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阿兰的选择
慕容然看着阿兰惊慌失措，看着她失望无助，看着她沉溺在自己的想象里，越看越觉得离胜利越近。
她刻意不去打扰阿兰，反而添油加醋，“这次NT集团出了好大的乱子，陌文薇急得团团转，季旭一出马就帮她解决了问题，还真是靠得住。如果两个人只是普通朋友，恐怕做不到这个份上。”
“别说了。”一直闷不吭声的阿兰突然吼了一句，弄得所有顾客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朝这边看。
慕容然完全不在意，低着头勾了勾唇角，故作姿态的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诉了你，你要是不想听就当我没说过。”
慕容然话里有话，看似道歉，实际上又给了阿兰当头一棒。她言下之意，她所说的话这些话都是亲眼看到的，没有半点掺假的成分。
阿兰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毕现。她像是忍着极大的痛苦，精致的小脸揪成了一团。
她很在意季旭的过去，更在意那个被季旭深爱过的陌文薇。她不容许任何人分享季旭的感情，如果季旭心里有别人，那她宁愿退去。勉强在一起不会幸福，求来的安稳更是留不住。
阿兰眼中含着泪水，拼命地不让它掉下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懦弱悲伤。
片刻过后，阿兰起身，用一种优雅到不真实的口吻跟慕容然告别。
慕容然笑着点头，目送阿兰出咖啡厅。
上了车，阿兰拿出手机，几次想给季旭打电话又忍下了。她现在脑子里很乱，不知道该跟季旭说什么，更怕自己冲动之下乱说一气，等清醒了又后悔。
犹豫再三，阿兰将手机放回包里，扭头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想起了季旭跟她结婚时的情景，也想起了这几年平淡的婚后生活。
每一段爱情最终都会沦为亲情，守得住的人便能一生相伴，守不住的人就去寻找真爱。她对季旭而言已经是家人，如果季旭想去寻找自己的爱情，她也没资格阻拦。
要她低声下气，她绝对做不到。要她委曲求全，她也做不到。既然如此，何不先放手成全季旭，免得耽误了大好的青春年华。
想到这儿，阿兰拿定了主意。心中的困扰少了，眼里的泪水却多了。她忍着不出声，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默默往下落，不消片刻便沾湿了手背。
为了不让司机发现，阿兰用一只手挡着，另一只手胡乱的擦拭，直到感觉不到泪水的痕迹。
经过一路的平复，阿兰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强迫自己要坚强，要潇洒的转身走人，哪怕心里已经满是伤痕，哪怕已经痛不欲生。
她随手将包包扔在地上，整个人往沙发上一倒，眼睛空洞的看着前方，像没有灵魂的躯壳。
这样的姿势也不知道维持了多久，直到听见玄关处的动作。阿兰下意识扭头，正对上季旭的视线。
目光交汇的瞬间，阿兰的悲伤像炮弹似的击中了季旭的心脏。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难受得很。
季旭快速换了鞋，走到阿兰面前，阿兰已经起身。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头一次看到阿兰这样近乎绝望的表情。这表情像针，一下一下的扎着他，虽然不留伤口，却非常的疼。
“我们……离婚吧。”阿兰一字一顿，几乎是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说出这话的瞬间，她的世界也跟着塌了！
季旭往后退了一小步，又很快站稳，半开玩笑的搂着阿兰的肩膀，“今天又不是愚人节，你说什么胡话呢？”
阿兰拉下季旭的手，刻意跟他保持了一米的距离。这一米虽然不远，但却说明阿兰在有意的疏离他。
季旭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
阿兰不大愿意解释，大概是不想再经历一次痛彻心扉的感觉，更不想在季旭面前掉下来。虽然女人的柔弱是利器，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可在这个时候，她不想把自己弄得可怜兮兮。既然决定先开口，那她就没什么理由掉眼泪。
半晌后，阿兰咬着下唇，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我不想再用婚姻困住你，我给你自由，你去寻找你的真爱吧。”
真爱？
他的真爱不就在眼前么？
季旭一头雾水，越听越不明白阿兰今天的反常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虽然不善于表达，但心里现在只有阿兰一个人，难道她从来体会不到么？
季旭想伸手去抱阿兰，阿兰像触电般，躲得比谁都快。她背对着季旭，站得笔直，哪怕是背影也不容季旭看出一丝一毫的软弱。
季旭悬在空中的手慢慢地垂了下来，浑身的劲儿一下子散了，差点站立不住摔倒在地上。
他冷静地理了理头绪，把所有可能导致阿兰时常的原因都想了一遍，这才得出了最有可能的答案。
那便是——阿兰误会了！
季旭轻轻地叹了口气，走到阿兰面前，用一种真挚到不忍拒绝的眼神看着阿兰，郑重其事的开口，“你以为我到现在还喜欢陌文薇？”
“难道不是吗？”从季旭口中提到“陌文薇”三个字，阿兰的怒气一下子涌上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
季旭是小啊，私心里觉得没必要再解释这个问题。
他以前是喜欢过陌文薇不假，可现在都各自有了家庭，陌文薇对他来说就像妹妹，他自然比较照顾陌文薇。
季旭握着阿兰的肩膀，强迫阿兰抬头看他，“看着我，好好的看着我的眼睛。”顿了顿，又道：“我现在喜欢的人，你看清楚了吗？”
阿兰怒气上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仔细盯着季旭的眼睛看了几秒后，才发现季旭瞳孔里倒映出的人是她。
那么，季旭喜欢的也是她？
阿兰不敢相信，哆哆嗦嗦地问道：“真的吗？”
季旭用力地点头，怕阿兰不相信，他一连点了很多下，直到看见阿兰露出微笑。
“对不起。”季旭抱紧阿兰，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我不善言辞，很多肉麻的话想说又说不出来，这才让你误会了。但你要相信我，我是因为爱你才跟你结婚生子，并不是想找个人随便凑合而已。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的性格，如果我不喜欢，我不会再多看她一眼。”
阿兰哭得泣不成声，抓着季旭的衣服，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季旭明显感觉到胸口一阵湿热，粘粘的不好受，却还是让阿兰把他的衣服当纸巾用。
季旭的心跳声很强烈，透过皮肤传递到阿兰的耳朵里，最后到达心脏的位置。阿兰突然明白了，原来季旭一直都是爱她的。
她不自信，她唯唯诺诺，她故作清高，这一切的一切造成了今天的误会。如果她足够相信季旭，就算慕容然挑唆千遍万遍，她也一个字都不会信。可现在慕容然仅仅是说了两句，她就吵着闹着要离婚，实在太不懂事了。
阿兰很是后悔，呜咽着跟季旭道歉，说出来的话不清不楚，就像刚会开口的奶娃娃。
季旭笑笑，宠溺得看着阿兰，一点一点帮她擦干净眼泪，“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
“不好看你也得要。”阿兰鼓着腮帮子，跟季旭撒娇。
季旭伸手在阿兰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要，再不好看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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