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蒂喇嘛,奥喇嘛,诺喇嘛
这场针对于两个巅峰术士的屠杀，只持续了不到十秒钟。
简直比杀只鸡都快。
原本还乌泱泱的一帮人，现在只剩下了横七竖八的几具尸体，看起来颇有些凄凉。
这就是东大陆最强的战斗力。
李锡尼的专属最强尾兽！
在此之前，诺喇嘛和奥喇嘛都体验过了。
这次的蒂喇嘛展露了一下实力，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恐怖。
难怪，老师和老院长，包括局长他们，联手忽悠陛下的时候，都那么的慌。
确实该慌。
一旦穿帮了，那毫无疑问就是被爆杀。
李锡尼想到这里，不禁再次感慨自己真是足智多谋。
把蒂喇嘛玩弄于鼓掌之中！
“在术士的世界里，除了老院长那样的个别变态之外，只要是有天赋的，最后都会选择成为近战术士。原因无他，如果你乜有足以信任的，可以守护在你身边的人，那么你的处境就会非常的危险。这也是冒险团存在的意义。”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
“我倒是没有这方面的感悟。”
李锡尼想到了月夜之吻的冒险团的配置，貌似还真的是这样。
作为金属系魔法掌握者，以及近战术士。
诺薇雅是队伍里毫无争议的核心。
那个名叫斯芬妮的法师，一旦没有了队伍的保护，就被各种偷袭。
自保能力几乎为零。
“废话，你有不死之身，你怕什么？”
葳尔蒂亚娜翻了一个白眼，有种妙不可言的风情。
只见她抬起修长细致的右手，葱指凭空一弹。
仿佛在敲击着虚无的钢琴琴键一般，奏响了无声的音符。
十字架周围的烈阳轰然坍塌，消弭无踪。
安娜茫然地睁开眼睛，束缚者她双手的铁链都被熔化了，茫然地环顾四周。
包括插在她父母身上的匕首和铁剑也被焚灭，化作了漫卷的灰烬，凋零湮灭。
这家人脱困以后，第一件事就是跪拜在地双手合十，望向面前宛若神灵般的女人。
那眼神，近乎虔诚和狂热之间。
“觐见光明！”
他们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叩首说道：“愿光明不朽，信仰永存！”
李锡尼在旁边望着这一幕，忍不住陷入了沉默，神情变得古怪起来。
因为他发现，这家人跪拜的，是陛下。
他翻出老院长给的日记，从这家人跪拜的手势和跪姿来看，居然是弥赛亚圣教内部最高规格的礼仪，就连教皇都得不到这个待遇，通常只在礼拜光明女神的时候使用。
很显然，这家人可能是把陛下当成光明女神转世了。
葳尔蒂亚娜自然也看出来了这家人的意思，忍不住挑起眉毛，双手抱胸，蛮横说道：“我好心好意救了你们一家，你们怎么骂人呢？”
李锡尼默默竖起大拇指：“好骂。”
然而这家人没法回答陛下的问题了。
安娜的父母用尽全力觐见了所谓的女神以后，就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那个小男孩呆呆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吓傻了。
“睡吧。”
葳尔蒂亚娜抬起葱指，隔空点在他的额头上，让其瞬间昏睡过去。
这时，李锡尼忽然感觉到不对劲。
只见安娜跪坐在地上，忽然抬起了头，眼瞳里绽放出了光明。
顷刻间，昏暗的教堂被照亮了。
光芒万丈。
“见鬼，这时怎么回事？”
李锡尼吃了一惊：“陛下，你不是说没有陷阱么？”
葳尔蒂亚娜感受着这姑娘体内的，纯净的光明之力，陷入了沉思。
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光明神国里遍地都是敌人，行动必须要小心谨慎。因此在决定救人之前，就已经通过占卜和复盘等方式，分析了是否存在陷阱的可能。
毕竟，安娜虽然看起来可以信任，但谁也无法保证会不会有人在她身上动手脚。
李锡尼做事很少会被感情或者善意冲昏头脑，他很清楚这个姑娘是作为他的光之侍者出现在他身边的，哪怕是这段时间的相处没有任何问题，却还是无法保证她是不是来自教廷内部的其他派系，或者干脆就是远古祭祀部派来监视他的。
稍有不慎，可能就会导致自身的暴露，从而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卡赞和里昂这两位大教司说的对，只要他们两个在光明神国暴露了行踪，那么面对五位半神的追杀，以及无数教廷的神职成员，几乎是必死无疑的局面。
“我并没有感受到这个小姑娘的体内有其他人的意志。”
