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番外】大婚
种苏与李妄的婚事定在了来年春天。
此乃大康第一大喜事, 消息一出,满朝上下终于安心, 天下百姓莫不欢欣。
不容易啊, 我们的天子终于成婚,终于迎来万众期盼的皇后,终于皇室有继了。
长安大喜啊!
之后皇帝大赦天下, 普天同庆,一时间整个大康,尤其长安都城,一片喜气洋洋。
“会不会有点赶?”种苏问道。
事实上他们从录州回来已是秋天, 越到年底事情越多, 朝廷相当忙,虽然这么几个月也来得及准备,但种苏觉得实在没必要赶在这时候, 弄的朝廷各部忙碌异常。
“不赶,”李妄云淡风轻的说, “朕的臣子都是能臣。”
一句话便堵住了所有朝臣, 一句怨尤都不敢泄露。当然,立后乃大康朝当今第一等大事, 便是呕心沥血也定要办好。
按种苏的意思, 是希望夏天或者再等一年也不迟,如此时间能够宽裕些。
李妄却不愿意,一则夏天太热,到时种苏着礼服会受不了, 二则李妄不想等那么久。至于再迟一年的想法,就更不可能了。
事实上,按李妄的意思, 很想这年冬日便举行大婚,这样一来,便能与种苏一起度过他们的第一个除夕。可惜这个时间确实太过紧迫,只得作罢。
从前李妄对婚事毫不在意八风不动的时候,令人着急,十分要命,如今终于红鸾星动,却跟从前一样要命——钦天监原本最看好的吉日是在来年秋天,刚报上去,便被李妄冷冷扫了一眼。只得重新再定,最后递上去数个吉日,李妄亲自执笔圈了开春后最近的那个日子。
种瑞原打算先买个好点的宅院,作为种苏在京城的落脚点,到时大婚也将从此处迎入宫中,才刚动念,李妄便赐下一座府邸,予以即将上京的种父种母,府邸位于皇城离皇宫最近的街道,其规模格局自非寻常能比。
得,种瑞不必操心了。
“早知便让爹娘与我们一起上京了。”种苏说。
因种苏家在录州,种父种母其实不必非上京不可,一切京中自有安排,但种父种母一合计,还是决定上长安,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也陪伴女儿度过这段婚前时光。
开春后,李妄派人接了种父种母,一路顺利抵达长安。
御赐府邸已经过快速修缮打理,写着种府二字的匾额高高挂着,里头连同仆役,管家,护卫等所有都已安置好,一切井井有条。
种父种母看了连说好,喜不自胜,天子对他们能如此周到细致,全因爱屋及乌,看来真的不必再为女儿担心任何问题了。
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桃花盛放之时,帝后大婚。
该有的礼仪流程走过一遍,册后礼之后,种苏便从种府出发,被接入皇宫之中。
这一日,长安几乎万人空巷,人人纷纷涌到街头,争相竞看。街道彩旗招展,花木葳蕤,皇后的迎亲队伍浩浩荡荡,红妆十里,堪称数年来大康最隆重豪华与最热闹喜庆的婚事了。
种苏从正门进入皇宫,经过几道门,终于来到举行婚礼的正殿。
此时李妄本应在正殿中等候,种苏下得凤辇,却见李妄站在门口。
李妄一身大红婚袍,身如修竹,缓缓向种苏走来。
种苏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
李妄来到种苏面前,伸出手,种苏递出手掌,两人相握,李妄轻轻捏了捏种苏的手指。
种苏笑起来,李妄也翘起唇角,他们身后是满朝文武,头顶是湛湛蓝天,这一刻,两人眼中却唯有彼此身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李妄牵着种苏,彼此十指相扣,并肩而行,缓缓步入正殿。
宏大辽阔的钟声响起,礼成。
今日起,天下子民有了皇后。
今日起,李妄有了妻。
一系列繁文缛节的仪式过后,种苏被送进寝殿之中,也即今日的洞房。
皇家的喜房跟民间其实差不多,区别只在于规模与华贵之处。房门上贴着喜字,廊下挂满大红灯笼,床上百子帐,百子被一应俱全,被上撒着花生,桂圆,红枣等物。
当然,无人敢来闹帝后的洞房。
而李妄还需宴请百官,直至夜色浓重时,方回转来。
种苏坐在床头,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接着是宫人们行礼的声音,房门轻轻推开,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停在面前。
种苏的呼吸放轻,鼻端闻到淡淡的酒香。
喜帕被挑起,熟悉的面容缓缓呈现在眼前。
之前两人一起告了天地,接受朝臣拜跪,按说早不紧张,但到了此刻,种苏却仍旧听见了砰砰的心跳声。
李妄的目光太过专注,太过缱绻。
“陛下。”种苏轻唤了声。
“皇后。”李妄道。
此言一出,不知为何,两人四目交接,忽然都笑了起来。
李妄牵着种苏,来到桌前,宫人上前,斟了两杯酒,两人手臂交叉,喝下合卺酒。
两人放下酒杯,对视,又是一笑。
“阿苏。”
李妄仍习惯这般叫种苏,种苏也更习惯这种叫法,有种别样的,只属于他二人的亲密。
“你今日很美。”
种苏今日一身大红凤服,头戴璀璨华美的凤冠,灵动蕴于华贵之中,疏朗显于从容之间,说不出的惊艳动人。
“陛下今日也很好看。”种苏笑道。
“不改口么?”李妄却道,唇畔浅浅笑意,看种苏,“今日改个口吧,不要叫陛下了。”
种苏:……
门外还有侍候的宫人在,难道要直呼其名,叫李妄?
