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生花8

大概是爱屋及乌，小楠和阿嬷这般“亲密”，萧北城也不失时机敬阿嬷一杯酒，感谢她当年替自己照顾心爱的女人。

        不愧是时常主持会议的人物，话术天衣无缝。

        “心爱的女人”意有所指，既当众对佳人表白，又不显得唐突，还能敷衍一下乔家，顺便给乔珂一点警示，看看她的反应。

        小楠听得眼睛亮晶晶，粉面含羞，心中满是夺走了姐姐男人的微妙窃喜和被心爱之人表白的欢愉；乔珂则一脸平静地喝香槟，笑意淡到近乎没有。乔母蒙在鼓里，欣慰女儿和准女婿如此恩爱，暗自汗颜之前是自己多心。

        阿嬷早在乔珂那里知道真相，敏锐地察觉小楠那微微荡漾的表情，心中越发不齿。

        她饮下酒，故作不知，顺着萧北城的话打开话题：“这位先生，你也太客气了，你家这位小时候乖巧省心得很呢，不但从来不给大人添麻烦，还知道帮助照顾其他小朋友，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善良温暖的好孩子。”

        萧北城意外地看了乔珂一眼。

        在他的印象里，乔珂是那种果断话少的利落之人，有些冷冰冰，有爱心是小楠给她的印象，没想到她也有这样的一面。是后来才变了吗？

        小楠等了半天，见阿嬷只夸姐姐，有些嗔怪：“阿嬷，你怎么就只记得姐姐小时候的事，我小时候也很乖吧？”

        阿嬷冷漠地看了她一眼：“你哪里乖了？从小最调皮捣蛋的就是你。我们当时还奇怪呢，都是双胞胎姐妹，怎么性格差这么多。”

        小楠一愣，窘得脸色都不对了：“没有的事吧？是不是阿嬷你记错啦。”

        “我怎么会记错，姐姐乖妹妹调皮这是全院都知道的事，不信你去问问其他人。”

        “我没有不信，就是……”

        见小楠下不来台，萧北城立即出来解围：“小孩子活泼一点很正常，各有各的好处。”

        阿嬷感慨：“活泼一点倒也算了，她已经是让人头疼的那种了！天天不是抢其他小朋友的点心玩具，就是欺负性格内向胆小的孩子，简直像个小魔王。别的人还好，你姐姐被你欺负得最惨！有什么事就让你姐姐替你做，一闯祸就往姐姐身上推，还害得你姐姐当年差点破相，你都忘记了？”

        “我没有！”小楠尖叫起来，忽然发现了自己的失控和其他人对她的注目，讪讪地坐下，语气软和些许：“阿嬷，你年纪大了，一定是记错了。”

        阿嬷翻了个白眼：“你是说我老糊涂了吗？当年那事闹得那么大，连院长都知道的，我糊涂了其他人又不糊涂！你姐姐性格好又聪明，被一个很有名的豪门看中，你也想去，人家不肯要你，你嫉妒你姐运气好，就把她从山坡上推下去，害得她划破了脸被以为破相，失去了这个大好机会。不过呢，小时候不懂事任性霸蛮也没什么，长大了心眼儿别歪就好，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抢也没用！你看你姐，现在不也照样过得这么好，还有了这么好的未婚夫吗？”

        小楠被阿嬷这番话堵得脸色发青，眼圈发红，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年的事情或许乔珂和阿嬷记不得了，可她记得很清楚，虽然不是这么回事，可也差不多了。

        她当初并没有想害姐姐破相，单纯觉得姐姐太聪明了显得自己笨很伤心，才想着要不要推她一下把脑袋跌坏，这样就比较公平了。可怎么都没想到，姐姐没有撞到脑袋却撞到了脸，当时血流如注昏了过去。

        那么小的孩子能懂得什么呢，她又不是故意的呀，破相的事情真的是意外，而且姐姐又不是疤痕体质，后来不是自己好了么？

        也就是说，乔珂这次其实是误打误撞。本想狠坑小楠，结果却绕回来揭发了真相，虽然真相比她的栽赃更加黑暗恶心。

        萧北城的脸顿时沉了下来，刚想说点什么，乔珂却厉声喝止住了阿嬷：“不要再说了阿嬷！我看你是喝酒喝醉了，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破相，我根本没有这个印象，你一定是记错了。对不对，爸，妈？”

        乔母一脸茫然，乔父却是隐约有点印象：“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孩子他妈，你还记得么，当时我们抱着珂珂去了好几家医院，最后结疤完全好的时候，还吃了烤肉庆祝呢。”

        乔珂表情僵硬，心里实则差点笑开了花。

        没想到平时猪队友一般的乔父，这个时候居然来了个神助攻！天助她也。

        萧北城极为了解乔父是一个不懂得说谎的人，况且即便是擅于撒谎的人，他也能一眼看出来。

        这也是乔珂并没有简单粗暴直接贿赂阿嬷的缘故，要是阿嬷自己都不相信那件事，说出来的效果肯定要大打折扣，不仅骗不过萧北城，还会给她留下陷害女主的棘手把柄。

        因此，萧北城心底已经非常清楚，阿嬷和乔父都是真情流露，这个事实让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头一次用略为陌生的眼神看向小楠。

        这和小楠当初对他说的，完全不一样。

        在小楠自己的描述中，她从小就是温柔善良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那种人，反倒是她的姐姐冷酷无情，经常欺负其他小伙伴。

        为什么在这么多当事人嘴中，事实是反过来的？他到底该相信谁？

        小楠注意到了萧北城神情的异样，急得很想当众解释，可这个时候解释无疑是火上浇油，只得强忍泪水，一副楚楚可怜小白花模样，低着头不为自己辩解，像极了肥皂剧里被恶意刁难的苦命女主。

        乔母也是头一次知道这些事，她和萧北城不一样，看向小楠的眼神截然不同，变得极为厌恶和疏离。不过小楠根本不在乎她的眼神，只顾着暗中观察萧北城的反应。

        就这样，生日宴在极为诡异的气氛中结束了，小楠委屈心酸地离开没多久，萧北城也走了。

        乔父不胜酒力先睡了，乔母则心事重重，搂着乔珂直落泪。

        “傻丫头，这些事你当初为什么不和我说？我还以为小楠她……”

        一想到自己曾经为了这种本性坏掉的女孩当说客，乔母就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

        什么不小心，什么失手，说不定她就是见不得自己女儿怀了孕可以稳入萧家，才会故意推她流产。

        不，是不说不定，事情的真相一定就是这样！

        乔珂握住乔母的手，一脸圣母光辉：“妈，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要介意啦，今天小楠也很尴尬的。小孩子能知道什么呢？她没有恶意的，毕竟是我的亲妹妹啊，怎么会想要害我呢？”

        “都这样了，你还为她说话？不是我故意往坏想她，我都怀疑当初你流产……”

        乔珂止住了乔母的话头：“妈，不要说这么伤感情的事，那不可能的，我相信小楠。好啦，不早了，妈你快回去休息吧，不然会长皱纹哦。”

        乔母怎么说都说不通，急得泪流满面。

        她的傻女儿，将来恐怕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

        不行，她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女儿，绝对不能让她再被那个小楠伤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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