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
琪琪仰脸看着迎面走来的高大男人, 不知为何忽然感觉胸口一痛。
像是夜晚熬夜熬到心脏猛地那么不舒服地像给把刀捅了一下，一时间步子没有站稳、竟是踉踉跄跄地后退几步。
“？”
伏黑甚尔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没搭对，见人重心不稳看着要摔, 多管闲事地伸手要扶。
“啪。”
只是, 下一秒自己原本快要触及到少女的手便被看不见的东西一把打开。
“别碰她。”
一把声音传来，黑发丸子头打扮的少年不知从什么时候挡在女孩跟前，冷凝着视线怒视向他。
伏黑甚尔：“？”谁？
“唔。”
琪琪歪斜的身体被身后另一名dk一把接住。
五条悟叼着个教室里就耐不住无聊摸出来的棒棒糖, 眨眨眼, 好奇地看看那边和一陌生大叔不知在对望些什么的挚友, 又看看脸色有些不太对劲的少女, 问：
“你怎么啦？冰淇淋吃多啦？”
——总不该是被长那么大一内什么的大叔震到了吧？
看看那边几近将罩衫绷成紧身衣的黑发男性…白毛dk咂咂嘴心下寻思：难不成她喜欢这种的？
那边的五条悟还懵圈着不明情况，这边猝不及防撞见咒术师杀手大喇喇的夏油杰却是一时间警铃大震。
为什么这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巧合？刻意？
还是星浆体那边又出了新的状况？
明明他早在之前就已根据脑内陆陆续续又浮现出来的记忆进行调整想办法做了那么多事情, 就是为了避开对方和琪琪还有悟撞上！
为什么他还是……
夏油杰清楚得记得, 琪琪作为五条女友的那个时空——自己曾亲眼目睹少女心脏贯穿脖颈截断流血不止死在挚友手里, 那次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五条悟落泪……
此外, 在另一份记忆中，星浆体任务失败, 本该被他们保护下来开始新人生的小理子，也是在他的面前被这个男人一枪爆头。
不可饶恕。
……
敏锐地察觉到了面前压抑着怒火的黑发少年对自己几乎无法掩盖的敌意……
丝毫没有其他周目记忆一无所知的甚尔：“？”
什么鬼？
这人谁？找茬吗？
忘记了长相的债主？
……
虽然搞不清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但伏黑甚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他本来也就是因为烦着家里那个女方带来的小孩总是“弟弟弟弟弟弟怎么还不回来”的唠叨勉为其难才跑来看看的，不是又不是真为了开什么破家长会，现在莫名其妙被人一瞪, 看着这么个疑似能够操控咒灵的怪刘海还一副恨不得创死他的样子，心里想着真是晦气干脆一把拉过了那头同样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对开始紧张的自家小孩，作势离开。
“啧, 走了。”
夏油杰：“……”
夏油杰狭长的狐狸眼微眯, 垂在身侧的手松了又紧, 到最后还是没有进一步举动和对方打起来。
——看那人的样子似乎真的仅仅是恰巧路过？
而且脸仔细定睛一对比看着真和菜菜子的小鬼同学有几分相似，保不准还真是作为家长过来开会的。
只不过……
这大叔为什么直到家长会都结束了才过来啊？
“……”
另一边，伏黑惠被他家父亲拽着领子就往外头拎，脑袋还一个劲回看着状态明显不对倚靠住五条悟借力支撑的琪琪。
——那个姐姐她没事吧？
为什么突然一副回想起了可怕场景的样子？
“喂，到底怎么了？”
五条悟这时也终于感觉到不对，一伸手扶稳少女肩膀低头查看，按着晃晃。
起先一直像是偏头疼而将头稍微仰高的琪琪，被他这么一弄，没忍住，下一秒在几个人惊愕的注视中“呜”一声猝不及防从嘴里咳出一口鲜血。
“！！！！”
虽说先前有事先拿双手捂住的缘故，血液倒是不至于到处乱喷，只是染了她一手一前襟，滴滴答答还在止不住地流。
