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那老头是谁？
出租车一溜烟的消失在来时的路上，第五烟背着包，推着行李箱，手里还提溜着一堆保健品，呆呆的望着烟尘飞扬的方向，满目惊慌。
“我说，这哪呀这是。荒山老林的，来这干嘛呀？”第五烟站在大雪山前唯一的一条公路末端，看着前方不尽的林海，瑟瑟发抖的问道。
“进山！”万俟背起行囊率先向大雪山前那一片茫茫林海走去。
第五烟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的跟了进去。
由于还是夏季，林中尚未有积雪，但高高的枝叶将这片老林遮映在深邃古远的幽静之中。
林间没有路，粗壮高耸的古树间铺满了厚厚的落叶，绿黄白黑，色彩斑驳，层层间参差交错，岁月仿佛在这走乱了足迹，迷失在不可及的未知中。
两道孤单的身影在林间静静穿行，跌踏的脚步踩在软软的叶毯上，远远的传出“唦唦”的声音，隐隐约约在林间回荡，如同时间在轻轻的呢喃。
“到了。”突然前面的万俟站住了脚步，沉声说道。
第五烟抬起头，喘着粗气，看着前方目光迷茫。
两座不大的木屋在距离他们不到20米远的地方，静静伫立，人字形的屋顶爬满了翠绿色的枝藤，屋前十多米是清扫出来的一块空地，用青灰色的石板紧紧的铺满，石板上没有青苔。
在两座木屋的周围，环绕着一个U字型的排水沟，宽宽的沟槽中干干净净，没有落叶。
静静的木屋，风吹无音，叶落不语，仿佛在此间遁世千年，只为守望这片万古林海。
“你别给我说这是你家族的秘密基地？”第五烟斜斜的站着，喘着气道。
万俟回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过头去大喊道，“有人没有啊！”
“我去！你给老子装什么神秘啊！”第五烟不禁气结。
万俟的声音穿过木屋，扑入丛林深处，没有丝毫回音，仿佛被深处的未知吞没。
“嘎吱！”其中一间木屋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人影踉踉跄跄的晃了出来。
“谁，谁呀！尼玛这大中午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瞎喊啥，再把狼招来。大爷我可拿你们当下酒菜！”一个低低矮矮头发稀少的老头，穿着一身粉色女士分体睡衣，拖拉着一双黄色的棉拖鞋，骂骂咧咧的来到了他们跟前。
老头年纪在六十上下，脸上却没有老年人的沉暮，反而布满了年轻人才有的流里流气。
“深山老林最养人啊！”第五烟心里嘀咕着。
但是他敢一个人住这，不会是成精了吧！
“前辈您好！”，万俟走向前去做了个揖，“我是万俟东门，先前拖鬼尸神光大人委托过您老人家的。”
万俟对眼前这个邋里邋遢，流里流气的老头恭恭敬敬的说道。
“哦，就你们啊。俩小崽子！年轻人不出去工作，来山里面搞什么隐居啊，吃饱撑的！”
老头打着哈欠转身边走，边一脸不待见的说道。
万俟赶紧跑到第五烟身边，拿过他手中的礼品，追上前去。第五烟则一脸郁闷的赶紧跟上。
“前辈！前辈！您看我们初来乍到，很多事情不懂以后还请您多多关照，多多关照！”万俟一边打开他的房门，把东西一股脑的放进去，一边回头对老头谄媚的说道。
“哼哼！”老头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
“喏，这间你们住，后面还有一间是厨房，想吃啥自己做。”说完老头就往自己屋里走，看样子是要补个觉。
第五烟走到他们那间屋门口，呼呼啦啦把大包小件的行李扔了一地，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门口的青石板上喘气。
“哎呦我去！这尼玛累！万俟，你感觉这地方，适合人类居住？鸟不拉屎的，别回头晚上睡着觉就被狮子老虎狼啥的给包圆了。”
第五烟掏出根烟边点着，边发着牢骚。
