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太子的心上人是我妹妹6
秦茗下意识的看了季子晟一眼，却发现对方也正看着她。四目相对，一时间竟有几分尴尬，秦茗撇开脸去，轻咳了一声正想说话，身后却有一道声音钻入了她的耳中。
“姐姐？”
秦茗愣了一下，回过头去。不远处，秦薇站在了一辆马车旁，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而她的身边，季子扬面色冰冷，目光如刀般射向了这边。
“忘了同你说了，”季子晟的声音在秦茗耳侧响起：“前些时日我将这里的消息送到了京都，很快就接到了回应，皇兄说他要亲自过来视察，只是没想到会是今日。”
秦茗心里一动。
她不确定刚刚的话这两人听见了多少，但也没有想要上前解释的意思。
她朝着季子扬行了个礼，然而直到对方从花楼离开，她连对方一个眼神也没有得到。
夜半时分，季子扬闭目躺在榻上，窗外下起了小雨，雨滴断断续续的打在了屋檐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季子扬转身坐起，刚一打开房门，一道黑色身影正站在门口，手里端着厚厚的一沓文书。
心中的念头尚未说出口，侍卫已经早就准备好，季子扬微微有些诧异。
“是秦小姐吩咐属下将嘉清水患相关的文书整理好备着，秦小姐说夜半会有雨，殿下浅眠，睡不着时定会想要看看。”
是她的吩咐？
季子扬没有说话，微微颔首。
侍卫将文书放到了案上，又低声道：“秦小姐还准备了凝神汤，用小火温着，属下这就去给殿下端来。”
季子扬坐到案前，翻阅了下备好的文书。这些文书显然被人精心整理过，按照时间顺序一一排列好，又用小字在旁标注了各自之间的联系。
他隐约察觉这字体有些眼熟，原以为是季子晟的字，但再多看几眼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推翻了。
这不是季子晟的字，季子扬也终于明白了这熟悉感从何而来，这字体与他自己的字很像。只是模仿太子的笔迹是大不敬的罪过，因此写字的人在字体中又融入了自己的特色，将原先雄健的笔锋掺入了丝丝柔意，更显娟秀飘逸。
这应该是一个女子所写，而能接触到这些文书的，除了季子晟，那就只剩下秦茗了。
季子扬目光侧移，旁边放着的那碗凝神汤还在散发着热气，味道他已经尝过，与他在宫中所喝的毫无差别。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母后曾经跟他提过，秦茗从小就学习宫中的规矩，连带着对他的喜好也都一清二楚。彼时他并不以为意，然而此刻他明白了母后的意思。
秦茗了解他的一切，他的字体，他的口味，他的习惯。甚至于思想方式她也与他相似。
傍晚他见到她时，第一眼他以为自己认错了人。那个身穿着歌姬装的女子，并不像他印象中的她。但他犹记得他在京都收到的信息，秦茗以身犯险混进了流民群中，只为了查探消息。
只是人人都知道，秦茗应该是端庄的，是无趣的，他多看一眼都只觉烦闷。只是傍晚的她更像是他幼时见到的那个小姑娘，那个在他惊惧时坚定的告诉他她一定能出去找人救他的人。
然而那个人并不是秦茗，是秦薇。
指尖微微一顿，他忽然记起了傍晚时秦薇站在马车旁，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我那时发着烧求姐姐带我一起来姐姐都不肯答应，原来是跟沐王爷一起来的呀。”
心中的一丝烦闷再度被压下，季子扬冷笑一声，将手中的文书放到一边，再没多看一眼。
【季子扬爱意值为三十点，季子晟爱意值为七十点，当前任务爱意值为八十。】
系统的声音无声无息的冒了出来：【但凡你把用在季子晟身上的功夫花在季子扬身上，如今你的任务爱意值应该早就满一百了。快穿师你知不知道超过一百的爱意值是可以算作积分保留的？】
【知道。】
【知道你不在季子扬身上多下功夫？】系统痛心疾首：【原本这个时候按照剧情发展你都要跟他大婚了，如今跟着季子晟跑到这里来，白白浪费了那么久的时间。】
【小爱同学，】秦茗打断了它的话：【我看起来像受虐狂吗？】
留在季子扬身边，无非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误解跟和好中提升感情，她很珍惜自己的身体，还不想给自己添堵，毕竟生气很影响健康。
系统还想说话，却被秦茗打断：【嘘，人来了。】
今日季子扬的计划是外出巡视，季子晟与秦茗自然要陪同前往。只是当秦茗掀开马车车帘的时候，就看见秦薇正坐在里面等着她。
“姐。”
看见秦茗上来，秦薇急忙喊了她一声。
秦茗却没说话，径直在一旁坐下。
秦薇咬了咬唇：“姐姐，我知道我不该来，可是我实在放心不下所以才去求了太子哥哥。姐姐你别怪太子哥哥，他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我的。”
然而无论她怎么说，秦茗都像是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看着车外的风景，连一个眼神都吝啬于给她。
秦薇的眼神一暗，手指不自觉的缠到了一起，紧紧的攥住了衣衫。
没关系，没关系，她还有机会。
她长吁一口气，眉目间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焦虑。
昨晚的一场夜雨将原先的流民安置计划又往后搁置了，根据季子晟的安排，那些原先被嘉清府府衙赶到野地关押起来的流民都被迁了出来，但昨夜雨势又起，这些流民原先的住所并不安全，故而只能将他们继续聚集在了一起。
秦茗跟着季子扬去看了下流民的居住地，季子晟已经吩咐手下人将嘉清府的粮仓打开开仓放粮，于是如今的伙食也变的正常了许多，再不是之前的沙砾拌稀粥。
巡视了一天，天色渐暗。季子扬看了看天气，今夜不像是要继续下雨的样子。
