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失去
“他妈的！”一名身着暗金锦袍的青年怒骂道，从外貌来看显然是一位名门大族的少爷，不过此时却做着与其身份大相径庭的行为。
“什么蒋家当代第一天才！我去他妈的！”他大力的揣着脚，就在前不久的国家年轻一代比武大赛中。他每次击败敌人后，都会沉浸在对方不甘和崇敬的眼神中。唯独一个姓蒋的家族，每次击败他们之后都得不到他想要的表情，得到的却依旧是自信的笑容。还说他决定不是蒋家年轻一代最强的对手。但他同样是家族几百年来的第一天才，这令他很是不舒服，当他遇到那名蒋家年轻最强时，他超常发挥出了自己的实力，想要打败他，证明自己。但最终还是被对方击败。对方投来的是淡淡的微笑，但这在他的眼中却是从未有过的屈辱！是对他的嘲笑！在那之后，他虽然表面上还是自信凌然的样子，但在他的内心却已经变了，他已经失去了以前的自信。被击败的那一瞬间，他的内心开始变得懦弱。
在他的脚下一名稍小的少年抱着头跪倒在地上。被这个青年踹翻在地上，他慌张的捂住脸，一块块青疤在他的脖子，脸上到处都红肿着，嘴角也还裂开了。
这个青年身后还跟着一群侍卫，低着头默默的注视着被殴打在地的少年，没有一丝要劝阻的意思。
“哈啊哈啊……”似乎是踢累了，青年叉着腰大口的喘着气。倒在地上的少年小心的放下了紧紧护住脸的手，透过去看这位大少爷。
这名少爷也是看到了他的目光，大吼一声，“看什么看！还不是因为你那蒋家！还这一代最强？想着就来气！”说完，又抬起脚踢向他，他赶紧抬起手护住脸蜷缩起身体。
“操！”青年又重重的踹了他一脚，愤愤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后面的护卫赶紧让出了一条路，跟了上去。
一个袋子甩到了他的面前，跳出了许多的金币。扔钱袋子的是一位带着高帽的宦官。扔完之后，看都不看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但倒在地上的少年看到钱袋却好像忘记了身体的疼痛，手迅速的从头上离开抓住了钱袋，慌忙的收到衣服里，看了看周围，像一个担心食物被抢走的小动物。他躺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手已经离开了脸按住胸前的钱袋子。
这才看清了他的脸，如果没有那些常年积累下来的伤口，哪怕有些消瘦，面部线条显得有些阴柔，还算是个挺帅的小伙。
他歇了足足有十几分钟，才吃力那一只手扶住自己的腰，靠肘撑着地面站起来。面部狰狞了一下，咬着牙一瘸一拐的离开。
少年走到了一间药铺门口，看了眼门匾，低下头小心的越过门槛。
站在柜台的药铺老板看到男孩的到来，直接从桌上拿出了一包药包，“和以前一样的。”
少年轻车熟路从怀里小心的拿出了几枚金币放到柜台上，接过药包，小声说了句，“谢谢。”转身又走出了药铺。药铺老板有些可怜的多看了他一眼，不过也只限于多看了一眼……
少年走到肉铺边，指了指一块猪胸肉，“老板，给我切一斤。”肉铺老板瞟了眼他，有些敷衍的拿起那块肉，随便切了一块，放到杆称上随意量了量，直接扔到他的面前。
少年并没有说什么，用绳子系起来拿在手上。周围的人总会不时的瞟一眼他，有的露出可怜，也有的露出嫌弃。但他却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眼神，若无其事的走在用异样眼神看着他的人群中……
走出闹市，他向郊外走去。一座老旧的小房子在山脚下，好像随时会倒塌似的。
走到房子的门口，少年停住了，抹了抹嘴上的血渍，深深的呼了口气似乎是在缓解心情。推开房门露出了微笑，“妈，我回来了。”
一名皎白而有消瘦的妇女坐在里面，手上井然有序的剥开手中的菜。房子很小只有一间房，连着客厅和床都在一起。桌子的一边就靠在床边，听到少年的声音露出了微笑，“回来了？你先洗个澡，妈妈给你煮饭吃。”
少年冲母亲露出了个笑脸，轻轻点头，“嗯。”
少年乖巧的走到后院后院是一个小菜园，房子外还有炒菜的灶台。少年在灶台的上面拿起一壶水倒在木盆里，再接了些冷水在里面带到茅房里。男孩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光溜溜的身上本应该是白嫩的肌肤上却布满了一条条令人不由得寒颤的青疤。