种苏看李妄,心想不是吧,却见李妄微微扬了扬眉。
忽然心念一闪,种苏明白了。
“……夫君?”
李妄眼中笑意更甚,嗯了声,“夫人。”
种苏既是他的皇后,更是他的妻,这两者看似一样,却有着微妙的区别。
种苏领会了李妄其意,不禁心中一荡,笑起来。
夜深了,宫人们收拾床被,服侍两人卸妆洁面,洗漱更衣。
沉重的头冠与华服除去,种苏大大的松了口气。
“成个亲真累啊。”种苏忍不住感叹。
虽说样样都有人服侍打点,但这么一日下来,各种礼节,也着实累人。
李妄也洗漱过,只着一身绸缎里衣,退除威严庄正的礼服,面孔英俊而温和,走过来,手自然而然的搭在种苏肩膀,替她揉捏。
“很累?”
“……有点儿。”
种苏微微仰头,看向李妄。
一般来说,夫妻成亲前基本都很少见面,有些甚至不曾见面,直到成亲那日方真正见到对方,哪怕帝后,此种情况也不少见,是以洞房花烛夜时,双方多半都有点拘束。
但种苏和李妄实在太熟了,即便今日大婚,种苏也并无任何不自在,然而这一刻,当所有人都离开,房中唯有她与李妄二人时,当李妄手指的温度透过柔软的衣衫传到她的肌肤之时,种苏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房中气氛不知不觉的旖旎。
李妄低眉垂眸,注视着种苏的面容,缓缓靠近。
咕咚……
就在这时,种苏的肚子响了一声。
李妄看着种苏,房中一时静谧无声。
“饿了?”
种苏眨眨眼,“有点儿。要么……先吃点儿东西?”
李妄勾唇,“好。”
白日里没什么心思吃东西,种苏也不敢多吃,到了晚间,终是饿了。御膳房早备着,听闻吩咐,不过片刻,便传来一桌适宜夜间吃喝的膳食。
种苏忽想起一事,叫来桑桑,吩咐了一句。
桑桑也跟随种苏一起进宫,学过宫中礼仪,如今是种苏身边的大宫女之一,出去一会儿,很快便回来,手中托着只木盘,上头搁一小小的葫芦酒壶,酒壶不大,十分精致可爱。
有菜怎能没有酒呢?
尤其这种时候。
关了门,种苏与李妄对坐,预备小酌一杯。
种苏倒了两小杯,小小的酒盅分放两人面前。
“什么好酒?”李妄端起酒杯,闻了闻,无色无味,倒看不出究竟,只以为种苏从家中或外头带来的。
“你喝过便知。”种苏卖了个关子。
她饿了,便先吃东西,李妄吃过两口便停著,端起酒杯,酒杯小,里头酒液不多,一口便喝尽。
他今日心情好,本就有点微醺,这酒到了口中,初时未反应过来,咽下去后,忽然脸色微微一变。
“这酒?”
