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你怎么不穿衣服?
他看出了她的困意,却不想她在这种紧要时刻睡着。
可公仪璇玑是谁?
她可是言心女君、天极宗的宗主,怎么会听一只小妖怪的摆布?
所以她任由自己陷入了黑甜的睡梦当中,还满足的吧唧了一下嘴。
白沧无语的看着她的睡脸,最后只得恨恨的咬了一下她的嘴唇。
他给她清洁了身体,又用温泉边留下的薄毯裹住她。
泉水边有她留下的结界,以他目前的修为,还无法破解,只能等她醒来。
公仪璇玑在白沧的怀中睡得很香,她周身都是软和的,魂识更是放松,这一睡,便睡到了下半夜。
公仪璇玑睁眼便是白沧luolu的上半身,下半身也仅着片缕。
“你怎么不穿衣服?!”
她吃惊的从他怀中起身,“虽然你们妖族的本体可以不用穿衣服,但你现在是人形,总得顾及一点人的体面。”
白沧皱起眉头,奇怪的打量她一眼,那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我不穿衣服,还不是拜你所赐吗?
公仪璇玑顺着白沧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好家伙,她自己更加离谱,人家好歹还穿了一件,她愣是一件没穿,全靠这张毯子了。
公仪璇玑抓着薄毯挡在胸前,脑中想起了点什么。
昨天似乎是她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白沧撕了她的衣裙,她就算是在睡梦中,也是要反撕回来的,甚至还用上了灵力,所以他的衣裳是彻底不能穿了。
而她的也不遑多让,更是破抹布似的。
公仪璇玑从那堆破抹布上艰难的收回眼神,“本君行事虽然荒唐,但也不是不负责任的人,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你日后就好好留在本君身边。”
昨日的事情,她不想再提,但这只小妖她觉着还不错,留在身边也无不可,虽不能结为仙侣,也至少得给人家一个态度。
想到这里,公仪璇玑又加了一句,“若有一日,你想要离开,本君绝不阻拦。”
白沧看了她半响,由平静的面容逐渐变为冷凝,他语带嘲讽,“女君真是好大方。”
他站起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发现结界还没散去。
公仪璇玑不解的看着他,虽不知他为何生气,但卸磨杀驴这种事,她还是干不出来的。
公仪璇玑伸手把人拉了回来,“你这是在生什么气?可是本君哪句话说错了?”
白沧气闷,受气小媳妇似的扭头不看她。
公仪璇玑为难了,她尽力解释,“若是你想要结为道侣,也不是不行,只是本君现在是天极宗的宗主,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天极宗,你又是一只妖,若我们成了婚,你势必会遭到其他仙门的追杀,届时就没个太平日子了,不如等本君卸任宗主之位,将天极宗托付给了师兄再议?”
她语气诚恳,将其中之事剖开,分析利弊给他听,丝毫没有不想负责任的意思,罕见的有耐心。
但白沧要听的不是这个,“你可有、与旁人说过这话?”
与她结为道侣,他想都不敢香,她的身份,他如何会不清楚?单是两人在一起,就会遭到天极宗上下的反对了,如何还面对天下之人?
“说是说过。”为了哄白沧,公仪璇玑一字一句都出于真心,眼看着他又要生气,她也有些不耐了,“本君不能成婚这事,天极宗上下都知晓,你随便去打听一下便知。”
白沧终于肯转头看她一眼了,但公仪璇玑却裹紧了薄毯,还在身上施了障眼法。
“夜已深了,有事明日再说。”
结界被撤去,她迈步走了出去,只留给他一个孤傲的背影。
白沧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脸上渐渐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来。
“早知道的,不是吗?”
她冷心冷情,与谁都可以风流调笑。
青峰山的鹿妖是如此,天极宗的钟悦溪也是如此,自己不过是只卑贱的小妖,在她心目中说不定跟男宠一样,她刚才解释的那两句,估计已经耗尽了她的耐心。
自己早就知道的,却还是任由自己陷了进去。
灵璧走了过来,看见白沧的模样稍显意外,“你和女君?”
再一看一池的水,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灵璧冷下脸,随手扔给白沧一件衣物,“滚回章谷林去!”
随后,灵璧叫来一众侍从,开始清理温泉池水。
公仪璇玑回去后望着窗边的月良久,然后用治愈术让双脚恢复光洁如初。
她懒洋洋的伸了个腰,回到床上后一夜好眠。
这件事虽然在公仪璇玑心中不会忘记,但也并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印记,她还有更重要的事,不会耽于儿女情长。
第二日,灵璧送灵食来迟了些。
公仪璇玑靠在榻上,在翻一本修炼的功法,见到灵璧后随口问道,“去哪了?一大早的不见人影。”
灵璧布菜的手抖了一些,随即很快恢复正常,她低着头,避开了公仪璇玑的眼神,“膳房那些出了点纰漏,我去处理了一下,女君可是饿了?”