少年端起木盆走到门口下，拿起挂着门口的毛巾，小心的蹲下来来回搓了几遍，拧干小心的擦拭自己身上的污渍。不时传来的刺痛，令他的面部紧绷在了一起，但仍然忍着疼痛不发出任何声音。
少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默默的擦拭身体，对于这些他似乎已经习惯了……
他穿着衣服回到了房间，看到少年回来，母亲拿起手上剥的菜，站起身露出微笑，却看到了他脸上的伤口，担心的伸出手去摸，“这是怎么搞的？是他们欺负你了吗？”
“没有，就是做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摔了磕到的。”少年笑着摇了摇，拿开了母亲的手。
母亲担心的看了他一眼，“待会拿药擦一下。”说完，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瓶药膏递给他。这才走到后院炒菜。
晚饭很简单，一碗青菜汤和一碗炒肉。
但少年却露出了笑容，和母亲坐在一起嘴里嚼着菜含糊不清的和母亲说些什么。
“妈待会记得煮药啊。”
“嗯。”他的母亲嘴角勾起一丝笑容，轻轻点头。
“院子那狗可好玩了，总会跑到我身边蹭我几下。”
“里面的人对我都还不错的，你知道吗？我们那有个叫麻子的，对我可好了，他……
不时的母亲也会忍不住露出笑容……
翌日
“今天小心点，不要再磕到了。”母亲站在门口，微笑着送别他。
少年也回头朝母亲露出微笑，挥手告别，“嗯！我会小心的。”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少年又回到了城镇上，在一座府宅门口停了下来，确切来说是后门口。那里还有一条带着绳套的大狗，张着那满嘴的狞牙冲他狂吼。他的脸变成了面瘫脸，没有任何表情。
走进去，骤然是一股扑鼻的浓烟。大门可比这气派多了，两尊石狮子立在两旁，房梁上还挂着金色牌匾‘西陵府’，少年轻轻在鼻子前拍了拍，继续往里走。
“蒋沐轩，来了？”一位灰头土脸，比男孩年龄稍微大点的少年朝他打了个招呼。
蒋沐轩面无表情的瞟了眼他，“嗯，”
见蒋沐轩没说什么，他也没有多嘴。在外面待了一会又进了厨房。
蒋沐轩走进房间，跟着准备中午晚上的饭菜。
一名宦官走进来，正是昨天扔钱给轩轩的那名老宦官，“今天少爷要吃莲花根，现在立刻给少爷准备！”
“是，”厨房里的一众人纷纷冲这个老宦官微微屈膝弯腰。轩轩站在后面也是微微弯下了腿。老宦官一走，厨房立刻进入了紧张的准备中。
“蒋沐轩，你去送一下。”厨师长端着放着已经煮好了的莲花根的盘子递到蒋沐轩面前。
蒋沐轩看了这碗莲花羹，勉强答应道，“好。”接过盘子，走出后厨。这是一座王府，走过曲折的游廊，过了一座溪桥，进入庭院。
那位小王爷就坐在之中，看到蒋沐轩进来。不屑的笑了一下，“放到这里。”
“是。”蒋沐轩面无表情的把那一碗莲花根放到桌上。“少爷，莲花根已经送到了，那我就先退下了。”
“走？”小王爷冷笑道，一把掀翻了桌上的莲花根，扔到了蒋沐轩的身上，“你都把我的莲花根弄翻了还想走？”
“啊？是不是该说些什么？”小王爷的脸上变得有些狰狞，“就在地上跪在祈求我原谅你啊！”蒋沐轩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他妈的！”小王爷一脚把蒋沐轩踹翻在地，把蒋沐轩踩在地上，居高临下愤怒的盯着蒋沐轩，“你们蒋家的人都一个样吗？这是一个被踩在脚下的人该有的表情吗？什么第一家族？什么当代第一？老子才是这个时代最强的！”蒋沐轩被小王爷压在地上，冷冷的盯着他。
但他的表情近乎有些疯狂，低下身，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我要看到你跪下来求着我，恐惧害怕我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在王府中，蒋沐轩端着手上的菜跟在队伍的最后。一道道菜被端上里面的餐桌上，一个个人走出走进。
蒋沐轩端着菜走进，小王爷也在里面，除此之外还有一位中年人在席上。除了这座王府的主人，西陵王还能是谁？
蒋沐轩端起手中的盘子，偷偷瞟了一眼小王爷，小王爷自然也看到了他，朝他勾勒了一抹微笑。丫鬟端起菜小心的放到餐桌上。
“王爷，菜已经上齐了。”丫鬟弯躬示意。
“好了，你们都先退下吧。”王爷说道。丫鬟立刻弯下腰走出房间，蒋沐轩紧跟在后，在门旁站住了身。
