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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纨绔要当航海家


  林俊终究是闹了个笑话,这位小爷可不是什么皇太子,而是小宝朱载祺。和大宝朱载康就自律不一样,这位爷从小就很奇葩,从小就不爱学习,成日里追鸡撵狗,调皮捣蛋没个正形,有成为纨绔子弟的倾向,这可把徐芊芊愁坏了。

  齐王喜欢陪孩子玩,孩子们和父亲的关系都很好,这个家庭仿佛倒过来了,成了严母慈父,正因为如此,孩子们都愿意跟父亲讲心里话。找了个时间和小宝好好的聊了聊,父子俩谈过心以后,朱厚炜发现这孩子很聪明,只是特别好动,根本坐不住。

  朱厚炜私下想,小宝很有可能有儿童多动症,这是有毛病啊,得治!既如此,他一咬牙,也不管徐芊芊如何心痛,干脆不到八岁就把小宝送进登州航海学校。本来是病急乱投医,没想到效果极好。这小子到了航海学校如鱼得水,即使回到家里,也规规矩矩不再瞎胡闹了。虽然他是最小的学员,可在学校里的表现要多优秀有多优秀。徐芊芊也松了口气,这熊孩子,可算是消停了下来!

  时间荏苒,一晃就是五六年,年初时小宝从航海学校毕业了,别看小宝今年才十六岁,却很有天赋,他是大连海军舰艇学校这届毕业的高材生,排名第一。如果是寻常人,很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海军将领,或者留校当个教师,要不就是成为一名军机处参谋。可他毕竟是位藩王,皇帝没有发话之前,学校是没办法安排他的工作的。就这样小宝又怏怏地回到家里,又变得无所事事。

  前段日子里,精力旺盛的朱载祺成天和一帮纨绔子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隔三差五总是会惹出一两件事来。不是打架斗殴,就是酗酒闹事,大错不犯,小错不断。谁拿他都没办法。他又地位尊崇,除了父母,没人管得了他。这可把徐芊芊急坏了,便找了齐王,让他拿个主意。

  作为穿越者,朱厚炜对教育孩子还是有些心得的,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一眼就瞅出这小子是故意的,好引起父母的注意。前段时间太忙,自己确实疏忽了这个儿子。亡羊补牢,犹为未晚。抽了个空,父子俩又谈了次心,朱厚炜问他今后想干什么,小宝很迷茫的说了句”他也不知道”。

  小宝的地位确实有些尴尬,去军队或者出仕,在目前有些微妙的情况下,都不太合适。朱厚炜经过再三考虑,确实不能让他颓废下去,否则耽误了。朱厚炜从书房里拿出来一大摞后世的航海地图,这上面是他上辈子跑过的航线。纯手工绘制。朱厚炜把它交到小宝手里,说:“小宝,既然你喜欢大海,那就去航海吧!”临了还嘱咐小宝保管好这些海图,这可是父亲最宝贵的东西。

  朱载祺感动得无以复加,这世上只有父亲理解他。第二天,齐王便让小宝回登莱封地,为了堵住徐芊芊的嘴,朱厚炜还煞有其事的让他兼任登莱航运公司的总经理,等于是给他找点事做做,让他打理家业。朱载祺到了航运公司,把日常的管理直接甩给了助手,专门从公司选了一条最好的船充当自己的座舰。借口考察各地营业状况,经常一出海就是好几个月,在海上的时间比家里还多。

  好吧,这熊孩子如今的确不闯祸了,却更加的不着家了!徐芊芊得知真相后,被气个半死。这父子两沆瀣一气,合着伙跟自己作对,一甩手,徐芊芊也懒得管这破孩子了,爱谁谁!老娘不管了。

  朱载祺最喜欢干的就是到处去走走,看看这外面的世界。这一点和他的伯父正德皇帝很像,不过他比朱厚照幸运,他只是个藩王,经过这么多年的改革,如今藩王也没那么多规矩拘束,只要你不欺男霸女违法乱纪不造反,干啥都行!

