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区区两代守夜人……
今天，李锡尼总算是得到了教训。
装杯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城门口回来的路上，他就接到了院长和老师的传讯。
事要瞒不住了！
原本，整个王都遍地都是为他们效力的内鬼，因此轻而易举的做到了欺上瞒下，最近发生的一系列大事，都可以经过润色以后，上报给陛下。
简直就是稳如老狗。
但现在的问题是，陛下回来了。
敌对党派也回来了。
李锡尼却不等风声过去，二话不说就搞了个大新闻。
直接爆炸！
当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便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跟盟友共商大计。
笃笃！
李锡尼敲了敲桌子，严肃说道：“首先，我们来统一口径。自始至终，从我回到王都开始，无论是统辖局的行动，或者是针对圣三一学院，以及瓦勒里乌斯家族的报复，亦或是歼灭玫瑰之剑学派，乃至上一次猩红之夜。”
他顿了顿：“全都是诺伦带着替身傀儡干的，包括今天发生的事情。”
此时此刻，尘封已久的替身傀儡重新被搬出来，擦了擦灰。
这神奇的圣遗物，只要滴入鲜血和毛发等身体组织，就能复刻人体外貌。
甚至能够模拟出人体的心跳和温度。
虽然本质上，这玩意是个木头人。
霍德尔老院长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守墓人犹豫了一下：“只能看命了。”
与此同时，诺伦坐在沙发上，啃着一个苹果，歪着头一脸呆萌。
在场，一个不死的，一个快老死的，一个已经死的。
这三个人一齐扭头望向这只蛮妇，还是觉得有点不放心。
你非要说那个杀伐果决令人闻风丧胆的，在王都掀起血雨腥风的钢铁装甲下，隐藏的居然是这张蠢萌的脸，怎么感觉都有点魔幻。
最主要的是，光之大祭司那边不好办啊。
万一陛下真的跑去跟光之大祭司确认情况，那特么就全完了！
守墓人冷眼望向少年，忍不住说道：“这都怪你。”
李锡尼一愣：“这怎么能怪我？”
守墓人说道：“原本大顺风的局，硬生生被你给浪崩了！如果不是你非要任性，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杀哈特大教司，我们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现在陛下那边已经察觉到了，光明神国曾经在王都上空降临，并且选中了一位新的光之祭祀。包括约希阿姆和坎修斯等人，那么多的目击者。”
他顿了顿：“尤其是坎修斯，他可是在班森家族的庄园里见过你的，一旦他去觐见陛下，他的口供将会成为对我们最不利的证据！即便你硬要说今天钢铁装甲里的人是诺伦，那么上次怎么解释？光之大祭司还有个巨大的漏洞！”
“我们本来毫无破绽，现在却露出了致命的要害。”
他严肃说道：“你这个坑货！”
李锡尼不乐意了：“这怎么能是我坑呢？当初说好的，我们两代守夜人联手，我负责对外，您负责安内。这明明是您的能力不足，您才是坑货！”
守墓人板着脸反击：“你在外面是杀爽了，你有考虑过我给你擦屁股的难度么？你总不能让我拿着三本作业本，去跟院系主任说全班都交齐了吧？”
李锡尼也回击道：“我怎么知道？我还以为无敌的守夜人无所不能呢!”
