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全知之神!
在东大陆的一些古老典籍中，有一个传说。
在苍穹的云端之上，有一座神秘的浮空城，它会随着星球的转动而移动，永远背离太阳的光辉，追逐着永无止境的黑暗。
只是因为从未有人观测到这座浮空城的存在，所以它一直只是个传说。
然而，只有极少数的，抵达了半神位阶的人们知道。
这座浮空城是真实存在的。
因为这就是天文观星会的所在之处。
“从四十五天前，我们第一次察觉到神明的呓语，到如今能够正确观测到祂的意志活动。对于我们天文观星会来说，是一次史无前例的突破。”
“我能感觉到，伟大的神明真正的苏醒过来了。知识与智慧的光辉，即将再次散播到世间，驱逐蒙昧的信仰，还原真实！”
“《默示录》第十章曾记载：终末，全知之神失去了自我，被埋葬在光明里，愚昧与痴盲便在地上开花，诞出虚伪的恶果。”
“而《深渊纪元》第一章的序言里有启示，至高无上的灰雾之主将在混沌之中成就自身。灰雾会唤醒全知之神，赋予其形体与自由，驱散愚痴。”
黑暗的圆桌，无垠宇宙在头顶悬浮，星河深邃闪烁。
披着黑袍的人们环绕着圆桌而坐。
“——赞美至高无上的灰雾之主！”
“——赞美全知之神！”
当他们虔诚祈祷过后，圆桌再次陷入了死寂。
只听咔嚓一声。
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星光照亮了古老的大殿，只见四面八方镶嵌着诸多的深邃裂隙，像是美丽魔性的宝石，又仿佛无数双凄厉可怖的眼瞳，无声地俯瞰。
只见一颗眼球破碎，化作了尘埃，消散在了半空中。
“又是一颗全知之瞳破碎了。”
有人痛心疾首说道：“我们传承了数千年，就只保存下来了那么寥寥数百颗全知之瞳，可就在那么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已经损失了一半！”
这时，又有人反驳道：“愚蠢！能够使用全知之瞳的，只有伟大的全知之神。或许是祂在沉睡状态，通过某种方式终于摆脱了封印，将祂的伟力渗透到人间。无论祂借助全知之瞳的力量在做什么，那必然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有人附和道：“没错，全知之神挣脱封印，必然无法影响到现实。全知之瞳，或许就是祂留下在现实世界的后手，以便于祂彻底苏醒。”
无论如何，对于天文观星会的成员们来说。
这都是一件具有历史性的大事。
只不过他们目前并不知道，自己将会在未来扮演怎样的角色。
圆桌的尽头，首领严肃说道：“我们不知道全知之神遇到了什么，或许祂在对抗光明的封印，也或许是在利用这种方式，在外界渗透力量。”
“我们没有办法填补全知之瞳的数量，日后对于世界的观测，只能赌上各位的理性与意识了，为全知之神奉献，是我们无上的荣光。”
她顿了顿：“当然，我们也可以利用那些愚蠢的半神，为在做的诸位寻找保持理智与意识的方法。也就是说，我们该涨价了。”
圆桌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赞成。”
“同意。”
“本该如此。”
首领满意颔首，颇有深意地停顿了一下：“不妨再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就在数天前，我观测到了，深渊体系的复苏。”
圆桌震动起来。
不是地震。
而是所有人搭在桌边的手，开始颤动起来。
“灰雾之主，已经诞生了。祂以至高无上的权能，重新开辟出了深渊的体系，并且目前已经有两位人类，接受了深渊的馈赠。”
首领说道：“她们，成为了深渊炽天使。”
黑袍人们面面相觑，议论声不绝于耳。
“是谁这么幸运？”
“这将是后深渊时代的宠儿。”
“击碎光明，回归黑暗！”
咚咚！
首领敲击着桌面，淡淡说道：“第一位深渊炽天使，是一位半神。”
黑袍人们不由得惊叹起来。
不愧是灰雾之主。
在深渊降临之前，就已经找到了如此优秀的神使！
“是谁？是冰海之上的魔王吗？”
“坏了，那我还宰过她呢。”
“还是极渊教派的那个女人？好像大路上有名的半神，都被我们宰过。”
