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师尊应该恨我的。
当时看原著的时候，季雨笙只觉得惋惜，毕竟是书中人物，再怎么没法接受实质上也改变不了什么，但如今不同了。
站在他面前的可是两个活生生的人啊，他怎么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们死？
虽说剧情偏离了很多，但大致走向没变，只是很多地方被一笔带过了而已。比如那什么楚公子，在原著中，他后来其实是后悔了的，方才他们在水镜之上遇上的那棵树精就是楚越的执念所化。
若按原著来，他们会放下执念，并且解开误会，在雪姬交出天书残卷后一起消散在天地间，可现在看来，这段剧情似乎被省略了。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意义的误会解不解开又有何不同呢，做错了就是做错了，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选择和决定承担相应的后果不是吗？
但神女和小月确实是无辜的。
“师尊，还有其他法子吗？”他实在不想看着她们就这样死了。
顾玄舟道：“有，只是使用此法后她将修为尽失，从此以后便与一般的狐狸无异了。”
这样也好，能活着总是好的，季雨笙看了眼雪姬，问道：“雪姬仙子，我师尊方才说的你也听到了，但一切还得听你本人的意愿。”
雪姬微微一笑，看了眼身旁的小月，“我愿意。”
“那就好。”季雨笙边说着上前了一步，道：“不过，我有点事想单独请教请教雪姬仙子，不知仙子可否移步替解解惑？”
雪姬看了眼几人，片刻后道：“你随我来吧。”
“仙子稍等。”得到允诺，季雨笙赶忙走到顾玄舟身旁，顺走了霜浮，“师尊，霜浮借我用下。”
顾玄舟道：“你…”
季雨笙笑了笑，道：“师尊放心，我去去就来。”
随着一阵云雾，他们到了一处，季雨笙看了眼四周，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大概就是神女庙了。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季雨笙也不绕弯子，把手中的霜浮递了过去，直接道：“我想知道这把剑的主人他出了什么事？”
看雪姬投来疑惑的眼神，他又道：“就方才在外间我似乎看到他有走火入魔的迹象，他那个人什么都憋在心里，我不放心，想让雪姬仙子替我瞧瞧。”
雪姬轻笑，接过剑看向了季雨笙，“公子这般聪明，对其他人的事了如指掌，可怎么反而对身边人还猜不透了？”
季雨笙道：“所谓关心则乱嘛，还请仙子替我一探。”
雪姬道：“帮你瞧瞧也不是不行，只是…”
“公子是如何知道我的规矩的？”看了眼手中的剑，她道：“我鲜少使用此法，唯一知道我又这般神力的这两千年来，不会超过十个，所以我很好奇，公子你是如何知道的？”
季雨笙咳了一声，道：“这些年我四处游历，什么消息都知道一点，道听途说，既然遇见了，就想着碰碰运气，万一是真的呢对不对？”
雪姬轻笑，不再问了，拿着剑开始注入法力。
片刻后，见雪姬终于停止了施法，季雨笙问道：“如何？”
雪姬道把剑还给了季雨笙，道：“不是走火入魔，他是被所修之道反噬了。”
季雨笙眉宇微皱，“什么意思？为何会反噬？”
看了眼季雨笙疑惑的表情，雪姬道：“你竟不知道？”
季雨笙道：“我…我不是很清楚，还请仙子明示。”
雪姬摇了摇头道：“方才听你唤他师尊，既如此，那他所修何道你用该知道吧？”
季雨笙点头，“知道，我师尊，他现在…修的是无情道，但我不明白好端端的他为何会被反噬？”
雪姬道：“他修为远在我之上，我能看到的最多也只是十日之内的，但方才在外间那次并不是他第一次被反噬。”
季雨笙眉宇微皱，“什么意思？”
雪姬轻轻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他的每一次反噬，似乎都和公子你有关。”
季雨笙瞳孔微缩，“和我有关？为什么？”
看他一脸懵懂的模样，雪姬道：“公子可知何为无情道？”
季雨笙道：“知道，大概就是不能成亲，抛开一切七情六欲，专注修行，大概就是这样吧？”毕竟原著里也没有描写过，他看的小说又一只手都数得过来，能理解出的字面意思大概也只能是这样了。
听完季雨笙的阐述，雪姬道：“公子说的对，也不对，无情道乃是可以迅速提升修为的道法，一旦修炼此道，便不可沾染一丝情/欲，即是一点点念头也是不能动的，除非到了修炼中期，随着修炼情/欲会渐渐被淡化，直至彻底无情，可你师尊，他尚在修炼初期阶段，若长此以往，他就是修为再高，也必将堕入魔道。”
季雨笙呼吸微颤，“那可有解法？”
雪姬看了眼季雨笙，意味深长道：“有是有，不过此法非寻常术法，需得…”
待他们再回来之时，等在原地的几人已布置好了阵法。
早知道会有此一日，雪姬长舒了口气，看了眼众人，道：“来吧。”