“总之，都怪你这个浪货。”
“呵，应该全怪您这个坑货。”
“浪货。”
“坑货。”
两代守夜人针锋相对，交错的视线里仿佛摩擦出了火花。
“不要吵，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这时，霍德尔老院长冷眼瞥着他们，冷哼一声：“你们这两个废物！”
李锡尼和守墓人扭头望向他，却意外的没有生气。
反而眼神微亮，期待说道：“尊敬的霍德尔老院长有何高见？”
霍德尔老院长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淡然说道：“巧了，我跟光之大祭司有旧，说不定可以跟她谈一谈。毕竟教廷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祭祀圣职了，所以隐瞒你的身份，对你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他分析说道：“你看，今天在光明神国里，她也没有直接公布你的身份，也就是说她无论对外界还是对教廷内部，都是不信任的。”
李锡尼眼前一亮：“对啊！”
守墓人神情缓和：“有理！”
霍德尔老院长继续说道：“所以，哪怕是陛下去问，也未必能问到一个正确的结果，只要我去跟光之大祭司打好招呼，让小诺伦在明面上，代替李锡尼成为光之祭祀，也未尝不可。这不就圆上了么？”
“至于最后，关于坎修斯这些人的问题，倒也好说……”
他感慨道：“我可以借助命运系的能力，对事项进行干涉。”
李锡尼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守墓人却一下子明白了：“你还保留着能够修改过去的能力？”
“只要你们守夜人能够配合，那就不是问题。”
霍德尔老院长淡淡说道：“干涉命运，改变现实，蒙蔽未来，修改过去，这是我的核心能力。举个例子，李锡尼过去所做的事情，都是他人生经历的一部分，而我可以将这一段过去，嫁接到诺伦的身上。”
李锡尼眼瞳微微收缩，这特么是什么逆天的能力！
“这种能力原本是用于战斗的，在我的巅峰时期，我可以让一个人的未来暂时被蒙蔽，从而失去自身的一部分可能性，也能修改过去，让一个人的过去变得辉煌或落魄，从而改变他现在的实力。”
霍德尔老院长幽幽说道：“当然，这一切都是暂时的。而在战斗之外，我通常用这件事来干涉事项。比如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喜欢去魅魔之森玩耍，而我就会用这种能力，把我的过去嫁接到别人的身上。”
李锡尼似乎明白了什么：“所以？”
“当然，去魅魔之森的人是我，不可能是别人，现实是无法被修改的，这种事没人做到的。但我能影响的，是别人的认知。”
霍德尔老院长微笑说道：“我去没去过不重要，只要别人认为我没去过就可以了。你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么？”
李锡尼恍然大悟，这能力简直太好用了。
简直就是开挂。
如果他可以选择的话，他甚至有可能会放弃那个至今无法解封的魔王之力，而是直接成为一个术士，学习命运系魔法。
务实，靠谱。
“只不过我的能力是有限的，虽然无法改变陛下的认知，但可以影响坎修斯他们，如果你们守夜人能够在现实侧伪造一些证据，比如在杀人现场放几根诺伦的头发什么的，我的能力就会更加趋向于完美，毫无破绽。” 霍德尔老院长放下了咖啡杯，露出了高手寂寞的表情。
守墓人沉默了一秒：“不愧是无敌的霍德尔。”
李锡尼也沉默了一秒：“不愧是无敌的霍德尔。”
“这不就解决了吗？”
霍德尔老院长嘲弄道：“瞧瞧你们刚才那副样子，还有那个不堪重用的康斯坦斯，直接躺尸到现在。区区一个陛下，就把你们吓成这样？”
李锡尼干咳一声：“怎么会呢？刚才我只是跟老师开一个玩笑而已，毕竟我们有无敌的霍德尔爷爷做盟友，必不可能翻车。”
守墓人颔首：“是的，我们两代守夜人，难道还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
“没错，我们两代守夜人可不是吃素的。”
李锡尼转而望向旁边的小老婆：“你都听明白了？”
诺伦面无表情地摇头：“没有。”
李锡尼无言以对，只好说道：“没关系，你不用听懂，只要乖乖照做就行了。记住，你现在是至臻蛮妇，所有的锅都要你来背，明白了么？”
诺伦哦了一声。
守墓人说道：“为了保险起见，今晚我会直接帮助她晋升五阶，这样更有说服力一些。说起来，你们的光明之力是怎么回事？”
霍德尔老院长也流露出了感兴趣的表情，好奇问道：“是啊，你怎么会成为光之祭祀？成为奥菲利亚的接班人，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李锡尼挠了挠头，叹息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很多事都没有办法解释。我只能说，弥赛亚圣教似乎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光明和深渊之间，似乎也并非是死敌，反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他体内的灰雾之力，能跟光明共存。