  小宝的日子比正德皇帝惬意多了,基本上是说走就走,没人管得了他。就这样,一来二去,朱载祺这个闲散的王爷成了这个时代最专业的驴友,经常带着他的一帮侍卫以考察”航线”的名义,开着大船去探索未知的世界。

  “乘风破浪”号是黄河级的客货两用轮船,排水量二千五百吨的铁肋木壳三桅机帆船,拥有一台三千五马力的三涨式蒸汽机作为主要的动力,去年才下水的一艘新船,公司目前主力船型,同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海船。这条船成了小宝专门的探索船后,朱厚炜不放心,派出了大明最好的船舶工程师经过了专业的改造,除了有完善的通讯系统,还有不少最先进的武器装备在上面,说他是军舰也不为过。

  这次运送这些雇佣兵和专家过来,也是赶巧了,他们在马尼拉停泊时,正好碰见了俞大猷要来棉兰老岛,于是顺道把他们带了过来。朱载祺的下一站就是去新西兰和澳洲,这两个地方如今是大明的飞地,开发水平很有限,只有一些流放的犯人,比如那位嘉靖皇帝。当然,澳洲和新西兰各有一处海军训练基地,规模都很小。因此澳洲和新西兰基本上还处在蛮荒状态,这正是吸引朱载祺的地方,只不过他要选择的是一条新的航线,他要从南印度洋过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这个位置。

  在石井停留了几天,补充了燃料淡水和各种果蔬,“乘风破浪”号在一个凌晨离开了码头,再一次踏上了未知的航程。

  ……

  让我们把视线回到石井县,俞大猷的到来,让林俊又惊又喜,又觉得奇怪,一打听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原来俞大猷刚刚被任命为游击将军,吕宋驻军司令,棉兰老岛也属于吕宋管辖地,这次他过来是专门视察石井县防务的,算是公干。

  俞大猷年仅二十三岁,就成为了镇守一方的大将,这让林俊真是羡慕嫉妒恨,他始终认为,这狗日的运气好,结识了皇太子,否则怎么会如此好运?与俞大猷同行的还有新任吕宋巡抚夏言,他也是朱厚炜亲自点名选派的吕宋巡抚,可见齐王非常看重他。在原来的时空,夏言也是个风云人物,只不过他的结局很惨,是一个悲剧人物。

  夏言今年四十出头,字公谨,号桂洲。江西广信府贵溪(今江西贵溪)人。正德六年的进士,初授行人。任兵科给事中时,以正直敢言闻名。

  成化十八年六月二十九日(1482年7月14日),夏言生于京师城西莲子巷。他生性机警灵敏,文采出众。由于夏言家是军籍,明朝以前又有要做到兵部尚书才能脱离军籍的旧例,夏言从小就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希望。

  父亲夏鼎曾经教育他说:“尔宜勤学,将来位至尚书,庶可脱我家军伍。”在长辈的督促下,夏言从小勤奋刻苦。弘治十一年(1498年),夏鼎授浙江严州府推官,夏言也随父亲前往。他偶尔学习当地方言,夏鼎严厉地训斥他:“许多从前的经筵官苦于说的方言晦涩难懂,不能机敏地参与辩论。你一定要及时改正、发音标准,将来就能做给事中、奏事和讲官了。”夏言听从了父亲的话。

  弘治十六年(1506年)三月,夏鼎在临清任上病逝。正德元年(1510年)秋,夏言治《诗经》科,取得了江西乡试第六名的成绩。正德五年(1514年),夏言赴京参加会试,落榜,然后前往登莱行政学院读书,就读行政管理专业。他自己也想不到,从这一刻起,原时空被严嵩陷害致死的夏言,彻底改变了命运。

  正德八年时,慧眼识才的齐王将这位新科进士破格提拔为兵部给事中,兼军机处门下行走,从此夏言的仕途一片光明。正德九年,他奉齐王命考察湖广云贵等地,次年回京。他上疏齐王请求革除弘治朝遗留下来的弊政。在齐王授意下,他以军机处督察员的身份,查革官员旗役冒滥,裁汰了三千二百人,又上书陈述九条意见,朝野进一步得以肃清。

