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Chapter. 38
杰森落后斯内德一步, 朝着预设的出口跑去。
“前方五十米左拐，第二扇门里有个窗户可以跳出去，再想办法解决掉外面守着的两个有超能力的人，我们就能借着我带来的工具出去了。”
杰森·陶德带着头盔, 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 但他的声音很平淡, 似乎一点也没有了几分钟前和布鲁斯·韦恩争执时委屈的控诉。
丧钟在顺着他安排的逃跑路线快速前进的过程中, 忍不住回头看了他几眼。
“你……没事吧？”斯内德的声音隐隐含着关切，但杰森并没有怎么领他的情。
“我很好。我们得赶紧离开, 时间可不等人。”杰森冷冷道, 按下了他的新装甲中的隐蔽模式，这样便不会有人能从雷达上搜索到他了。
几分钟前, 明明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的布鲁斯·韦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放开了手，而且莫名其妙的别过了脸。
当时的杰森脑子一片混乱, 却下意识的想扶住他，问他怎么了。然后就被一旁的丧钟向外拽了一把，拖着他赶紧离开那个地方。
“趁现在！我们快走, 骑士！”丧钟将他拖得踉跄了几步。
他最后看了一眼布鲁斯，不知想到了什么，下定决心别过了头，朝着正想追上来的红罗宾与罗宾丢下了一个催泪瓦斯，然后步伐略显蹒跚地跟着丧钟跑了起来。
“不, 杰…咳咳、杰森, 别走, 咳, 别跟着他……”布鲁斯·韦恩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像是吸入了大量的催泪瓦斯，咳嗽声使得他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他仍然朝着杰森的方向伸着手，试图抓住些什么。
杰森没有回头。
他不可能不知道催泪瓦斯的功效的。杰森有些黯然地想到，然后在斯内德的提醒下，打开了先前卢瑟传给他的地图。
“……我们走。”他轻声说道，逼着自己不去想其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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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咳，你们怎么样？”
等到烟雾逐渐散尽，红罗宾才勉强开口道。
他拭掉由于催泪瓦斯带来的刺激性反应而流出的眼泪，先是看了看罗宾，在发现他是最先捂上眼睛和鼻子的人后稍稍放了心，然后问到正在一旁不自觉躬下了身的布鲁斯·韦恩。
“……没事。”布鲁斯低着头，声音变得柔和而空洞，又多染上了几分憔悴。
红罗宾意识后的诺亚叹了口气，想起了刚刚布鲁斯·韦恩过于反常的反应，还是决定先让红罗宾试探地问一下他刚才怎么了。
“你……你能说说吗，你刚才是怎么了吗？”刚才那三人之间的氛围太过于诡异了，红罗宾问得有些踌躇，“你刚才明明是抓到了杰森，为什么会突然放手？”
如果没有突然放开他的手的话，或许他就会留下来了。毕竟那可是杰森·陶德啊。
红罗宾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而是静静的看着布鲁斯·韦恩，希望能得到他的回答。
“没什么，我、咳，”布鲁斯的声音似乎哽咽了一下，他连忙深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此时不该出现的情绪推到了一边，重新冷静了下来，说道，“杰森跟着丧钟走了，我需要你们帮我找到他们，找到他们后，我和阿尔弗雷德绝对不会多做停留，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世界。”
“前提是你有办法回去。”托尼的声音突兀的从他们的耳麦中传了出来，“哦，抱歉，我一不小心听了全场，看起来你们这些世界的人，都有很大的家庭关系的危机啊。”
“……”
蝙蝠侠站在一旁，选择理智的闭上了嘴，不做发言。
