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如果能在来一次

“咳咳.……”昏暗的出租屋里，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盖着单薄的棉被，无力的躺在破旧的双人床上。

　　床下到处都是垃圾，堆积如山，矿泉水瓶，方便面包，不知道扔了多久早已发霉腐烂的苹果核，而这些垃圾里面，最多也最让人心惊的莫过于那一团团染血的卫生纸。

　　“咳咳”又是两声清咳，青年感觉自己喉咙发甜，慌忙伸出自己颤巍巍的手往自己身旁摸去，只剩皮包骨头的手摸索了一阵却什么也没摸到，青年无力的低语到“妈的，没纸了。”边说着边探出头朝着地面“呵～tui咳咳咳～”的吐出一口血痰。

　　青年名叫陈宇，今年已经29了，作为一位奔三的青年可以毫不客气的说，陈宇的人生真的是一事无成，既没有对象，也没多少存款，更也没有体面的工作，唯一攒下的钱，也在这一年多时间里被病魔榨了个精光。

　　陈宇原本是绘画的艺术生毕业出身，因为当年艺考的成绩很差，也没有复读，在加上成绩太差也没脸回学校让老师帮忙填志愿，就随便在报考指南上选了几个名字看上去挺好的填志了，之后就被一所民办专科给录取了，那学校环境极差，学费还贵，上了一共三年的学还被学校坑了一年给人几乎免费打工，毕业证都给你晚发一年。

　　其实陈宇并不是没有绘画的天赋，而是当初在考场上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成绩太差，原本打定了想着第二年回学校复读，所以陈宇觉的今年学不学的根本无所谓，回学校之后天天旷课，上课睡觉打游戏，结果到了统计复读人数那天人家学校主任以怕你带坏下一届为由拒绝让陈宇复读，其实级部主任也只是说说，毕竟陈宇的绘画天赋也还是不错的，但是陈宇本身并不是个能闲下心的人，主要也是当时没经历过社会的洗礼，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所以在学校提出拒收的时候陈宇考虑了一下就选择了随便报考一所学校混两年拉倒，

　　想到这里陈宇自嘲一笑“呵，要是当初复读，或者艺考的时候留点心，现在也不至于混成这样，我真沙币，咳咳。”说到这里陈宇又是一阵咳嗽，原本以为自己毕业踏入社会以后凭努力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结果现实却是自己太过天真了，

　　因为学历低，从一开始的求职处处碰壁，到最后好不容易找的工作，却也是个整天电话骚扰别人的业务员，这其中过程让陈宇受尽了白眼，陈宇至今还记得有个面试官对他说过的话“你是来我们公司应聘保洁的？”那讥讽嘲弄的话语现在想起都让陈宇气急，

　　“妈的，要不是劳资下楼都费劲腿脚不利索，劳资非得打滴过去给他来两下。”想到这里陈宇一阵愤愤，随后又是一阵剧烈咳嗽，这一次，陈宇的嘴角溢出了一抹血丝。

　　当初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陈宇通过就业补助金租了这么一间破旧的出租屋，想着以后慢慢的在这片发展，等有一番事业之后在回家让爸妈另眼相看，

　　陈宇努力了好几年，事业刚刚有了那么一丝起步的时候，忽然有一天，陈宇咳出了一丝血，因为以前学艺术的时候，经常熬夜是常事，那个时候的陈宇开始染上吸烟，当初抽一根确实提神，现在抽一盒都没什么感觉，关键不抽还不舒服，常年熬夜抽烟，导致陈宇的身体很差，经常会感觉到头疼和四肢无力，所以在当初咳血的时候陈宇也上网查了，感觉应该是熬夜导致的，并未放在心上，

　　可就在一年前，陈宇忽然感觉肺部胸口像是有重石压着一样呼吸困难，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咳嗽，紧接着便是一口瘀血从嘴中吐出，看着那一滩瘀血陈宇直接被吓傻了，感紧跑到了医院做检查，得到的结果给了陈宇一个晴天霹雳，“肺癌晚期，没多少时间了，该吃吃该喝喝，注意心态。