  同年,他奉命再次清查各地藩王和勋贵侵占的庄田,不仅把被侵吞的民产如数归还百姓,还严厉惩处了几个罪行重大的藩王和勋贵,直接判处了流放。回到京城,他根据自己的调查报告,上疏提出限制土地兼并的十条措施,针针见血,很得齐王看重。

  正德十一年(1522年)润四月,他升任兵科右给事中。夏言担任谏官期间,先后弹劾过尚书王琼、王宪贿赂交结内侍的行径,以及宦官苏林、赵灵在营建豹房动物园时贪赃枉法的行为,解救过被人诬陷而逮捕的永平知府郭九皋,在打击邪教的过程中也立下了大功。因此他被连连提拔,从一个从八品的官到眼下四品的封疆大吏,仅仅用了七年的时间,真可谓前无古人了!

  顶头上司来了,林俊不敢怠慢,本想要好生招待一番,却碰了一鼻子灰。这位夏巡抚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来到石井县就是不停的检查林俊的各项任务落实情况,检查本地的水利设施的建设,以及道路建设的情况,提出了不少中肯的看法,水平的确很高,林俊虽然不痛快,也对这位夏大人的能力佩服不已。

  不过最后林俊还是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吕宋巡抚夏言告诉他,根据情报,在达沃的确有个巨型的铜矿,朝廷非常的重视,这次他与俞大猷专程来石井县,就是为开发铜矿的事情而来。以前达沃这个地方吕宋府也不重视,感觉就是可有可无的,不过现在,发现了铜矿以后,战略意义就大不一样了。

  据说军机处已经同意了吕宋驻军抽调三千精兵在达沃湾一带登陆在那边也建设一座城市,由州府和工部派专人直接管辖。听到夏巡抚的安排,林俊一点也不感觉意外。当夏言征求他的意见时,他立马表明态度,全力支持州衙的决定。这让夏巡抚很满意,接下来的行程对林俊也和颜悦色了很多。

  林俊自己也很明白,一旦涉及到战略物质,军机处肯定是要直接插手的,不可能把达沃这么大块肥肉划到他的治下,他只希望有了这份功劳,能够想办法早一点调回本土,他实在有一些受不了这里的气候,尤其是,这里台风频发,让他疲于应付。

  不过,按照大明公务员的规定,举人出身的他至少还有四年的任期,因此,林俊把主意打到了俞大猷的身上。他这位妹夫可不简单,作为亲卫跟在皇太子身边已经有五六年了,如果他能开口帮忙的话,调回本土应该难度不大,如果俞大猷再给力一点,甚至可以在京师替他谋一个好的位置。

  不过相处了这麽久,林俊也知道俞大猷是个很古板的人,想要说服他,难度不是一般的大。不过好在俞大猷还要在本地待一段时间,林俊打算找个合适机会再开口,免得碰了一脑袋的包。

  按照朝廷的计划,今年下半年东北季风吹起来后,工部会组织一批工匠技师带着设备移民达沃,同时还有第一批广东来的五千移民一起迁徙过来。俞大猷在这之前,就会从吕宋军区抽调部分兵力,先将先头部队一千人及大量物资运输过去,然后在达沃湾一带登陆,建立稳固的据点。

  然后,再花一年时间运输剩下的两千名士兵过来,加固当地的据点,并将土人驱逐到远方,以方便后续的移民过来后有空间可以生存。俞大猷甚至就连垦殖地的地名都取好了。因为靠近铜山,他直接把这座新城市命名为铜陵县,虽然与本土的铜陵重名,但那无所谓,夏巡抚也觉得挺好。

  当地最大的河流达沃河被夏巡抚改名为潮江,这是因为首批移民将来自广东潮州府当地无地、少地的贫民。这些人生活困苦,对土地充满渴望,相对也适应热带潮热的环境,即便如此,但毕竟是背井离乡,取个潮江之名留点念想也行。

  因为铜陵县(达沃)已经划归州衙管理,安置这些移民的工作,就必须由吕宋府提供住房和前期的资金,并派出技术官员指导移民一些技术指导和服务,让新来的移民可以很快进入角色。在几年内慢慢发展起来,首先做到粮食方面的自给,然后再图其他。

