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厉乘风转过身，一把将叶芷柔抱下，即使是坐在马背上，叶芷柔亦然觉得厉乘风很高大，还能够轻而易举的将她弄下来。
叶芷柔的手从厉乘风的胳膊上拿了下来，厉乘风朝她说：“我先见个客人。”意思就是，她可以先调整一下。
叶芷柔微微地点头。
他将汗巾扔在一旁的矮桌上，将身上的外套褪下，人就离开了。
来的贵客就是叶斯年，不过他似乎是特地来拜访厉乘风的。
身边还带着两名手下，似乎还带了礼物。
叶斯年客气的跟厉乘风打招呼，两人就站在遮阳布下。
厉乘风倒是随性，递给了叶斯年一根雪茄。
就见叶斯年伸手接了过来：“多谢，厉会长。”一手打开自己的口袋，将雪茄放在口袋里。叶斯年今日不是西装革履，而是穿着一身中山装。
看着厉乘风看了他一眼，叶斯年忏愧说：“叶某从不沾烟，不过总不好折了会长的面子，这烟看起来应该是西洋缔造的烟卷，我还是收下的好。”他确实是从不沾烟，自己以前的那些朋友都会笑话他，都说男人怎么可能连烟都不沾，不相信。他也没办法，每次别人送的烟，他一般会留个几天后就转手送给别人。
厉乘风闻言，眸光一暗。“跟个女人似的！不过你不喜欢，那就喝茶。茶总喝得惯吧？”
厉乘风摸着手中的烟，这烟是他从西洋运回来的进口洋烟，索性就点了一根。
叶斯年伸手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就多谢会长了。”说罢，一旁的下人便端上来了几盏茶水。
叶斯年看着厉乘风坐下，索性跟他一同坐下，在他看来这厉会长还是挺容易相处。
不到一会儿，叶斯年就顺着厉乘风的眼神，看向不远处，正是叶芷柔。
叶斯年也是知道一点厉乘风，他若是喜欢跟一个人谈话，就会想给他上一盏茶，若是一盏茶后他一句话都不提，就表明他就只能无功而返。
“厉会长，叶某就开门见山了。”叶斯年开口道。
厉乘风终于肯回过头，给他一个眼神。叶斯年也知道，厉乘风知道他今日要来，还是打着西北贵客的名号。
一旁的阿帮这个时候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厉乘风。
厉乘风抬起眸子，让阿帮先退下。
“厉会长，正式介绍一下。我叫叶斯年，是将军麾下的一名副使特奉西北刘学义将军的命令，给您送来一份大礼。将军有意，想要与您结交。不过，将军也说若您不满意，这银盾就算是两人的见面礼了。”
西北的草莽将军刘学义。厉乘风自然是知道，不过这刘学义就派一个小小的副使来送礼这就是他的态度。
“别，我和他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了，还要什么见面礼。”厉乘风轻笑一声。刘学义那个老家伙来金城，还是三年前的事情，还是这样狡猾不肯再露一面，若想和他经常熟络，怎么没胆子来一趟金城。
“会长见谅。将军军务繁忙，多为冗杂。所以派斯年来金城。”叶斯年顺着他的脾气解释。叶斯年也清楚地知道，眼下金城的天到底是由谁做主，就连金城的警察厅都是厉公馆在暗中操持。加之，金城内里的租界公使大人都不会驳他的面子。他就是金城的王，坐在金字塔尖的猎人，还是在金城跺跺脚都能引起一番震动的权贵。
“行了，刘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我也知道，不必为他辩护。”厉乘风抿了口茶，站起身道：“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是谁，希望你不要通过我的心腹嘴里说出来。”他的眉梢一沉。
一旁的阿帮自然走了过来，手中还带着一柄□□，素日里是厉乘风不离身的。只是，在家里他也没必要时时刻刻将那把枪，揣在怀里。
“不愧是厉会长。”叶斯年也顺杆儿下，挺了挺脊背。“刘将军是我的舅舅，所以他才会派我来金城，替他拜会您。不过，因为我最近在金城做生意，又接到舅舅的急报。等回了西北后，舅舅才将这件事情嘱托与我。”
厉乘风使了个眼色，一边的阿帮立刻将□□放了回去。挑眉一笑：“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在金城做的是什么生意？既然是在金城，要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只管来找我。念着我和你舅舅的交情，我肯定会帮你。”
叶斯年面若清风。先跟厉乘风道了谢，随后接着回答他：“劳烦厉会长了。您日理万机，而叶某也不过是做做小本生意，不足会长挂念。”他退他进，他进他退。
厉乘风哈哈大笑，一手拍在自己的大腿上，说了一句：“念过书的说话就是文绉绉的！”接着双手叉腰：“不过…看你也不像是做生意的商人，倒像是…教书先生。”他微用余光扫了一眼桌子上的茶水。
叶斯年顿了半刻，神情有些不自然。
“厉会长也不像是个普通的商人，倒像是个洒脱的英雄豪杰。”
厉乘风又是一笑，连忙吩咐着下人给叶斯年上新茶。“你倒是油嘴滑舌。”
叶芷柔坐在凉椅上，看着不远处的马场。
青山十字会背靠一座大山，起初建立时，这里还是一片孤地。至于十字会是什么时候建立起来的，叶芷柔并不清楚，只是知道十字会是在金城附。一到秋天，跑马场后面的山，就会变成红色蓝色绿色相间，看起来有些模糊不明。
叶芷柔看了半会儿，就转身朝厉乘风的方向走去。
“你是在英国留洋的？”厉乘风在和叶斯年说话。
这时，叶芷柔并不关心他们在谈论什么，只是走了过来，打了声招呼。
厉乘风倒是起了劲，语气淡淡道：“我的夫人曾经也在英国留过学，说不定你们有可能也认识。”他说完后，看了一眼走过来的叶芷柔。
叶斯年开口道：“是吗？”
叶斯年此刻端正身子，正坐在靠椅上。而厉乘风就随性了些，整个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一只腿还翘起了来。