啊不对。
那倒不是共存。
反倒是，那股光明之力，就像是邪神们赠予的权能一样。
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具体该如何运用。
霍德尔老院长笑呵呵说道：“没关系，你可以慢慢调查，加入教廷其实是好事，有了光之祭祀的身份掩护，反而更方便你做事了，不是么？不过你倒是要小心，教廷的水很深，有些人并不希望，下一代的光之祭祀出现。”
李锡尼吐槽道：“呵呵，我不暴露就算是不错了，我对光明哪里有半点信仰，更何况我特么还是个黑魔法师！这简直就是耗子进了猫窝，她还让我光明神国，还说在那里等我，我到底要不要去？”
霍德尔老院长笑眯眯说道：“去啊，为什么不去，教廷的便宜，当然是能占一点是一点了。不用担心，既然他们现在不怀疑你，以后也不会怀疑。”
“嗯，这件事就交给霍德尔就好了。”
守墓人说道：“不用担心，霍德尔对教廷很了解，这一代光之大祭司的老师，曾经是霍德尔的狂热追求者，他会告诉你该怎么讨大祭司欢心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人比他更懂如何装成一个虔诚的信教者。”
霍德尔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既然如此，我先带诺伦去见陛下了。”
他轻咳一声，掩饰着尴尬。
守墓人也瞬息间消失，信心满满地去跟陛下对线去了。
李锡尼嗯了一声：“正好，我也有事出去一趟。”
他深情地望着小老婆，说道：“加油！”
诺伦：“……”
·
·
夜幕笼罩着荒凉的皮森城。
月光清冷，雾气弥漫在废墟般的长街上。
红蔷薇歌剧院里还亮着灯光，今夜小丑售票员没有站在门口，而是守在了观众席的走廊里，为每一位客人发放红色的蔷薇和爆米花。
观众席上的灯很亮，怪异们纷纷入席。
有的是兔子玩偶，还有穿着长裙的幽灵，也有结伴的大灰狼和小红帽，还有白裙公主和老女巫，和蔼的圣诞老人，以及他的驯鹿们。
跳动的八音盒，无头的舞女，彬彬有礼的毛熊。
千奇百怪。
黛芙妮和黛缇丝从未见过如此多新奇的怪异。
她们只是在一些传说和典籍里看过相关的记载。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知道，怪异们并不是只会伤人。
反而非常友好。
刚才路过的小丑叔叔，还给了她们一大堆糖果。
“大哥哥，这里很好玩呀。”
黛芙妮吃着糖果，坐在最前排，晃着小腿：“但是我好像记得这里。”
黛缇丝也茫然地四处顾盼，总觉得很眼熟。
李锡尼坐在她们的最中间，轻声笑了笑说道：“好啦，别好奇了，马上答案就揭晓了。你们的让娜阿姨回来之前，这可是我最后一次带你们出来玩了，回去以后记得好好写作业，表现好了再带你们来这里。”
黛芙妮和黛缇丝用力点头。
忽然间，歌剧院的灯光全都熄灭了。
隐约，古典浪漫的旋律响起，亡灵们奏响了乐曲的最终章。
无数鲜艳欲滴的蔷薇花瓣，在黑暗里飘摇。
这时，一束灯光从穹顶打落，照亮了舞台最中间的腐尸。
他站在舞台上，深情地望着幕布之后，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伴随着静谧婉转的旋律，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清脆悦耳。
穿着盛装的女人，跳着优雅的舞步，旋转着翩翩起舞。
灯光下，她是那么的美，银灰色的长发飞扬，白皙的脖颈如天鹅般优雅。
歌剧院的红蔷薇萦绕着她旋转起来，仿佛飞舞的蝴蝶。
“美丽的女士，能让我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腐尸伸出了手，温柔说道。
女人翩然旋转到他的面前，高跟鞋顿落在地，停住了舞步。
她伸出右手，跟腐尸的手搭在了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腐尸似乎重返生机，腐朽的面容变得饱满起来，在聚光灯下变得容光焕发，重现了年轻时英俊的容貌。
悠扬的旋律在舞台上回荡，男人和女人携手跳着灵魂的舞步，尽情的在聚光灯下旋转飞舞，紧紧相扣的十指，仿佛连生死也不能将他们分开。
“爸爸，妈妈……”
不知何时，黛芙妮和黛缇丝已经泪流满面。
李锡尼摸着两个小萝莉的头，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数不清的怪异们在这一刻起身，取出了事先藏好的木牌。
“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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