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5章 举棋不定
1
长安武德殿。唐懿宗端坐大宝，宰相路岩出班启奏：“启禀万岁，原桂
州戍卒首领庞勋趁乱起兵占据徐州军府，囚禁徐泗观察使崔彦曾、监军张道谨等人，上奏朝廷，请援旧例，任命他为徐州军府帅职。这是庞勋奏本，请陛下御览。”
“前番，朕听报戍卒们打造‘奉旨返乡’的大旗，甚是欣慰！怎么回到徐州，就欺心逆天了呢？”唐懿宗闻听愤然，又有些惊愕，过了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重重道：“呈上来！”
龙书案侍奉官急忙接过王铎手中奏本，双手捧与唐懿宗。唐懿宗一把夺过，看了看，摔在案上，拍案问道：“徐州军府擅自行动，弄巧成拙，真真罪不可赦！路卿，你以为如何？”
“当务之急，乃是庞勋一干贼子窃据军府，大逆不道，立当发兵征剿，千刀万剐，诛灭九族！”
“众卿以为如何？”唐懿宗高声道。
“臣等赞成路大人意见。”宰相郑畋等人异口同声呼应。
“嗯，这次大家意见倒如此一致。看来庞勋贼众不识朝廷恩典，得寸进尺，胆大妄为，实在该死啊。”唐懿宗正要传旨征剿，忽然抬头看到宰相王铎面色凛然，退在一旁，寂然不语，遂复问道：“王铎爱卿，如此大事，为什么不发一言？难道你不赞成征讨庞勋叛贼乎？”
王铎见过，急忙上前回道：“陛下，剿灭一地军府乃是大动干戈之大事，前朝多有此例，非同小可，也非短时间可以达成。况且徐州军素来强悍，原有叛乱窃据之先例，耗费巨大，很难剿灭啊。”
“依王爱卿之见，朝廷就听从庞勋这叛贼摆布吗？”
“这个——臣的意思是大事化小，朝廷先静观其变，不必匆忙应允或拒绝，冷处理此事，察其言观其行；庞勋等人原先都是军府官身，如在军府忠君爱民，可予重用；如骄横不法，必然遭到万民唾弃，孤立失势之时，再予征讨，当事半功倍，一举可定。”
唐懿宗闻听，沉思不语。
驸马都尉韦保衡出班力争道：“万岁万万不可，对庞勋这种大逆不道之辈绝不可姑息，杀一儆百，震慑天下不臣之辈！”
路岩也附奏道：“庞勋之流皆是草莽村夫，无有功名，寸功未立，如得高位，必然乱了尊卑、纲常，坏了大唐社稷之根本啊！遗祸无穷。”
唐懿宗犹豫，转向另一位宰相郑畋：“郑卿还是赞成立刻征剿吗？”
“这个——王大人之议不无道理，臣之见一时未定，容臣三思。”郑畋回道。
“嗯。朝廷三品以上大臣到中书省继续商议，务必拿出一妥善之法！好了，退朝！”
唐懿宗站起道。
“恭送陛下！”百官急忙伏地齐呼。
（最后，朝廷决定软硬兼施，一面派人赴徐州安抚，一面命令扬州、兖州两地出兵监视。）
2
徐州帅堂前。朝廷飞龙使张敬思站立帅府堂前，庞勋率众跪接圣旨。张
敬思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泗观察使崔彦曾、监军张道谨治军无方，任用奸佞小人，酿成祸端，严令悔过，切切痛改前非；原驻守桂州诸人既已返回故里，则应感恩戴德，各归其家，反省待命，不可逆动。钦此！”
庞勋听罢大怒，腾地一下站起来，按剑厉声道：“张大人，圣旨云山雾罩，对
本大将军所请丝毫未提，您此来何用？”
张敬思见状声怯，忙拱手道：“庞壮士，下官奉命行事，奉命行事。”
“什么壮士？这是我们的大将军！”赵可立怒斥道。
“大将军，大将军。”张敬思连声道。
庞勋凛然道：“非我等不忠，乃朝廷丝毫不予体谅。来人，将使者大人‘请’入大牢，与崔彦曾等关在一处，让他们好好对对帐。”
“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张敬思吓得面如土色，连连求饶。
许佶劝道：“大将军，张大人有恩于我等，您的要求还要请张大人上报朝廷，还是礼送张大人回朝吧。”
“好吧，许大人去办吧。”庞勋摆摆手道。
许佶急忙引张敬思一行下去。
3
徐州帅堂。庞勋气哼哼地端坐帅案之后，闷坐不言；众将小声议论，气
氛紧张。周重近前道：“大将军，朝廷轻视我等，那一帮子达官贵人一时很难接受大将军请命。”
庞勋恼怒道：“你我求官不过为了自保，朝廷昏聩，不给老子活路，老子索性
一不做二不休杀进长安去，改天换地。”
“大将军豪气万丈，张处让愿生死扶保，助您一臂！”张处让高声道。
庞勋重重点点头，重重坐下。
周重稍停，进言道：“朝廷容我等不下，不过藐视我们一军势力孤薄；我们现在已招纳大军五万，声势高涨，莫若出兵南下，首先控制江淮要津都梁城，这都梁城乃是富庶江南供给朝廷的重要转运咽喉，如为我掌控，就可以让朝廷清楚我们的分量。”
“对，干脆攻下都梁城，直捣那繁华扬州，占领淮南军，足可雄视天下，朝廷何足惧哉！我们徐州军力加上淮南钱粮，当可无敌于中原矣！”许佶也大表赞成。
“好！”庞勋拍案而起，传令道：“立即点起精兵四万，随本大将军突袭都梁城！”
“遵命！”众将齐应。
（庞勋亲率大军奔袭，四面围攻都梁城；都梁城守军寡不敌众，不过三日，即告陷落，大批辎重储存落入庞勋军之手。）
4
长安武德殿。唐懿宗正与文武百官议事，张敬思匆匆进殿启奏：“陛下，
庞勋反叛之心昭昭，难以恩服，请陛下尽早征剿！”
“难以恩服。何以见得？”唐懿宗奇怪问道。
“那庞勋见朝廷未满足他的要求，勃然大怒，辱骂朝廷，竟然要将老奴斩首！
老奴可是大唐天子的钦差啊！”张敬思哭告道。
“实在混账！”唐懿宗恼怒道。
正在这时，当值官捧着急报上殿启奏：“陛下，江南转运使送来八百里加急战报，庞勋叛军数万重重包围都梁城，南北河运隔断，都梁城危在旦夕！”
唐懿宗闻听生怒，重重拍案道：“立即发兵，全力剿灭反贼庞勋！诸位将军，朕想着兵分两路，南北夹击，定要将庞勋贼军一举荡平。哪两位将军愿意率军前往？”
神武大将军王晏权、羽林将军戴可师齐齐出列请命：“末将愿往！”
“好！立刻下去准备，克日发兵！”
“遵旨！”
（朝廷任命神武大将军王晏权为徐州北面行营招讨使，羽林将军戴可师为徐州南面行营招讨使，指挥徐泗周边各道人马大举讨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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