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无人胜任
出了皇宫,顾老爷子一上马车,沈千秋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外祖父,如何?皇上怎么说?”
顾老爷子显出倦怠之色道:“皇上已经答应派大理寺卿去彻查此事,看来,我还要往大理寺走一趟。”
他没告诉沈千秋,今日这件事已经让皇帝对他们顾家也产生了忌惮,若是这件事解决不好,今日之事就能成为皇帝拿捏顾家的把柄。
现在顾家和沈家已经是一条绳儿上的人,没人能独善其身了。
也正是知道做与不做都已经被卷进来了,所以接下来去大理寺,他也不用乔装打扮偷偷摸摸,光明正大直接从皇宫门口去了大理寺。
如今的大理寺少卿是他的门生,他连皇帝那儿都敢用万民书威胁,大理寺少卿这儿,就不用虚以委蛇,见到人,直接说明了此行目的。
大理寺少卿名叫汪建成,寒门子弟,当年受过顾老爷子的恩惠,也是成为他的门生,才能年纪轻轻就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
恩师有所求,大理寺少卿自然答应了下来。
“院长放心,沈大人为人光明磊落,一心为民,通敌叛国一事,必然是受奸人所害,学生定会查清此事,还沈大人一个公道。”
他既然说了相信沈云,就是变相的答应了会还他清白,顾老太爷和沈千秋都松了一口气。
“多谢汪大人。”
“院长折煞学生了,快快请起。”
……
顾老太爷来大理寺见了大理寺少卿一事,不消一个时辰就传进了皇后耳朵里。
她想到先前皇帝的愤怒,不避嫌反而直接来皇宫的顾老太爷,怒的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声音怒不可遏的道:“顾老太爷真是糊涂了,沈家有通敌叛国之嫌,他非但不思回避还联合那些书生向皇上施压,就不怕皇上连他一起治罪!”
身边的婢女附和道:“为了一个出嫁的女儿逼迫皇上,此事只会让皇上愈发反感沈家和顾家,对皇后娘娘有利,皇后何不从中推波助澜,让皇上彻底厌弃了顾家?”
皇后冷笑一声。
“你以为推波助澜是两片嘴皮子一碰就能做到的?顾家世代掌管宸山书院,天下文人都以能进宸山书院为荣,朝中文官更是有一半都是他顾氏门生,哪儿是说厌弃就能厌弃的?”
就是为了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为了让史官赞皇上一声贤明,皇上也不会愚蠢到拿顾家开刀。
更何况那些文人素来自诩尊师重道,在他们心里,只怕皇上都比不过顾老爷子,皇上今日若是敢拿顾家开刀,明日那些文人就能不要命的骂死他。
婢女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不再提此事,而是问道:“那顾老爷子倚老卖老,青天白日的就跑去大理寺为他女婿脱罪,若是真被他得逞,那皇后娘娘苦心谋划一番,岂不都要泡汤了?娘娘打算如何?”
皇后早就没了之前的愤怒,脸上挂着阴沉的笑容:“他敢青天白日的就去说情,本宫岂会轻易让他得逞?今夜,本宫便要让那大理司少卿命丧黄泉!”
婢女犹豫道:“那皇上那边……”
“皇上巴不得沈家完蛋,即便知道是本宫做的,也不会责怪本宫。”
婢女笑道:“还是娘娘计谋周全。”
皇后冷笑:“此次,本宫非要沈家倒台!”
是夜,大理寺少卿遭遇刺杀,不治身亡。
第二日,皇帝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将文武百官训斥了一番,询问该由谁去接任大理寺少卿之位?
文武百官相互推辞,顾老爷子一派的人都知道先前万民书一事,不敢再贸然出风头。
皇后那边的人趁机推出来一人,皇帝见其他人不反对,就点了头。
刚任了大理寺少卿,皇帝让他查的第一桩案子就是沈家通敌叛国。
那人信誓旦旦会彻查此事,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皇帝满意的点了头。
他未必是不知道此人身份,而是想看着皇后和沈顾两家相互争斗,他坐收渔翁之利。
退朝之后,顾老爷子和沈千秋也说起此事。
顾老爷子叹了一口气:“那韩彬是皇后一族的人,让他来查这个案子,他必然会将你父亲的罪名坐实,到时候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沈千秋冷笑道:“既然是皇后一脉的人,让我便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皇后不是喜欢换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吗?
那就让天下人都知道,大理寺少卿这个位置不详,谁坐谁死。
到时候她再看看还有谁敢查?
查不出真相,皇帝便不敢对她沈家如何,到时候急的只会是皇后,一急,就好抓把柄了。
顾老爷子忧心道:“你不要轻举妄动,皇后的手段也不会仅止于此,若是再被她抓到把柄,此事就更难办了。”
沈千秋这一次却没有听自己外祖父的。
“如今便是最糟糕的情况,若是不能还我沈家清白,父亲只能以死来保全沈家其他人,再没比这更糟糕的事,外祖父,你信我吗?”
顾老爷子看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良久,他叹息道:“你说的对,再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畏首畏尾反而不好行事。
于是当夜,上任还不满一天的新任大理寺少卿,也被刺杀在了府中。
第二日早朝,皇帝便怒了。
“都好大的胆子!两夜杀了朕两个大理寺少卿,京畿卫队都是干什么吃的?朕的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人人自危。
其实他们都能猜到是哪两方在互相争斗,但没想到他们胆子会那么大。
连续两个晚上杀了两个大理寺少卿,尽管皇帝最初只想看着他们鹬蚌相争,现下也被激怒了。
如此毫无顾忌的刺杀朝廷官员,这是不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
“谁还愿意去任大理寺少卿一职?除了查沈氏通敌叛国一案,连着两位大理寺少卿的死,都给朕查清楚!”
皇帝万万没想到,他这话说出来根本没人敢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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