“爸，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爸知道你输了那一场非常不舒服，爸爸给你弄来了一些好家伙。”
“什么好东西？”
“你看。”
“天灵果？”
“嗯，有了这些蒋家的那些家伙算什么？”
“多谢父王！不知这些东西何时可以服用？”
“不急，父王给你找了最好的药引，到时候混合各种灵药一起服用达到最好的效果才是最好的。来吃饭！”
“嗯。”
蒋沐轩对于这些并不感兴趣，他甚至还巴不得这个小王爷把蒋家的人打一顿，就是那些人让他和母亲呆在了这种鬼地方。
心里想着继续往回走，抬头夜幕已经快降临天边还留着一丝黄昏。后厨的人差不多都是住在王府后的茅草屋，蒋沐轩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照常从后门出去。
“汪！”门口的那条狗朝他叫了一声，蒋沐轩回过头看了它一会挤出了一个笑容。
“妈！我回来了。”蒋沐轩推开门，并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迟疑了一下，小步走进房子，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
躺在床上的母亲睁开了微弱的眼睛，脸色比以前更加苍白了，“轩轩回来了吗？”
蒋沐轩一惊，立刻跪倒了床头，“母亲，怎么了？你吃药了吗？”
母亲眯着眼，露出淡淡的微笑，“吃了，咳咳。”蒋沐轩的脸色一边，他知道母亲的病情恶化了。
他母亲来到这里后的几个月，刚生下蒋沐轩，原本是该呆在蒋家休养的她，连着蒋沐轩被送到了这里。一开始还好在王府被照顾着，但等到后面，蒋家似乎已经淡忘了在这的母子两。王府便把他们赶了出来，留了一间郊区的小房子给他们。一切的生活来源都要蒋沐轩到王府工作来赚取，从那之后母亲便患上了疾病，每天都会咳嗽，发烧，要靠药来维持。
“妈，你等等我去给你煮药。”说完，便跑到床头柜翻找，却发现昨天买的药已经用完了，砂锅里的药也喝完了。想来是母亲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加重，将今天的药量加了。
蒋沐轩慌张的拿出藏在床头的钱，“妈，我先去买药，等着我。”说完，便跑出房子。外面下起了雨，开始慢慢下大。
哗啦哗啦……
他拼命跑到了城镇上，此时所以的店铺都已经息了灯。蒋沐轩浑身都湿透了，雨水不断的扑打着他的脸。
咚咚咚……
“老板！老板！”
“谁呀！”老板不耐烦的推开门，却愣住了。天空闪起一道闪电，照亮了他。蒋沐轩在雨水的冲击下显得异常凌乱雨水不断顺着发间滴落。
轰隆隆！
转眼间，蒋沐轩回来了。身上不断的滴着水。
嘀嗒嘀嗒……
他小心的从衣服内测拿出了一包药袋。抹干手上的手放到母亲的额头上，皱了皱眉头，太烫了。
蒋沐轩赶紧跑到后院，幸好灶台上有遮雨器。蒋沐轩赶紧把火烧起来，赶紧把砂锅洗了一遍，倒入药包和水放到灶台上。
“咳！咳！咳！”咳嗽声不断从房间里传出。蒋沐轩丝毫不敢闲着，拿出一条挂着墙上毛巾，浸过水后揪干，轻轻放擦拭母亲的额头，又在来回清洗几遍，叠好放到母亲的额头上。
蒋沐轩甚至都来不及换套衣服，在灶台前熬药，还不时往房间里床上的母亲看去。
“妈，来喝药。”蒋沐轩端着一碗药坐到母亲床前。
“咳！咳！”母亲虚弱的睁开眼睛，蒋沐轩小心的吹碗里的药。舀起一勺送到母亲嘴里，母亲勉强露出一抹笑容。
看着母亲脸上慢慢恢复了一丝血色，这才舒了口气，也朝母亲露出了笑容。
“孩子，起来了。”蒋沐轩被轻轻推醒，母亲已经恢复了红润站起身叫醒蒋沐轩。
“哦，妈妈。”蒋沐轩睁开了迷迷糊糊的眼睛，“啊，啊，啊切！”
母亲拿手指弹了他的额头，“你这孩子淋了雨衣服都不换一下，赶快去洗个澡换套衣服。”
“嗯。”蒋沐轩现在衣服还是湿的，摇摇晃晃的走到后院，脑袋感到晕乎，心中暗叫不好，感冒了。
但蒋沐轩还不会在母亲面前显露出来，硬撑到了后院，把身子擦了一遍，换了身衣服。“妈，我去西陵府了。你自己要注意点。”
“放心吧。”母亲笑着回答道。
“嗯。”
每天在这的工作都是日复一日的，但每一种生活平衡总是会被打破的。
夜幕快要降临，小王爷又把蒋沐轩单独叫了出来，“走，带你去一个地方。”说完，还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蒋沐轩并没有反抗，跟了上去。大不了就是挨一顿毒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蒋沐轩早已经习惯了。而且还能多拿点钱，这样就可以给母亲买药。