他转过身，正打算回去，然而只是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瘦弱的身影犹如闪电般向他奔袭而来。
常年累积的警觉让他下意识的转过身避开了对方，但擦肩的瞬间，对方手中的锐器仍旧狠狠的划伤了他的手臂，带出了火辣辣的疼痛。
“保护殿下！”
几乎是同一时间，侍卫们一拥而上，将他牢牢护在了中间。季子扬捂住伤处，微一定神，看向了那个刚刚被侍卫制服的刺杀者。
然而对象却出乎他的意料。
一个看上去不过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手持利刃，只是望着他的眼神充满了恨意。
行程匆忙之间结束，季子扬被簇拥着回了府衙。等到大夫过来替他包扎好伤处，季子扬揉了揉眉心，问道：“查清楚了吗？”
“秦小姐去查了，她说自己曾经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更了解他们。”侍卫恭敬的回道。
季子扬没再说话，等到夜深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房门却被人轻轻的敲了敲。
秦茗来了。
烛火中，秦茗的脸色有些难看，没等季子扬开口，她便低声道：“之前的水患冲垮了他的家，他的父母带着他逃出来后没几日就被关在了那里，只是前些时日他的父母都饿死了，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尚小，不知道全部的事情，见你被众人拥护着，所以以为殿下就是嘉清府的大官。”
很简单的原因，却充满了一个悲惨家庭的血泪史。
“人呢？”季子扬冷声道。
“我叫人将他关了起来，虽然放了他更能以示殿下的恩德，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他理应受罚。”
季子扬蓦然一怔，抬头看了她一眼。
她又一次契中了他的心思。
回来的路上秦薇还曾哀求过他，看在对方年幼的份上放了他，但他却只觉得无奈。凡事皆有底线，更何况这件事涉及了天家尊严，他或许可以轻饶对方，但绝对不能当作无事发生。
强压在心底的心思再度被翻腾出来，然而，没等他多想他便又听到了秦茗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我在审问他的时候发现他正在发热，找来大夫看了才知道他，他染了疫病。水患之后多有疫病，只是先前的府衙无人在意，也就没被察觉。”
秦茗的声音突然就小了下来，接下来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变得十分艰难。
“殿下您与他接触颇深，恐怕要在房内休息一段时日。”
秦茗走出房间，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她面上戴着白纱，遮住了口鼻，手中还端着一个瓷碗，这是季子扬刚刚用完的药。
整个院子里空无一人，秦茗安静的走过拐角处，衣袖却被人用力一扯。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已经被人拉到了墙角处，牢牢的困在了那里。
秦茗望着眼前的人，蓦地一笑：“你不怕？”
她的笑意并没有让对方放松一些，季子晟面色如霜，眸中盛满了冷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开口：“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秦茗一脸的茫然。
“有大夫照顾还不够吗？他哪里就需要你亲自看护了？”
他望着少女如画的眉眼，明知道这些话是大逆不道，但仍旧控制不住内心的怒意，终究是说了出来。
凭什么？凭什么他的那位哥哥就能如此幸运？不过是早生了一年，就可以轻松的坐上太子的位置，即将坐拥天下。而眼前的人，他甚至不用去争取，不用去努力就能获得她的爱恋。
“你为他拼命，为他牺牲自己，值得吗？他染的是疫病，有大夫看护就够了，何至于需要你去献殷情？你为他学箭也就罢了，难道连命都要给他吗？”
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内心深处盘桓多日，带着凛冽的怒意与嫉妒。少女似乎被他的话吓到，杏眸呆楞的看着他，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等会回去就说自己不舒服，”他低声道：“不要再过去了，有大夫在，不会有事的。”
然而任凭话音落下许久，秦茗却一直沉默着。像是惊惧，又像是无声的拒绝。
季子晟苦笑一声，他早该知道的。
心脏像是不自觉的筋挛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怒气强压了回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手指放开秦茗的那一刻，季子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他转过头，一时间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秦茗抿了抿唇，冲他淡淡一笑。
“你以为我是因为爱他才自告奋勇的去照顾他吗？”秦茗低声道：“嗯——你这么理解或许也没错。”
“不过，我爱的是太子，不是季子扬。这么说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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