  不过可以预料,这些移民中大部分人很可能会进入炼铜厂工作,因为这点并不缺乏粮食。毕竟这是因为铜矿而诞生的城市,铜陵很有可能会成为吕宋地区的第一个工业城市,未来的前景其实要比石井县好很多。俞大猷其实很希望自己的大舅子调到铜陵担任第一届县令,如果干好了,将来前途无量。

  这一天黄昏,林俊设家宴请俞大猷吃饭,酒过三巡,有些微醺的俞大猷满怀期待的开口,孰料当场就被林俊一口拒绝,而且脸色难看没有吱声。

  俞大猷很诧异,问:“朝宗兄,来吕宋之前,你不是立下誓言,想在这边干一番事业吗?这么好的机会怎么不把握住。”

  “这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半晌,林俊突然开口说道,“志辅贤弟,实不相瞒,我已经受够了。你知道吗?我刚来石井县时,整个县衙只有几间茅屋子,白天炎热无比,晚上蚊虫叮咬,甚至有一回,一条巨大的蟒蛇爬进了我的屋子里,我当时都吓哭了。”

  俞大猷一时也有些愕然,想了想,便劝慰道:“朝宗兄,你不是都挺过来的吗?年轻时候吃点苦头,有什么不好的?有了付出才有回报。至少你现在有了同进士的功名,七品的县令,也算是得偿所愿吧。”

  “呵呵,得偿所愿。”林俊苦涩的笑了笑,端起酒壶替俞大猷斟满,然后说,“跟伯达兄比起来,我们一个是天下,一个是地下。志辅贤弟,你听说吧!伯达兄马上要调到礼部担任侍郎了。”

  俞大猷想了想,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这跟你担不担任铜陵县令没多大关系呀!”

  “唉,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去。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瞒着你。我是一步错,步步错。错过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呀!”林俊已经有了三分醉意,他将被中的残酒一饮而尽,愤愤的说道,“同人不同命啊!我和伯达兄一起认识的皇太子,可偏偏他得到了皇太子的青睐,还娶了皇太子的姑姑。如果不是这样,他即使是进士,又哪能升得这么快?一年连升三级,现在都成了四品的大员。”

  “朝宗兄,你喝多了!“俞大猷有些不悦,他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反驳道,”我实话告诉你,郑纪多次升迁凭的是真本事,他治理台湾,五年内经济翻了三番,郑纪刚到台湾在台北当县令时,就敢亲身冒险进入山林,劝说和收伏了当地的土著,他以诚相待,将这些少数民族编户其名,纳于治下……“

  ”……郑纪升迁台湾巡抚两年,在他的治理下,整个台湾成了发展的最好的拓殖地,不仅粮食、蔗糖年年丰收,樟脑都成了台湾的拳头产品,还修了台北至桃园的第一条铁路。整个台湾的财政收入是一年上一个台阶。更难得的是五年来,当地土著没发生过一起民乱。这一件件,一桩桩都是实打实的功劳。他多次升职,跟皇太子没有任何关系。我敢保证,公主也从来没去找过皇上和齐王,我在太子身边当侍卫,对这些事清清楚楚。”

  林俊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抱怨,引得俞大猷说了这么一大推,尴尬的笑笑。说:“呵呵,我承认他做的不错。也相信你的话。不过呀!他始终都是好运气。毕竟他现在也是皇亲国戚,多少人得到些照顾,对吧。“见俞大猷又要反驳,他连忙摆手,”罢了罢了!咱们不提他,这么多年了,咱们兄弟难得相聚,不说这些了。来,先干了这杯。”说罢,他端起了酒杯。

  两个人碰了一杯,都是一饮而尽。吃了几口菜,林俊嗫嚅了一会,还是鼓起勇气开口说道:“俞大郎,今天呢为兄有几句心里话想跟你说,咱们是一家人,我也不瞒你。我的确想调回本土,主要原因还是身体吃不消,这些年我浑身皮肤溃烂,从来就没好过。你跟皇太子熟,能不能帮愚兄运作一下,最好能调到京师。”

  “皮肤溃烂?真的吗?”

