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她就没把他当男人
孩童抬起头,静静的看着她,对她轻轻一笑。
乌云散去,闪电和雷声也消失在天际,天边出现霞光,即将破晓。
公仪璇玑站起身,发现她不过是历了个劫,架都打完了,一地都是落雷派弟子的尸体,黄真人被斩下了头颅,而江弘毅不知所踪。
石柱尽头站着一脸血的白沧,看见她的修为步入化神,也没有露出别的表情,仿佛她就该如此。
公仪璇玑远远望着他,有心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她又说不出来。
他的那句‘我护着你’,久久的在她脑中回想,让她的心也跟着回响。
扶雁羽很为她高兴,“璇玑,如今仙门之中步入化神期的年轻女修屈指可数,没想到你修行这样快,比那些五大仙门的天子骄子强多了!”
扶雁羽一脸喜色,是真的为她高兴。
他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一路上几经生死,是值得交心的好友。
公仪璇玑有些不好意思,“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是架打多了”
她说到一半,想起她刚来时,白沧和她说过的,他要送她飞升的事。
她除了修炼,就是在打架,但成长的速度也是惊人的,而且每一次,白沧都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成长,保护着她的安危。
可这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左璇玑的。
若是按照原来的轨迹,左璇玑不跟沈半烟死磕,她是有可能飞升成仙,成就大道的。
公仪璇玑后知后觉的感到了不安,是她代替了左璇玑,取代了左璇玑的位置。
白沧也在看她,眼中慢慢浮现笑意,“还不过来?”
公仪璇玑吭哧吭哧走过去,从乾坤袋中拿出衣裳和鞋子,“你先换上。”
白沧没有乾坤袋,他的个人物品一直是放在她这里的,公仪璇玑就跟老妈子一样,背着他的衣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公仪璇玑看白沧乖乖穿了鞋,心中突然就愤愤不平起来,自己好歹是仙界战神之女,卫沧被小仙女照顾,他就得意去吧!
落雷派偌大一个门派,树倒猢狲散,江弘毅一跑,剩下的弟子也离开了。
卫沧穿上了鞋,又换了衣裳。
扶雁羽将给追风门报信的事说了,然后席地打坐,调理内伤。
公仪璇玑将乾坤袋中的丹药都翻了出来,放在扶雁羽手边。
太阳已经出来了,光芒万丈,晃得耀眼,她手搭凉棚,看远处看了看,“也不知追风门的人什么时候到?”
扶雁羽已经入定了,她这话问的便是白沧。
“说是追风门离落雷派最近,但飞行也要一日的路程,加上纸鹤一来一回的时间,估计要等到明日了。”白沧坐在一块石头上,伸直了双腿。
这具身体虽然被易经洗髓丹改造过,但短时间内,任然承受不住巨大的力量,光是刚才引大量的灵气入体,便让他的筋脉抽痛。
“啊?”公仪璇玑苦了脸,“凭我们几个,自然是无法善后的,只能能追风门的人来处理。”
公仪璇玑刚准备也打坐,巩固一下她化神初期的修为,却发现白沧脸色异常的白,唇上也没什么血色。
“卫沧?”公仪璇玑探手在他额上抚过,“你没事吧?脸怎么这样白?”
白沧被摸了额头,有丝怔愣。
她的手指很柔软,但带着一种奇异的花香,光是那种香味,就让他心口跳动得厉害。
他借着公仪璇玑的瞳孔,看到了自己的脸色。
啧,的确是有些难看。
这具身体有些压不住体内的两股力量了,白沧心想道。
他怕公仪璇玑察觉出异常,也怕在她面前直接暴露,于是站起了身,“我离开一会儿。”
“你去哪里?”公仪璇玑也跟着站起来。
白沧扯了一下嘴唇,伸手勾过公仪璇玑的下巴,“你在担心我?”
公仪璇玑拍开他的手,坦然的承认了,“肯定担心啊!要是你死在别处,我跟你收尸还得到处去找你的尸体,多不划算啊。”
白沧气笑了,她可真擅长气他,可他偏偏就对这样的她舍不得撒手,非要寸步不离的跟着,眼也不眨的看着才好。
白沧已经高出公仪璇玑许多,伸手就能将手搁在她肩上了,他摸了下她柔软的发丝,毫不客气的回怼,“放心,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公仪璇玑抬起下巴,“吹牛。”
她能活上几千上万年,卫沧他能吗?
