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争端开始
今日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情,孔濯自然得向长奉宫里递着消息。心想着崔姝玥,这个人的神情才又柔软下来。
小旗拿着笔墨上来,孔濯耐心写着纸折,却不全是关于禁军今日包围赵国公府的描述。
差人快快送入宣武门去。
崔姝玥打开纸折,先看着禁军围府的消息,边看边笑着直感叹着孔濯的厉害。可后来笑意慢慢消散,看着后头写着关于自家弟弟的事情,让人看着眉头慢慢紧锁起来。
崔姝玥反反复复的看,都不敢相信这里的大皇子指的是还会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崔颍。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已经长大到有如此多心思的一天。
前些日子崔颍才跑来问问自己婚事的事情,转头就直接去对付的人,虽然崔姝玥不喜赵际之,不在乎自己弟弟如何对付这个人。可如果那一时她说出孔濯的名字呢,崔颍也会这样去对付孔濯给人添乱吗?
崔姝玥想着看着只剩一阵后怕与不解。
把孔濯的纸折收上,没了往日都是欢笑的收尾,忧心匆匆了一整夜。
第二日,崔姝玥就带着徐钦峥和菡儿一块到了皇子所里来看看崔颍。
瞧着自家姐姐来,崔颍自是万分高兴便从院外就一直围着崔姝玥转,那一声声阿姐阿姐的喊着,就还是幼时的模样。
崔姝玥看着自己弟弟这样子,觉得这人依旧乖巧听话,一副天真到全然要依靠自己的模样。
真是半点也看不出崔颍会派人出去打杀赵际之。
她看人的目光从往日的只是疼爱到今天的带着不解。
崔颍看着自家姐姐自然不会多想,只忙着让内侍去端茶端杏花酥来。
崔姝玥也没特意提起这事来,装作还不知晓的模样,不想让崔颍看出自己与孔濯的关系,只当真是来看望一场。
崔颍看着阿姐回回都是说不完的话,那么高兴,而往常崔姝玥也就陪着弟弟高兴,听着人滔滔不绝的说些大事小事的。
今日听人说完,突然开口教导着人:“阿颍,你是皇储早晚要登临天下的,你的心胸需宽广些,眼界也要不同,明白吗?”
听着自家姐姐如此突然的话,崔颍是觉得有些奇怪,可没有多想,他自然点着头,说着明白,还笑嘻嘻的看着崔姝玥在。
不论自家姐姐今日是在教导什么,崔颍都会笑着点头。但崔姝玥说的这一番话有没有真的进入他的心里便不得而知了可。
看着眼前的弟弟,想着孔濯同她描述的崔颍,崔姝玥无法高兴,只能心里轻叹着,还是伸手如常一般摸了摸崔颍的头。
崔姝玥如今看着人,就担心着自家弟弟是因着从小缺少了母亲的关怀与教养,才变得性格乖张,让人难以捉摸的。
总归此刻也还不迟,总不能让弟弟登到高位之后再因着这样的性子被朝堂和世人诟病。
她一下一下抚着崔颍,希望今日之事真的只是这人不舍得自己,而做出来的冲动事。
而崔颍看着姐姐,眼里便全是想要将阿姐困住的心思。昨日虽未伤着赵际之替自家姐姐出气,但往后还有那么多时光,总有机会能让他逮着赵际之的。这个人便是连肖想他的阿姐也不配。
没一会崔颍主动拉过崔姝玥的手,感受着掌心里阿姐传来的温暖之意,将自己的脸贴上去。便更不想让姐姐离开他,心里只想回到自己幼时,那时姐姐便是每时每刻同自己待在一起的。他们住在一个宫里,早起一同用膳,晚来姐姐还会讲故事与他听。
他这般好的姐姐便只能属于他一个人。不论外头的是赵继之还是王继之的,他都会想办法除去。
崔姝玥细细打量着自己弟弟与皇子所里的一切。或许是从前自己的心蒙蔽了眼睛,让她看不出自己弟弟的成长。总觉得这个人还是自己可以护在身后的小孩儿。
少年成长这样的快。
可崔姝玥明白自己注定不能一辈子陪着崔颍,而崔颍也不可能一辈子如此刻这般只顾虑他自己心思。
总归是处在于幼稚与长大的交界之处,被人疼爱着,让崔颍可以这般任性妄为。
等在长大些,想来就能知苦痛就会好了。
崔姝玥又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左右说着要让崔颍的目光更为长久些,心思能用在正事上,但处处未提着赵际之这事情,不想直接戳穿了自己弟弟。
