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今天是简尤复诊的日子。
乔斯不放心简尤，尤其不放心对简尤很感兴趣的唐奈森，便把和罗维特的约定往后推迟，优先陪简尤一起去医院。
星际时代的医疗检查几乎不需要等待时间就能拿到结果。
这段日子简尤兢兢业业给自己补充营养，再加上有乔斯的悉心照料，不仅气色红润了许多，体重较之前也有明显的上升。
多莫院长十分欣喜，除去精神域闭塞这个比较大的问题暂时不能解决，简尤的营养问题正在一步步的有效改善。
不需要多久，他就能像帝国的雄子们一样，拥有一个健康的体魄了！
在院长和乔斯的陪同下，唐奈森开始为简尤制定第二进度的营养计划。
简尤趁机提出琢磨了许久的需求：“唐奈森，我有可能做一些体能训练吗？”
唐奈森笔尖略一停顿，猜测简尤可能是想借此增强抵抗力，侧过头来询问：“体能训练？你想变得强壮一点？”
简尤含糊的说：“差不多吧。”
主要是想早日恢复到正常的体能，半年后他就要参加雄子的入伍考核了，他可不想因为体力不支而中途被迫放弃。
唐奈森琥珀色的眼睛透过清晰如镜的平光镜片看着简尤，玩笑道：“想多强壮？变成肌肉满满的金刚雄子，还是线条匀称的健美雄子？”
想象一下那个画面，简尤觉得也不是不行，“那样啊……可是练成那样得好久呀！”
唐奈森笑着摇摇头。
帝国雄子从不执着于长得多高多壮，因为那样不会激发雌虫的保护欲，雌虫们普遍喜欢娇软的雄子，会把他们供起来，给他们最好的呵护。
娇、软，是帝国雄子普遍的体型特征。
就像此时的简尤，外表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可怜又可疼，让唐奈森和乔斯不约而同的从心底里生出满满的保护欲。
没有雌虫会喜欢肌肉虬结的雄子，起码唐奈森是不喜欢的。
“为了谨慎起见，”唐奈森指尖的笔转了两个漂亮的满弧，“可以适当训练一下，但是不能过度哦，以你现在的身体来说，是吃不消的。”
他在营养清单上勾勾画画，酌量添加了少许增肌的食物，依旧像上次一样，向简尤发出邀请，“如果你需要一个雌虫来协助训练的话，我很乐意做那个陪同的雌虫。”
可以增肌了，简尤开心着呢，想都不想截就拒接了唐奈森：“不了，我有乔斯了，他陪我一起就行。”
唐奈森将笔重新插回口袋，笑眯眯的，这是第二次被拒绝了，但他表现得好像根本不在意，“所以，你又拒绝了我。”
简尤没听懂唐奈森的言外之意，天真道：“是呀。”
唐纳森：“所以乔斯是你用来拒绝我的借口吗？”
简尤懵逼：“啊？”
唐奈森手按向心口：“我这里很受伤。”
一直在旁不吭声的乔斯：“……”
辛莱克说的没错，唐奈森可以抓住一切机会像雄子发出邀请，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不就是主动吗？他也会。
他不着声色插入唐奈森和简尤之间，以身体隔开唐奈森的视线，尽量平和的说：“简尤说了，有我就够了，你最好适可而止。”
唐奈森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专心为简尤规划新的营养清单，从容不迫道：“少将你似乎很紧张我邀请简尤。”
乔斯不客气：“鉴于你在王都星不可描述的经历，我在紧张什么，唐医雌应当不奇怪。”
唐奈森轻笑了一声，放下笔，靠在椅背上双腿交叠、双手交叉的转过身来，“我的生活又没有影响到少将，公平竞争一下，难道还需要经过少将的同意？”
乔斯面不改色，冷酷道：“当然需要经过我的同意。”
唐奈森：“简尤有自己的选择权，你凭什么？”
乔斯一字一顿：“凭他已经选择了我！”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简尤和多莫院长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多莫院长率先站出来，道：“你们这是干嘛？简尤愿意跟谁训练是他的自由，用不着这样。”
乔斯：“院长，这事不需要你掺和。”
唐奈森：“院长，这是我和少将的事。”
多莫院长最见不惯在医院里起争执，即使争执的双方是唐奈森和基地少将。
他把简尤挡在身后，厉声警告二虫：“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想做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要是想争抢陪同雄子训练的资格，找一个空旷的没虫打扰的地方凭实力去争抢，别在医院里丢脸！”
乔斯和唐奈森眼神交战互不相让，俱不出声。
这时，简尤从院长身后探出头来，小声道：“不需要抢啊，我已经有选择了。”
三只雌虫表情各异的转过来看他。
简尤睁着无辜的双眼：“我不是说过了，我选乔斯啊。”