“喂！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这家伙干的！？”
“…哈？”
“姐姐！”
“……”
一团混乱。
脑袋里嗡嗡作响，闪着雪花点的不清晰画面伴随着眩晕感迅速袭来，在头顶一片猛然拔高的蝉鸣和什么人以似曾相识的状态呼唤自己名字的聒噪声里，少女失去了意识。
……
琪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了。
一睁眼就看见菜菜子和美美子两个小的头靠头昏昏欲睡地守在床边，像是执意要等到她醒过来为止。
“姐姐！”
美美子瞌睡得比较浅，脑袋一点，揉揉眼睛重新抱好娃娃转头一看就发现琪琪醒了，连忙晃一晃肩膀上胞姐的小脑袋，推推把人摇醒。
“……？”白头发扎丸子的小姑娘迷迷瞪瞪望过来，尔后兴奋瞪大双眼，“姐姐！你醒啦！菜菜子好担心你！”
照例是边叫唤边往她身上扑。
“哎呦。”
琪琪刚睡醒就呆呼呼被满身香喷喷的女孩子扑了个满怀，还没想起失去意识前自己在哪来着，就又被另一个软绵绵的小家伙给压了。
正被两个小黏人鬼叠叠乐往床里扑时，卧房门锁被“咔哒”一声打开。
听闻动静的家入硝子进来查看，打着哈欠维持着她惯有的黑眼圈形象脚步漂浮走来。
“醒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么？”手里顺出的手机按了两下重又塞回兜里，短发jk拉了把椅子也挨着床边坐下，“还难受的话随时和我说哦。”
琪琪摸摸这个脑袋又揉揉那个脸的，总算将俩小的安抚下来，这才抬了头有点接不上上文问：
“硝子，我怎么了？悟和杰他们呢？”
家入硝子看同窗好友一副完全状况外和以前时候一样懵懵懂懂的老样子，又一回想俩dk找到她时恨不得将她直接架起绑了拿咒灵捆到昏迷少女跟前时的神色……不由好笑。
“中暑外加有点上火……流鼻血了”
“没大碍，已经帮你治好了。”
她边说边爱怜搓搓琪琪那颗睡得有些呆毛乱翘的脑壳，又警告似的伸手一掐她的脸颊：
“高温和你咒力相克，大夏天的就好好呆着别没事往外边乱跑知道吗？”
看她缩着脖子藏枕头后边还躲，jk又是没好气又戳了一戳那颗不长记性的脑瓜子。
“呜，我错了嘛……”
琪琪被戳得晕晕乎乎地嘴上答应，同时也总算想起断片以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似乎是在室外顶着酷暑来回跑的时间过长，加之又陪小惠站外边等人的时间有点久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高温打倒了
鼻血还特么不小心当着众人的面从嘴巴里喷出来……
丢死人了。
都怪五条悟那时候瞎摇晃她，琪琪愤愤想，自己就靠他身上稍微缓缓，有必要上那么大力气折腾她吗？
……
说起来她的术式本来就和冰有关，稍微热点或是周围温度稍高别人或许还没什么事，换作是她同等条件下一不小心分分钟跪滑。
这么一回想，琪琪发现在给小惠递手帕那会儿脑子就有点不清楚了，再然后遇上那个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被吓了一跳，猛地看到了什么画面后更是打哪哪都不舒服，脑袋胀胀得像是要从脖子上掉下来随时罢工……
至于为什么会被突然出现的伏黑甚尔吓一跳、自己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什么，现在让琪琪去想，她也好像也记不起来了。
揉揉脑袋，决定把这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放在一边，又发现起硝子似乎没有说明那俩dk去了哪里，想着再一次追问五条和夏油的行踪。
“那两个家伙啊……”家入硝子的眼神有点飘忽，“估计在打架吧？”
“哒嘎（打架）？”琪琪“啊呜”一口咬住菜菜子举着卡通小叉子喂过来的兔子苹果，歪歪头含含糊糊问，“他俩又切磋呀？”
唔。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最近，总感觉两个人切磋的次数明显比以前要多多了。
