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乐不思帝
统辖局。
李锡尼站在特殊监禁室的门口，望着那具冰冷僵硬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艾蕾把罗莎给杀了，这到底是图什么呢？本家人对分家人的惩罚么？还是杀人灭口？嗯，衣服是完整的，心脏却被洞穿了，这应该是瓦勒里乌斯家族的诅咒魔法，跟上次那个偷袭了海登的亚瑟拉如出一辙。”
他蹲下身，喃喃说道：“不对，居然连灵魂都破坏了么？不愧是瓦勒里乌斯本家的人，做事的确够谨慎。不过对我来说，死人比活人更有用。”
忽然间，他忍不住笑起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少爷，真的是艾蕾么？”
诺伦平静问道。
那个瓦勒里乌斯家的小公主，从小就把她当做仇敌。
两个人是一直都不怎么对付。
李锡尼嗯了一声，感慨说道：“果然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本家人啊，艾蕾隐藏的头脑和实力，远远超乎我的预料。”
最可恶的是，她居然一把火烧了班森家族的地下室！
特莉娅戴着钢铁面具，站在他的旁边，从口袋里摸出几张古旧的书页，说道：“队长，我们发现的时候，发现就只有这么几页了。”
李锡尼瞥了一眼：“没被火烧过？”
特莉娅认真说道：“是完整的。”
李锡尼想了想，又笑了：“我明白了，艾蕾并没有把第一始祖的日记烧掉，这应该是她用来提醒我的一种方式。日记还在她的手上，但她出于不知名的原因，故意给我留了几页，这是打算跟我交易么？”
他接过那页日记，微微一怔。
因为日记上所记载的文字，是古魔族的文字。
他看不懂。
不过没关系，暗黑之瞳经过灰雾的浸润，早已经全面升级。
而他拥有灰雾之力，想破译根本不难。
李锡尼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单片眼镜泛起灰色的雾气，占卜破译。
“我始终不理解，神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当我抵达光明天脊，看到那个东西以后，我大概明白了什么。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魔族！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所谓的古魔族！原来都是一样的，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古魔族想要晋升神阶，所需要的是，保持理性？既然魔族和人族本来都是一样的，那么人族的晋升也是要保持理智么？”
“这或许是一个值得验证的问题。而且，过去的那些神阶，都去了哪里呢？按照常理来说，神应该都是不死的，他们到底去哪了？”
“经过我这些年的调查，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光明女神的位格，应该在八阶之上，或许我可以称之为，真神！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大概就猜到，那些神阶到底去了哪里了，禁忌之地的起源，我想我也清楚了。”
“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啊，弥撒亚圣教竟然在做这样的事情。我有些恐惧，也有些期待，因为我终于接近了真相。”
“接下来，我打算去禁忌之地，寻找一只被教廷封印的天使。以我的能力，应该能够把祂给释放出来，这将是跨越时代的，究极的兵器。”
“我一直很好奇，始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为什么会跟古魔族溯本同源，却又完全不一样？只有接近那段历史，我才能得到我想要的答案。”
“我，到底是谁？又为什么被创造出来？”
“我为什么，生下来……就是半神？”
沉默之中，李锡尼握着日记的手，微微颤抖。
这是第一始祖的日记。
这个人从生下来居然就是半神！
李锡尼不由得想到了一句话。
有的人，生下来就在罗马。
“天使，指的是什么？堕天使吗？这里面的信息量好大，难道说那个找我求救的堕天使，是被第一始祖给释放出来的？而天使的本质，难道是历史上那些突破八阶，却又诡异消失的神阶？卧槽！”
李锡尼被这里面的信息量吓到了，沉默了很长一段的时间。
接着，他翻越到了第二页。
“今天，布伦塔尼亚帝国的皇帝登基了，这个人很有趣，早在几年前我就跟他打过交道，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会成为至交好友。”
“哦天呐，我看到了他的女儿，这是个什么怪物！这种人按理来说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她的出现是否定了其他人存在的意义。”
“咦，守夜人这个组织也很有趣，他们的首领，以及这一代圣三一神学院的院长，都很危险。布伦塔尼亚帝国的未来变得扑朔迷离了，有这些人的存在，即便以我的能力，都无法将其看透。”