看见叶芷柔走了过来，厉乘风突然站了起来，对着叶芷柔说了一句：“小柔。过来打个招呼，这是我的客人。”他的语气有些冷淡，但也不失风度。
叶芷柔见此，挪步过来。
叶芷柔刚想开口，就看见叶斯年早就站了起来，对着叶芷柔很是敬意。
“厉夫人，你好。初次见面，我叫叶斯年。”叶斯年倒是先开了口，语气只觉得客气，就像是真的在向她介绍自己。面色极为平淡，就像是第一次见面一样。
叶芷柔的手指微的一缩，眼神有些恍惚。
冷冷一句：“你好。”粗略的看了面前的人一眼。
这时，一旁的厉乘风倒是踏步走来，手臂一紧揽住她的腰。
这时，叶芷柔的视线就对着厉乘风，由于他长得太高她只能仰着看他。
“刚刚还听叶先生说他留洋的事，没想到你就来了。”说着，他还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叶斯年。接着说道：“记得当初，我的太太也去过英国学习过几年。上次还在金城饭店，就遇见了自己旧日好友，不知道认不认识这位留学归来的叶斯年？”
叶芷柔低垂着眸子，挣扎半刻。厉乘风的手一松，她就自由许多。
叶芷柔勉强的笑着，那笑却不想是真心的笑，却都被厉乘风看在眼底。
她只是瞥了一眼叶斯年。
“我不认识这位叶先生。”说罢，叶芷柔就转身离开。这时，厉乘风却钳制住她的手掌，说了一句：“那真是可惜了。”声音极小，却带着一丝的讥嘲。
叶芷柔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面色极为冷淡。看着他的手，随后伸过手去将其拿下。“我有些累，先回家了。”秋日的太阳一点都不毒，就是她不想呆在外边了，也不想再看见这里的人。
厉乘风没有什么反应，就只是点了点头，吩咐手下带叶芷柔回厉公馆。
夜色来临。
叶芷柔回到府里，天就开始灰暗起来。
她是真的有些不舒服，腹部微微的绞痛感。刘妈看她回来的时候，面色又苍白许多，还以为是跟厉先生在外头骑马给累着了。
她躺在床上，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她睡得并不安稳，做了许多梦，许多事还有人。
叶芷柔在梦里，又记起了她刚回国的时候。
金城火车站。
从英国赶回金城，她日夜颠倒，浑浑噩噩几日才到了金城。
并在车厢里，碰见了他——叶斯年。
他依旧穿着一身的中山装，与她相遇时，他正在帮一个妇人拿行李。
他竟然是路过金城，还说是回金城探亲。其实他是跟着一群游行队伍来到的金城，那日他和叶芷柔一同下的火车。那时她还是扎着一头双辫，但看到和他一同的伙伴，身着校裙一头干净的的短发，她也想要尝试，最终是一位女学生帮她理的发。女学生告诉她，这叫进步青年学生头。最后还没来得及告别，她就看见了叶公馆派来的司机，她便匆忙的离开了。
最后就嫁进了厉公馆。
……
叶芷柔醒来时，就见身旁坐着一个人，是厉乘风。叶芷柔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或许是她睡得太沉了，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以往她的睡眠都是很轻的。再者，他穿着皮靴走路的声音，时间久了都分辨得出来。
厉乘风一直都盯着她看，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但是这样直勾勾的瞧着她，让她醒来时吓了一跳。叶芷柔不说话，他也不说话，就这样干看着。索性，叶芷柔一个翻身背对着他。
“哼！”身后终于传来了一声。
厉乘风有些奇怪，这个女人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看见自己就装作没看见一样。要不是刚刚看着她睡觉满头虚汗，还以为她是做了噩梦。
“你刚刚，做什么梦了？睡觉都不安生又哭又笑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疯了。”他的语气携着一丝挖苦。
叶芷柔眉间微皱，他这样阴晴不定的说话她早就习惯了，今天早上还是冷淡如风，晌午就是惬意午后，到了现在就又开始冷淡如风。
“没什么。”三个字。她似乎是不太愿意去搭理他，手臂一动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她其实很想反驳，厉乘风说她睡觉后又哭又笑，但奈何自己睡觉后稀里糊涂，她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叶芷柔！”厉乘风对着被子叫了一声。
见被子里的人，依旧毫无反应，心里更加的急躁了。
索性他脱掉身上的外套，手掌一勾，身子一俯钻进被窝里。身后突然的凹陷叶芷柔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还没等她反抗，身后的人就攥紧她的被子不让她把被子打开。呼吸声，被子里了黑乎乎的两人之间更是亲密无间。叶芷柔更是喊着他的名字，因为她知道他现在没有喝酒。
想要喊回他的理智，此时此刻她觉得，现在的厉乘风就像是一个无赖。相反，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双手缠着她的腰，一直往自己的怀里揽。憋了好久，叶芷柔一直在挣扎，奈何被子里太封闭，极度的热浮上她的面颊，灼烧着她的整个脸颊。一丝热风吹进她的耳畔，让她心里更加的紧张起来。紧张的，只听得到两人之间的急促呼吸。
“厉乘风有本事你放开我！”叶芷柔嗓子都快哑了，整个身子被圈禁在巨大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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