首领继续说道：“根据我的观测，第一位深渊炽天使，名为葳尔蒂亚娜·维亚·塞尔瓦托，是人族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现任皇帝，世界树的持有者，人类历史上出现过的，最位强大的个体，掌握着深渊烈阳的魔法体系。”
黑袍人们陷入了沉默，惊叹的同时也微微释然。
原来是新晋半神啊。
首领停顿了一下：“第二位深渊炽天使，我只是察觉到了其存在，但是无法观测到她，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我的瞳术失效了。”
黑袍人们再次深吸一口气，感到震撼。
这时，咔嚓声再次响起。
又是一颗全知之瞳破碎了。
天文观星会的所有成员再次陷入了沉默。
“全知之神又在动用祂的权能了，但祂的力量还没有恢复，就这么贸然跨越深渊汲取全知之瞳的力量，对祂来说真的不会被光明侵蚀吗？我们还剩下就几颗全知之瞳？快，数一数，不要耽误了神明的大事！”
·
·
灰雾之上的世界里。
李锡尼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长舒了一口气。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再跟任何的巅峰术士对峙了。这特么压力也太大了，总感觉一言不合，他就要上来把我给撕碎了。”
他喃喃说道：“我死了不要紧，诺伦怎么办？”
万幸，那个美第奇的老家主，比较好忽悠。
啊不对，也不能说好忽悠。
主要是因为需求，决定了一切！
李锡尼展现出了让死者复生的奇迹，恰好能满足那老人的最大需求。
这么一来，双方就有的聊了。
李锡尼在展示尸食教仪者的权能以后，还不忘抬了自己一手。
顺带着踩了那个名为西塞莉的女人一脚。
如今在那个美第奇老家主的眼里，他就是高贵又神秘的尸食教仪者眷族，是凌驾于世家和术士组织之上的，真正的邪神信徒。 这个伏笔，或许会为日后跟旧贵族的对抗，埋下不少伏笔。
尸食酱真棒！
“以后，还得接着演啊。”
李锡尼叹了口气。
原本覆盖在体表的漆黑粘稠的液体，如今已经彻底褪了下去，在他右手食指上凝聚成了一个黑色的戒指，无声地转动着。
邪灵之力，或者说堕天使的力量，即便是在沉睡状态，也依旧保留着极强的活性，隐约能见到千丝万缕的黑线在跳跃躁动。
仿佛要侵蚀着一切。
这东西的本质，就是暴虐疯狂的。
只不过，不知道是李锡尼的灵魂已经邪神化，还是不死之身的缘故。
邪灵之力已经被他给驯服，变成了一种消耗品。
如果他想的话，随时都可以变成那种诡异的堕天使形态。
但当邪灵之力耗尽，又会恢复原状。
“真是稀奇啊，这邪灵之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向我求救？”
李锡尼抬头问道：“百目酱，堕天使的来历真的占卜不出来么？”
灰雾里，一道黑发少女的娇小虚影具现出来，白色的祭祀服随风飘摇，赤脚落到了他的身边，冷漠说道：“不够，祂本体的位格过高，涉及到的事件也远不是最基础的炼金矩阵能够占卜的，你所撬动的灰雾之力太少了。”
她的声音很清脆，宛若银铃般悦耳：“除非你尽快找到完成矩阵升级的方法，否则你以目前所处的位阶，这个基础的炼金矩阵随时都会被淘汰。”
“好吧，我尽力。”
李锡尼扭头望着她，看着宛若幻影般不真实的少女。
很难想象，这是他捏脸和身材！
他近距离观察，发现对方的肌肤是雪白的，几乎透明的。
宽松的祭祀服，遮住了她娇小的身材。
一双素白的手，晶莹的玉足，裸露在外。
李锡尼伸出手，触碰了一下少女的手。
尤其是在她黑色的指甲上点了一下，触感冰凉。
百目酱理都没理他。
李锡尼深吸一口气，决定变得再大胆一点，望向少女晶莹的玉足。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纤细的脚踝。
“……”
百目酱悬浮在半空中，俯瞰着这个少年，眼神毫无波动。
仿佛在想：
“这个人类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不正常？”
“医生呢？赶紧来把他给拉走。”