公仪璇玑没曾在意,‘唔’了一声,她从榻上翻身下来,赤足走至桌边。
她每日的灵食是全天极宗上下最丰盛的,吃不完的要么是给了其他不能化形的小妖,要么是扔掉。
可今日她尝过了几道菜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公仪璇玑将那几道荤食挑出来,吩咐灵璧,“给那只小妖送去,让他好好修炼,修为太低,也实在是丢本君的脸。”
灵璧讶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灵食收入乾坤袋中,“我这就去。”
灵璧去送灵食了,公仪璇玑吃着却没了胃口,她放下筷子,翻箱倒柜的收罗出一堆的东西。
“他修为低,这个用不着,拔苗助长可不是好事。”
“这个他应当能用得上,还有这个药丸,吃一颗能抵十年道行。”
“哎,本君怎么把这个东西忘了!千年王八的妖丹,本君记得,还是个老道士送的,就为了讨好本君。”
灵璧刚回来,就收到了公仪璇玑给她的一个乾坤袋。
“喏,给那只小妖送去。”
可怜灵璧刚刚进门,就又得去章谷林跑一趟,可谁让公仪璇玑是女君呢?她是女君的侍女,就得听女君的。
公仪璇玑在天极殿中等了一日,也不见白沧来谢恩,她有些恼了。
“今日怎么不见那只小妖过来伺候?”公仪璇玑手中的功法也看不下去,她问灵璧,“可是在专心修炼?”
灵璧答:“我过去的时候,他正在教一只乌鸦说话。”
公仪璇玑哪听得了这个,“他自己都才刚化人形,就敢大言不惭的教别人了?还真是自不量力!把他给本君叫过来,伺候本君的人,如何还住在章谷林!”
“是。”
灵璧闻言应下,她走出天极殿之后,没有立即往章谷林去,而是叫来了一个侍从,把一个口信递给了他。
“把这个交给副宗主,快去。”
侍从拿着口信走远,灵璧四下看了无人,这才往章谷林飞去。
白沧来到天极殿的时候,公仪璇玑正在桌上写写画画。
“九重潮汐剑法明明没有问题。为何师兄练不得?”
她皱眉苦思冥想,一转眼门边站了个人,她眉开眼笑的放下笔,“你来了?”
白沧走进来,没有开口说话。
公仪璇玑习惯了他的沉默寡言,兀自问道:“本君送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可还满意?”
白沧还是不答,从走进来后,他就没有挪过步子。
公仪璇玑笑不出来了,“小妖怪,你心里有话能不能明说?如若说不出来,那便滚吧!灵璧应当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
白沧很想一走了之,但他们之间的事还没有说清楚,若是她不肯见他,那他恐怕很难再见到她,他们之间便真的只能稀里糊涂、不清不楚了。
白沧走上前来,鼓足了勇气才道:“昨日的事你是如何想的?”
“昨日的事?”公仪璇玑恍然大悟,“不是说了此事不必再提,你怎么又提了?”
白沧冷下脸,咬破了嘴里的软肉,一片血腥。
公仪璇玑倒是先不高兴上了,“本君贵为女君,不要面子的吗?如若你不愿跟本君在一起,大可走人。”
白沧一把钳住她的手,双目通红的看着她,“如果我说愿意,那你呢?”
“什么我?”他捏得她生疼,她都ren了,“本君自然也是愿意跟你在一起的,话都是本君先开口的,如此对待一个人,本君还是第一次,你就算不想领情,也必须给本君ren了!”
言心女君的面子,不容有失!
白沧想听的就是这番话,她是第一次这样对一个人,不是重复多次的敷衍,是真的认真在对待他。
白沧将人拥入怀中,吐出了一口气,他闭上眼,“我愿意的,就算不能结为道侣也无妨。”
白沧听话了,公仪璇玑终于开心起来,她踮起脚尖在他脸色亲了一下,“乖,你先放开本君,本君想剑法呢。”
就那一小下,就让白沧的脸色转晴了,他放开了公仪璇玑,自发的给她磨墨。
公仪璇玑更开心了,她伸笔在白沧的脸上点了几笔,画出了几撇胡子。
“哈哈哈——小妖怪,你现在像一只小猫了!”
白沧没有擦掉脸上的墨水,只无奈的笑了一下。
公仪璇玑乐不可支,“小妖怪,你居然笑了!跟着本君是不是很好玩?”
公仪璇玑放下笔,把人拉到他的身边,又亲了他一下,“你放心,只要你在本君身边,本君可以保证,日日都是这么开心的!”