“我们现在就赶过来，你们不要随便轻举乱动，我让星期五检测出这个杰森身上有很多危险的武器，而且丧钟穿着的新制服里也有很多，不要再给我添乱了。”托尼完全没有在意沉默下来的频道，自顾自的宣布了自己的安排。
“我同意，”蝙蝠侠难得赞成了钢铁侠的发言，然后说道，“夜翼、红头罩和阿尔弗雷德也在二楼，你们先去和他们汇合。”
“罗曼诺夫也在。”托尼提醒到。
“现在还能查到监控吗？”
“那小子不知道干了什么，已经把所有的监控都破坏了，传感器也没有作用，他们从雷达上消失了。”
“德雷克，定位。”罗宾突然开口说道。
红罗宾看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罗宾满脸不耐烦的解释道：“我往那个陶德身上放了定位，现在顺着跟踪过去不就知道他们在哪里了吗？”
原本一直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干什么的布鲁斯·韦恩猛地抬头盯着罗宾，一双微微泛着血丝的眼睛骤然放起了光。
被布鲁斯——算是罗宾异世界的父亲——用这样的眼神盯着，罗宾稍稍有些不好意思的别过了脸。
“哦，对！”红罗宾赞许地拍了拍罗宾的头，在他想要挥手打开时迅速先他一步抽离，然后专心拨弄着手腕上的微型电脑。
“好了——”红罗宾的嘴角重新挂起了笑容，“找到他们了。他们现在的位置就在……”
红罗宾的声音骤然一顿，随即变得有些惊讶：“……他们要去的方向似乎在迪克的隔壁？”
蝙蝠侠立马当着钢铁侠的面摁下了通讯器：“夜翼，有入侵者朝着你们的方向过来了，准备好拦截，我们马上过来。”
在接到夜翼肯定的答复后，蝙蝠侠将缓过了一口气的超人扶了起来，侧头问着他：“超人，你还好吗？”
“没什么大事，我习……”超人甩了甩还有些晕眩的脑袋，“好吧，我永远也习惯不了氪石。”
“如果你连氪石都习惯了的话，那也用不着由我来做你的搭档了。”蝙蝠侠拍了拍超人的后背，面无表情地开了句玩笑，“走吧，我们得赶紧过去。”
超人似乎无声地咧嘴笑了一下：“需要帮忙吗？”
“不用。这次你也不要抢先过去，他们的手上可能还有氪石，我们一起行动，小心行事。”蝙蝠侠否决了他的意见，转身朝着楼梯冲过去。超人随即跟上了他的脚步。
托尼在他的钢铁头盔里抽了抽嘴角，和前来与他会合的史蒂夫对视了一眼，却又略显尴尬的挪开了彼此的视线。
“…走吧，这里可是我的地盘，我可不想落后他们。”钢铁侠冷淡的说道，率先一步冲了上去。
美国队长似乎是叹了口气，也抓紧时间，赶紧顺着他们的方向跑过去。
——————
在娜塔莎和阿尔弗雷德面前接收了蝙蝠侠布置的任务的夜翼和红头罩匆匆对视了一眼，夜翼立马就从没有戴着头罩，甚至没有戴着面具红头罩眼里看出了他想干什么。
“不，不行，你受伤了。好好待在这里，哪都不要去。”夜翼矢口否决道，然后看向了阿尔弗雷德，“阿福，能麻烦你帮我看着他吗？”
“乐意效劳，理查德少爷。”阿尔弗雷德为了区分两个世界的同位体，用了他们的姓氏称呼。他的表情不变，但看着红头罩的眼睛一瞬间变得压迫感十足，“请您不要再为自己增添更多的负担了，陶德少爷。”
“可是，就算你能打过那个丧钟，但你能打过另一个我吗？更何况这一次是他们俩联手了——”红头罩异常不满的反驳道。
“在说这句话之前，杰森，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伤。”夜翼拿起了自己的两根电棍，在手上转了几圈，“再一个，你那句话真的没有把他们的名字说反吗？我打得过丧钟但是打不过另一个你？别开玩笑了小弟弟，好好养伤。”
说完，他俏皮地向他的第二个弟弟挥了挥手，得到了红头罩愤怒的中指后活动了一下身上的骨头，在娜塔莎同样也拔出枪走到他身边的时候，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嘿，似乎还没有向你自我介绍，我是迪克·格雷森，夜翼。”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洛夫朝着夜翼扯出了一个笑容，一头漂亮的红发称得她的笑容更加灵动。
她没有回夜翼的话，而是干脆利落地打开了门，眼神瞬间凌厉起来，举着枪动作飞速地对准了门外。
走廊上空无一人。
“他们在这里吗？”黑寡妇问道。
