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而再
沈朝云带着助理高朗过来介绍给林岚认识，两人握了握手。
高朗是个体型微胖的年轻男生，带着副黑框眼镜很是腼腆的样子。
打过招呼四人简单聊了几句，林岚才知道小高家里有些私事急着处理，所以才晚到了这么多天。
高朗跟沈朝云回到自己的座位，忍不住悄悄问：“云姐，老板他跟小林老师是不是有点……情况？”
“哟，你从哪看出来的？说来听听。”
“这一晚上老板的目光几乎没离开过小林老师，那眼神，柔得都能化出水，我入职以来就没见过老板用这种眼神看过谁……也不知道小林老师怎么抗下来的，心里素质真好嘿，换我被老板那么盯着估计连一分钟都顶不住。”小高是他们工作室出了名的碎嘴子，话又多又密，只有面对沈颐舟的时候才肯消停些。
沈朝云看向斜前方那桌正在聊天的两人，悠悠的叹了口气说：“胖高啊，小林老师要能有你这觉悟，你老板能高兴得上天喽。”
“原来老板喜欢这种类型啊，我们之前私下还偷偷讨论过，就老板这样不开窍的帅哥最后得栽在什么样的姑娘手里，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答案。他俩是在横店认识的吗？但小林老师跟那个帅哥是什么关系啊？”小高他们这桌跟沈颐舟那桌离得不远，自然注意到刚才的小插曲，忍不住八卦起来。
“废话，要是之前就认识，你们老板能单身到现在？那傻x男哪里帅，你是不是度数又涨了？什么眼神啊，那可是你老板的情敌，小林的初中同学，也是多年没见正好在这儿碰上了。”
沈朝云喝口酒冷静一下：“这些天就没消停过，幺蛾子太多说都说不完。你在片场也得提防着，小林在他那儿可没少吃亏。”她朝斜对面正跟几位制片说话的乔景煦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幸好他们这桌都是艺人助理经纪人什么的，现在只剩他俩坐在这，小点声也不担心会被听到。
“明白！未来老板娘由我来守护，云姐你就放心吧。”小高眨眨眼，冒着被吐槽的风险，客观的说：“但说实话，虽然比不上老板，但这位乔总也够帅……”在沈朝云鄙视的目光下，他声音越来越小。
沈朝云森森说道：“论身高相貌家教各方各面，我弟都完胜知道吗，瞧瞧他那轻浮的样子，简直就是行走的衣冠禽兽，卑鄙得很，完全不懂得尊重女性。绝对不能让他得逞，知道吗？”
小高不敢说话，怂怂点头。
没想到乔景煦朝她们走过来，一改之前剑拔弩张的态度，客气的说：“沈小姐，林岚说版权的事需要找你谈，我想跟您约个时间，坐下来把这事定了。”
沈朝云一听，立马转换为工作模式，客客气气的约在明天中午，并且互换了联系方式。
一番你来我往的虚伪客套，乔景煦满意的离开，临走还对小高礼貌的颔首。
沈朝云看不惯他那副虚伪样，忍不住再次提醒小高：“胖高啊，你可别被他糊弄过去，都是假的，这人惯会装大尾巴狼。我不在片场的时候你替我多盯着些，等杀青后我做主给你加工资。”
小高作为人类高质量打工人，一听涨工资立马来了情绪，毫不犹豫直接将乔景煦划到黑名单里。
开机宴在热闹的说笑声中结束。
乔景煦大摇大摆走过来，拍了下林岚的帽檐，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在外面等你，别带什么‘保镖’，除非你想找更大的麻烦。”
林岚狠狠瞪了一眼乔景煦透出得意的背影，叶向榆也嫌恶的看去，好奇的问她：“他又想干什么？”
“……没事。你先回去吧，我出去转转。”
“这大晚上的你乱跑什么，明天都要开机了，早点回去睡觉啊。”
“我消化消化，助眠。放心，我就在酒店周边转转，绝对不走远。”
叶向榆的经纪人来催她走，她还在纠结，林岚竖起三根手指发誓：“好啦，我保证会注意安全，你回去早点休息，明天见。”
叶向榆只能跟着经纪人离开，沈颐舟在旁边也听完全部，只当她有自己的安排，又担心她晚上睡不好，于是不放心的叮嘱她注意安全，记得买份牛奶喝之类的，交代说有事随时打电话给他，林岚都一一应下。
小高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怀疑起自家老板被夺了舍。
沈朝云则一脸淡然，已然一副习惯的样子，顺便还随声附和几句，也将与乔景煦谈版权的事告知给她。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出宴会厅。
刚过拐角，乔景煦不知从哪冒出来拦住她。
“就在这谈吧，这都第几次了你到底还有什么要说的，除了威胁你还会什么？同样的招数用不腻吗。”林岚后退一步，空出了安全距离。
“瞧你那胆小的样子，我要说的话不适合在这讲，跟我来。”乔景煦扬扬下巴，示意不远处的服务员。
她只好压低帽檐不远不近的跟上。
乔景煦带她下到二楼的咖啡厅，找了个隐蔽角落坐下，他抬手要点单：“espresso（意式浓缩咖啡)，你呢？”
“……热牛奶，谢谢。”她直接跟服务生点了单，顺便递了钞票过去。
乔景煦耸耸肩膀也没拒绝她来结单，等服务员走后才说：“你都多大了，大晚上的还要喝牛奶？”
