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购房的女士
一大早，海蒂就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起来，昨天晚上她沮丧消沉了一整夜，在进卡廷斯之前，她在洛林的学校一直是以巫师天才著名的。
王国的教育体系中，普通人上的学校从小学、中学、大学分三个阶段，小学六年制，六岁入学，中学和大学四年制，毕业生刚好二十岁进入社会。
不过，小学和中学的入学难度不高，但大学仅收十分之一左右的中学考生，基本上所有学校都配有王国财政支持的巫师或骑士课程，海蒂正是在学校巫师课上始终第一的佼佼者，可到了专门培养巫师的卡廷斯，她的天赋就远不如那些世代都有巫师传承的同学们了。
从云端坠入泥地，用这样来形容毫不为过，可自幼丧母和父亲科恩相依为命的她性格顽强，这点打击在她睡醒后就烟消云散了，新的一天就应该从新开始努力，要知道哪怕只是一名初级巫师，也属于王国的中上阶级，能让一家人相对富裕的生活。
穿上打着旧补丁的毛袜子，披好防风保暖却仅有薄纸厚的学院制式学生袍，她梳齐了长发，蹬着鹿皮绒毛短靴向教室而去。
“早上好，刘易斯老师。”
教室里刘易斯比她先到，墙上的钟指向七点五十分，海蒂还不算迟到，她打了招呼，坐到自己的后排座位上。
“早上好，海蒂。”刘易斯停下疾书的笔，把笔记本合上，他走到黑板前，写了一行粉笔字。
“快速施法。”
刘易斯念出了写下的内容，他接着张开手心，一点幽蓝在掌心亮起，法术线条缓缓成形，速度被他放得极慢，好让海蒂彻底看清这一过程。
“以太在魔网中流动，而施法者对魔网的敏感度和反应是不同的，如果天生施法速度较慢，只有苦练。”
“可我已经天天练习了，老师。”
海蒂说着，头低了下去，她没说谎，的确是反复的记忆着奥术飞弹的构形，连有时在梦里都在施放这法术。
“嘘！别说话，你今天的任务就是看我描出法术线条，不止是奥术飞弹，还有其他法术，要认真看，这机会可难得。”
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刘易斯抬起了手，三点赤红的亮光在掌中浮现，火球术的构形交织成圆球状，波光流转中，他的侧脸淡然平静，看得海蒂也安静下来，痴痴地看着不同种类的法术凝聚成形，又在最后一段线条联通前幻灭成影。
“女士，这座庄园绝对是物超所值，一万二千金磅在洛林郊区买下这么大的独立庄园，您的名声也将迅速在洛林传开。”
打着油亮发胶的房产中介经理为戴着船形别帽的高挑女子拉开了镀金的门把手，主卧近两百平米的奢华巴洛克风格装饰呈现在她眼前，一旁跟着管家装扮的老猎人享特挑刺道。
“女士不喜欢太浮夸的东西，这前主人是暴发户，一点贵族气质都没有的装修风格，我们还要多花钱去翻修重新装潢。”
“这装修可是前任主人请卡马尔联邦著名的建筑大师施耐德设计的，房子的每块砖头都是从西大陆的白陶谷运来的，要不是前主人一家不小心意外食物中毒，这里的房价至少要两万金磅起，一万两千金磅已经是最低价了。”
掏出胸前的白巾擦了擦汗，房产中介经理应付着解释，他只想早点把这套空置了好二十几年的庄园出身，公司的资金最近也比较紧张，给他下的指标还差一大截才能完成。
由于空置了多年，尽管时常有人来打理维护，卧室的大床上也积了一层浮灰，戴船形别帽的女士伸手抹上一点，沉声道。
“一万金磅，这庄园我要了，不行就打扰了。”
“这…，女士，别走啊！一万就一万了，支票的话我们只认中央银行的，地方的小银行实在不好取。”
眼看金主转身就走，房产中介经理苦笑着拦了下来，管家享特提起手里的公文箱，解开扣锁，里面全是散发着油墨清香的二十元纸钞金磅，他取了五叠，递给眼睛都直了的房产中介经理。
“数一下，一共一万金磅，办转让手续吧。”
“当然，房产地契都在我身上，今天签好合同，明天去地税局变更户主就行了，玛利亚女士，您真是一位十足的上流人物，能一下拿出一万金磅的现金的人，全洛林也不超过十个。”
钱拿到手后，经理恭维起那位绝美的年轻女士，这位来历神秘的小姐据称是古老家族的继承人，决定来洛林定居后找上他工作的房产中介公司，不过她的随从少了点，除了管家享特外，只有叫耶格的车夫和厨师赫斯，连一名贴身女仆都没有的体面人这年头可从没见过。
“享特，明天你替我去吧，今晚我就要入住，方便吗？”
向管家下达命令后，玛利亚对经理发问道。
“您随时可以，我司还兼营业劳务派遣，如果需要雇人的话，明天就能派人上门供您挑选，这种规模的庄园，像您这样高贵的体面人，是需要不少佣人的。”
欠身行礼后，经理侃侃而谈，这套买房加雇佣人的流程他熟练的多。
“那先说说看吧，都需要哪些人？”
不出意外的，玛利亚女士来了兴趣，提起了疑问。
“首先，贴身的女仆至少要有四位，轮流为您倒茶穿衣洗漱，样貌要端正大方，不能比主人高，懂得一定的礼数。”
谈到专业的知识，经理也不再紧张了，哪怕这里死过整整齐齐的一家人，也都能抛之脑后。
“然后呢，负责洗衣打扫的粗活女佣也需要十名左右，毕竟庄园的占地面积东西各一千三百码，建筑面积足有其的六分之一，需要这么多人维护清洁。”
“最后是园丁四人，厨师还得招三个，车夫一个肯定不够，需要加两个，护卫也要八人。”
说完了这么多，经理也有些口干了，他刚掏出一瓶巴掌大的白兰地准备喝点，玛利亚考量了一番后说道。
“除了护卫，都按你说的找吧。”
您可太阔了，我这标准是按大贵族来的。
经理差点被呛到，这位玛利亚小姐居然不减少一些明显多余的人手，而是一口决定了下来。
唉！有钱真好。
他感叹着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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