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家臣？
带着惊讶的郭佩佩简单地参观了一圈正在装修的胃病医院。回到车上，叶芦伟笑着说：“你问问小七，她是想把事情搞大了吃独食，还是威胁一下就算了？如果想把事情搞大，那咱们就用规范来阴死他们。如果只是想吓唬吓唬这帮人，那就用合同来恶心下他们算了。”
郭佩佩侧头看着自信的叶芦伟，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不是什么情感异样，而是这小子的神奇。一个医院的装修，叶芦伟说已经降低了两个级别的要求，但在郭佩佩看来，至少是四星级的工艺标准了。
“你这样装修，成本受得了？”郭佩佩思路还在胃病医院，没接叶芦伟的话。
“佩佩，我本来准备用这套标准来挖空广宏达的，你保证不告诉聂小七，我就告诉你真实的成本。”标准这个东西，其实是随着工艺进步而进步的，并不是不能提前定出高标准，而是工艺没进步到成本可以接受的范围，标准高了成本就大幅上涨，完全没有必要。
但许多的工艺进步，实际上没有本质的变化，只是更加注重细节，特别是检查验收手段的进步，会逼着施工工艺去适应。
叶芦伟默写出来的规范，细节的地方包括了很多详细的数据和验收检查方法。因为是自己公司用的，叶芦伟顺手也把记得的实现方法写了一部分进去。再加上这一批工人都是精心挑选过的能工巧匠，有了详细标准，做出来的地砖就不再仅仅是横平竖直，而是每条缝多少毫米等宽这样的标准要求了。
建筑的精美，早已经不是坚固耐用，而是体现在这些小边小角小缝上的精细。极致的细节标准，才会让整个建筑看上去赏心悦目，而不仅仅只是远观的“震憾”，同时要做到可以“细细地品玩”。
遍观整个欧美文化，能拿在手上，凑在眼前“细细把玩”的东西，不能说没有，然而他们自己都没宣传，估计确实找不出几样来宣传吧。包括那些上了电视的著名城堡，凑近了看，还不如长城的砖头码得整齐，有个毛线的精美可言。
郭佩佩听了叶芦伟近似调戏的话，脸色一红，白了叶芦伟一眼：“你有胆子来挖，我不收拾你，你觉得小七会拿你没办法？”
叶芦伟干笑了笑，借他八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挑战聂小七的二代威严，“佩佩，你说我在管线路的施工合同中，把这套标准列入进去，最后验收的时候按匪敌克条款索赔，你猜那帮蠢货会不会赔得尿裤子？”
“呸，好好说话。”郭佩佩抬手拍了叶芦伟一下，又觉得太过亲密，讪讪地转过了头，接着说：“你自己都说了，菲迪克条款在这块土地上就是个笑话。要约方大部分是政·府，你让他们没有解释权，注定就是做梦。人家哪里会赔钱？到时候还不是有人打招呼让你协商解决。”
“所以我才让你问问小七的意思。钱是不要想着让他们赔，不过要想让那帮家伙丢官去职却是很好的理由，到时候小七尽可以换些听话的人上去。如果只是想恶心他们一把，则按他们的要价先签合同施工，等将来验收时再来扯皮。哥还不信了，这帮人再横，他还敢断行政中心的水电气？他不敢断人水电气，不敢堵人下水道，那哥欠他们的钱什么时候支付，那就看心情了。反正他的竣工验收完不了，理论上工程就没完工，到时候看看谁更能拖。”
郭佩佩听了叶芦伟的说法，想了想，从包里拿出砖头电话，却没拔号，反而侧头认真地看着叶芦伟，说道：“你是不是还有其它想法？我怎么感觉你在坑我呢？”
叶芦伟侧头装了个嫩，吐了吐舌头笑道：“被你发现了。我们原来的方案，测算出来总费用大约六亿五千万，超出东区概算的才一点五亿。这点钱只能把靠二环的干道圈一块。靠近东郊公园那一块地太大，咱们的钱不够，圈不下来。”
“如果忽悠几大管线公司理论上赔一个亿，到时候坐下来谈判时，咱们也不要他们赔钱，只让他们拿头上的官帽子来担保，把干道那块地，换成同面积的靠东郊公园那块。那块地有一百七十亩，咱们只能换大约一百亩，不过咱们在周围一圈，嘿嘿，我看谁敢来要中间分割成八块的那几十亩边角余料。最后让小七再去要个面子，咱们分期开发，先给领导们建公寓，有钱了再来建商业房，最后再把中间的地块建成高档住宅。”
先开发周边商业地产，最后开发“中堂庭院”，是后世惯用的手法。不过叶芦伟更狠，他没钱把地整块买下，故意按街区只买临街铺面楼，把中心空着不买。等外面开发完成了，再来拆迁开发中间的小地块。此时周边环境已经建成，小地块是正正的中堂华宅，价格只有更高。
听叶芦伟只说了项目操作的事，就住口不言。郭佩佩更加疑惑，抬手又想抽他，却堪堪住了手，眼神躲闪了一下，闷声道：“少来，把话说完！”