“嘿,喝出来啦。”种苏点点头,笑道。
此酒正是之前龙格次赠予李妄,李妄曾带到种家小院与种苏喝过的酒。
种苏与李妄大婚,万朝来贺,各使节团纷纷来到长安,龙格次如今已是焉赭新王,此番带着数百匹良驹,亲自上京来恭贺两人新婚。
以种苏如今身份,自不好再私下相见,使团拜见时,种苏看到龙格次,想起昔日情谊,进而想起龙格次所赠之酒。
那日与李妄在小院小酌,月色如水,是段美好的记忆。虽酒后不记得具体了,但那酒的滋味颇为特别,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那酒原本放在长鸾殿中,某日种苏去找李妄,无意中发现,知道是龙格次所赠的那壶时,顿时有了兴趣,预备与李妄再一起喝了,当日李妄有事,没有时间,种苏便说她带回去,改日在种府院中与他再喝,李妄忙着,未见那酒,只以为是宫中酒酿,便未在意。
种苏将酒带回家中,见只剩半瓶,便换了个小酒壶装着。后来皇宫中她的宫殿收拾好,种苏将自己家常用惯的,颇为喜爱的东西搬了些进宫中,这酒便也顺手带了进来。
今日种苏凑巧想起来,于是它便这般重新出现在李妄面前。
再被李妄一口喝下。
李妄:……
李妄的神情变的奇怪,嘴唇动了动,却未说出半个字。
种苏疑惑:“怎么了?酒变味了?不好喝了?”
说着便要端起酒杯,李妄伸手,按在种苏手背上,道:“你别喝了。”否则待会儿两人呆呆对坐,简直惨不忍睹。
种苏不解其意,只听李妄又道:“阿苏,稍后留情。”这一次,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带着些许无奈,又有些许温柔。
种苏眨了眨眼,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低头看看酒杯,再抬头,便看见李妄的神情已变。
他仿佛醉了。
李妄闻到了从前种苏说过的花香,沁人心脾的芳香从四面八方涌来,身周犹如一片花海,百花盛开,缤纷至极。
那花海之中,站着一曼妙灵动身影。
是他的阿苏。
“陛下?醉了?”
种苏吃了一惊,这么一小杯而已,效力如此之大?
然则再看李妄,却又未见醉态,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那模样,莫名有几分呆。
“陛下,我是谁?”种苏问。
李妄看着种苏:“阿苏。”
种苏笑道:“阿苏是谁?”
李妄低声道:“心上人,枕边人,我的妻。”
种苏忍不住笑起来,这样的李妄委实不大一样,虽平日里李妄也会说些动听的话,但大体是克制内敛的,如此直白的话语鲜少直接说出口,即便说了,也多少有点不自在,眼下却毫无异色,张口既出,仿佛最自然不过的真情流露。
种苏再看看酒杯,眯了眯眼,问道:“这酒叫什么?”
李妄答:“花田醉。”
种苏:“此酒有何特别?或者说有何效用?”
李妄老老实实回答。
种苏:……!!
种苏终于搞明白了。
好你个龙格次!怪不得当时他离京时面对她曾欲言又止,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因为这事!那时他们还是朋友呢!便如此坑她么?!
如此说来,龙格次看似大咧,实则心细,那时便已察觉到李妄的心思了么?
也难怪此次龙格次上京,见到种苏,知道种苏的女子身份后,一副大松一口气的模样。
种苏决定,要将龙格次多留几日,让他之后好好领略下大康皇后的待客之道。
种苏也终于弄明白,为何上回与李妄小酌过后,第二日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得。
也终于明白,方才李妄为何要让她“留情”了。
留情么?
种苏咬咬唇,勾起一抹邪魅笑容。
种苏拉动凳子,坐的离李妄更近一点。
种苏放轻了声音:“陛下,你那日对我做过什么,如实招来。”
那日的记忆种苏全然没有,只知自己醉了,第二日倒是神清气爽,可见这酒对人体应是没有任何伤害。
至于其他,那时种苏尚是男子身份,种苏仔细回想了下,李妄那时也应还不知她女儿身份,实想象不出那时李妄面对自己,到底会做些什么。
李妄安静的坐着,哪怕眼下境况,坐姿也十分君子风范,脊背挺直,面朝种苏,现出不一样的温顺与柔和。
听到种苏相问,便如实作答,口吻简洁而清晰。
李妄说:“跟阿苏说话。看阿苏。”
就这?
仔细想一下,那日他留的时间并不久,之后种苏也问过桑桑,她没有任何异样,似乎的确李妄并未做什么。以李妄的人品,显然也不会做出什么僭越非礼之事,这一点种苏还是相信李妄的。
但既然给她喝了那酒,就只是看看她,说了些话?似乎有些不合常理啊。
种苏继续问道:“说了些什么呀?”