　　”我心态你大爷，想到这里，陈宇一阵笑骂，他这个样子，除了面色呈现病态的苍白，身体瘦弱以外却看不出像个肺癌晚期的样子。沉思了一会儿，陈宇深吸一口气，挣扎着用力从床下垃圾堆里拿出了一个塑料瓶，“希望这夺宝网上10块钱买的除草灵靠谱点，一口闷了应该走的没什么感觉吧。”

　　在得知噩耗的那一天，陈宇就从网上买了这一瓶除草灵，他知道肺癌晚期就是全村吃席的意思，治愈一说根本不用想，自己活着只会把为数不多的积蓄花没，还会连累自己的父母，但是对死亡的恐惧使得陈宇整整一年都在做思想斗争，一年的时间陈宇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怕是根本活不过几个月了，现在连自理能力都快没了，而且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知道陈宇得了绝症的事，要不是房东这几个月出差，这一屋血纸估计能把他吓个半死。

　　“叮咚～”这时陈宇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宇拿过来一看，是微信发来的语音消息，备注——妈，陈宇颤颤巍巍的打开微信消息，消息那头那略显疲惫的声音缓缓传来，“小鱼儿，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今年回来吧，你爸那天还对着你的相片发呆呢，父子哪有隔夜仇啊，都这么多年了，快回来吧。”

　　小鱼儿是陈宇的小名，语音虽只有短短几句话，却像一柄重锤狠狠的敲击在陈宇的心头，那失心的痛苦无人倾听，一年的折磨无人倾诉，陈宇在这一刻失声痛哭，“啊～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跟爸……”

　　几年前，陈宇的父亲陈泉，一直反对陈宇去外地工作，认为陈宇家所在的黄山区作为海东省人均gdp最高的省区本就有着很深的发展潜力，为什么还要多次一举，但陈宇却不想听从父亲的安排走陈父走过的路，两人为此大吵了一架，甚至差点动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实上父子俩的矛盾很早就存在了，陈父作为工地的项目经理几个月都不一定回家，一直在黄山区的几个工地打拼养家，疏于了对陈宇的管教，因为不善言辞，对陈宇的话语莫名的就变成了责备，还总是去干涉陈宇做的事，而陈宇，也因为成绩不理想，让陈父失望，父子俩就这样一直存在矛盾。直到陈宇要去外地发展，陈父反对致使矛盾激化，差点动手，最后陈宇连夜收拾东西，摔门而去，气的陈父大骂，“出去就别回来”。”

　　陈宇也有脾气，还真就几年没回去，陈父也从来没有联系过陈宇都是陈母在联系，其实为人子女又怎么有资格怪自己的父母呢，为人父母又怎么回去为难自己的子女呢，陈宇一直都明白，却也一直不敢面对。悔恨，懊恼不断冲刷着陈宇的内心，“爸～对不起爸.……是我不对，我不孝……”陈宇不断啜泣着，忽然感觉肺部一窒，又是一口染着血丝的瘀痰，望着那吐在地上的血痰，陈宇一咬牙，拿起一边的除草灵，直接对瓶吹，毒药入口，上来就是一阵巨烈的苦味，强忍着那浓烈的苦涩味，陈宇把一整瓶都灌了进去，

　　“咳！咳！.……”剧烈的咳嗽不断响起，喉咙想火烧一样，腹部开始传来撕裂般的剧痛，这一刻的陈宇终于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陈宇在床上不断的挣扎抽搐，忽然，他感觉自己不疼了，感觉自己像是解脱了一样，浑身轻飘飘的，回顾自己的一生，有太多的遗憾没有完成了，模糊间，他似乎看见了有人在向他招手，陈宇喃喃的低语到“就这么结束了吗？我不想死，我有太多遗憾，如果能再来一次，我想获得改变这一切能力.……”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连意识也慢慢沉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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