葳尔蒂亚娜望着被光明所吞噬的少女，蹙眉：“她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
李锡尼神情古怪，他来之前也在灰雾上做过占卜。
这个安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也就是说并不会导致他们在光明神国的身份暴露。
那么，现在是怎么回事？
万丈光芒照亮了教堂，安娜缓缓的起身，开口说道：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她说：“恭喜你，通过了远古祭祀部的考验。”
空灵悦耳的嗓音，宛若风铃一般的清脆。
光之大祭司。
果不其然，光之大祭司在这个少女身上动过手脚！
李锡尼脸色骤然僵硬，扭头望向身边的绝色美人。
“别慌。”
葳尔蒂亚娜轻声说道：“我应该没有被发现。”
这时，安娜起身，一双燃烧着圣光的眼瞳无情无识，自顾自说道：“远古祭祀部，在弥撒亚圣教的内部，有着特殊的司职。那就是……恢复光明原本的样子。”
李锡尼愣了一下，他不理解什么叫恢复光明原本的样子。
他忍不住扭头，望向身边的女人。
葳尔蒂亚娜又翻了一个白眼，嗔怪说道：“看我干嘛？我怎么知道？”
安娜继续说道：“如今的弥赛亚圣教，已经渐渐堕入了黑暗，迫切的需要新的光明，对整个教会体系进行洗礼。而你，恰好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的天赋很好，作为一位光之祭祀，你的天赋要远胜于我。”
李锡尼心想那不是废话，跟你比的可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光明女神。
嗯，隶属于深渊阵营的光明女神！
“只是，想要革新光明，仅凭天赋还不够。”
安娜淡淡说道：“远古祭司部遗留下来的秘典里有记载，当光明堕落之时，挑选光之祭祀的第一标准，就不再是天赋，而是一颗……善良的心。”
李锡尼眯起眼睛，喃喃说道：“善良的心？”
安娜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机械式的说道：“你应该很清楚，教廷内部并不希望看到第二个光之祭祀的出现，各大派系对你的攻击，从信仰调查开始，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都不会停下。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任何跟你有关的人，都会被牵连。”
“我不禁想问，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你真的有能力处理这一切么？你的选择是什么？安娜一家，就是对你的一次考验。无论是你的能力，还是你的品性。”
她顿了顿：“如果你能够听到这段话，那就证明你是一个品性高洁的人，无论天赋还是能力，亦或是心性，你都是当之无愧的光之祭祀，我的继承人。”
李锡尼明白了，从他抵达光明神国的那一刻起，考验就开始了。
无论是光明女神的赐福。
还是后来的信仰调查。
包括安娜一家的遭遇。
难怪，光之大祭司到现在都没有见他哪怕一面，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
事实自然会给出一切的答案。
“如果你没能通过考验，你依然是光之祭祀，这点无法改变。”
安娜说道：“但是，也永远只是光之祭祀而已。”
李锡尼皱眉，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同时期的光之大祭司只能有一个，一般来说只要前任不死，后来者就不会有继任的机会。奥菲莉娅这女人，等她的老师死去，整整等了二百年。”
葳尔蒂亚娜低声解释道：“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光之大祭司主动退位这种情况，除非是快死了。而奥菲莉娅，她虽然已经活了二百多岁，但是她那二百年的时光都是被封印了，所以看起来才这么年轻。如果不出意外，她还能再活五百年。”
神特么五百年。
李锡尼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想笑了。
诚然，作为光之祭司，我各方面都不如你。
没你能打。
位阶没你高。
资历没你高。
阅历更是远不如你。
但是你非要跟我比苟，那可就是想不开了。
