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2章 东征西讨

1

        宥州刺史府衙。夏绥都将拓跋思恭召集兄弟思谏、思忠、思孝、思敬议事。拓跋思恭道：“我得到前方探报，老小子诸葛爽已经归顺黄巢贼寇了，被封为什么河阳节度使。真是无耻啊。”

        “我看那诸葛爽一个大白脸，就是个奸臣，要让我抓到他，定要大卸八块！”拓跋思忠暴跳如雷道。

        “大哥，那我们赶快进驻夏州，封存军库，为我所用吧。”老二拓跋思谏急忙说。

        “还封什么军库？所有辎重军需，都被诸葛爽带走了。这个老家伙看来是早有预谋啊！都是这帮奸臣贼子戕害了大唐社稷。巍巍大唐难道就从此覆灭了吗？苍天啊！三百年来，赫赫大唐给我们党项人以庇护，我们党项人安于斯，长于斯，繁衍生息，不能没有大唐啊！”拓跋思恭捶胸大哭。

        拓跋思忠也放声大哭。

        拓跋思谏、思孝、思敬力劝道：“大哥，切莫绝望。大唐三百年基业，不会如此容易毁于一旦！”

        “对！伟大的大唐王朝绝不会垮。圣上定会像当年平定安史大乱之时，征召各族起兵平叛！对，干脆我们马上编练大兵入京勤王，入京勤王！”拓跋思恭捶案大声道。

        “入京勤王！入京勤王！”四兄弟振臂高呼。

        2

        鄜州鄜延帅堂。拓跋思恭带领四个兄弟跪在鄜延节度使李孝昌面前，请求道：“老镇帅，诸葛爽背叛大唐，投降贼寇，此乃夏绥全军的奇耻大辱。我们兄弟与族人唯老镇帅马首是瞻，请您带领我们入京勤王，光复大唐社稷！”

        李孝昌面有难色，弯腰劝道：“拓跋将军，快快请起。本帅虽然也接到郑畋大都统的会兵传檄，但黄巢贼寇如日中天，入京勤王之大事还需从长计议。五位英雄快快请起！”

        “老镇帅不答应，我们就跪死在这里！”拓跋兄弟齐声道。

        “黄巢贼寇势力太大，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老镇帅乃大唐国姓重臣，德高望重，朝廷北疆柱石，我兄弟愿拜老镇帅为叔父，请您带领我们两军南下勤王吧。”拓跋思恭高呼，带领兄弟叩头力请。

        李孝昌不禁豪气燃起，问道：“听说夏绥军精兵全被诸葛爽带走了，你们召集了多少人马？”

        “回叔父，我们带来了一万步骑，其中八千骑军，都是惯于骑射的草原勇士。”

        “好好好！本帅决定两军会盟，共同勤王！”李孝昌决然道。

        “唯叔父马首是瞻！”拓跋兄弟齐呼。

        3

        鄜州校场。鄜延军和夏绥军排列整齐，旌旗飘摆。李孝昌率拓跋兄弟登上演武台。李孝昌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拿出盟书，大声喊道：

        “唐室不幸，皇纲失统，贼子黄巢，乘衅纵害，逼走至尊，虐流百姓。孝昌等恐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共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

        “齐心戮力，共赴国难！”拓跋兄弟高呼。

        “齐心戮力，共赴国难！”三军齐呼，地动山摇。

        稍停，李孝昌大声传令：“上血酒！”

        小军们立刻将六碗血酒奉上。李孝昌端着血酒，高高举起，回顾拓跋兄弟，大喊道：“干！”

        “干！”拓跋兄弟把血酒之碗高高举起。

        六人一饮而尽。

        李孝昌振臂高呼：“齐心戮力，共赴国难！”

        “齐心戮力，共赴国难！”三军再次沸腾，气壮山河。

        4

        长安含元殿。黄巢正与众人议事，邓天王进殿启奏：“大王，镇国大将军孟绝海在邠州攻城，不幸左臂中了冷箭，不得不退军养伤。”

        “什么！孟大将军也受伤了！那邠州朱玫定会猖狂来犯啊！”黄巢惊讶道。

        邓天王再次启奏道：“自从朱大将军河中败退，我军连遭败绩。河中王重荣、定州王处存、潞州昭义军高浔三路诸侯率军西渡黄河，逼近同州华州，威胁京师东路；据报夏州拓跋思恭率党项骑军伙同鄜州李孝昌的鄜延军进至富平，很可能与邠州朱玫一起威胁京师北境。”