感情真好啊。
“不是互殴，”家入硝子也接过一块美美子红着脸小心翼翼递来的苹果，揉了揉腼腆小孩的脑袋，“稍微和之前的情况有些不同，是他们两个一起打别人……”
似乎是一个什么小孩的家长。
她路过的时候发现那孩子正一脸淡定地看着他爸挨打来着，只是看着毫不阻止，应该不是什么好人……而且据说和诅咒师那边有什么联系，不打紧。
“啊，对了、”
这时忽然记起夏油杰离开前叮嘱过自己有关那个诅咒师一事不必多提，家入硝子有意转移话题：
“说起来明年就是三年级，我们这届按理说三年级过后就要考虑之后是继续从事咒术师相关职业还是成为普通社畜的事情了”
“五条和夏油他们应该会继续留在高专当老师吧，琪琪你……”
话没出口，卧室房门二度被人从外推开。
几个脑袋掉转着看过去，莽莽撞撞、窜过来的赫然是刚从外头跑回没多久的五条。
琪琪嚼着嘴里塞着还没完全吞下去的苹果，侧头好奇地看。
那家伙不知怎的这时也没戴墨镜，一双暴露在外过分苍蓝的眸子便就这么望来，视线刚好对上，琪琪看到了仿佛被雨洗过天空的颜色。
……
对视的刹那，急匆匆赶回的五条顷刻愣住。
看着完好的少女就在眼前，能吃能睡还冲他眨眼睛，和之前脑子里闪现的景象完全不同，翕动一下唇瓣，要哭不哭的，漂亮的脸上牵扯出一个这辈子最丑的笑容。
“琪琪。”
他略带艰涩再次喊起她的名字。
短短两个音节所含情绪明显和从前有些不同。
“悟？”
琪琪也下意识回喊。
觉得五条悟有哪里怪怪的，又说不上来是哪里……
怎么好像这个每天都见快要见腻的家伙现如今一副跟他久别重逢的怪样子。
她也没像电视里一样醒过来已经到了十年后吧？
心生疑惑的琪琪张了口刚想要问点什么，刚才还杵门口看着百感交集的dk已经迈着他的长腿三两步过来，在众人有些惊讶的注视下一俯身，连同被褥一起按着琪琪的脑袋一把埋进了怀里。
琪琪：“？”
……啊？
总感觉这段场景似乎似曾相识。
弄不清这个总是捉弄自己的鸡掰同窗到底是又在戏耍她还是又在开玩笑，一时间居然和旁边看傻的菜菜子和美美子一样僵在了原地。
少年的发丝蹭在她的脸蛋，还残余着外头热气的脸颊紧挨着她的下巴，胸膛和手心也都热热的，隔着衣料温度渗进肌肤。
“没事啊……太好了。”
略带情绪的嗓音低低在耳畔响起，五条悟整个人松懈下来一样小幅度拿脑袋蹭她，极具存在感的吐息喷洒在颈窝，预示了其主先前的不安。
“什么？”
没太听清下意识问了一句，半点也搞不明白的琪琪只觉得耳根被弄得麻麻酥酥不太自在，尝试性地想要动弹动弹，却被看着想要寻求安慰的对方一使力抱得更紧。
少女迟疑着一愣。
微微有些觉得这时的五条就好像条被丢掉的猫，一旦自己找回就会格外黏人。
到底……
到底为什么也和杰那回一样，突然地在看到她时流露出这么悲伤的表情呢？
她到底忽视了什么？
到底遗忘了什么想不起来的东西……
……
“喂！混蛋五条！你干嘛呀！”
一旁，石化了半晌的菜菜子终于坐不住了。
小姑娘“噌”一下气势汹汹从地上跳起，扑过来挥舞着小手就要去将讨厌鬼从最喜欢的人身上分离。
“快点给我从姐姐身上滚下来！！”
骂骂咧咧地拿出手机威胁。
美美子好像被吓到了，左看右看，以为是五条悟又要欺负她们不太聪明的姐姐，绳索都从玩偶里掏出来了，闭了眼睛也没犹豫就往人脖子上套。
……
可饶是两个小丫头使劲浑身解数也没能把五条从少女身上分开。
正在她们眼神恨恨嫉妒得牙根痒痒拳头发硬之时，被紧黏上不放的当事人突然有了动作——
“悟。”
就只见沉默许久的琪琪冷不丁抬了头，一副想明白的表情，伸出手一把捧起dk的脸。
“我记起来了……”
少女用哀伤的眼神凝望向他，直视进那双苍蓝色略带湿意的眸子，像是对待被雨淋湿的小动物般极其轻柔抬指按了按少年微红的眼睑。
五条悟微微收缩瞳孔，听着琪琪用无比怀念的口吻充满唏嘘道：
“你一定是发现了车站附近那家蛋糕店限季销售的覆盆子冰淇淋夹层蛋糕下架了才这么悲伤的对吧？”
“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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