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高手
宋遥清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她刚才情急之下扔了一个茶杯,正好砸在马头上,幸好没有闯祸,还帮上了点忙,否则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谢沅芷也是长长的吐了口气,把孩子放下时发现自己的手都在抖,刚才的速度算是自己这辈子的巅峰了,以后大概生死存亡的关头都不能有这个速度。
将孩子交给她慌张失控的娘亲,谢沅芷看了眼倒在一旁闭着眼睛的马,转过头看向酒楼里已经站着的宋遥清,若有所思。
刚才那一瞬间她甩出了手中的那本书,击中了马身,准是挺准的,但是她和宋遥清一样,灵力太浅,因此劲道不足,根本不足以把一匹身体健壮的马击倒,不过刚才在她俩出手的瞬间,有人打中了马眼睛,剧痛之下才会让其失去平衡。
不过……地上躺着自己那本皱掉的书和一地的茶杯碎片,没有其他物品,这条街不巧还是条分外热闹的街道,所以街道很是干净,谢沅芷目测之下连颗大点的石子都找不到。
被弹飞了么?
轻声给手下吩咐了几句,谢沅芷抬脚走进了酒楼大堂,直直的冲宋云舒这桌走来,宋云舒随着宋知忆二人站起来行礼。
谢沅芷,初峘的三夫人,也是顾深三弟顾琮的妻子,出身谢氏,出嫁之前是整个谢家的掌上明珠。
听说顾琮到谢家提亲的时候被打得鼻青脸肿,谢家的平辈轮着上,就算是顾三少爷修为不凡,也沦落到那般下场,换作旁人,大概就不能竖着出来了。
娘家显赫,谢沅芷本身能力出众又得顾琮喜爱,因此在顾家身份极不寻常,不过听说她本人却是个欢脱的性格,未嫁之前就名声在外,搞得谢家上下鸡飞狗跳是常事,婚后老实了不少,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她家夫君乐意宠着,也碍不着旁人的事。
不巧的是,这个谢氏,乃是临眺的附庸。
谢沅芷笑眯眯的与宋知忆、宋遥清打了个招呼,又笑吟吟的认识了一下宋云舒,互相客套了一番。
“你们怎么今日坐到大堂来了?”谢沅芷好奇的问道,自己平时是喜欢不拘小节的坐在大堂里,但是初峘这些贵女素来矜傲,大概饿晕了也不会去没有雅间的酒楼里用饭。
“哝,”宋知忆扬了扬下巴,对着说书的方向,“刚才那个先生在讲陆少君的事,遥清就走不动路了。”
“是吗?”谢沅芷也来了兴趣,“讲的是哪一段?是她从澹明逃出来的么?”
“不是,”宋知忆摇摇头,“是公子旃的那段。”
“哎哟,”谢沅芷笑了起来,“这一段三年前就说了不知多少遍了,怎地现在还在说?”
“这不是近来陆少君风头正盛么?从前的段子就又重新拾起来说了几遍。”
当然,真正的原因是,即便姜氏落了面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上一顿的。
与朋友说说闲话可以,说书先生的段子最容易传播了,万一要是不小心出名了,传远了,那就是要老命的事情了。
宋云舒和宋遥清沉默不语,看着宋知忆与谢沅芷叙话,谢沅芷是个很能说话、也很会说话的人,再加上宋知忆有意讨好,两人聊得很好,气氛也不错。两人说着说着就聊到了宋云舒身上。
宋云舒在六个多月大的时候罹患重病,被送去鸣珂治疗,后来她在鸣珂呆了十多年,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宋家无从得知,一个父亲不在意,母亲身份又卑微的女孩,能在那时候不被家里放弃,把她送去鸣珂治病,已经算是无上的幸运了。
宋云舒神色平淡的听着自己的过往以及旁人口中的怜悯,冷静的就像是在听着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谢沅芷和宋知忆也不是不识趣的,看得出来她并不喜欢听这些,从善如流的换了话题。
谢沅芷“二小姐在鸣珂住过,年龄又相仿,可曾认识沈红信沈姑娘?”