“呼……嘭！”突然从老头的屋里呼啸着飞出一个粗大的木棒，直直的敲在了第五烟脑门上，他手里的火机也掉在了地上。
“敢点着，老子阉了你！”屋里传来老头恶狠狠的声音。
“哎哟我去！我擦你个老梆子！想要大爷的命啊？你给我小心点，等哪天晚上大爷我点了你的茅房送你上西天！”
第五烟揉着脑袋气呼呼道。
他想了想在这抽烟确实有些玩命的嫌疑，索性就收起了作案工具，站起身拍拍屁股进屋了。
万俟也跟了进去开始收拾东西。
没一会，屋里传出了一阵骚动夹杂着骂骂咧咧的声音。
“嘭！”第五烟推门而出，冲着老头住的屋子叉着腰大声喊道。
“老头，尼玛我想拉屎！”
回答他的是一片午后的寂静。远方传来几声寥落的鸟鸣。
“我拉你门口了！”第五烟威胁道。
不一会，“广阔天地，大有作为……”老头气呼呼的声音从屋里闷闷的传来。
“啥，啥意思！”第五烟没弄明白这句古意浓重的诗句到底在表达什么。
“就是说地方大，让你随便拉，”万俟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只要别在屋里……还有门口。”
“告非！荒郊野外还整的这么文绉绉的！就我们仨人，不能好好说话呀！”第五烟嘟嘟囔囔的去找地方大有作为了。
又过了一会，“老头！怎么洗澡，洗衣服哇！”第五烟提着裤子从林子里出来，大大咧咧的喊道。
回应他的还是一片寂静。
“我去你屋里拿衣服穿啦！”第五烟继续无良的说道。
“等下雨……”老头淡淡的声音在屋里闷闷的响起。
“我次奥！这瞬间回到原始社会的节奏啊！”第五烟楞楞的想着，“喂！洗衣粉、香皂、毛巾啥的在哪买呀？”
“就地取材”，过了会屋里才传来老头懒洋洋的声音。
这一刻沉默代替了所有。
“我要回家！”第五烟凄惨的声音在午后的林间久久盘旋在高不见顶的云端，挥之不去。
入夜，屋内第五烟趴在木桌上，一脸凝重的盯着眼前一盏崭新的油灯，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昏黄的灯光照的不大的木屋里一片醉意。
“万俟，你确定不是犯了事来这里躲事？”第五烟转过头质问道。
万俟坐在床上打坐，一言不发。身后的影子在墙上悠悠曲曲的摇摆着。
第五烟回过头继续盯着那，灯芯飘忽不定的油灯，把嘴埋在胳膊间，闷闷的说着，“我怎么感觉，如果在这里待上个两年，我就会变成一个无欲无求的垃圾……”
万俟依然一言不发，第五烟也没在意他回不回答。或许只是想发泄一下自己内心的不安。
“唉！这下彻底回不去了……算求！回去干嘛？继续给人家当孙子啊！老子来就是为了以后不再当孙子，现在怎么能怂了？好吧！就从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重新开始变强吧！”
第五烟习惯性的自我反省教育后，整个人又焕发出了充满斗志的神采。
有些事只能自己去想明白、去看开，只能够强迫着自己去适应，否则再好的环境，再好的资源，也堆不出个天才。
“不过话说……尼玛那老头谁呀！咋这么牛比呢，一个人荒山野岭的住着，还跟没事人似的，不是大神就是精神病……对了，怎么你还叫他前辈。他也是你们家族的？不像啊，看着不怎么厉害的样子……”
第五烟一个人嘟嘟囔囔着，慢慢平复着自己的不安，整颗心也渐渐地安定了下来。
坐在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万俟，慢慢睁开了眼，看到第五烟在积极适应着这里的环境，他的嘴角也泛出了浅浅的微笑。
“既然适应了，那就该开始了。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修身养性……”
万俟闭上眼，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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