李锡尼还真有点期待，五百年以后自己站在这女人的病床前，依旧保持着年轻又活力的样子，然后端着一碗药汤，温柔说道：“大祭司，该喝药了。” 想想有很有趣。
“瓦勒里乌斯·李锡尼，你解救了安娜一家，我不会过问你是如何做到的，也不在乎是谁做的这件事，你是光之祭祀，自然有惩戒叛教者的权力。”
安娜最后说道：“我不会干涉你的成长，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让你好好看看弥赛亚圣教，看看这个世界的本质。最后，关于潜伏在布伦塔尼亚帝国的问题，如果你愿意，并且做好了准备，那就来远古祭祀部见我。如果不愿意，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强迫你。”
圣光熄灭，教堂再次陷入了黑暗。
安娜头一歪，倒在了地上。
葳尔蒂亚娜走过去，低头瞥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原来如此，奥菲莉娅在安娜的体内留下了一道记忆术式，逻辑是……只会在她的精神高度紧张过后，然后彻底放松的那一刻发动。大概是在七天前植入的，没有任何意念或者魔力的残留，难怪没法察觉。”
李锡尼摇了摇头：“如果死了呢？”
葳尔蒂亚娜否认道：“死不了，这个术式的变种，就是一个传送术式，当她受到致命危机的那一刻，就会立刻发动传送法阵，回到光明神国。”
不知为何，李锡尼听到这句话以后，忽然对弥撒亚圣教有了那么一点改观。
除了让娜小姐以外，这个奥菲莉娅也有点意思的。
“不愧是光之大祭司，手段确实高明。”
葳尔蒂亚娜分析说道：“这确实是考验，因为奥菲莉娅在安娜体内动的手脚，哪怕是同为半神的我都看不出来，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考验么？有意思。”
这个远古祭祀部在他的眼里，越来越神秘了。
“你打算去远古祭祀部见她么？”
葳尔蒂亚娜瞥了他一眼。
“嗯，为什么不去呢？”
李锡尼耸肩：“反正目前已经在弥赛亚圣教站稳了脚跟，明天就要传送回帝国了，尤瑟和尼奥还在那边虎视眈眈，如果我能作为双面间谍，得到教廷的力量，岂不美哉？”
葳尔蒂亚娜若有所思点头，斜眼瞥他：“嗯，那么还有一个问题。”
李锡尼：“嗯？”
葳尔蒂亚娜颇有深意说道：“奥菲莉娅，为什么会以为你是光之祭祀？”
啧，就知道你会这么问。
李锡尼心想，作为老师钦啊点的东大陆最聪明的人，拿捏区区一个陛下真是太简单了。
“光明之力，是从通过灰雾世界分享给你们的。别说是作为灰雾之主的我了，哪怕是陛下您，或者是奥古罗拉，都可以成为光之祭祀。”
他摊开手：“只不过你们俩估计早就上了教廷的黑名单，哪怕真的成为了光之祭祀，他们也不会认而已。当初那个钢铁铠甲里的人确实是诺伦，也的的确确是被光之大祭司给选中了。但他们也不知道，铠甲下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只愚蠢的蛮妇啊。”
葳尔蒂亚娜冷眼瞥他，呵了一声。
“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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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祭祀神殿。
奥菲莉娅站在宫殿尽头，望向虚无的黑暗里，无尽的深渊。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她圣洁尊贵的背影，月白色的教袍仿佛融入了黑暗里，就像是从黑暗里照射出来的一束光，却又是如此的明亮，威严。
宫殿外，隐约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你来了。”
奥菲莉娅轻声开口，嗓音如风铃般空灵清脆，宛若少女一般。
幽暗的殿堂里，李锡尼缓步走过来，学着老院长笔记上所记载的，在胸前比划了一个十字架，然后俯身行礼说道：“奥菲莉娅大人。”
奥菲莉娅背对着他，淡淡说道：“你行礼的样子真的很生硬，一点儿都不像虔诚，反而像是个耍杂的。以后在我面前，就不需要这些没用的礼节了。”
“嗯……我明白了。”
李锡尼眯起眼睛，不愧是半神。
他以前接触过的半神，都跟他关系太亲密了。
因此并没有感觉到危机感，以及有多么的深不可测。
毕竟无论是老师还是老院长，又或是陛下和吸血姬，都不会跟他耍手段。
但是，眼前这位光之大祭司，是真的看不透。
