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4章 仇人相见
1
吐谷浑屯寨。李克用率军二次来到吐谷浑屯寨，咬牙切齿，传令道：“众三军，给我踏平此寨！”
李国昌劝道：“我儿慢来！恐怕寨中已有准备，我军疲惫，难以恶战。”
李克用道：“吐谷浑可恨，不灭此寨，我恨怎消！这个屯围子，寨墙低矮，不难攻取。弓箭手准备，上火硝硫磺，火烧此寨！”
一千名弓箭手张弓怒射，千条火蛇窜入寨中，大火燃起，烟尘冲天。李克用传令道：“高励顺将军，率军冲进去！”
“遵命！跟我冲！”高励顺大枪一挥，一马当先杀进寨去。
时间不长，高励顺带人返回，来到李克用身边，急急拱手道：“启禀大人，寨中空无一人！”
“啊！怎会如此！”李克用吃惊不小。
正在这时，十几人从东面飞奔而来，为首的正是云州参军盖寓。盖寓来到切近，滚落马下，哀声道：“启禀大人，吐谷浑赫连铎大军与云州吐谷浑军校白义诚、骆恩等人里应外合，占领了云州。下官抵挡不住，逃到此地。”
“啊！赫连铎真是阴狠！我与此贼不共戴天！众将官，随我进攻云州！”李克用暴跳如雷。
李国昌长叹一声，劝道：“克用不要莽撞！我军千里返回，人困马乏，势单力薄，不如返回你原先驻扎的蔚州大营，待为父联络同族的朔州，再做打算！”
李克用咬咬牙，传令道：“转进东南，返回蔚州！”
2
云州城外。李克用率军与赫连铎的吐谷浑部列阵相对。李克用催马抡刀，来到两军阵中间，大喝道：“赫连铎，贼子！你趁吐蕃犯境，国家有事，偷袭振武城，已属大逆不道；再趁本将军出援，巧取豪夺我云州，真乃不顾廉耻。今天本将军定要与你决一死战，快来受死！”
赫连铎捻须冷笑，朗声道：“独眼贼，到底谁才是大逆不道！本头领进攻振武城、占领云州都是奉了朝廷圣旨，绝非为我族之私利！你那兄弟李克让遭到朝廷驱逐、追杀，还不明白吗？明明是你犯上作乱，触怒朝廷，连累老头领和沙陀一族，今天不知悔改，还敢到此耀武扬威，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李克用大怒，举起镔铁定唐刀直取赫连铎，大呼道：“利牙贼子纳命来！”
赫连铎举起九环金刀，提马来迎，大喊道：“本头领还怕你不成！今天就让你知道是本头领的这口金刀厉害，还是你的大刀厉害！定要一决雌雄！”
二人交马而战，金铁齐鸣。李克用力大，频频进攻。赫连铎沉稳，步步为营。这赫连铎号称金刀禅师，刀法出神入化，层出不穷。李克用久战不下。五十合之后，李克用找不到赫连铎的破绽，十分焦急，眉头一邹，心生一计。李克用虚晃一刀，拨马败退，要箭射赫连铎。赫连铎追了两步，却收缰站定，大喊道：“李克用，本头领听说你箭法高妙，想暗射于我，本头领岂能上当。本头领在此等你射来，来吧，本头领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李克用还在诈败，已经将大刀挂好，取弓再说，闻听赫连铎话语，不由一震，急忙调转马头。李克用张弓搭箭对准赫连铎，大声道：“好贼子，看箭！”
嗖地一声响，一支箭直奔赫连铎面门射来。赫连铎并不躲闪，刷地一挥大刀，刀片挡在面前；嘡啷一声，那箭矢落地。
两军惊呼。
李克用再射其胸，又被赫连铎的大刀挡下；三射其腿，也被挡下。李克用连发三箭，射其战马，都被赫连铎挥刀挡下。
两军将士都看呆了。史敬思等沙陀将领不由得都焦躁起来。
李克用并未慌乱，左发一箭，直奔赫连铎右臂；紧接着右发一箭，直奔赫连铎左臂射去。这两箭都无法凭手中大刀遮挡；赫连铎躲过了左箭，未能躲过右箭。这右箭正中赫连铎左臂，疼得赫连铎大叫一声，回马急走。
李克用纵马直追，把大刀抡起，大喊着：“贼子，纳命来！”
眼看眼，李克用追到，要取赫连铎性命。吐谷浑阵上，一员小将飞驰电掣般冲过来，大呼道：“独眼贼，休伤我师！小爷赫连建塘来也！”
话音未落，那小将杀到，让过赫连铎，截住李克用厮杀。李克用抬头一看，这小将不过十三四岁，纯粹一个半大小子；李克用一阵狂笑，高声道：“你是谁家的娃娃，敢到两军阵前撒野？小命不长！”