一连多日,公仪璇玑都是白日里研究潮汐剑法,白沧则是在一旁陪伴,殿中除了他们二人,便没有旁人了,灵璧也只是偶尔听吩咐时进来,其他时候都守在门外。
到了晚上,公仪璇玑便和白沧粘得更紧了,几乎是形影不离。
他们会在天极宗最高的地方赏月喝酒,也会在天极殿中品尝各种灵食和凡尘俗物。
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在天极殿的各个地方温存,公仪璇玑性情放肆,通常都是她先放下结界扑过去的那一个。
白沧给了她最大的纵容,就连他是否变出兽耳和尾巴都是由着她喜欢。
他抬起公仪璇玑的脚,尾巴缠绕着她的脚趾,公仪璇玑脚趾痒得蜷缩,不禁咯咯的笑。
“小妖怪。”公仪璇玑嗔怪着,踢了他一脚。
红色的绸缎盖在她的身上,妖娆的缠绕出她的身段曲线,一双玉腿却被抬高,暴露在空气中。
她像似盛开在花海中的白玉牡丹,他只想撕开她的伪装,让她也为他染上欲望的颜色。
白沧握住她的脚腕,偏头在晶莹剔透的脚趾上咬了一口,他微微用了点力道,咬完之后舌尖舔过牙印,给于了她安抚。
公仪璇玑的脸上染就红霞,红色绸缎从身上滑下,一切豁然明朗。
她直起身子,伸手按在白沧的肩头,将人按倒在榻上,然后坐了上去。
公仪璇玑制止他的动作,“过几日我们去玄元宗如何?”
白沧躺着,自下而上的望着她,这样的姿势虽然极为难捱,但她有话要说时,他向来ren得。
“玄元宗以剑法起家,历来喜欢研究各种剑法,本君想让玄元宗的宗主看看潮汐剑法究竟有何漏处?为何师兄练不成九重呢?”
白沧没问过她为何执意要教钟悦溪九重潮汐剑法,她不想说的事情,他从不逼问。
“我跟你一起去。”她在哪,他就应当在哪。
公仪璇玑笑了一下,将一头青丝拨到一边,“好。”
白沧伸手将人按下来,重重的吻上她的唇。
公仪璇玑这几日要出门,天极殿上下便又准备起来了,唯有灵璧,时不时的发起了呆。
要不是白沧提醒,公仪璇玑还注意不到这一点。
“灵璧。”公仪璇玑将人叫过来。
“女君,您找我?”
灵璧走到公仪璇玑面前,神色有些忐忑。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公仪璇玑观察了一下她的脸色,“可是在想修为的事情?”
灵璧顿了顿,承认了。
公仪璇玑道:“你虽是元婴后期,但境界不稳,若是雷劫来得早了,于你本身有害,所以本君才一直迟迟不助你突破,这次我们去玄元宗,本君为你寻一些上好的仙灵芝,助你稳固境界。”
灵璧垂下眸子,“多谢女君。”
公仪璇玑挥手,“去吧,将本君要出门的东西都准备好。”
灵璧去了,白沧却看着她的背影没有收回目光。
“你总看她干什么?”公仪璇玑开始耍赖,“难道本君没有灵璧好看吗?”
白沧眼神无奈,“只是章谷林的小妖说灵璧时常与钟悦溪见面算了,当我没说。”
他作为一只妖,不懂他们人类的事,他只是直觉上觉得灵璧这几日不对劲而已。
但不能仅凭直觉,就去诬陷一个人。
公仪璇玑闻言哈哈大笑,“灵璧当然要与钟悦溪见面了,师兄可是很关心本君的,本君的事情,他大多都是问灵璧的,你想多了。”
白沧沉默,也许正如她所说,是他想多了吧。
公仪璇玑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但临到了出门前,却被告知不能离开天极宗了。
因为天极宗山门外,全是各大仙门的人,他们汇聚此地,便是为了讨伐公仪璇玑的罪行!
呈给钟悦溪的文书中,列举了她的百宗罪行。
什么与妖魔为伴,弄得天极宗上下人不像人,妖不像妖;什么打着行走世间的旗号,抢夺其他修士的资源,还欺压其他门派,导致众人苦不堪言。
什么为了修为不择手段,就连老宗主的死也和她有关系;还有什么与妖魔同床共枕,荒唐yindang,丢尽了仙门的颜面。
林林种种,写了满满一文书,直到最后才写了几句,只要天极宗愿意交出言心女君,则此事与天极宗上下无关,他们也不会伤及无辜。
文书送到公仪璇玑面前时,她只看了一眼,就觉得眼花。
“这些都是什么?与妖同床共枕本君认了,这其他都是什么?”公仪璇玑将文书扔在地上,“胡乱编些名头,真打量本君是好欺负的?!”
公仪璇玑动了怒,殿中没一个人敢吭声的。
白沧将文书捡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他们是想挑拨你和天极宗的关系,若是天极宗不交出人又当如何?”
灵璧胆战心惊道:“如若天极宗不将女君您交出来,便将上下都当作您的党羽,一同铲除了。”
“好大的口气!”公仪璇玑拍桌而起,桌子在她掌下粉碎,“自本君步入大乘境界开始,还无人敢这样跟本君说话,就让本君看看,是谁嫌命长了?”
她正要往殿外走,钟悦溪御剑而来。
“师妹!”
钟悦溪拦住她,“师妹,此事交由师兄去处理,你放心,师兄是不会放弃你的!”
公仪璇玑抽出斩月,“师兄,你不必拦着本君,只要让本君打残了那几个带头的,便无人敢挑事了!”
钟悦溪脸色一变,“师妹不可!”
他解释道:“如若师妹你真出了面,那我们天极宗就成了仙门公敌了,你我倒是无所谓,可其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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