李妄短暂的停顿,似在思索,眼中微有迷茫,答道:“很多。”
种苏再问,李妄依然只有那两个字,再没有别的。
要么是忘了当日具体内容,要么因酒效之故,说不出太复杂的的东西。种苏猜测后者的可能性更高一点。
种苏实则有点心痒,想知道李妄到底说了些什么,面对“醉酒”的自己,所说的一定乃心底深处不能为外人道的东西。或许就是那时李妄确定了他的心意,接受自己成为了“断袖”?
种苏见问不出,只好作罢。
最后顺口问了句:“除了说话,那日你还想做什么啊。”
李妄:“想杀你。”
种苏:……
种苏被惊到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李妄清楚的重复:“想杀你。”
种苏张嘴,难以掩饰惊讶,看着李妄,小心道:“为何想杀我?”
李妄:“心中难受。”
种苏:“……为何难受?”
李妄眼中又现出思索神情,继而有点惘然,仿佛不知如何回答。
种苏却慢慢有点明白了,说:“因为那时我是男子?”
李妄点点头。
种苏舒了口气,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如之前所想,果然便是那时李妄认清自己心意,以为断袖,所以曾挣扎,纠结,甚至想过将她杀掉,以解心中之结。
种苏不曾想,自己稀里糊涂还从鬼门关中走过一遭呢。
种苏握住李妄手掌,稍用力掐了掐他手指。
“又为何没杀?”种苏继续问道。
“舍不得。”李妄低声道。
喝过那酒,问什么说什么,自然没有虚假。种苏听了这话,一时心中复杂,只觉李妄当日心绪之纠结,只怕颇为复杂,想来是不好受的,既有点心酸,又有点好笑。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的吗?”种苏再接着问。
接下来李妄的回答,让种苏始料未及。
“想亲你。”李妄说。
种苏:……
种苏不敢置信,双眼都圆了:“天,我那时是男子啊!你……居然会有那种想法。”蓦然一顿,想到什么,“你不会真亲了吧。”
她的初吻实际还要早一点?
李妄摇头:“没有。”
种苏松了口气,还好。若李妄当时真亲了,实在太奇怪了……
再问,便问不出什么了。想来那段时日,也就这些事了。问不出的那些具体内容,待李妄清醒后再问,倒不急。
种苏喝了点水,也给李妄喂了杯。
李妄仍旧安静的坐着,目光自始至终在种苏身上。
这样的目光其实平日里也不少见,只今日要更坦诚更直白更浓烈些而已。李妄这般模样倒是平日难得一见,平日里再怎么温和,身上始终有种骨子里天然的天子威严,眼下的模样并不傻气,莫名的有点可爱。
想来那日自己也是这般呆呆的任人摆布吧。
种苏想起方才李妄回答的那句“为所欲为”,扬扬眉,笑了起来。
“陛下。”
种苏食指勾了勾,李妄便靠过来,两人瞬间近在咫尺。
种苏伸出手,捏了捏李妄鼻子,再捏捏他的脸颊,如同顽童般。李妄的皮肤白皙,不如女子那般娇嫩,手感却相当好,种苏两边脸颊都捏过,方不舍放开。
她的手缓缓下滑,来到李妄脖颈。
李妄一动不动,果真任她为所欲为。
种苏的手指滑过李妄喉结,来到心口处,玉指纤纤,挑开李妄雪白的衣衫。
种苏进宫前学习过宫中礼仪,皇后之姿之类的东西,床|笫之事自也在其中,但书中所学,旁人口中所授,与实情实景显然还是有所区别的。
李妄常年以骑射强身健体,虽有心疾,却并不羸弱,穿着衣裳时不显,实际竟有薄薄的肌肉。
种苏伸出食指,一眼眯着一眼张开,掩耳盗铃的戳了戳李妄心口。
手感亦相当好,只皮肤滚烫,令人耳红心跳。
种苏手再往下,停顿在腰间。
内心剧烈的挣扎。
种苏的手触碰上李妄腰间,放在裤腰处,将扯欲扯。
“陛下。”种苏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阿苏。”李妄声音也很轻,还很哑。
这当真是漫长的一刻,种苏最终还是收回手,尽管好奇,但毕竟女儿家,脸皮薄了些,暂且无法直视。
最重要是,目前李妄这种状态,柔和温顺的令人觉得似乎在欺负他……
种苏将李妄衣裳拉好,想起方才李妄说的“留情”,不由好笑,如此算留情了么?
