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光明女神,归位!
入夜，圣三一神学院。
霍德尔老院长戴上礼帽，系上风衣的扣子，拎起拐杖和行李箱，拔腿就走。
“院长，您这是怎么了？”
佐尔曼先生抱着大包小包，急匆匆地跟在后面：“为什么走得这么匆忙？”
霍德尔老院长脸色阴沉，用力敲着拐杖，说道：“你懂什么！这地方已经不能再待了，马车备好了么？见鬼，我现在倒是有点怀念李锡尼那小子造出来的那个东西了，叫什么来着？哦对，摩托车！早知道先让他把摩托车给我交了！”
校长办公室有条后门，直通第二区的城门口，那里已经有一条暴血飞龙在等着了。
老人家健步如飞，溜得比他年轻的时候还快。
佐尔曼先生从未见到老院长如此慎重，连忙拎起行李跟了过去。
“院长，我们去哪啊？”
“出去避避风头，这王都是没法呆了。”
“您选好去处了吗？”
“魅魔之森。”
“我们去了魅魔之森，帝国怎么办？”
“你抬头看看，盖乌斯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还在头顶飘着呢。”
“原来如此，只要达摩克利斯之剑一天不落下来，即便弥赛亚圣教对陛下下达了必杀令，他们也不敢在造次。这就是最强半神的威慑吗？”
“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搭档！”
霍德尔老院长走到门口，四处张望了片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呵。”
他负手而立，忍不住嗤笑一声，白胡子抖动。
“院长大人，您为什么发笑呢？”
佐尔曼先生忍不住问道。
他是一个很好的秘书。
“我当然是笑陛下没有谋略，欠缺智慧。”
霍德尔老院长笑眯眯说道：“你看，陛下白天降临圣天使堡，如果她第一时间杀回来，那么这个时候毫无疑问能把我给堵住，再不济排点人来拖住我也是可以的，但很显然她并没有想到我会临时出逃。人呢？人在哪呢？”
话音刚落，他的表情凝固了。
“院长大人。”
佐尔曼先生狐疑扭头，望向圣三一学院后街的那些人影，问道：“是不是这些？”
那些人戴着钢铁面具，腰间配备着大口径的手枪，隐藏在树荫下。
“人在这儿呐。”
有人轻笑着说道，她的声音宛若冰块撞击般清脆悦耳。
长街上有家推车式的肉酱面摊，遮阳的雨棚下摆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汤，摊主毕恭毕敬地站在后面忙碌，捣鼓着往灶台下添柴火，照顾着汤锅，准备食材。
“没事老板，不着急，慢慢来。”
葳尔蒂亚娜坐在板凳上，一双裹在高筒靴里的美腿交叠起来，晃晃悠悠。
与此同时，她甩了甩一头瀑布般的金色长发，侧颜瞥向学院后门的一主一仆，脸上绽放出倾倒众生的绝美笑容：“院长爷爷，佐尔曼先生，晚上好。”
佐尔曼先生躬身行礼，以表恭敬。
“咳咳。”
霍德尔老院长面不改色笑道：“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陛下嘴都变甜了。”
这女人可是第一次叫他院长爷爷。
“有么？可能吧，毕竟恋爱让人降智。”
葳尔蒂亚娜幽幽地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愚蠢的皇帝，一个可以随便糊弄的蠢女人而已。你们两代守夜人，外加一个统辖局局长，圣三一学院的院长，怎么可能玩不过区区一个陛下呢？您说对不对，我尊敬的院长爷爷。”