昨晚他的配偶权就已经交出去了，现在他只想多多制造跟未来配偶在一起的机会，好借此来打开精神域。
相比之下，唐奈森就没这个条件。
简尤轻飘飘道：“昨晚我和乔斯已经约定过了，以后要做伴侣，乔斯陪我是理所当然，唐奈森你还没结婚，天天邀请我做这个邀请我做那个的，影响不好。”
唐奈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和乔斯约定了什么？”
简尤：“约定了要成为伴侣啊。”
唐奈森不懂：“为什么？”
简尤坦诚：“因为合适，乔斯他是不二之选。”
唐奈森：“…………”
多莫院长也难掩惊讶，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很快从乔斯微妙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些更深层次的意思。
怪不得乔斯说要经过他的同意，原来简尤竟和他约定了这层关系，看不出来乔斯动作这么快，唐奈森不战而败一点都不冤。
他说：“既然简尤已经做了选择，唐奈森你就别坚持了，你异性缘那么好，不差简尤一个。”
唐奈森眼眸微敛，沉默了一瞬，再抬眼时，深深注视着简尤，“我很想知道，为什么乔斯少将会是不二之选。”
简尤：“因为”
之所以选择乔斯，还不是因为他独一无二的信息素，但要不要告诉院长和唐奈森，这却是一个问题。
昨晚尝试打开精神域失败，如果告诉院长，院长一定会主动给帮他找出原因，但同时也有泄露的风险。
万一自己运气不好，又被抓了，这样极有可能连累乔斯也成为实验体。
研究基地的那些实验不是一般虫能忍受的，虽说雌虫都有超强的恢复力，也都挺能忍的，但和乔斯双双落难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
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大家呢？
简尤为难。
正在这时，乔斯忽然开口：“因为我们两情相悦，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简尤：“！”
唐奈森不信，视线锁定在简尤身上，问：“是这样吗？”
乔斯斩钉截铁：“是。”
唐奈森自动忽略乔斯，期待简尤给他一个答案。
简尤第一次觉得傻白甜的乔斯这么聪明，想的借口如此巧妙，不愧是他独一无二的钥匙！
他顺口借用乔斯的话，快刀斩乱麻。
“是啊，我和乔斯两情相悦。”简尤高兴的说。
从医院出来，乔斯送简尤回家。
简尤问乔斯：“我向院长和唐奈森坦白我们的关系，你不会不开心吧？”
这段婚姻关系，乔斯还在考虑阶段，他就大张旗鼓的对外宣布了，虽然乔斯没说什么，可他俩万一没成，损害的那可是乔斯的名誉，没有谁会怪罪一只雄子违背婚约的。
乔斯心里高兴的要死，“没有不开心。”
简尤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我还担心你会因为我的冒失而怪罪我呢。”
乔斯不解：“为什么要怪罪你？”
简尤不好意思的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这样做也是在摆脱不必要的麻烦，并不是对外宣布盖章你就是我的雌虫，你的考虑时间依旧有效呢。”
不必要的麻烦是什么，自然不必说。
乔斯脚步顿住，脸色蓦地沉了下来，“我已经考虑好了，你可以对外宣布，我就是你的雌虫。”
“诶？”
乔斯忽然认真的可怕，吓了简尤一跳。
乔斯：“刚才对唐奈森说的两情相悦或许不对，但后面那句话没有问题。”
他湖绿色的眼眸直直看进简尤眼底，“简尤，我喜欢你。”
上午的阳光透过乔斯的背影射过来，给乔斯茶色的头发镀了层柔柔的光晕，晃得简尤眨了下眼。
乔斯说：“昨晚你说要我做你的配偶，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我很高兴我的信息素是你唯一的选择，这样让我有一种你非我不可的宿命感。”
“简尤，我喜欢你，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么可怜，我想照顾你，陪伴你，把我的荣誉我的一切都送给你，让你做我的雄主。”
简尤愣愣的消化乔斯这些话的意思。
宿命，荣誉，一切，乔斯都送给他，只为了让他做雄主。
话语中的分量其实蛮重的。
简尤当过军雄，知道荣誉对于一只军雌来说意味着是什么，那是他们用血和汗换来的身份加持——博取他们雄主开心的筹码的加持。
简尤无法置喙这些刻在雌虫骨血里的畸形的价值观，在他生命短暂有限的观念里，军雌的荣誉并不能完全左右雄虫的心情。
就好比他的雄父，半点都不在乎雌父的荣誉是怎样的，只在乎雌父自己过得开不开心，雌父开心，雄父也就开心了。
而现在，乔斯这只傻白甜雌虫，宣誓一样，要把他的一切都交给他。