等要离开,崔颍陪着崔姝玥一道走到皇子所外头,十分依恋与不舍,依旧同自家姐姐撒着娇,让人定要时不时的来看望自己。
崔舒悦也是点头答应,她看着人,总归是自己的亲弟弟。
直到看不到自己阿姐的身影,崔颍就转身,揉着脸颊,换了一种神色,同内侍一道往回走。
“你说姐姐能永远这样陪着我吗?”崔颍问着话,看着面无表情的。
他也不是傻子,听着今日自家阿姐那重复的眼界与心胸,自是明白有人将赵国公府的事情传了进来,传到他阿姐的耳朵里,可真是该死。
内侍伺候人那么长时日,自是了解主子想听什么都,想当然的回答着自家主子,说着:“这往后天下都将是殿下您的,长公主这般疼爱殿下自然是会陪着殿下一道的。”
这样的话让崔颖听着高兴,才面庞又带着笑,点头想着:果然姐姐就该是自己一个人的。
高兴完,思绪又转回到近来发生的这些不愉的事情上,同人吩咐道:“这回派个厉害的侍卫去,给我把赵国公府盯死了。”
内侍听着立马点头下去,安排主子的命令。
崔颍自然不可能应着一场失败和自家姐姐的这么几句话就放弃的,他定要在自家姐姐及笄之前把这些可能的婚事都给搅黄了。
朝堂上,这几轮的事端争论,便都是孔濯白送上来的。
大理寺的人一上朝,自然是提起赵国公府进来的不太平。给人打开一个争论的口子,也不枉费赵国公塞的那把不薄的银两。
兴安帝听着却不以为然,这临平城里怕就着赵国公的心是最不太平的了。
还出言同人玩笑着:“原在临平城里,这般凶险呀,那不如我派些锦衣卫出去保护人得了?”
这话轻飘飘的一出,吓得大理寺平事立即跪下,慌忙的同兴安帝说着:“陛下恕罪,这都是卑职们无用才致使的,自不能再劳陛下费心了。”
兴安帝也不是真正的恼怒,看人跪成一坨就大笑着,抬手示意人起来。
还接着同人说着:“不过是句玩笑话罢了,怎就怕成这样。”
大理寺平事冒着冷汗低下头,想着这哪是玩笑,分明是在说他们僭越,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他擦着鬓角的汗,还得同陛下笑着连说着:“是是是。”
可心里却起伏着,想着自己竟差一点就为了那么些银两和脸面触犯天家,真是不值得。暗自退下,不在未这事多说什么。
朝上也因着这一出,本要接这话出来的人犹豫着愣了一会儿,不敢上前。
就有人先一步出来,却是同兴安帝夸上了孔濯的近日作为。
“陛下,臣听闻当日是孔副都指挥使最先到达赵国公府里的,且最后真解了国公府的险,可谓是有勇有谋。”
这话一出才让赵国公这一派的人反应过来,看着自己已经慢人一步了,还没等兴安帝开口夸上孔濯几句,就伺机而动站出来说着异议。
“陛下,臣以为孔副都指挥使今来之事,大有不妥。副都指挥使曾在朝堂言明无操控禁军之权,如今却指挥着禁军直接包围了赵国公府,这是兵权的僭越。二来临平城里有这样多的眼睛盯着,孔副都指挥使却是直接出兵包围了国公府,怕是会让百姓多疑与不安,也伤了国公府的名声,行事作风大为不妥。”这话又大声说的又快,像是在私下已经练习了数遍了才放到朝堂上来说。
都到了这种关头,右司谏自然又要站出来为国公府添砖加瓦。刚抬脚要踏出一步上前来说话。
兴安帝一看着右司谏要冒头就立即先出言抢断了话:“这样的事情你们一群外人如何看得清、知晓的透。王庆,现在派人快去将孔濯传唤上来。”
说来也正巧,孔濯今日领禁军巡防外城事物,兴安帝特赦了人不必登今日朝堂的,没想着又要传旨把人叫回来。
朝堂上就先搁置着这件事情,说起了其他,可一群人的心思都还落在这里,着急着内都知能快些把孔濯传来。
外城里来去匆忙的很,孔濯带着一群禁军正要往阙城里走,去看看禁军从前的巡防安排。
走到一半还同旁边的禁军小旗说笑着呢,就见着内宦匆匆下车马朝自己跑了过来。
一见着人,孔濯就莞尔,明白今日所谓何事了。
听完内宦着急忙慌的传着旨意,孔濯都不同人多问,立即把禁军安排好,倚上马飞驰而去。
他倒要看看今日这国公府又能有多少花头出来,是能治他孔濯的罪了,还是能夺了他们孔氏的权。
若都不能,那赵国公府和这一群人就等着他准备好的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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