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转眼便到了时府门口，时婵本想让下人将顾言昭送回府，但顾言昭以还有些私事要办为由，婉拒了她的好意，二人便就此在时府门前分开。
事实上顾言昭确实是有事在身，他之前派去渭城的探子回来了。
虽说如今时大人已经得了清白，延和帝也因为顾及朝中平衡，似乎并不打算再将赈灾银一案继续深究下去，要知道能做出如此事情且胆大包天到敢栽赃到当朝重臣头上的人，背后所代表的身份自然不容小觑。
正因如此，此事才不能轻描淡写的放过去，毕竟若是操作得当，这将会成为他们今后计划中有力的一环，听罢探子的汇报后，果然与他所料出入无两，顾言昭将人摒退后，思索片刻，便准备回平阳侯府。
顾言昭刚走到前院，便听到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顾素月！”这一听便是顾庭辉的声音，怒气冲冲的，“你整天像条狗一样的围在四皇子身边有什么用？人家根本就瞧不上你，真不知道顾府怎么会养了你这么个废物。”
顾言昭在心底嗤笑一声，只能说不愧是顾庭辉，若不是知道顾素月是他亲妹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训斥街边的什么阿猫阿狗呢。
顾素月虽然名字里有个“素”字，但到底也不是个吃素的，她对这个仗着父母宠爱，三番五次对自己颐指气使的哥哥没有半点儿好感，自己怎么说也是这府上的大小姐。
“你以为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顾素月底气倒是足的很，“你自己办砸了事儿惹恼了四皇子，还要迁怪到我的身上。”
“哥，你好有本事呀。”顾素月这话说的阴阳怪气的。
“你！”顾庭辉似乎想要动手。
顾素月缩了缩身子，连忙后退两步。
“大公子。”顾素月身边的婢女倒是个眼尖的，他看见顾言昭的身影后，连忙扬声道：“见过大公子。”
顾庭辉和顾素月也都转头看向顾言昭。
顾庭辉放下已经扬了一半儿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顾言昭，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怨毒，似乎并不止因为顾言昭的出现打断了他兄妹二人的争执。顾庭辉冷哼一声，转身便走，也会像往常一样但凡碰上顾言昭便要出言讽刺一二。
“有些违和了。”顾言昭在心里记下这点，面上倒是不露声色。
顾素月似是觉得自己方才在顾言昭面前失了颜面。
“呦，这不是大哥吗？”顾素月那股子阴阳怪气的味儿还没散。
顾言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顾素月顿时惊得一低头，半句话噎在嗓子里，差点儿没背过气去，自己这个大哥可真是太吓人了，上京的人都被他的外表骗了。
顾言昭懒得搭理她，这是径直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小姐。”刚才那个出声的婢女轻声问到：“小姐您没事吧？”
顾素月抚了几下胸口，摆了摆手道：“没、没事儿。”完全没了，方才与顾庭辉对仗的气势。
顾素月抬眼看了看说话的婢女，看着不是内院的婢女，“你叫什么名字？”
“回小姐，奴婢叫彩袖。”
“你倒是个机灵的，今后就到内院来伺候。”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那婢女连声说道，内院的婢女月钱可是要高上不少呢。
顾言昭走进院里时，十七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公子。”十七朝顾言昭行了一礼。
“进去说。”顾言昭推门进去。
十七拿出一个约一指细长的竹筒放在桌上。
顾言昭按动竹节上的一处，竹筒便一分为二，他取出竹筒里的字条，展开看过后便将之一炬。
“七皇子动作倒是够快的。”
顾言昭又想起了今日时婵对他说的话，他看向十七，“去查查顾庭辉最近都做了些什么？”
“是。”
“另外，派人去将东街的院中重新修缮一下。”
“公子的意思是……”顾言昭所说平日也会宿在那边，但因为没有与平阳侯府撕破脸，加之诸多其他原因，总还是在这边的时间多一些，十七听顾言昭的意思，怕是动了彻底搬离平阳侯府的打算。
“去吧。”
“是，十七这便去办。”
十七离开后，顾言昭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明明早就习惯了顾家这幅肮脏虚伪的样子，近日来却日益觉得难以忍受，或许是因为……
顾言昭想起了上次在时家做客时的事情，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晃了晃杯中的余茶，紧接着便随手一泼，心想：顾家的风水果然不好，害这上等的茶叶都变得难喝了。
次日早朝，延和帝将督办赈灾银一案的官员连降两级，又对时章进行了一番安抚，对其他官员进行了一番不痛不痒的训诫，这事儿就算是这么轻拿轻放的过去了，满朝文武无一人提出异议。