“陛下。”
“阿苏。”
无论何时种苏唤李妄,总能得到他的回应。
“陛下有什么想跟阿苏说的吗?”种苏问。
李妄顿了顿,继而拉种苏的手,放在心口。
“这里,如今,很满,很好。”
种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言下之意,顿时心中温暖,轻声道:“我心中也一样。”她并不缺乏任何东西,与李妄在一起后,却增添了另外一种美好的,能让心口满溢的东西。
“陛下现在在想什么。”
“想亲你。”
种苏:……
种苏笑起来,笑着看李妄,逗弄了这么久也够了,不忍再逗趣,于是轻咳了一声,靠近李妄,在他耳边轻声道:“可以的。陛下想做什么便做吧。”
话音落下,李妄便伸手抱住了种苏。
因酒意,李妄的脸颊微染红晕,唇色也比平日更为红润,气息微促,深邃双眼中唯有种苏动人的容颜。
李妄低头,覆上种苏唇瓣,瞬间气息交缠。
他仍是温柔的,动作却比平日要猛烈,像虎出笼门,素日的克制冲破藩篱,这一刻,所有情|意与渴望尽数倾泻而出。
种苏很快喘不过气来,忍不住伸手轻推李妄胸膛。
李妄微微一顿,接着抱起种苏,走向床榻,将种苏小心放上去。
喜帐放下,遮盖出二人身形,烛火摇曳,勾勒出帐上朦胧的剪影。
“陛下……”
“阿苏。”
种苏心中砰砰直跳,真到了这一刻,先前所学全数抛之脑后,唯能感觉到唇上以及身上的滚|烫。
种苏按住李妄的手,喘了口气。
“不行,陛下,先别这样。”
种苏艰难的制止李妄,只因李妄明显还在醉酒之中,虽所行不差,但这情形令种苏感到莫名的羞耻。
与这样的李妄……实在有点奇怪。
李妄却仿佛有点停不下来,喉结艰难的滚|动,身心似火般。
“躺好,别动,一会儿就好了。”种苏深呼吸,努力的安抚李妄。
李妄最终听话的躺在种苏身侧,握着种苏的手,侧首凝视着种苏面容。
“睡觉吧,嗯,其他的,明日再说。”
种苏也不知这酒效何时能过去,只能如此。有点后悔不该喝那酒了,今日可是洞房花烛夜呢。
种苏亲了亲李妄的唇,呼出一口气,闭上眼,随之也缓缓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种苏只觉身上如火一般,又仿佛有羽毛拂过身体,痒意难|耐。
种苏迷迷糊糊睁开眼。
“醒了?”
李妄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恢复清明,只含着些许暗哑。
种苏瞬间清醒过来,“你好啦?”
李妄没有回答,房中烛火未灭,外头一片静寂,种苏一时不知时辰,想要起身,却被李妄拥住。
李妄低头啄了啄种苏嘴唇,“至天亮还需些时候。”
“哦。”种苏眨眨眼,显然李妄已清醒,不由道:“你还记得什么吗?”
“不记得了。阿苏做了什么吗?”李妄温声道。
“没有。”种苏一口否认,又道:“你当日……”
“当日是我不对,给你赔罪,阿苏要罚,抑或有其他想问的,先留待明日吧。”李妄说,“今日先不说这些罢。”
“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李妄接着哑声道,“阿苏,乖。”
李妄修长的身躯覆下来,种苏方发现两人的姿势,登时满面通红。
“今日很晚了……”
“至天亮还有些时候。”
种苏:……
李妄衣衫半乱,俯下身来,辗转缠|绵。
李妄已彻底清醒过来,没有耽误这良辰吉日。身躯重新沸腾,如火般滚烫,褪去了醉酒时的温顺,浓烈情意带着掠夺般的强势,化成眉间晶莹的汗珠,蕴着无边渴望,淋漓尽致的挥洒而下。
“从前我不曾想过会有今日。”直到遇见你。直到你走进我的荒芜城。
气息紊乱中,李妄的声音低低传来,种苏心中柔软,双臂攀上李妄脖颈,微微仰头,温柔的回应。
红烛摇曳,罗帐生香。
春|宵一刻值千金,帝后大婚,终圆满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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