“红罗宾说他们已经到了。”夜翼放下了摁着耳麦的手，“就在隔壁。”
他们同时看向了隔壁紧闭的门。
夜翼快速从房间窜了出来，顺便关上了门，隔绝了红头罩张望的视线，然后和黑寡妇对视了一眼。
黑寡妇点了点头，伸出手指比了个“三”。
这是倒数三个数的意思了。
夜翼深吸了一口气，三秒钟后果断踹开了门，黑寡妇迅速持枪进入，警惕地打量着里面的房间。
“哈喽，有人在里面吗？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们好好谈谈。”夜翼紧随着黑寡妇的脚步进入了这个房间，扬起声音喊着。
他屏息等了几秒，嘴角悄悄向上翘起了一个很小的弧度。
随后迅速回身，用电棍挡下了朝着他的面门袭来的一拳。
出拳的赫然是杰森！
在方才确定了这个人是谁后诺亚的警惕不减反升，他虽然相信杰森·陶德绝对不会背叛蝙蝠侠，但这个可是曾经差点毁了整个哥谭的阿卡姆骑士。
阿卡姆骑士曾经被小丑折磨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行动很大一部分也受到了小丑的影响。以至于他的心理、他的神智都不足以让其他人信服——或许这些人当中要除开布鲁斯·韦恩——所以身为马甲的夜翼虽然清楚了这个人是杰森·陶德，但下手也丝毫没有留情。
夜翼一手挡着杰森的拳头，一手打开自己的电棍里的电流，在将这根电棍狠狠的对准了杰森的脖子。
“抱歉了，另一个世界的杰森。”他喃喃道，同时用力捅了下去！
巨大的电流瞬间裹席了杰森的全身，他闷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呼，这场景真该叫杰森好好看看——”夜翼遗憾地叹了声，然后四处张望着丧钟的位置。
而就在他和杰森过招的时候，黑寡妇已经先一步把这间房的布局看完了。
“不在。”她摇摇头，然后两人一起看向了那扇大开的窗户。
“不会就这么简单吧……但把杰森留下来垫后确实是丧钟做得出来的事。”夜翼皱了一下眉，蹲下身正准备拿出手铐将杰森铐住以防他逃脱，结果忽然被一把枪抵住了胸口。
“别、动。”杰森举着枪抵在夜翼的胸口上，一边警惕地看着他一边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永远都不会长记性的，是也不是？”红色的头盔下，杰森似乎笑了一声，格外刻薄的话语带着透过头盔传出的电流音，让人格外毛骨悚然，“我们的黄金男孩永远都会因为警惕心这一点而中招，你没死可真是个奇迹。”
“谢谢，我早就死过一次了。”夜翼的声音变得冷漠了起来，“那你呢，杰森？你又是为了什么要为丧钟做事呢？据我所知，你可不是一个甘心屈居于罪犯手下的人啊。”
“闭嘴！你压根就什么都不知道！”杰森立马就被他激怒了，他持枪的手虽然依旧很稳，但被压抑过后的情绪在见到夜翼后尽数爆发了出来，“区居于罪犯手下？哈，哈哈……格雷森，这可是个巨大的笑话！”
他的笑声在那一瞬间听起来居然很像小丑。
夜翼的手猛然攥紧了一瞬，但他随即强迫自己放开，并朝想要行动的黑寡妇摆了摆手，是以她暂且按捺不动。
“我不仅区居于罪犯的手下，我还被他们关在阿卡姆的底下被那些罪犯们整整折磨了两年！而这个时候，你们在哪里？”杰森的枪抵住了夜翼的下巴，他的声音听起来恨极了，隐隐约约传出的哭腔顺着他的动作变得更加激动，“布鲁斯和你都带着那个新罗宾在哥谭、在布鲁德海文活动！终于摆脱了我，你们的日子是不是过得越发快活！”
夜翼倒是没想到这个杰森经历的和他所熟知的杰森完全不一样，一时之间愣住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变得格外难受，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变得不上不下的。
他呆呆地看着用枪抵住他下巴的这个人。
那一瞬间，他突然很想摘掉这个人的头盔，然后仔细地盯着他的眼睛，将他抱在自己的怀里，轻声安慰他说不是的。
可他不是这个杰森的哥哥，他无法让杰森去原谅那个同位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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