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 军心与诡计

目睹李文以死保全部下，蓝剑摇头叹息，对这位无名将领产生了同病相怜之感。
  身为军人，面对如此危局，他蓝剑也会做出同样的抉择。
  "我们投降！"
  主将陨落，高岭士兵再无斗志，空洞的眼神放下武器，激战至此画上句号。
  夜幕如幕布，掩盖了战场的残酷，只有淡淡的月光，洒下一片孤寂。
  战事终了，战士们回到营地，篝火旁洋溢着欢声笑语，与高岭士兵的失落形成鲜明对比，明军脸上尽是喜悦。
  此役共俘获八千余敌兵，几位千户正将军俘带到河流下游，借火把微光检查伤势......
  在变幻莫测的战争迷雾中，明军的慈悲仅限于给予重伤者最后的怜悯，随后任其归于混沌。战场上稀缺的资源无法惠及敌方俘虏，那些尚能行走或仅受轻伤的高丽战士，则被聚集一处，随大军前行，待征服高丽王城之后，他们的命运将是接管那神秘的矿脉之地。
  李文麾下的军队消亡，为齐王的撤退开辟了道路，若一切如愿，次日午时，两支大军将在苍茫大地相逢。
  月色笼罩下，高丽俘虏在明军监视下颤抖不止，深夜的寒意加重了他们内心的恐惧。河畔潺潺水声回应着寂静，他们纷纷褪下破损的铠甲，换上标明身份的白色囚服。
  阵亡的明军士兵被安置于此，几位将领亲自动手，为他们洗净身上的战场尘土。大明的勇士踏入异域，此战之后，再也无法重返故土。这些将领心中满是沉重，看着河水洗涤战士的脸庞，哀痛稍稍得到宽慰。
  一旁的高丽俘虏目睹这一切，心中悄然发生变化。主将虽以生命换取生存，但他们深知，若战死沙场，连尸骨都难以保全，更别提回归故乡。在高丽，百姓与士兵的地位低微如尘埃，消逝便消逝，无人挂念。
  不久，俘虏们的脸上浮现苦涩，面对如此铁血之师，他们明白胜利已遥不可及。将领对部下如此关爱，军心凝聚，坚不可摧，甚至在这样的氛围中，投降认输的想法都难以滋生。每个士兵都准备好坚守信念，直至最后一刻。
  熊熊篝火照亮半边夜空，炙热的气浪扑向高丽俘虏，却带来刺骨的寒冷。囚字烙印在胸膛，剥夺了他们所有尊严，将领们为部下点燃的火焰，似乎点燃了俘虏心中的羞耻，强烈的情感涌动，化作无形的灼热气息。
  整理完毕的尸体静静躺在预备的担架上。“堆柴，点火！”将军们声音颤抖，亲自点燃手中的火炬。
  朱高炽步出大帐，站在不远处，战后的安葬仪式是明军的庄严传统，他对此充满敬意。
  呼呼——
  夜风拂过，火炬坠入柴堆，火焰瞬间窜起，吞噬每一具尸身。战局紧迫，夜间可能再度出征，仪式只能简短，以火葬慰藉英灵。
  “兄弟们，举杯吧，让我们一同为英勇捐躯的战士们送行！”
  蓝剑深呼吸，随即高声呼唤。手腕轻轻一倾，坛中佳酿洒落在火焰前的泥土里...
  仿佛感知到士兵们的坚定，火焰愈发狂野，炽烈的光辉照亮了整座魔法营地，这些勇猛的光明勇士正燃烧着生命的最后光辉。
  一场简短的仪式却将战士们的心紧紧相连，军心凝聚得更为坚固，同伴间的纽带也在火焰的照耀下悄然加深。在阴影笼罩之地，一群高黎贡人默默蹲坐，眼含羡慕地注视着跳动的魔法火焰，随后低垂下头，沉浸在深深的沉思中。
  “举杯，痛饮！”蓝剑举起一壶秘酿，豪爽地倾入口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月华下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大明永存！”
  “安魂之旅！”
  勇士们举杯高呼，仿佛只有烈酒的灼热，方能平息胸中激荡的情感。
  狂放的火舌渐渐平息，映照在朱高炽眼中的只有微小的火星，淡淡的烟雾伴着夜色消散。火炬微弱的光线中，留下的只是遍地灰烬。将军们趁着余热，小心翼翼地保存着骨灰，装入一只只精心雕刻的木盒。
  无论战争如何，这样的仪式只会使大明的战士更加团结一心。朱高炽闭目深呼吸，心中低诵几句话，然后转身返回帐篷。
  将军们则庄重地捧着木盒，慎重其事地安置在物资运输的马车上。仪式过后，营地重新归于宁静。
  中央军帐内，李景隆与蓝剑聚在一起。
  “殿下，俘虏已经处理完毕，但有些快要不行了，我们该如何处置？”
  蓝剑酒意上涌，面颊泛红，语气坚定。
  “无力回天的，就让他们解脱吧，一同火化，噬魂妖魔的速度极快，现在又是仲夏，若有疾病滋生就麻烦了。”
  朱高炽微微扬眉，平静地回应。
  “殿下，何不这样，留下那些虚弱的，等抵达王城后，我们在城门口制造机会，只要高黎贡人开启城门救助，我们的军队就能一举突破！”
  李景隆眼中闪过狡黠，立刻提出了一个狠辣的计划。
  “我们有攻破王城的实力，不必用这般卑劣的手段！”
  朱高炽眉头轻锁，不满李景隆总是出这种计策。
  “此事不必多言，水军有消息了吗？”
  看到李景隆执着的样子，他忙转开话题。
  “殿下，斥候已经抵达南方海域，一旦有动静，便会以信鸽传递消息！”
  蓝剑恭敬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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