        黄巢没言语，摆摆手示意邓天王退下。众人都不出声。

        尚让忍不住出列道：“最为担忧的还是京西大镇凤翔军郑畋竟然杀掉我们大齐飞龙使王绪大人，传檄关中各镇讨伐我们大齐，实在是猖狂至极，不可不除啊！”

        黄巢摆摆手道：“这些朕心中明了，此乃正面之敌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尚不足为惧。朕忧虑的是我们的后路，中原鼠辈不足为虑，那无能的高骈自然也不放在眼里。朕唯一担心的是京城西南，出商州古道，在那襄州有我们的仇敌山南东道节度使刘巨容。我们可是吃过他的大亏。听说刘巨容正整顿人马，准备偷袭长安；此才是大齐的最大隐患。令朕寝食难安啊！”

        众人闻听，更加丧气，摇头低语，一片惶恐。朱温忍不住，挺身而出道：“大王，我就不信那刘巨容有三头六臂。请容我立功赎罪。末将愿带一万精骑前去商州驻防，监视刘巨容，以解大齐后顾之忧！”

        黄巢闻听大振，欣然道：“关键时候还是朱大将军英勇，能为朕分忧啊！大将军最好潜出商州，进占邓州要地，威胁襄州。如此一旦襄州出兵北上，大将军从邓州袭其后路、侧翼，刘巨容必然首尾不能相顾，不战而溃。”

        “朱温谨遵大王旨意，定不负大齐重托！”朱温拱手道。

        “好！大将军出征之日，朕定率文武十里长亭设宴壮行！”

        “多谢大王洪恩！”朱温躬身下拜。

        5

        河南邓州帅府。忠武军监军杨复光与养子杨守亮焦急地等待军报。军校鹿宴弘、王建、韩建三人灰头土脸地走进大帐：“监军大人，快撤吧！贼将朱温已率五千人马攻进城来，我等兵不满千，无法与之对敌，快撤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杨复光闻听大怒，拔剑击案，道：“国难当头，大丈夫当血洒疆场！走，随我与贼军拼命！”

        韩健苦苦相劝：“大人，贼军来势汹汹，势不可挡。我军应避其锋芒，这也是您平时经常教导我等的：顺势而为，避实就虚。大人，胜败乃兵家常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一定能杀回来的！”

        杨守亮着急道：“父帅，大家所言极是。形势危急，不容稍缓！”

        杨复光长叹一声。

        杨守亮、王建等人扶杨复光出府上马。

        6

        邓州城外。杨复光在众人的劝说下，率部撤出邓州城，回首邓州城不由得放声大哭：“复光无能，致使唐邓二州陷入贼军之手。老奴辜负了朝廷的重托，皇帝的信任，老奴有罪啊！”

        义子杨守亮劝道：“父帅不必伤心。贼军残暴，烧杀抢掠，必不能得此民心。待我军东山再起之时，必可报得此仇。眼下最要紧的是我军失去了城池，何处歇马？”

        杨复光闻言收住悲声，问道：“前方距何州最近？”

        王建答道：“许州。正由忠武军节度使周岌率部驻扎，他刚刚降顺黄巢，已改换叛贼的旗号。”

        杨复光道：“好，我军就向许州暂避。”

        鹿宴弘道：“大人不可，那周岌刚降顺黄巢，正要寻功逢迎，岂能容我军歇马！我军此去，不是自投罗网啊。”

        杨复光道：“非也。周岌虽然降顺黄巢，但事出无奈，当时黄巢兵过忠武军驻地陈州，周岌不敌，避祸许州，不得已而降。再说，这次朱温约周岌发兵，同攻我南阳，周岌不曾听命。你等都是忠武军将校，我乃忠武军监军，料周岌不会贸然加害。我们就去许州城外二十里驻扎，视机而动。争取周岌，光复许州，反攻邓州，也未可知。出发！”

        “遵命！”众人齐应。

        杨复光率部向许州进发。

        7

        长安含元殿。黄巢正与众人议事，侍奉官领着邓州使者进殿。那使者大力参拜道：“启禀大王，我是大将军朱温帐下亲校丁会，奉命前来奏报，大将军一路攻取商州、邓州，正向四面扩展。”

        “好！太好了！朕再无后顾之忧乎！”黄巢高兴地站起来搓着手，兴奋不已，稍停拍案传令：“立即起兵，讨伐凤翔郑畋老儿。尚让兄弟为都统，邓天王为大将，王播为先锋，统兵十五万，务必消灭郑畋老贼！”

        “大王威武！”尚让等人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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