随着法阵开始，一阵耀眼的光芒从雪姬身上散发，由于法力低微，也帮不上什么忙，季雨笙并未加入，他乘几人没注意退到了小月身旁，低声道：“其实你知道的吧？”
小月眉宇微蹙，“什么？”
季雨笙道：“水镜之上那位。”
小月侧眸看向了季雨笙，眸中警告之意明显，“你想做什么？”
“不做什么。”季雨笙道：“他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田地，皆为当初所行种下的果，确实不值得原谅，但如今一切都结束了，你也如愿以偿能和你姐姐长久相伴了，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是不是太可怜了？”
小月冷哼了一声，“他活该。”
点到为止，毕竟人设摆在那里，季雨笙知道小月和雪姬都是善良之人，不然也不会只是把那些擅闯神山的人幽禁在水镜之中了，至于那些死的，其实大多都是想来夺取天书的人，比如那几个咄咄相逼的道士。
小月虽嘴上这么说着，但待人尽数走完后，她还是抱着化为原型的雪姬来到了水镜之上的梧桐树前。
“我们要离开了，你也走吧。”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绣着小狐狸的荷包，轻轻放到了梧桐树前，“这是我姐姐当年亲手绣的，没来得及送出去，现在物归原主。”
她说完抱着小狐狸轻声道：“姐姐，我们走吧。”
随着小月的脚步声走远，在水镜旁立了十几年的梧桐树开始渐渐消散，一切恢复原样，唯有那个绣有小狐狸纹样的荷包还就在原地，仿佛证明着此地曾发生过的一切。
——
至此，幽山的事算是告一段落，本以为得排除万难才能拿到天书的，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这剧情改的…
想到方才在神女庙听到的那些话，季雨笙下意识动了动喉结，现在不用怀疑了，夏安安那小妮子改了那么多剧情，就是故意冲着他来的。
什么无情道需要双修才能解嘛，分明就是专门冲着他故意设定的，他此刻都能想象得到夏安安的说辞。
“我这是为你好，你救了我，那可是人命啊，我是在报恩！”依夏安安的性子肯定会这么说。
“唉～”季雨笙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怎么。
能和顾玄舟发生点什么，他自然是高兴的，可他这刚穿过就…
未免也太快了，他若是强行那什么顾玄舟指不定又要说他浪了，可若不赶紧加快速度，又洒顾玄舟再北反噬。
且他如今该操心的是…
该怎么跟顾玄舟解释三万年前无故消失的事，本以为藏的很好，没想到这么快就掉马，方才一直有事情他还可以暂时借口回避不解释，可此刻…
皓尘和云沐那两个小崽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在了，就连莫云镜和桑灵等人都仿佛失踪了一般，静悄悄的林间小路上此刻只听得见他们的脚步声。
左右逃不过，季雨笙犹豫了一会，还是低声道：“师尊，你是何时知道…知道我是…”
顾玄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季雨笙道：“很重要吗？”
“啊？”
顾玄舟又说了一遍，“何时知道的，很重要吗？”
比起其他的确实不重要，顾玄舟常年都是那副表情，季雨笙一时倒摸不清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试探性道：“师尊你…你不怪我，不恨我吗？”
分明做错事的人是他，可问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倒还觉得委屈了起来，就连嗓音都带了几分哽咽。
顾玄舟没回答，只道：“走吧，先下山。”
那就是恨了，季雨笙点了点头，喉结微微滚动，“我知道了，”
看着面前垂着头的人，顾玄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若说不怪，不恨你，你信吗？”
季雨笙摇了摇头，头压得更低了，“不信，师尊应该恨我，应该恨我的。”
他知道顾玄舟应该恨他应该怪他，甚至应该不原谅他的，可是他不甘心。
“若是…若是我以后好好表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师尊会原谅我吗？”
顾玄舟暗自长舒了口气，忍了又忍，想到这人的性子，硬是压下了就要脱口而出的那句，“从未怪过又何来原谅。”
这人向来如此，今天说的话明天忘，从不长记性，若不给他点教训，他永远学不乖。
“看你表现，走吧，先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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