走了许久，早已经到了无人之地。蒋沐轩皱起迅速跟了上去，这条路似乎是通往自己家的。
一股浓郁的烟味进入蒋沐轩的鼻孔里，刹那间，他想起了，这位内心早已奔溃了的小王爷的话。
小王爷踩在自己的身上，面部近乎狰狞的对他说，“我要看到你跪下来求着我，恐惧害怕我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
蒋沐轩的脸色突然变了，在外人面前一向面无表情的蒋沐轩，此时的脸色变得无比的恐慌。已经不顾身份开始奔跑，小王爷微笑的看着蒋沐轩近乎疯狂的奔跑。这正是他想要的。
蒋沐轩恐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燃烧的房子在他的面前开始倒塌。
“母亲！”蒋沐轩一声惊呼，直接扑进了火堆。
“母亲！”
“母亲！”
蒋沐轩在火堆中穿梭，他看到了房子角落的母亲。她的脸上已经不满了灰尘，闭着眼睛，就这么躺在那里。
“母亲！”蒋沐轩惊叫一声，扑入里面。
吱呀，轰！
梁柱轰然落下挡住了他前进的脚步，巨大的火焰逼的他不得不后退。灰尘扑打在他的脸上，“咳咳！”蒋沐轩挥打着眼前的灰尘，拿手挡住眼前。
他踩住地上的燃着火的木头，忍着火热的身体跳了进去。搂起母亲，“母亲！母亲！”
“儿子？“母亲睁开眼睛，虚弱的说。
在这种炎热的环境下，他完全感受不到母亲身上的体温和呼吸。
他只能把母亲背起来，“咳咳！母亲，你要坚持住啊！”蒋沐轩背起母亲，疯狂的往外跑。但屋顶已经开始掉落，不断阻挡着蒋沐轩走出房间。
轰！
屋顶的木板又一次掉落在蒋沐轩的前面，蒋沐轩看了眼背上还喘着一丝气的母亲，眼中流露出一份坚决。突然加快了脚下的步伐，穿过重重火堆。
轰！
轰！
轰！
木头不断的从蒋沐轩的身上砸来，蒋沐轩迅速避开，跳过挡在门口梁柱。终于跑来了！
蒋沐轩赶快把母亲放下，惊慌的按压母亲的胸部，眼睛里的泪水都哗哗的滴了下来，“妈！妈！”
母亲缓缓睁开双眼，嘴里有气无力的说这些什么，蒋沐轩赶紧把耳朵凑了过去。
“轩轩啊，妈妈没事。以后，一定要过的幸福。”母亲的声音慢慢变弱之到最后已经没有了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母亲！”蒋沐轩嘶吼着，趴在母亲的身上。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淡，泪水不断的从眼睛里流出。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旁传来没心没肺的笑声，“终于看到了你们哭泣无助的样子了！真是大快人心！哈哈哈哈哈……”
蒋沐轩咽了口口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那双充满了愤怒的眼睛盯住了，“你个混蛋！”蒋沐轩突然站起身，扑向小王爷。
小王爷狂笑道，“哈哈！要的就是这种感觉！这种被逼到绝境要殊死一搏的感觉！哈哈！就让你看一下强者是如何对待弱者的！”一股磅礴的力量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挥起手，淡淡的蓝光凝聚在手上。使劲一挥。一股对于蒋沐轩莫名的力量攻击在他的身上，直接将他掀翻在地。
“你个混蛋！”蒋沐轩倒在地上愤怒的盯着小王爷，再次扑向小王爷。小王爷丝毫不在意，只要手一挥，蒋沐轩便被掀翻在地。
无数次被掀翻在地，蒋沐轩身上布满了血痕。蒋沐轩吃力的站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脑袋也摔破了，脸上全是血。
看着蒋沐轩又一次站起来，不屑的笑道，“我可不要把你杀死，以后还要玩呢。”说完，转身就走，就像是对待一个玩具。想玩怎么玩都可以，不想玩就扔了。
“混蛋。”蒋沐轩虚弱的说出了这句话，还要冲向小王爷，却被侍卫抓住手臂，身子一下子就软了，被甩到了母亲的身旁，在他身后燃烧着的房子不断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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