随后延和帝又提起了每年一度的狩猎会，此番四皇子。方才赈灾回朝，民间百姓和朝中大臣，对他此次的表现都赞不绝口。
延和帝心里并不想让四皇子再多出风头，但二皇子又是个不争气的，想起他最近做的那些荒唐事，延和帝就头疼不已，其他皇子又都还未成年。延和帝头一次为自己年轻时耽于政务，冷落后宫而感到后悔，如今竟连一个能为自己分担的人都没有。
“老七啊。”延和帝看向自己这个一向不理俗事，没有多大存在感的儿子。
“这次的狩猎会不如就交给你来办吧。”延和帝今日专门差人将七皇子喊来就是为了此事，他思来想去，也只有七皇子如今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父皇，这……”七皇子面露难色,“您知道儿臣一向不参与这些事，不如还让四皇兄来操办，他可比我有经验，去年的狩猎会就办得相当精彩。”七皇子建议道。
四皇子倒是没吭声，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延和帝愈发地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什么心思，他佯怒道：“你就知道整天摆弄你那些花草字画，你四皇兄刚从外回来，一路舟车劳顿，你就不能体谅体谅他。”
“还是说……”延和帝沉下音，脸色愈发严肃：“你就是不愿意替朕分忧？”
“儿臣不敢。”七皇子连忙告罪，“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哈哈，好，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延和帝此时倒是高兴了，完全不顾及一脸愁云的七皇子。
另一边，二皇子还没打消昨日的念头，这一大早的便跑到了祺嫔的宫里。
“什么？你想娶时家的女儿？”祺嫔听到二皇子的话后猛地站起了身，不敢置信地问道：“当初若不是因为时章，你会错失去赈灾的差事吗？如今风头全被四皇子占了去，你父皇更是因为时章对你颇有不满，你现在竟然跟我说你要娶时家的女儿，你莫不是疯了？”祺嫔的胸部剧烈起伏着，一看就是气得不轻。
“哎呀娘你听我说。”二皇子走到祺嫔跟前，扶她坐下，端起桌上的热茶想要递给她，却被祺嫔直接推开了手。
“正是因为父皇如今为了时章的事情对我不满，我才更要娶时家的女儿，好让父皇看看，我是真心知错了。”二皇子滔滔不绝的讲着，“更何况，不是都说时章最是疼爱自家的女儿吗？连他那个儿子都得往后排，我若是把时婵娶进了门儿，还用发愁怎么对付他吗。”
“那也不行！”祺嫔的态度异常坚决，她不是没见过时婵，祺嫔心里是一万分看不上时婵那样的女子，骄纵无度，目无尊长，这样的人是万万不能成为自己儿媳的。
“钰儿，你听娘说，那时家不是一个好选择。”祺嫔看着二皇子，温言劝道：“皇上若当真对时家信赖有加，恩宠不绝，这次就不会只赏他一些黄白之物敷衍了事，与他家结亲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儿好处。”
祺嫔笑着说道：“我儿也到了合适的年纪，娘一定会为你挑一个最好的人。”
二皇子还不乐意，自从昨日他想到可以和时婵成亲之后，这心里就跟有猫抓一样，百爪挠心，这念头是怎么也放不下。
“娘，就算是娶回来当个吉祥物也好啊。”二皇子还想争取，“至于好处，那不是还有侧妃之位空着的吗。”
见二皇子如此不听劝，祺嫔也有些恼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有空在我这里纠缠，不如想想怎样才能让你父皇消气吧。”
“母亲……”
“好了，你回去吧，我要休息了。”祺嫔偏过头不再看他，一只手不停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二皇子心里也有怨气，平时那些大大小小的事也便罢了，现在就连自己想娶个什么样的女人也不能由自己决定，这皇子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儿臣告退。”
“唉。”祺嫔叹了一口气，心中对二皇子也难免生出一丝不满，自己这个儿子最近也不知道是在急什么，行事越来越没章法，惹怒了皇上不说，害得自己也讨不了好，他怎么不想想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如今在宫中的处境是多么的艰难。
说是这么说，祺嫔的心里还是一心向着自己的儿子的，宫内形势复杂，自己又母族式微，她思考了半晌后，吩咐宫女拿来纸墨，写了一封信，小心封好后，派亲信送出了宫去。
众人心中皆有筹谋，此时，顾言昭也按密信所说来到了七皇子定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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