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九章 隐瞒
夜色幽幽，淡墨笼罩着天空，零散的星光与【风霜居】内的灯火交相辉映。
沐清风和慕容云陪慕容诺一起用了晚膳，便再次回到花厅里商议军事，没等一会儿，孙大人那边派了人，将整理好的名册送来了。
整个汾阳城里的詹姓之家约有两千八百户，城外的村子里是否还有，尚且没有来得及统计。
慕容诺直接将名册交给了伍叁七，找人这种事，他和手底下那些暗卫可比她擅长多了，至于慕容诺自己，也有要等的人。
书房内。
“王妃娘娘，蝴蝶夫人到了。”小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
慕容诺应了一声。
身姿婀娜窈窕的蝴蝶夫人推门而入，比起白日里见过的那一套浅蓝衣裳，晚上再见时，她所穿着的白裙又更多了几分仙气，尤其是眼角妆绘的粉色蝶翼，将她的妩媚多情展现的淋漓尽致。
慕容诺邀请她坐在桌旁，小喜送来两盘点心，又给她们各沏了一杯茶，然后才关好门离去。
“王妃娘娘，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就又见面了。”蝴蝶夫人嫣然一笑。
慕容诺盯着那张好看极了的脸，羡慕地说笑道：“夫人不但会打造饰品，梳妆更是精致不凡，来了汾阳这半年，一定俘获了不少城中贵族和才子的心吧？”
蝴蝶夫人眼神微微一怔，才笑道：“妾身怎比得过王妃的天生丽质，而这汾阳权贵才子们，又怎么比得过南渊王一根手指头？您和王爷乃是神仙美眷，羡煞妾身这等凡人呢！”
不愧是生意场上的女子，说话圆润，吹捧自然，慕容诺在蝴蝶馆时，一心只想着找死者的身份，竟然忽略了很多细节，现在就像是重新认识眼前的女子一般，仔仔细细得打量着对方。
“夫人，今晚请你过来，还是想问一问关于孙家四小姐的事，不瞒你说，那孙娇娇前夜已经死了。”
“什么？！”
蝴蝶夫人闻言脸色大变，原本娇嫩的脸上一下吓得少了几分颜色，似是不敢相信地看着慕容诺。
“今日我去蝴蝶馆寻的那金色蝴蝶发簪，便是我在城外的山上捡到的，还有一辆马车和车上的尸体，现在已经得到孙大人夫妇的认尸证实，她就是孙娇娇。”
“前几日妾身还见过她，怎么会……她，她因何而死？”蝴蝶夫人微红着眼眶问。
慕容诺避开不答，转而问：“夫人，你可认识‘詹郎’？”
听到这个称呼，蝴蝶夫人又是眼神一惊，沉默良久，才点点头道：“认识。”
“可下午在蝴蝶馆里时，你并未与我提及过他。”慕容诺道。
蝴蝶夫人蹙眉道：“妾身并不知道孙小姐她……王妃娘娘，”她抬眸看过来，眼眸中一层薄薄的水盈，看起来很是楚楚可怜，“孙小姐的死，与詹郎有关吗？”
“暂时还不知道。”慕容诺摇了摇头，“若你能再说一些关于孙小姐和詹郎的事，或许能帮到我们。”
蝴蝶夫人微微颔首，“妾身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
慕容诺不再绕弯子，直接道：“之前你说孙小姐与你相交甚好，经常去蝴蝶馆向你请教蝴蝶刺绣，可我从她的侍婢口中得知，却并非如此，夫人，你可有什么隐瞒我的？”
蝴蝶夫人苦笑了一声。
“青竹一定告诉王妃您，妾身与孙小姐因为‘詹郎’生过口角，而且她还几次三番去蝴蝶馆找茬吧？”
慕容诺没有马上回应，因为其实青竹所说得更加详细，甚至还说了一些听来很离奇的说法。
比如青竹曾经听孙小姐说过，坊间传蝴蝶夫人其实是个妖孽，会吸食男人的阳气，才会生得妖娆又有魅力，让城中年轻男子们趋之若鹜，为她争风吃醋。
至于那位詹郎，他虽是孙娇娇的情郎，却出于一些原因，不得不与蝴蝶夫人有接触，孙娇娇便生了醋意，总是找由头去蝴蝶馆理论，搅和了几次蝴蝶夫人的生意，两人自然闹得不大愉快。
所以从青竹的角度来看，詹郎与小姐私奔那是郎有情妾有意，而蝴蝶夫人才是真正与孙娇娇有旧怨之人，若她也对詹郎有心思，趁着他们私奔的中途陷害孙娇娇抢夺詹郎，也不是不可能的。
短短一会儿，蝴蝶夫人又叹了口气，道：“妾身无意隐瞒王妃娘娘什么，只不过事关孙小姐和詹郎二人，妾身只是一个旁观者，置喙过多，恐怕失了分寸。”
“你和詹郎，你们……”慕容诺欲言又止得看着她。
蝴蝶夫人淡淡一笑，“并无男女之情。詹郎确实因为一些原因，单独出入过几次蝴蝶馆，但妾身与他之间清清白白，是孙小姐误会了。
妾身曾多次向孙小姐解释，她并不愿意相信，还执意要闯入妾身的居室检查，这才起了争执。”
“夫人可否告知，是什么原因，使得詹郎要单独出入蝴蝶馆与你见面？”慕容诺问。
蝴蝶夫人犹豫了一下，才道：“他将家中的一些田契和宅子私下卖给了我，说是要离开汾阳去他乡谋生，手头需要活钱，妾身正好想在汾阳定居，便图了个方便。”
原来是这样啊……
慕容诺恍然大悟，可又不太明白得再问：“这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为何你们不向孙娇娇直言相告？”
“詹郎怕孙小姐看不起他，失了情意，所以求妾身帮忙隐瞒，只是没想到，孙小姐误会后竟然生出许多是非来，还影响到了妾身的蝴蝶馆，早知如此，妾身是无论如何不会答应帮这个忙的。”
蝴蝶夫人皱着眉心叹气。
这一番说辞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且蝴蝶夫人虽与孙娇娇有过争执，但慕容诺心里还是没有将她列入怀疑的名单中。
因为死者不仅仅是中毒和受到钝器重击，她生前还受过侵犯，光凭这一点，蝴蝶夫人便不可能做到。
只是……
“夫人，那些田契和宅子的契约可否送来让我看看？”慕容诺心思一转，问道。
蝴蝶夫人点了点头，“明日便派人送来，王妃娘娘。”
顿了一顿，慕容诺才想起来似的追问：“对了，詹郎，他究竟叫什么？”
“詹离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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