白沧离开了这里,一直走到了落雷派的密室之中,他就是在这里拿到那块紫传真金的。
密室就在江弘毅的书房之中,江弘毅自觉设了机关和结界很安全,但一点都难不倒白沧,白沧直接破坏了他的开关,又一掌打碎了他的结界,便拿到了那块紫传真金。
他来落雷派,本就是为了紫传真金而来,打算在公仪璇玑迈入大乘时用的,但计划突生变故,遭遇江弘毅围杀,公仪璇玑又在此时历劫,他只得先护住她的性命,再图后计。
白沧在密室之中坐了下来,先放出体内灵力冲刷筋脉,然后再让修为从筑基升为金丹,再从金丹升为元婴。
没有天雷,这一切都进行得悄无声息,他的丹田之中也并没有结出婴孩,而是一团浓郁纯正的魔息。
等修为上升之后,他再放出魔气,任由他们在他体内乱窜,撕扯他的五脏六腑,再一一镇压下去。
而远在石柱那边的公仪璇玑察觉到了这缕魔气,她扭头看了一眼,那缕魔气又迅速消失了。
“我看错了吗?”公仪璇玑皱起眉头。
那丝魔气比落雷派中的要纯粹,一经出现,她就发现了它和其他魔气的区别,但它消失得太快,她根本来不及捕捉。
公仪璇玑看了一眼入定的扶雁羽,决心去看看。
落雷派中已经没人了,扶雁羽周身又是这样一副血腥场景,残肢断臂无数,还有一具身首异处的黄真人,没人有那么胆敢乱闯。
而且她就去看一眼,要是扶雁羽这边有动静,她立马就能抽身回来。
公仪璇玑沿着魔气出现的方向走过去,还没走到跟前,便见白沧从江弘毅的书房之中走了出来。
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嘴唇上也有了血色,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公仪璇玑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紧皱的眉头没有松开,又向他身后看去。
白沧顺着她目光的方向扭头,什么都没有,“怎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我?还说你不担心我?”
闻言,公仪璇玑白了他一眼,“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不对劲的?”白沧不解。
公仪璇玑无法解释,只能含糊说道,“我刚在那边,看到你这里有浓黑气息出现,你就什么都没看到?”
白沧动作顿了一下,略弯了唇,“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公仪璇玑不死心,扒开白沧,走进书房中看了一眼,她自然也看到了密室,但书房和密室之中,真的什么也没有,那缕纯粹的魔气也消失了。
公仪璇玑走了出来,“难道真是我看错了?”
白沧见她低头思索,不禁问道,“你就这般讨厌魔物?”
公仪璇玑认真点头,说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话,“我从凌霄派出来,本就为此而来。”
她只有一个使命,那就是杀了魔尊的魔魂,结束仙魔大战。
白沧眼中冷了下去,他不说话,和她一起走了回去。
扶雁羽这一入定,到了夜晚都没有睁开眼,公仪璇玑也没说不管他,给他头上遮了一把伞,就跟白沧避到檐下了。
公仪璇玑收拾了桌子,和白沧煮茶品茗。
白沧看着她熟练的动作,拿着茶壶时露出的一截皓腕。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些?”
凌霄派一水的剑修,无论男女,都是不会吟风弄月的人,偏偏她的一手茶,煮得这样好,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
公仪璇玑给白沧的茶杯添上茶水,“很早之前就会了。”
的确是很早之前就会了,她在仙界当仙女的时候,这些都是必要技能,修炼不济,若是连这些都不会,还怎么糊弄人?
战神府上时不时会来访客,有时候父亲不在,便是她来应付的,战神府中的婢女也一应听她的安排,所以她进入到左璇玑的身体之后,就算有意隐瞒身份,但衣食住行方面还是趋向于以前的她。
白沧好奇问道,“原先在左家时,家中都教你这些?”
公仪璇玑璇玑脸色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左璇玑离开左家时还小,幼时的事大多记不清了,要说在左家学了什么,无非也是修炼的事。
一个修仙世家,是不会教习子女琴棋书画的。
公仪璇玑心中想着该如何解释,她将茶壶添了水之后,放在火炉之上,长袖放下的时候,遮住了手臂上的三把小剑。
她的潮汐剑法进入第三层,手臂上就有了三把小剑的印记。
公仪璇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遮住眸色神色,“其实家中并没有教授这些,我都是偷学的。”
公仪璇玑的眉眼有一丝窘迫,白沧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第一次由衷的夸奖她,“你会这些,很好。”
自打他认识她以来,就觉得她胆小怕事,怂得没边,还欺软怕硬,遇到硬茬就示弱投降,要是遇到软蛋,鼻孔都快翘到天上去,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厉害的样子。
偶尔还爱和他斗嘴,气得他只想把她捞过来打一顿,她的性格原本是他最不喜欢的一种,却不知怎的,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想看看她能不能让他有不同的惊喜。
后来,她果然让他见识到了惊喜。
她认真对战时,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将还要英姿飒爽,绝世无双,她眼中的坚毅果敢,也让他挪不开眼。
但现在,她静了下来。
她挽起袖子烹一壶香气四溢的清茶,又让他想到了人间四月的烟花烂漫,吴侬软语,让人沉醉其中,不愿清醒。
让他狂躁多年的心,也跟着静了下来。
茶香缭绕,岁月一片静好。
白沧撑着腮,定定的看着她的眉眼和琼鼻红唇,一寸一寸的看过去,眼中的情丝连他自己也没有发觉。
公仪璇玑就更不能发觉了,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茶杯挡住他的眼,“看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姐姐我也是你能肖想的?”