“这两个人是叫盖乌斯和霍德尔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晋升神阶的概率都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
“咦？那对新婚的守夜人从禁忌之地回来了，他们带回来一个孩子，是他们的孩子么？这个孩子，怎么看起来这么的，诡异！”
两页的日记，到此为止了。
李锡尼沉吟了片刻，没想到这个日记里还记载了有关自己的事情。
“这两页日记的内容太少，而已知第一始祖是一位半神，那么凭借着现有的炼金矩阵的规模，暂时不足以撬动那么多的灰雾之力，进行占卜。”
他收起这两页日记，转头望向泛起鱼肚白的天空，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验证这两页日记的真伪。”
诺伦鼓了鼓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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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库克斯港口，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李锡尼穿着呢绒的大衣，戴着礼帽和衔尾之蛇变成的手杖，登上了游轮的舷梯，甲板上喝着烈酒的船长和水手见到他的到来，纷纷鞠躬行礼。
“瓦勒里乌斯先生，您来了。”
船长露出和蔼的笑容：“奥古罗拉小姐在船舱内等您。”
李锡尼礼貌地嗯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船舱内。
沿着那股若有若无的幽香，他来到了一间豪华的休息室前。
还等他敲门，门就自己开了。
啪！
一团黑丝摔在了他的脸上。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只听一道羞恼娇嗔的声音：“你到底都干了什么！”
李锡尼默默地把那团丝袜摘下来，无意间还闻到了宛若玫瑰花般的香味，他抬起眼眸望向卧室的尽头，沉默了片刻：“我干嘛了？”
奥古罗拉站在床边，此刻的她是萝莉形态，穿着一袭丝绸的黑色睡裙。
双手叉着腰，仰着稚嫩又精致的俏脸。
“你说你干什么了？”
奥古罗拉撩起自己的裙摆，露出那双细长雪白的美腿，只见隐约的光明羽毛的纹路流转在白皙的肌肤上，美轮美奂：“这是怎么回事？”
李锡尼瞪大眼睛，吃了一惊。
果不其然，同为序列一的吸血姬，也得到了这股力量。
光明之力。
只不过，她的光之圣印，是出现在腿上的。
“咦，还有这么奇怪的事情么？”
李锡尼凑过去：“来，我摸摸看。”
奥古罗拉一屁股坐在床上，双手抱胸：“呵，你还想舔一舔么？” 李锡尼耸了耸肩：“未尝不可。”
说完以后，他的眼眸里亮起了无尽的光明。
奥古罗拉眯起美眸，凝重说道：“你怎么会有光明之力？你是怎么把这个东西给我的？我能感觉到，这虽然是光明之力，但本质上似乎又多了什么，即便我是始祖血脉，它也不会伤害到我……甚至让我，更强了。”
她认真问道：“你是担心我要远行，所以才分跟我这种力量的？”
李锡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是邪神们干的。
而且很明显，这女人已经误解了。
现在如果说不是因为担心她，可就有点太煞风景了。
“嗯，是的。”
李锡尼说道。
奥古罗拉望向他的眼神变了。
她怎么也想象不到，不是教廷信仰体系的人，居然也能掌握光明之力。
要知道，能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大主教级别的光之信徒才行。
而且，还要借助圣遗物的力量。
那群人的信仰是否虔诚不谈，但起码都是教会体系的。
可眼前这个人呢，他是个黑魔法师。
却做到了那些大主教都做不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他能让耗子进了猫窝发出喵喵叫。
猫都认不出来的那种。
这简直就是串窝了，作弊一般的能力！
奥古罗拉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能顶着光明之力在外面晃悠，她觉得有灰雾的不可知之力，再加上这股光明之力，她都能去涅诺瓦溜达一圈，装成修女的样子混进教皇宫，对着光明女神的雕塑吐口水了。
想想还有点刺激。
难怪，盖乌斯和霍德尔当年，拼上命也要保下这个少年。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负担吧？”
奥古罗拉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
李锡尼摇了摇头，说道：“不会。你忘记我是炼金术师了么？我只是通过那根光明女神的羽毛，把这种力量转移了而已。”
奥古罗拉不懂炼金术，似懂非懂地颔首：“那就好。等等，不要转移话题，就算是转移光明之力，我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奇怪？”