宋云舒笑容浅淡而温和,“认识。”
沈红信,是药谷鸣珂真正的小公主
那个她娘亲派出的送她去鸣珂的仆人随手把她丢在了鸣珂的谷前,然后她被鸣珂的一位太上长老捡到,治好了病,留在了鸣珂。
那人就是沈红信的爷爷,沈言州。他一辈子只在意两样事物,一个是医术,另一个就是他的孙女沈红信。
沈言州性子冷淡,虽是医术高超,但却不是个悬壶救世的主,当年肯救宋云舒,一是有了孙女,心慈手软了些,二是宋云舒胎里带着那种病委实难得,难免起了猎奇之心。
宋云舒的病治好之后言州就不想管了,随手丢开,沈红信的父母倒是心很软,就把宋云舒捡过去养着,宋云舒比沈红信小了几个月,就被放在一起养。
直到四年之后,沈红信的父母身亡,为了救鸣珂谷主而亡。
沈红信被言州接了回去。此后,宋云舒便一直住在鸣珂的学堂里。
鸣珂的学堂收学生从六岁开始,进学堂的学生除去那些家里在鸣珂有地位的,一般都住在学堂里,宋云舒当年年龄不够,但她一没师承,二没亲人,就把她扔在了学堂里。
宋云舒小时候很乖,学堂里的学生也都很照顾她,虽然不能正式入学,不过天天跟着那群学子一起听课。
后来……宋云舒想,那大概是她唯一一段可以称作为童年的时光了。
学堂收学生一般是三月,那一年,为了等沈红信足岁,拖到了五月,沈言州不舍得沈红信多等一年,也不舍得她年龄不够就去学习,故而跟谷主提了请求,把入学的年份推迟了两个月。沈云舒是三月初六的生辰,本可以正常入学的,也被连带着晚了两个月。
谢沅芷回来的时候直接奔向家主的书房,却被人拦下了,“家主在和人叙事。”
谢沅芷兴冲冲的,使劲的趴在门上,竖着耳朵听。
那侍卫无奈笑笑,未曾阻止,谢沅芷起初是听不到的,后来里面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吓了她一跳。
“……你觉得我弟弟是什么样的人!你莫非是觉得我求着你呢!”
“属下不敢,属下不管……”
谢沅芷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这里面谁啊?”
“宋元。”
“宋元?宋琼枝的父亲?”
“是。”
“那这时怎么了?”谢沅芷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门,“我还是头一回看到大哥这么生气呢?吓死个人了。”
那侍卫咳了两声,眼睛望向别处,不发一言。
谢沅芷揪住他的衣领,恶声道:“廉贞,快说!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廉贞眼睛瞥了眼紧闭着的门,声音低了些,“告诉你也无妨,家主有意与宋家结亲。”
“结亲?谁和谁啊?”
“二公子和宋大小姐。”
“谁?”谢沅芷不可置信,“宋琼华?!”
“嗯。”廉贞声音又低了些,“二公子年龄不小了,家主为他的婚事愁的不行,宋琼华生的美貌,才华横溢,倒也不辱没了二公子。不过……”廉贞眼神锐利,“这宋元倒有些不识好歹。”
“不识好歹最好,”谢沅芷连连点头。
廉贞哭笑不得,“这话你快别对着家主说,他估计快气死了……对了,你今日可是有事?”
“呃……勉强算吧,”谢沅芷点点头,“我今日在街上遇到一个高手,恐有什么状况发生,但又不敢确认,所以没有上报,只好来找大哥说道说道,不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他们还要多久啊?”
“不知道,”廉贞道:“我也是头一回看到家主生气,说不定要骂很久,不如你先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沅芷点点头,把今日酒楼里的状况说了一遍,道:“我让人把那匹马验验伤,除去头上和背上那处伤,其他的地方没有伤,不过眼睛有点充血,大夫说,应该是受了外力的压迫,不是利器所伤。”
“而且酒楼前的那处地面上,我让人仔细的搜查了一遍,连灰尘都扫了一遍,只有几颗小小的砂砾,且不说那砂砾究竟能不能当做武器,就算能,那伤痕的样子也不对,我实在是想不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廉贞,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暗器?”
廉贞脸色难得凝重,“我所知道的暗器中,就算有些细小不易发现的,伤痕也不会是这样的形状,难不成又是那个能工巧匠有新的发明不成?”
谢沅芷瞧了眼他的脸色,不由得紧张起来,“若真是如此,你应当不会这样的表情。”
廉贞苦笑一声,慢慢吐出一口气,“当然还有一种更为罕见的状况,灵力外放,凝成型,打中马眼睛,自然会产生剧痛感,之后灵力消散,也不会有别的痕迹留下。”
谢沅芷觉得喉咙有点干,千年前,恰逢乱世,诸雄逐鹿中原。
这个时候,时间出现了一种很玄妙的力量。少部分人可以吸收这份力量化为已用。
这份力量用在武器上,武器的威力就会增加。
前朝的一位老国师说,这种力量,称为“灵”。
灵力素来是个玄而又玄的东西,自灵力出现以来,使用方法就越来越多,除了让武器力量更大之外,人们继而又发现,借助灵力,人可以飞在空中,强大的修士用灵力御剑的速度甚至可以超越千里马,比千里马还要快上数倍甚至是数十倍。
夏朝太祖拥有了当时世间最强大的一批修士,因此夺得了天下。
夏朝立国后,灵力的用法不断增加,不仅可以使人更加强大,还能让人延年益寿。
但这一切的做法都是要借助外物,要将灵力外放,独立存在,甚至作为武器——
这份修为怕是整个顾家也找不到。
难怪廉贞说这是一种更罕见的状况,放眼天下,能做到这般的应该不超过二十人,在顾家,唯有五年前的二公子或许能做到。
谢沅芷嘴巴张了张,正要说些什么,这时书房的门正好打开,宋元诚惶诚恐的走了出来,向谢沅芷行了一礼之后,匆忙离开。
书房里传来顾深的声音,“都进来。”
谢沅芷和廉贞对望了一眼,走了进去。
顾深坐在书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笔,低头写着什么,神色还算好,没有丝毫的怒意,片刻之后,放下笔,道:“你们俩刚才在外面吵吵闹闹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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