  俞大猷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着他的脸可漏在外面的皮肤,这眼神看得林俊浑身不自在,红着脸指指自己的裤裆,说:“实不相瞒,患病的位置有些羞于启齿,呃,溃疡的地方在私密之处,实在有些见不得光。”

  “这事我恐怕帮不了。”俞大猷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说,“如果你真的有病,可以向南洋总督府提出申请,朝廷也不是不通人情,医生检查过后,如果属实,会酌情处理。至于你让我跟皇太子开口,这我真做不到。即使说了,皇太子也不会帮这个忙,你太不了解他了。这样会始得其反。”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林俊不满的说道,”你是我的妹夫,我现在身体有问题,待在这南洋度日如年,这对于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再说,我这次立了功,为朝廷找到了这么大一个铜矿,朝廷超拔一下,也不算很过分吧。你只需要跟皇太子说一声,让太子在朝会上提提这件功劳,这又有何难?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跟你开过口,难道这么一个小小的忙,你都不肯帮!”

  俞大猷见他拿出亲戚关系压自己,就有些生气,他放下酒盅,盯着林俊的眼睛说:“朝宗兄,我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病,如果真有病,走程序也要不了多久的时间。至于你说的这件功劳,根本不需要皇太子提,吏部也会拿出来讨论的。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说到这里,俞大猷缓和了一下口气,语重心长的劝道:“朝宗兄,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看见我为了私事跟太子开过口,我知道你有上进心,不想甘居人下。你如今的心态有些问题,不肯像以前那样踏踏实实的从基层做起,总想走捷径,我跟你说,现在的大明是行不通的。“

  ”也许郑纪的成就刺激到你,其实他吃了多少苦,我都知道。你不知道吧,郑纪为了感化那些土著头人,亲自进山,差点都丢了命。其实你眼下也面临着一个机遇。实不相瞒,我是齐王殿下亲自安排来吕宋的,根据情报,这几年,欧洲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西班牙人,荷兰人很可能大举进入印度洋,香料的需求会越来越大。“

  ”为了应对这种变化,朝廷要将棉兰老岛、文莱、帝力这三处控制在我们手里,那么香料群岛可就彻底被我们封锁了。未来一旦与西班牙人或荷兰人交恶,只要我们愿意,欧洲的香料生意就能完全控制在我们的手里!那时候我们就为朝廷立下了大功。现在电力技术慢慢开始崭露头角了,铜这种资源只会越来越紧缺,铜陵才是最有希望的城市呀!我敢肯定不出五年,棉兰老岛会单独成为一个新的行政区,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摆在眼前。朝宗兄,你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听到这话,林俊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低三下气的说了这么多,结果还是被一口回绝,心里很是不痛快。酒桌上的气氛变得压抑起来,最终不欢而散。

  送走了俞大猷,林俊一个人独自在书房生闷气,他心中暗骂:“俞大猷你这个榆木脑袋,死活都不肯开窍。”转念一想,“哼!没了王屠夫,难道就要吃带毛猪,听说新任总督焦黄中比较贪财,自己是俞大猷的大舅子,谁都知道俞大猷和皇太子的关系。凭着这层身份,如果自己去找焦黄中的话,这焦总督多少要给点面子,如果再塞点好处,说不定能把这事情办成。说不定还能搭上当朝首辅焦芳。”

  想到这里,林俊站起身来,他打开书柜后面的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满满当当都是黄灿灿的黄金疙瘩,其中有块最大的狗头金,足足有十几斤重。

  他把这块狗头金拿起来仔细端详,不由想起了这些黄金的来历,这是去年从土著部落缴获的,按规矩应该上缴,再由上面按照比例给予奖励。但这批黄金实在太多了,而且当时现场只有两个人,于是他和当时的民兵队长都动了贪心,私自隐瞒了下来,事后,两个人私分了这批财货。

  “哎!不知道这块狗头金,能不能打动焦总督?罢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林俊将这块狗头金在手中掂了掂,自言自语的说道。