讨厌乔斯吗？
不讨厌。
对乔斯有感觉吗？
好像有，也好像没有，说不上来。
见简尤不说话，乔斯忽然大胆起来。
他和简尤面对面站着，垂下的左手与简尤的右手只隔了半拳的距离，本来没有任何交集，乔斯却在心里默念“主动出击”四字真言，调整呼吸，强压着砰砰乱跳的心率，抓住了简尤的右手。
接着举到唇边，不着痕迹的在手背印下一吻，轻声说：“简尤，可以吗？我可以喜欢你吗？”
简尤：“！”
他瞪大眼睛，慌忙把手抽了回去。
乔斯的手尴尬的停留在了半空。
简尤被吻过的那只手一时不知该往哪里放，悬在胸前，握紧又松开，磕磕绊绊吞吞吐吐的说：“那个……你……”
怎么能对我做这些？
这不是雄子对他的雌君做的事吗？
空气凝滞，只余尴尬和窘迫在无声蔓延。
“对不起。”乔斯手臂僵硬的垂下，不敢看简尤一眼，却很抱歉的说。。
好半天，简尤才再次开口：“这种事是我对你来做的，你怎么还搞反了？”
“我……”乔斯头脑懵懵的，没明白简尤的意思。
刚才的反应让乔斯太难堪了，简尤后面反应过来，也觉得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太伤虫自尊。
他毫无经验，没处理过这种事，只能回想以前雄父惹雌父不开心时，雄父是怎么处理的。
一般情况下，雄父会拐弯抹角的主动向雌父示好。
怎么拐这个弯抹这个角，简尤暂时还学不来。
但如何示好，他还是会的。
他吸了一口气，用很小声的说：“你把手伸出来。”
乔斯还陷在木讷迟钝里，等简尤又催了一遍，才听话的伸出手。
简尤把自己的手放进去。
细腻的温度和触感从相抵的手心传递出来，乔斯怔怔的望着一大一小相叠的手心，猜不透简尤想做什么。
似乎，他从来都没猜透过简尤。
简尤说：“我把手放进你的手心，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乔斯错愕的抬眼，简尤这是在给他机会？
他捏了捏简尤的指尖，不确定道：“是我想的那样吗？”
简尤不回答。
乔斯的心情像悬在过山车上一样，如果这是个机会……他不想放走任何一个机会。
乔斯骤然握紧掌心那只手，用无比认真的口吻说：“简尤，我很贪心，不仅想要你的婚姻，也想要你的感情，你的全部。”
简尤：“我也该跟你说对不起，你原谅我，以前也有不少雌虫对我说过喜欢我的话，我都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可是这次你跟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拒绝你。”
乔斯安静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是在给我机会？”
简尤低下头：“我知道。”
乔斯另一只手抬起他的头，“那就给我个机会，让我追求你，好吗？”
手心出汗了。
一阵小风拂身而过，给相抵的两只手心送来凉凉的感觉。
好久，简尤用只有两虫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其实，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
一个拥有像雄父拥有雌父那样的伴侣的机会。
乔斯嘴角绽开一抹满足的微笑。
没有多想，他手腕一翻覆住简尤的手，五指缓缓插进了他的指间。
简尤下意识环视四周，幸好，没虫。
乔斯开心极了，摇晃着“千辛万苦”才到手的喜悦，提议道，“我要去选智能管家，陪我一起去吗？”
简尤还在回想刚才的举动，此时此刻心不在焉的，“智能管家？选那个做什么？”
“陪你玩。”
“陪我玩？”
他疑惑，智能管家这东西他是知道的，就是台照顾生活起居的虫公智能，虽说可以做到无微不至，但到底是一台机器，他一拳就能把它们打成破铜烂铁，要怎么陪他玩？
乔斯：“别家的雄主都有，防火防水防盗好使唤，很方便。”
唐奈森曾说过，简尤抵触医疗器械，刚才在医院，乔斯特意留意过，简尤一直在极力掩饰他对医疗器械的抵触情绪。
星际时代的虫公智能植入了情感芯片，它们会根据主虫表现出来的细小情绪，计算出恰到好处的情感温度，从而给出熨帖虫心的反应。
而导入了医学数据库的虫公智能，还可以像一个家庭医雌一样，监测主虫身体的健康数据，给与关怀备至的医学建议。
这也是乔斯执意要一台智能管家的原因，他希望有了这台智能管家，简尤可以早日克服心理障碍，早日恢复成一个生理和心理都健全的雄子。
乔斯：“时间还早，你回去也没有事情做，不如跟我一起去，选一个顺眼的。”
既然乔斯执意如此……
简尤爽口答应：“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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