摇欲坠。
楚天舒怕她倒下摔伤，赶紧伸出右手将她扶住，那女子却顺势一下子倒入楚天舒的怀中。
楚天舒一边抱住这女子，一边在想：
“如何妥善安置这个女子，并尽快去救出柳妹妹呢？在这狼窝虎穴中，□□成群，豺狼结队，多耽搁一分钟，柳妹妹便可能多遭一万个不测。”
他正在出神的当儿，冷不防背后“嗖”的一声，一股冷风袭来，随即“啪”的一声，他的右肩挨了一脚，他不由自主地松开怀中的白衣少女。
跟着他的腰上又挨了一脚，他整个身子便飞了出去，“砰”地一声撞在在墙上，复又落地滚了几滚，顿时眼冒金星，一口带腥味的东西从嘴边流了出来。
“荇儿！是你吗？”
随着一个中年女子声音响起，一个身材苗条的黑衣人如同一只巨鸟一般朝着白衣女子飞了过去。
“娘，是我！”
白衣女子从楚天舒的怀里跌了出来，看见母亲来了，又是激动又是欢喜，登时珠泪滚滚，簌簌而下。
那黑衣人一见女儿正在饮泣，又见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洁白的罗裙上血污斑斑，只道女儿已经被身边这淫贼坏了处子之身，登时怒火腾腾，嗖地一声从背后拔出一把类似剑一样的东西来，金光闪闪。
楚天舒借着月光定睛一瞧，原来是把荷花伞，纯金铸成，伞尖锋利尖锐如剑，伞身铸成荷花形状，雕刻着精美的荷花图案，伞柄弯曲如钩，既可当剑用又可当钩用，伞一张开，就是一把绝好的盾牌。
“臭淫贼，受死吧！”
那白发中年女子一声怒喝，跟着一招“仙人指路”，便欲直取楚天舒性命，那伞尖带着冷冷寒光，映着窗外的皎洁月色，夹着劲风，直向楚天舒的咽喉刺来，眼看楚天舒就要命丧黄泉之际，只听得
“当——”的一声，
一根短木头飞了过来，打在那伞尖上，那伞一偏，大半刺入了墙中。
“娘！不是他！”一个女声高叫起来。
原来是那白衣少女飞出一节木头，荡开那黄金伞的锐利尖头之后，便高声叫到：“他不是坏人！”
脆生生的声音充满了对楚天舒的关切之情。
那白发中年女子一愣，随即从墙上拔出金伞，左手捏了个剑诀，却停止了攻击。
“臭小子，你是何人？快说！若有半句不实，老娘立即送你上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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