  ……

  正德十五年,六月初九,晴,西南风四级,已经是从石井港出航以来的第十九天了。“乘风破浪”号舰桥上,朱载祺正拿着六分仪勘测现在船的位置,不时在一个本子上写写画画,记录测量出来的数据。测量结束后,朱载祺戴上了自己的军帽,然后走进了三楼舰桥指挥舱,开始在海图上写写画画,一边测量一边计算。

  过了一会儿,他对照了自己怀里地图的位置,脸上露出笑容自言自语“应该快到了”,然后下令:“现在我命令,船艏转向正北,全速航行,如果发现陆地轮廓,第一时间汇报。”

  命令下达后,这艘探险船上的海军军官们很快各就各位,水手调整好帆桁的两条探险船以十二节的速度全速向正北方向航行,第二天清晨,主桅上的瞭望手首先发现了一片连绵的陆地。得知消息的全体船员们顿时欢呼雀跃。

  在这茫茫大海上漂泊了二十三天了,而且这边都是高海况。虽然这对于经常一个多月上不了岸的大明水手们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大问题,但谁让这次是这位爷要探索陌生航线呢,而且还是如此荒凉偏僻的一条航线,大家从一开始就压力山大,自己出了事没问题,可这位爷是当今皇太子的亲弟弟,齐王世子,大家实在有些害怕出现问题。尤其是那些侍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出航时,有很多海军军官怀疑朱载祺手上的那些神密的海图到底管不管用,精不精确?他们也看了,这和他们以前学到的世界地图有很大的区别。这条航线到底能不能走到澳洲大陆。如今这一切的疑问都烟消云散了,毫无疑问大家发现了大片的陆地,而且看起来这片陆地并不是某个岛屿。

  虽然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新西兰岛附近的澳洲,但总算是一块陆地,因为它看起来绵延出去很远,直达远方的海平面尽头。退一万步讲,即使不是澳洲,那又如何?嗯,至少可以歇歇脚。这艘船已经很久没上岸了,在风浪较大的南印度洋航行了这么久,不要说朱载祺的几十个侍卫有些晕,渴望下船上岸休整休整,就连很多经验丰富的老水手也迫切地希望能够将脚踏上坚实的陆地。

  “乘风破浪”号降下了所有风帆,改用全蒸汽动力航行。此时开始转向正西,逆着风向和洋流缓慢地航行着。岸边到处是一片荒凉的景色,朱载祺站在船艉甲板顶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发现这里是一片平坦的大草原地带,看得出来比较干旱,航行了大半个小时竟然连树木都很少见到。

  整个一个上午,“乘风破浪”号就这样以三至四节的低速沿着海岸朝西航行着,一直到了下午天色将黑的傍晚时分,岸边的陆地上才开始出现了大片密密麻麻的原始森林。朱载祺从皮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翻了翻手头父亲给他的资料,按照资料上的描述,他觉得自己可能已经很接近澳洲大陆的西南角了。

  资料上显示,这里是地中海气候,不像澳洲大部分地区,这里每年的降水还算丰富,因此孕育了岸边的大片原始森林。考虑到天色将黑,这么大的船可不敢在这种不熟悉的近岸海域摸黑航行,万一触礁或者搁浅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此,“乘风破浪”号关闭了主机,下了首尾双锚,就这样停泊在海面上过夜。

  “呜……呜……呜……”

  第二天清晨六点,朱载祺被桅杆上手摇警报器发出凄厉的声音惊醒,他从船上一跃而起,匆匆穿戴好走出船长室,来到舰桥劈头问道:“文森特,出了什么事?”

  “报告船长,瞭望手报告,右舷十点钟方向,十海里左右,发现三艘大型帆船,航向15°,航速六节,正在向海岸接近。”值班的军官文森特赶紧回答,他是一个归化民,来自普鲁士。是最早的一批葡萄牙俘虏中的一员,已经在大明生活了十五年,已经结婚生子。

  朱载祺举着望远镜看了看海面,什么也看不到。他没有犹豫,立刻下令:“命令,全体各就各位,做好战斗准备,升帆起锚,加热锅炉,我们迎上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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