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1章
是自己断得不够漂亮？还是断得不够潇洒？没打你脸是叭？
等等，打脸……
顾瑶瑶壮胆看了龙影卫一眼，将手中的炭笔在地上一撇，咔的一声，炭笔断裂，断掉的另一截因为角度与力度的关系飞溅到了龙影卫的面具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顾瑶瑶心慌慌地看着他。
下一秒，龙影卫给了顾瑶瑶一块糖。
顾瑶瑶一开始以为他要把自己杀掉，后面他不杀了，只是让自己撇笔，这又什么难的？
比起没命，顾瑶瑶觉得一边撇笔一边还能给小净空攒糖的事情简直不要太惬意。
顾瑶瑶得意地晃了晃小脑袋！
然而没多久，顾瑶瑶便得意不起来了。
每次她以为自己快要撇完的时候，龙影卫都能像变戏法儿似的变出一包新的炭笔，然后明明面无表情却又仿佛充满了期待地看着她。
顾瑶瑶试图逃走。
嗖！
被抓了回来。
咻！
又被抓了回来！
最终顾瑶瑶被迫撇了一下午的炭笔。
爪爪快废了，呜，好委屈！
“龙一！”
一直到那头有人叫他，龙影卫才总算放过了顾瑶瑶。
顾瑶瑶一刻也不敢多待，啾啾啾地逃掉了！
等顾瑶瑶回到碧水胡同时，萧清朗也从翰林院散值回家了，他在水井旁，打了一盆水洗笔。
顾瑶瑶慢吞吞地走过去。
天知道她多怕龙影卫追上来，把前世盗军火逃亡的那股劲儿都使出来了，她一屁股坐在萧清朗对面的小板凳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萧清朗不明所以地看了她一眼，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吗？”
“……没有。”顾瑶瑶生无可恋地说，“就是玩了一下午……炭笔。”
萧清朗对她女扮男装的事并不奇怪，她总穿顾琰的衣服出去，后面姚氏直接给她单独做了几套。
他的目光落在顾瑶瑶黑乎乎的小手上，只当她是去和小净空玩了，没怀疑什么，只不过他自己的神色恍惚了一瞬，似是记起了很久远的事。
顾瑶瑶注意到萧清朗的发呆，她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他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萧清朗回神，拿来另一个铜盆打了水让她洗手。
“没什么。”他垂眸说，“我小时候也玩过。”
可我不是真的玩，我是被抓去磋磨蹂躏！
顾瑶瑶暗暗发誓，她的小麻袋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咝——
手好酸。
翌日，一家人吃过早饭，上学的上学，上值的上值。顾瑶瑶上午恰巧有个出诊，是前几日一个缝合了伤口的病人，她上门给人拆线，与翰林院顺路。
二人乘坐刘全的马车来到翰林院附近。
这会儿全是上值的翰林官与庶吉士，街道被堵死了，马车进不去。
萧清朗下了马车。
“我送你。”顾瑶瑶说着也下了马车。
萧清朗没有拒绝。
一路上，萧清朗沉默不言。
“相公，你不开心吗？”顾瑶瑶问。
“什么？”萧清朗微微一愕。
“你最近好像不开心。”顾瑶瑶顿了顿，纠正了一下自己的措辞，“也不是不开心，就是……感觉有心事的样子。”
自从将姑婆救回来之后就这样了，顾瑶瑶仔细回忆了一番，那晚似乎并没发生什么大事，若非说，大概就是他被龙影卫给捏脸了。
唔。
她也生气。
她的相公只能被她捏脸。
“没有。”萧清朗眸光微动，否认，“没不开心。”
说话间，前方响起了几个翰林官的谈话声。
“哎，你们听说了没有？信阳公主回京了！”
“你说真的？信阳公主真的回京了？”
“我亲耳听到的，那还有假！”
“她怎么会回京啊？她不是这辈子都不再回来了吗？”
“是啊，她就不怕触景伤情，想起被大火烧死的小侯爷？”
……
那些人说着便进了翰林院，没留意到萧清朗与顾瑶瑶就在他们身后。
萧清朗的神色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但若是有心就能发现他的身子微微僵硬。
顾瑶瑶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也就克制住了没有问他。
把萧清朗送到翰林院门口，亲自看着他走进去，顾瑶瑶才转过身回到刘全的马车上：“刘叔，我去一趟朱雀大街。”
“好嘞！”
刘全将马车赶到朱雀大街。
这是离皇宫最近的一条街道之一，据说街上住的不是老土著便是京城最富贵权势的人。
顾瑶瑶出诊的这一家住在朱雀大街的东头，因最近修路的缘故，马车同样驶不进去。
“那我在这里等你。”刘全说。
“多谢刘叔。”顾瑶瑶下了马车，背着小背篓往患者家中走去。
那是个三十岁的读书人，误伤了写字的右手，从手背到手心，几乎绕了一圈，顾瑶瑶给缝了十几针。
他愈合得不错，顾瑶瑶给他拆完线让他动了动。
“感觉怎么样？”顾瑶瑶问。
“还、还好。”他一开始不大敢用力，动了两下除了有轻微疼痛并不其余不适，“我以后还可以写字吗？”
“当然可以。”顾瑶瑶说，“你慢慢练习，不着急，也不要害怕。”
“好！”他大喜过望，想到什么，忽然变得鬼鬼祟祟起来，走到门口望了望，确定四下无人方才小声对顾瑶瑶说道：“对了顾大夫，你医术这么好，能……能治痨病吗？”
“痨病？肺痨？”顾瑶瑶看着他问。
书生低声道：“应当是，我那回听见我娘说了，我娘还要我不再去他们家。”
顾瑶瑶道：“肺痨有一定的传染性，你娘不让你去是对的。”
书生叹息道：“我明白，我没怪我娘，就是……挺可惜的，他们家境不怎么好，家中世代居住于此，曾经也显赫过，如今不剩什么了，要是再不治好这个病，只怕他们全家都被拖累，要将这儿的宅子卖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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