李锡尼干咳一声，分明对方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然而那眼神里却总感觉有一丝莫名其妙的鄙夷，让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我只是很好奇，你们具现出了形体以后，有没有实体而已！”
他正色说道：“既然占卜不了堕天使，那就换这家伙吧。”
李锡尼随手一挥。
一个涣散迷惘的灵魂，被他扔了出来。
瓦勒里乌斯·亚瑟拉。
顷刻间，亚瑟拉被无尽的灰雾所吞噬，发出痛苦的尖叫声。
然而奇怪的是，百目酱这一次竟然没有立刻为他占卜，而是转身凝视着无尽的灰雾之外，视线停留了足足十秒钟，才转过身来。
“这次，依旧收取你二分之一的灵魂。”
与此同时，亚瑟拉彻底被灰雾淹没，一幕幕的画面在灰雾里具现出来。
仿佛水中倒影一般。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灰雾里响起。
“我们要入侵，篡夺世界树的力量，就必须要除掉那几个阻碍。”
“很显然，初代的意识和思维被世界树保留了下来，霍德尔老院长依旧在幕后主导这一切。那可是近二百年来的最强二人组，即便一个死了一个废了，跟他们对弈也决不能掉以轻心。目前，他们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没错，那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出手的半神战力。那么你们猜一猜，他们能信任的人是谁？没错，只有鲜血大公，奥古罗拉。”
“那个曾经遭到背叛，被迫带着吸血鬼一族的族人前往鲁恩王国的女人。她巅峰时期，可是能跟初代平分秋色的强大半神。”
“真奇怪，原本她应该已经没有办法再恢复实力了才对，可不知道为何，自从边境之战结束以后，她竟然又有了晋升的契机。”
“更奇怪的是，她居然为了追杀狂狮，孤身一人来到了布伦塔尼亚。”
“我总觉得她背后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个女人绝不简单，你们需要提防一下了。为了阻止她晋升半神，我会进入塔罗之间与规则对弈。”
这时，亚历桑德罗的声音。
下一刻，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颇有深意说道：“奥古罗拉确实很棘手……亚历山德罗，你真的有把握能跟规则对弈？”
“亚当先生，你忘记我的能力了么？那可是我们瓦勒里乌斯家族遗留下来的圣遗物，在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它，也只有我能赢它。”
亚历桑德罗说道：“赌博的本质，是计算么？是运气么？不，都不是。真正能决定输赢的，只有本钱。我与规则赌命，我的本钱无限大。”
沉默之中，没有人反驳。
“这是我们唯一的，复仇的机会。”
亚历桑德罗说道：“我们都是来自不同组织的幸存者，或者是叛逃者。想要重新站在阳光下，就只能趁着葳尔蒂亚娜晋升八阶之前的这个机会。”
他说道：“否则，我们全都要死。”
“哼。”
亚当先生嘶哑冷哼。
“你该不会是心软了吧？亚当先生。”
亚历桑德罗说道：“如果条件允许，你也可以把奥古罗拉拉拢到我们这一边。实话实说，如非必要的话，我也不想跟奥古罗拉交手。”
亚当先生没有说话，陷入了沉默。
“其实，抛开奥古罗拉不谈，王都内还有一个很棘手的六阶。”
他说道：“让娜·莱格利斯，这个女人怎么处理？”
亚历山德罗漠然说道：“放心，弥撒亚圣教，他们其实是很好的帮手，只要你给予了一定程度上的引导，他们就会乖乖的为你做事。”
沉默了片刻以后，一个冷漠的女声响起：“既然你计划的这么万全，我还需要做什么？我的秘术，最多还能够触发一次。”
亚历山德罗笑道：“放心，西塞莉小姐，这次让你复活的，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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