李锡尼刚想说什么，忽然意识到。
这是一个陷阱。
如果他直接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证明他知道转移光明的过程，很涩！
那岂不是就等于变相承认，他是故意的了！
“什么奇怪？”
李锡尼茫然问道：“你在说什么？”
奥古罗拉盯着他。
她怀疑这家伙是在装傻，故意借着那个机会揩油。
但是她没有证据。
哪怕身为半神的第二始祖，也搞不懂跟这家伙有关的东西怎么都那么涩。
只不过，羞恼归羞恼。
感动也是真的感动。
光明之力的价值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这股力量并不算很强，无法带来质的变化。
却能够给她带来一些特殊的特质。
比如，弥撒亚圣教的光明魔法，就不会像以前那么克制她了。
“好了，说正事。”
李锡尼掏出那两张日记，递给她：“出了点事，第一始祖的日记我没能全都找到，被我妹妹……啊不，是艾蕾夺走了。她只给我留了这两页，上面记载着一些比较惊人的秘密，你要不要看看？”
奥古罗拉接过来，大致瞥了一眼，又随手扔了回去。
李锡尼：“……”
“这些东西我大多都知道，不然你以为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还没人成神？你的陛下作为人类史上最强的个体，她之前为什么没想过进阶？”
奥古罗拉毫无兴趣说道：“包括堕天使之力，我也能猜到那是我父亲搞出来的东西，那东西到现在还让我的一个族人昏迷不醒。”
她打了一个响指，一阵血雾呼啸而过，卧室里出现了一具棺材。
棺盖打开，一个苍白的小女孩沉睡其中。
千丝万缕的黑色液体缠绕着她，在吞噬她的生命。
“这是克罗埃的妹妹，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够救她。”
奥古罗拉顿了顿：“所以我要找到我父亲，才……”
她忽然闭嘴了。
因为，李锡尼伸手按在了那个女孩的头顶。
无数粘稠的黑色液体，尽数被他的手掌吸收。
女孩的脸色，也变得红润起来。
“好了。”
李锡尼拍了拍手，心满意足说道：“你继续。”
萝莉震惊！
奥古罗拉不知道说什么好，哼哼道：“父亲的日记，我之前也看到过一些，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并不是用古魔族文字记载的。”
李锡尼挑眉：“那是什么？”
“不清楚，或许等你找到那部分日记，你就知道了。亚伯拉罕的记忆里，也只是认为那是一种不知名的，无法识别的文字，而且极其危险。”
奥古罗拉瞥了他一眼：“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李锡尼沉思了片刻：“原来如此，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啊？”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他？”
奥古罗拉淡淡说道：“我走了以后，班森家族剩余的成员，会为你所用。据我所知，你昨天跟你养父撕破脸了？接下来，你们父子俩应该都会斗得很凶残吧？他是个六阶，而且我晋升半神后，没在王都找到他的本体。”
李锡尼一愣。
“嗯哼，我本来想去帮你把他给弄死的，结果他跑得倒是快。”
奥古罗拉一双细长的美腿交叠起来，白皙晶莹的玉足晃晃悠悠，红色的指甲油闪烁着晶莹的光泽：“只能说，他太能苟了。”
李锡尼摊手：“毕竟是我的养父。”
奥古罗拉瞥了他几眼，有意无意说道：“喂，我们来交换礼物吧。”
李锡尼茫然说道：“什么？”
“你赠予了我的光明的力量，我总不能白占你的便宜吧？”
奥古罗拉绝美的容颜，绽放出一丝玩味的笑容，调戏道：“你知道么？我晋升半神以后，一年可以凝聚出一滴血之精华，这里面可是包含了我自身的神秘，对于神阶之下的任何人，都是极其稀有且宝贵的东西。”
她顿了顿：“它的作用是，能让你在短期内，跟我分享力量。”
李锡尼倒吸一口冷气，有些兴奋了：“那你倒是给我啊？”
奥古罗拉挑起朱唇，抬手把自己肩膀上的黑色吊带向下拉，露出圆润的香肩和精致的锁骨，鲜红色的眼瞳里满是魅惑。
“我自己给你多没情调？”
她的嗓音诱惑又湿润，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不如我暂时跟你玩个魔法同调，让你长出尖牙，你自己把它吸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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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阳光，落在了大地上。
李锡尼撑着衔尾之蛇的手杖，走在繁华的大街上，脚步虚浮。
别问。
问就是，乐不思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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