白沧:“”她要是个哑巴该有多好。
白沧挪开她的手,抓在手心,“长齐了,我那日要你看,是你自己不看。”
“我怎么能乱看?会长针眼的。”
公仪璇玑抽了一下手,抽不动,白沧攥得很紧。
白沧忍耐了一下,尽量不那么霸道,“既然是你不看,那你日后便不能再说这样的话。”
公仪璇玑挠他的掌心,脸色却很认真,“卫沧,你得看清现实,你才十四岁。”
意思就是,你就是毛头小子,跑也跑不掉。
白沧手心发痒,松开她的手,脸色同样认真,“十五了。”
按照卫沧的年龄,他这个月就满十五了。
公仪璇玑笑嘻嘻的,“对,是十五了,十、五。”
她一字一顿的说,一脸促狭笑意。
白沧黑了脸,见她越笑越开心,坐在椅子上仰头大笑,刚才温柔淑女的形象荡然无存。
她就没把他当男人!
白沧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公仪璇玑那边,将她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公仪璇玑惊呼一声,本能勾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白沧红唇微张,无声吐出两个字。
公仪璇玑眼睛赫然张大,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口型。
白沧抱着她走进一间屋子,明暗交替,公仪璇玑反应过来,“卫沧,你放我下来!”
白沧将她一把扔到床上,俯身而下。
公仪璇玑吓得捂住眼睛,“卫沧,你别乱来!你年龄小,不懂红颜就是枯骨,我身为你的师姐,不能见你就此堕落。”
白沧轻笑一声,嗓音细软又撩人,他拿开她的手,“前几天不还嚷着要亲我么?怎么现在就怕了?”
“那、那不一样嘛。”
前几日她是好奇那种滋味到底是什么,而且她被他占了便宜,自然要占回来,也是她占据主动位置,现在他们调换了位置,她当然会心慌了。
白沧自上而下的看着她,目光出奇的温柔。
公仪璇玑被桎梏在他的怀中,纤细的腰肢就在他的掌下,但他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看着她。
公仪璇玑忽然就明白了,他什么也没打算做,他就是在逗她的。
亏她还当真了,被他吓了一跳。
她眨了一下眼睛,坏坏的笑了一下,伸出柔软的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语带调笑的说,“你想做什么来着?”
她一张小脸面染红霞,眸光柔软的看着她,眼中弥漫出清透水光,她的语调更是软嫩,勾得他脑中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紧了。
白沧的眼眸暗了暗,抬起她的下巴,“看来你很想知道,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公仪璇玑没有挣开他的手,她不甘示弱的抬着下巴,眼中写满了试试就试试。
白沧的手指在她下巴的肌肤上摩挲而过,后牙槽狠狠咬住,没来由的有些气急败坏。
她什么都不懂,她什么都不明白,在她心中,他和扶雁羽是一样的,真认真论起来,他也许还没有扶雁羽重要,若是自己就这样占有了她,事后她想起来,定然会后悔。
他白沧,还不屑于去占有一个心中无他的女子,他要的女人,要心甘情愿投入她怀中,雌伏在他身下。
正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打坐完的扶雁羽找了过来。
扶雁羽看到火炉上烧着的水,还有两杯未曾冷却的茶,他走进来,“璇玑,卫道友?”
他看见榻上两人形容时,顿住了脚,猛地背过身去,“你、你们”
这是他第二次看到公仪璇玑和白沧暧昧的场景,但依然跟第一次一样无所适从。
公仪璇玑一把推开白沧,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不、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我们在闹着玩,就、就喝茶的时候闹了几句,绝对不是要做什么,你别乱想。”
她胡乱的解释,白沧却在一旁嗤笑了一声,嘲笑她的窘态。
公仪璇玑瞪了他一眼,走到桌边,“雁羽,你打坐了一日,口渴吗?我给你倒水。”
她去拿水壶,一时间忘了水壶在火炉之上烧得滚烫,要用布巾垫着,刚碰到水壶便被烫了手。
“呀。”
她急忙松开水壶,水壶掉在地上,盖子摔了出来,滚烫的茶水四溅。
公仪璇玑要伸手去捡,白沧先一步捡了起来,“他不是还没说什么吗?你慌什么?”
他把茶壶放到桌子,若无其事的看了扶雁羽一眼,眼带警告。
扶雁羽僵硬的转过脸来,笑了笑,“璇玑,其实我什么也没有看到,你信吗?”
“”
公仪璇玑瞥他一眼,你觉得我会信吗?
好在三人都不想谈论刚才的场景,就这么极为不自然的用喝茶盖过了此事,硬生生把一壶茶喝出了烈酒的架势。
“来,扶兄,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我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扶兄,我敬你一杯。”
公仪璇玑端着茶杯,豪迈的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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