奥菲莉娅转过身来，一头黑发在风中飘摇，依旧看不清她的面容，只有淡漠的声音响起：“安娜一家人，应该已经被你安置好了吧？”
李锡尼嗯了一声：“我联系了让娜小姐，让她帮安娜的母亲洗去了罪名。她们一家可以自由的初入光明神国，也拥有了在现实里相聚的资格。至于现在，她们还在休息。”
奥菲莉娅望着他，淡淡说道：“那么，那几个叛教者呢？三个小时过去了，我并没有收到任何，大教司位阶以上的神职成员死亡的消息。”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他们还活着，我留着他们有用。”
奥菲莉娅深深地瞥了他一眼。
“您说过，光明已经堕落，而光之祭祀的司职，就是为光明洗去黑暗。”
李锡尼微笑说道：“活人，当然比死人要有用。”
好吧，其实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
奥菲莉娅沉默了一秒：“不愧是瓦勒里乌斯家族出来的人，即便是分家，能出你这样的人也不容易。有些人，很善良，但不够强。还有的人，足够强，但又不够善良。”
李锡尼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评价，觉得还挺贴切的。
“你是光明赐予我的，完美的继承人。既然你想做，那就去做吧，我不会过问。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去联系拜伦神父，他会帮你安排好。”
奥菲莉娅平静问道：“我听说，你跟你的父亲，关系并不是很好。”
李锡尼心想这父慈子孝的事居然都传到光明神国来了。
“您怎么知道？”
他好奇问道。
“派人调查过。”
“原来如此。”
“之前有人说你是枭，然后教廷派人去问了问。”
“然后呢？”
“你父亲也不信。”
“很正常。”
“你父亲到现在还觉得你是个废物，虽然他表面上想要跟你和好，但也只是觊觎你目前所拥有的实力。据我所知，布伦塔尼亚帝国这次的动荡过后，他大概要谋反了。”
“谋反？还有这种事？”
“你应该知道，布伦塔尼亚前代皇帝，尤瑟·维亚·塞尔瓦托还活着，他们目前占据了乌鲁森城，准备对外宣称独立。至于王都里的那些反皇党，怕是要坐不住了。”
“我父亲居然想去投奔乌鲁森城？有意思了。”
“毕竟葳尔蒂亚娜目前失踪，布伦塔尼亚帝国已经没有高端战力了。”
李锡尼沉默了片刻，心想你把老院长放在哪里了！
“我的继承人，没必要受区区瓦勒里乌斯分家的委屈。”
奥菲莉娅漠然说道：“既然你今晚来到了我的面前，那么就证明你已经做好准备，在布伦塔帝国潜伏，成为教廷的眼线。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赋予你圣约之杖，让你拥有在教皇国境外，也能使用光明神术的权力。用这个，去杀了你父亲。”
李锡尼：“……”
“这群反动派掀不起大风浪，等到葳尔蒂亚娜和枭回去，必然会被镇压。不如你来做这件事，能让他们更加信任你，巩固你的地位。”
奥菲莉娅说道。
李锡尼强撑着，让自己的表情不出现异常。
神特么。
大祭司啊，你也是个乐子人吧。
你想看父慈子孝就直说好不好！
“至于你的安全，这的确是个问题。”
奥菲莉娅幽幽说道：“哪怕赐予你圣约之杖，也不能保证你的绝对安全。你临行之前，我会动用神术，帮你完成第三轮的光明赐福。当然，这也不够。”
她仔细思索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不如这样，正好你在布伦塔尼亚帝国，那就去找一个东西。虽然很难，但有我竭尽全力帮你，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调动教廷的力量。”
她说道：“找到了，那就是属于你的。”
李锡尼皱起眉：“什么？”
“光明女神之眼，那是远古祭祀部在古代遗失的东西。”
奥菲莉娅解释道：“只要你能找到布伦塔尼亚帝国初代皇帝的遗体，就可以了。”
李锡尼吃了一惊：“初代皇帝？为什么？”
“……”
奥菲莉娅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知道么？”
李锡尼眼瞳微缩。
“布伦塔尼亚初代皇帝，也是弥赛亚圣教，第二代的光之大祭司。”
奥菲莉娅说道：“教廷历史上最大的叛教者，在当初的代号是……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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