“与你无关。拜托你有什么要说的一次性说完，我没那么多时间精力处理你的鬼把戏。”
“啧，”他身子向前倾，悠哉悠哉的说：“还不是因为你太防着我，一点机会都不给，搞得我只能出此下策。解决方法也很简单，你怎么对沈颐舟的就怎么对我啊。”
林岚轻笑出声：“我说了n遍，你要的机会我给不了也不想给。”说着冷下脸色，“我警告你，你我的事，别攀扯别人。”
“你还真护着他，就这么喜欢？就算是飞蛾扑火没有结果你也义无反顾越陷越深是吧。”
“我的确是个异类，一直都是，没有你们正常人的七情六欲，所以别把你的言情剧本强加到我身上。”她咽下牛奶，接着说：“废话少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能停止这种无聊捉弄。”
他也懒得揭穿她：“我要的很简单，只有你。”
“这话可真是你的风格，暧昧又低俗。我的态度还要多明确？还是你觉得我是你们口中的下贱biao子，想上就上？”她抱起胳膊，习惯的防备姿势，就算提及过去的恶言她也是一脸平静。
乔景煦难掩急切，语速都快了不少：“……别提过去了行不行？这么多年，该放下了，我道过歉，也愿意好好补偿你。我发誓我从来没有在心里贬低过你，就当重新认识一次，我不一样了，真的，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就算当年的霸凌你没有参与其中，袖手旁观也是事实。当然，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自保是人类本能。可但凡你有一丁点歉意，都不会像现在这样一次次在我的工作中给我设置障碍、制造流言。”她按着太阳穴努力集中精神：“不管你纠缠再久，能得到的只有拒绝。还是你觉得毁了我能让你快乐，那也随便你。”
“我也是第一次主动追求别人，不妥的地方也希望你能体谅，但你防我像防贼，我不过要个公平的机会。不管你认不认，我都清楚记得你是喜欢过我的，况且现在的你我都是最好的状态，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试试？”
“因为我不会喜欢你，过去也没有，你我之间的暧昧完全是被你主导着做出的假象，如果按你的逻辑，那全校得有多少喜欢过你的女生，怕是数都数不过来，难道你每遇到一位都要像现在这样死缠烂打吗？”
“好，我们不纠结过往，当做这次重逢是新的开始，我……”
林岚不耐烦的打断他：“够了，也许在你们看来，初中三年你们的所作所为没什么大不了，无非是嘴贱些，又没有伤及我的性命，所以才一次次腆着脸要我放下要我忘记。我告诉你，施暴者没有资格要求受害者忘记所受的伤害。”
她站起身，敲了敲桌子：“乔景煦你听好，人生没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就算有，我也会选择远离你的道路。我现在有需要全力以赴的工作，这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值得纪念的事，也是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动力。别再为你的欲望纠缠我，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转身离开，乔景煦不甘心的追上去：“你告诉我应该怎么做你才肯接受我……”
林岚站定，拿出仅剩的一点耐心：“这么说吧，如果当初你肯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哪怕是别增添误会，我会喜欢上你也不一定。但你没有，你选择做压垮骆驼的众多稻草之一，也就扼杀了你我之间所有正向关系的可能性。”
电梯门打开，她抬步刚要进去，就听到唐麒的声音：“林岚？”
她抬头一看，电梯里正是一身运动装、手里拿着毛巾和运动水壶的唐麒。她镇定的说：“……喔，我出去走走，消食。你要去健身吗？”
“嗯，”他看向乔景煦，礼貌打招呼：“乔总。”
乔景煦胡乱应了声。
“那我先上楼了，你好好锻炼吧。”
“……好。早点休息，明天见。”
她点点头腾开地方让唐麒出来，然后进了电梯，乔景煦紧随其后跟了进去。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唐麒回头看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毛巾还是朝健身房走去。
“所以我想弥补……”乔景煦试图辩解。
“你的废话我听够了。这样的谈话不会再有下次，我很累，请你安静。”
林岚直接回到房间，利落甩上门，耳边终于清净了。
因为出门没带手机，她依次回复着叶向榆和沈家姐弟的微信消息。
乔景煦又吃了个闭门羹，束手无策只能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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