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

        汽车上，叶芷柔一直沉默不言，似乎在她主动朝着厉乘风走去的时候。她就已经暴露了自己的情绪，她竟然有那么一刻的慌乱，甚至故作镇定，就像是在隐藏一段还未成形的过去。

        汽车穿过租界，尽管到了深夜，四周的居民灯火通亮，透过车窗照射在她的脸上。她喝了很多的酒，眼下身子正燥热，大概是酒劲上来了。最终，她的酒量还是太小了，直接歪倒在厉乘风的肩膀上。若是在以往，厉乘风最讨厌她喝得醉醺醺的样子，稍不留意还会往自己的身上吐得一塌糊涂，有时候还会跟他借着酒劲吵架。但是这一刻，他却不想把她推开，而是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有时还会想着说一句：“小酒鬼。”语气极为的宠溺，就像是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妻子一样。但是，他从来没有在她喝醉后跟她这样说过，因为以前她都是在跟他吵闹拌嘴，有时候他是极力的耐住自己的性子，就当她是心情不好，也不会真的跟她吵架。

        但是，他没再推开她，可…也没有接着说出那宠溺的话。车子行驶在街道上，往来的的灯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细长的眼睛倒像是添了几分的忧愁。一道刺眼的灯光，晃了过来，让他马上反应过来。厉乘风伸过手臂，将叶芷柔身旁的车帘给拉上。黑夜里的他，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绪。恍惚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那张冷漠淡然的面庞很明显可以看到左眼下的痣。

        翌日。

        叶芷柔是被一阵烟味儿给熏醒的，这种烟味她很敏感。

        不用睁眼，就知道肯定是厉乘风在屋子里抽烟，过了一会儿叶芷柔醒来。恍惚之中，看到了落地窗，一个身影就站在那里，遮住了一大半的光亮。

        叶芷柔睡眼惺忪，揉了揉眼睛后就起身。一般，厉乘风是不轻易在屋子里抽烟的，因为在他抽烟时叶芷柔总是会避着他，她闻不惯这种烟味儿，总觉得对身体不大好还污染空气。以至于，厉乘风每次都是在书房里或是走廊、客厅或是其他的地方抽烟。记得叶芷柔说过一次后，他在卧房里抽雪茄的次数也越来越少，有时候遇上厉乘风和她吵架的时候，他会忘记，甚至随着自己的性子在卧房里，她也只能忍着。记得一次，叶芷柔经过他的书房，就闻见一股浓烈的烟味儿，那时她还在心里嘀咕：抽吧抽吧，小心烟丝掉下来把你的宝贝书房给烧了！

        厉乘风何时起的，叶芷柔从来都没有注意，因为他每次都会在她的前面醒来。

        相处一年多，叶芷柔看他这副样子，就像是遇到了什么事，不然就是跟她吵了架，不过看他那淡漠的后背，要是发火早就跟她吵起来了。也不会让她舒舒服服的睡好一个觉的。

        叶芷柔起身，捡起地板上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漱。

        等出来的时候，就见厉乘风站在浴室门外，好像正准备出门。

        “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一起出去。”厉乘风顿足，转身跟她说：“定制好的衣服，我已经让管家去取了，晌午就到了。”他总是这样平淡语气的和她说话，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也猜不透。

        叶芷柔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下一刻，就见厉乘风出去了。

        等她下楼了，就已经快十点多了，她这才惊讶。一般这个时候厉乘风都已经出门了，可是当他经过书房时，正看见他在打电话，刘妈端着瓷碗从书房里出来顺带带上了门。

        伺候叶芷柔喝完醒酒汤后，又给她准备了早膳，还对她说准备了两份，都是滋补养颜的米粥。叶芷柔点了点头，看了看那已经用过的空瓷碗是刚刚刘妈从书房里端出来的。她问刘妈：“先生一直都呆在书房吗？”

        刘妈点头：“回太太的话，先生今日并没有出公馆。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收起用过的瓷碗转身离开。

        叶芷柔抿了一口粥，忽然想到过几天青山十字会举办的慈善会，作为辅教的老师她也要到场。青山十字会是叶芷柔回国之后，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十字会里都是收养一些战乱里流离失所的孤儿，每隔一月她都会去一趟十字会。

        再过几日就是中秋节了，她还是不免得要回一趟叶公馆。她想着怎样也要巴结着厉乘风跟他一起回叶公馆，安然地度过今年的中秋。实在不行，她就只能装病去一趟圣玛利医院，在医院里有她认识的医生，到时候在医院里呆上一段时间，就可以躲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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