叶芦伟没注意到郭佩佩的神情，闻言笑了一笑，半开玩笑地说道：“佩佩，广宏达公司背景特殊，不可能放出股份给管理层。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另外找家公司来融资，咱们把东郊公园到行政中心这一大块地全部吃下，你愿不愿意在新公司中个人持有一部分股份？嗯，当然也需要你做很多工作，比如说服聂小七用市场方式对待我们的新公司。”
郭佩佩听到叶芦伟这样奇怪的方法，刚要问他有钱为什么不投入与广宏达的合资公司中，却醒悟过来这小子一直抗拒跟广宏达资金上深度合作，他自己单独投资不算奇怪。可是你重启炉灶，却又让姐来给你做外围，那姐算什么？吃里扒外坑聂小七？起码也算是对聂小七不忠吧？
“为什么？”郭佩佩脸上一时红一时白，想斥责叶芦伟，又想着他不可能这样明白地挖广宏达墙角，想不明白的郭佩佩下意识地问，却不是问为什么来挖广宏达的墙角，而是想问为什么这样对她。
叶芦伟看着精明大气的郭佩佩脸上显出呆萌，美得让人心痛，柔声道：“你现在这样子呆在广宏大，身份上落了聂家的印记，未来找个婆家都得让人家作主，对你个人来说，很不公平。我其实不想让你在广宏达呆太久，咱们建一个新公司，你出来做，我去跟小七求情，让她放你出来，我们的新公司也可以跟小七合作，却不给她家打工，你看好不好？”
郭佩佩两眼一瞪，想发怒呢，突然又发现自己好没道理，人家为自己好呢。她跟聂小七是留学时的同学，在美国的时候只知道聂小七家有些背景，并不知道她出生自顶级的家庭。回得国来，两人嘻嘻哈哈半认真半玩笑地介入广宏达管理，要说这么快开始大项目操作，还是叶芦伟有意无意推动的。
在深镇见识了聂三哥和卜大少的阵仗，特别是跟秀二姐的交流，郭佩佩才发现自己见识太过有限。成为广宏达的董事长，其实已经是秀二姐一样的身份，算是聂家的家臣。只不过广宏达那时太过不成气候，只能算聂家外围。
现在的广宏达已经是几大项目在手，特别是东区行政中心项目启动，标志着广宏达成为聂家正式的种子企业。郭佩佩个人没有赚钱消费的压力，进入广宏达也是机缘巧合，现在成为“聂家的人”，要说她完全心甘情愿，恐怕未必。
郭佩佩前世和这一世都没抗拒成为聂家的附属，一来因为她性格温婉，不太会拒绝，二来跟聂小七是真心的闺蜜朋友，两人在一起快乐轻松，于是就接受下来。今天叶芦伟提了几次她未来的婚姻什么的，初时以为这色坯在调戏她，多听得几次，自然就感觉到叶芦伟的真心。
仔细想想，秀二姐那样的优秀人才，她的婚姻如果不能在聂家“指婚”前自己先定了，只怕十有八九，会被聂家指婚给某些精英人士，为聂家的扩张和引入新鲜血液出力。
郭佩佩一时思绪有些乱，没注意到叶芦伟把车在广宏达办公楼下停了一停，却又给油加速，从院子里开了出去。
带着陷入沉默的郭佩佩，叶芦伟沿着浣花溪一直开到杜甫家后门，找了家河边的茶馆，停好车，叶芦伟下去帮郭佩佩拉开车门，示意她下来。郭佩佩没有注意到叶芦伟爱怜的眼神，很是自然地扶着他的手，下了略有些高的越野车。
两人选了个最靠近河边的位置坐下，叶芦伟点了两杯水，又要了几碟干果。
时已近午，茶馆里人很少，只有几桌老年人的叶子牌还没收场。这个时候，麻将这一神器正在从古典玩法向“推倒胡”进化，要进化到“加杠”时，才会真正普及。等进化到“血战到底”时，就会享誉全球。据说飞机从蜀都过路，半空中都能听到下面一片搓麻将的声音。那个时候，有朋友约你喝茶、吃饭、吃酒、踏春甚至游泳，请一定带好钱，因为他们其实只是约你打麻将。
“佩佩，你不用现在决定的，我也没想拆小七的台。如果可能，我觉得让耒未木跟你换位置才是最好的。可惜老耒这笨蛋被张思圈着，如果早先被你说动去了广宏达，说不定更好操作一些。现在他来了我这边，聂家也不会再用他。”见郭佩佩还在深思，叶芦伟有些不忍。
成为聂家家臣，对大多数人来说，甚至比直接进体制内当官还要有诱惑力。但郭佩佩没有经济压力，更无政治理想，她就是个随性随意的丫头，简单地说她就是个随遇而安的个性，守成有余，开拓不足。
前一世广宏达被聂三哥等一帮二代随意抽取现金，把郭佩佩逼得手忙脚乱，广宏达靠着聂家和卜家的照应，才勉强维持个年完成不到三十亿的规模。后来卜家登倒台，连累着聂家也收敛不少，靠着成熟起来的耒未木在商业地产上腾挪，才勉强维持在年完成投资五亿左右。
这一世有了叶芦伟的“金点子”，让聂三哥童二哥等一帮二代去玩选美了。这种选美不但不会差钱，相反还能赚出不少钱来，二代们已经不来抽广宏达的现金。再说现在广宏达成了聂家的种子企业，那帮被家里放弃的二代们，只怕也没胆子敢来大肆要钱。
抛开了坑货二代们，广宏达又阴差阳错地跟未来的地产巨无霸辽吉黑拉上了合作关系，不出意外，现在的广宏达五年之内，就能变身成妥妥地一流地产公司。一旦广宏达变成一流公司，郭佩佩再想抽身，更加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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