小将大怒道：“独眼贼，小爷乃是吐谷浑大酋长赫连铎义子、关门弟子赫连建塘是也！你竟敢伤我恩师！小爷岂能容你！看刀！”
话音未落，赫连建塘的大刀劈砍下来。
李克用立刻感到一道寒气袭来，再不敢怠慢，举起定唐刀与赫连建塘大战。
那赫连铎侥幸脱困，回首道：“建塘，小心了！”
赫连建塘边战边回道：“师傅放心回阵，这个沙陀老儿就交给我了。”
赫连铎返回本军医治。
李克用与赫连建塘大战三十合，李克用不敌，边打边撤。赫连建塘不舍，紧紧相逼。
沙陀阵上，史敬思急忙催马抡枪来救李克用。
史敬思纵马杀到，大喊道：“少主暂歇，史敬思来对付这个小贼！”
李克用猛攻两刀，拨马退回。
史敬思截住赫连建塘厮杀。二人大战五十合，未分胜负。赫连建塘兴奋道：“老反贼，好枪法！”
史敬思对这小将的武艺甚感惊奇，更感到奇怪的是这员小将特别像自己十二年前丢失的爱子史建塘。史敬思忍不住，一伸大枪，架住小将的大刀，问道：“小将军，在下沙陀人安庆部二头领史敬思是也，我看你极为面熟，你可是我们沙陀人？”
赫连建塘笑道：“我乃吐谷浑勇士的遗孤，父母早亡，亏得大酋长收在膝下，传我刀法，给你们沙陀人扯不上半点儿关系。来来来，我们一决胜负！”
“小将军且慢！本将军十二年前四岁的爱子失散，名叫史建塘，与小将军一模一样；小将军分明就是沙陀模样，与吐谷浑人不同，莫非你就是我那失散多年的孩儿？”史敬思激动道。
“休要胡说！你们沙陀人乃是反贼，我们吐谷浑人是大唐功臣，你我异类！老贼，你竟敢占小爷的便宜！看刀！”史建塘抽刀高举，迎面劈下。
史敬思二次抖枪架住，言道：“小将军勿恼！我还有一言，请你三思。你背上的钢鞭可是七节三星鞭，上面可刻着‘大唐史家’四个大字？”
赫连建塘一愣，不解道：“你说的不错。小爷的钢鞭乃是祖传之物，从未离身，你怎么知晓？”
史敬思热泪盈眶道：“这就对了。建塘啊，你就是我十二年前失散的爱子史建塘啊！这钢鞭与大唐开国大将尉迟恭的钢鞭乃是一对，尉迟老将军也是山西塞上人氏，他的钢鞭是雄鞭，后来陪葬老将军墓中；你的钢鞭是雌鞭，比雄鞭小一号，不过材质、工艺相同，与那雄鞭都是尉迟老将军当年出道前在铁匠铺学艺之时一同打造。尉迟将军从军时只带走了雄鞭，这雌鞭流落民间，为我史家得到，刻上了‘大唐史家’四个大字，是我们史家的传家之宝。你三岁之时，随为父玩枪耍棒，对这雌鞭爱不释手。因此为父将他早早交给你演练。不想十二年前你拿着钢鞭出门玩耍，再未还家。为父百般寻找，未能如愿。你母因思念过度，伤心过度，业已亡故多年。建塘我儿啊，你是沙陀人，回来吧，随为父还家团聚！”
赫连建塘犹豫了一会儿，咬牙道：“史敬思，休得诈我！我这钢鞭上‘大唐史家’四个字，听我义父言讲乃是大唐前朝史记名家所刻，与你安庆史氏没有任何关系。谣言欺诈，对小爷没用。来来来，我们再战一百合！”
言罢，赫连建塘再次把大刀举起。史敬思摇摇头道：“建塘啊，你我父子至亲，我不会再与你交手。当年你离家年幼，故而记不得前情，为父不怪！你可随为父到安庆大寨故园走一遭，定然会恢复记忆，认祖归宗。来来来，随我返回一观！”
“小爷才不会上当呢！看刀！”赫连建塘的盘龙点金刀一个力劈华山，直奔史敬思袭来。
史敬思无心再战，拨马就走。
赫连建塘紧紧追赶，吐谷浑大军也趁机掩杀。
李克用早已命令沙陀弓箭手做好准备，一阵猛射；吐谷浑前锋纷纷中箭落马，进攻受挫。双方各自收兵回营。
3
云州城外吐谷浑大营。赫连铎对赫连建塘和骆恩道：“本帅暂且进城疗伤。城外大营之事就交给二头领白义诚将军。你们要好好听从白将军调遣，务必击退沙陀人的进攻。”
赫连建塘道：“父帅放心，孩儿明日再去沙陀营前挑战，一定让他们知道我们吐谷浑人的厉害！”
“为父已将平生刀法尽皆传授与你，正是你大展雄风之际，不要辱没了我们赫连家族的祖传刀法！”赫连铎站起道。
“谨遵父命，恭送父帅！”赫连建塘拱手道。
“恭送大帅！”众将齐呼。
赫连铎摆摆手，带领亲兵岀帐，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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