深冬的风，带着一淰丝寒意。
霍德尔老院长喉咙滚动了一下，握着拐杖的手，微微颤抖。
“院长大人这是要去哪？该不会是要逃跑吧？”
葳尔蒂亚娜眯起眼笑：“区区一个陛下，就把无敌的老院长吓成这样？”
霍德尔老院长：“……”
不要再鞭尸了！
队友呢，快来救一下啊！
哦，已经没有队友了。
现在四个甲级战犯，其中一个已经蹬腿儿了。
还有一个这些天沉迷美色，可能早就已经缴械投降了。
最后一个始终在病危的边缘反复横跳，基本上就没有迈出过家门半步。
小丑竟是我自己！
霍德尔老院长第一次感受到了孤家寡人的悲哀，气得胡子都歪了。
如果能重来，坚决不能跟这几个坑货一起组队了！
顺风浪，逆风投。
讲究的就是一个崩撤卖溜。
要崩撤卖溜其实也可以，但问题是留到最后人，不该是他！
“陛下，面做好了。”
年迈的老板端上一碗肉酱面，脸上是倍感光荣的潮红。
葳尔蒂亚娜道了一声谢，端起面汤吨吨吨就喝起来，明显是饿坏了。
“院长爷爷，您放心。”
她似笑非笑说道：“李锡尼还不知道呢。”
霍德尔老院长是何等的智慧，眼前一亮：“他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葳尔蒂亚娜吃饱喝足，笑眯眯说道：“嗯哼，朕给他准备了一个大宝贝呢，现在整个王都都是朕的人，除了院长爷爷您，还有瓦勒里乌斯·李锡尼。”
霍德尔老院长和蔼笑道：“陛下这话说的可不好，什么叫除了我和瓦勒里乌斯·李锡尼，难道我不是一直都站在您这边的吗？哎呀，人上了年纪，就是容易老糊涂，年轻人嘴甜在耳边喊两句爷爷，老人家就被哄得晕头转向。一时失足，一时失足！”
他强调道：“这就跟上了年纪的人，要防范小保姆是一个道理。”
葳尔蒂亚娜淡淡说道：“是么？”
“不然呢？”
霍德尔老院长露出困惑的神情：“瓦勒里乌斯·李锡尼是谁？不认识的人呢。”
葳尔蒂亚娜以手托腮，歪着头问道：“那好像是您的孙子呢。”
“孙子？”
霍德尔老院长斩钉截铁说道：“我没有孙子。”
葳尔蒂亚娜终于流露出满意的神情，说道：“那么，院长爷爷陪我走一趟吧。”
霍德尔老院长好奇问道：“去哪？”
“伊格尔和洛娅两位守夜人前辈，被您葬在哪里了？”
葳尔蒂亚娜反问道。
霍德尔老院长一愣，笑道：“啊，在月冠山脉深处，陛下您想去见他们？”
葳尔蒂亚娜嗯了一声：“也时候该去见见父母了。”
霍德尔老院长眯起眼睛，他注意到了陛下的用词。
父母。
而不是，他父母。
“这谈了恋爱，确实是不一样啊。”
霍德尔老院长笑道：“您为什么突然想见他们了？”
“有件事，想跟他们确认一下。”
葳尔蒂亚娜望着夜空里的清冷月色，绽放出迷人的笑容：“更何况，结婚之前，难道不应该去见见家长么？朕……啊不，我得让他们喜欢我才行。” 长街上，李锡尼跳下马车，去街边买了一杯啤酒，吨吨吨地喝起来。
神清气爽。
“还好，战火没有波及到王都。弗洛丝蒂安商会取代了瓦勒里乌斯商行以后，明显感觉到这座城市都变得生机勃勃了，这里居然还新开了一条小吃街。”
他望着打量着夜色里的熙攘长街，年轻人凑在路边摊喝着酒，情侣手挽着手在摊子上挑挑拣拣，路边的小吃散发出浓郁的酱香味，喧闹却又不觉得嘈杂。
“真不错啊。”
马车的车厢上，诺伦拿纸巾擦拭着嘴唇，无意识地舔了舔，蹙起眉。
味道有点怪。
现在回想起荒唐的一个半小时，她还是觉得有点天方夜谭。
她怎么就同意了呢。
好吧，或许还是因为心疼他，所以舍不得拒绝他的一切要求。就像当初因为不能真正的瑟瑟，所以另辟蹊径开通了新航道一样。虽然很羞耻，但总想让他开心。
只不过这一次，也太涩了。
而且少爷不知道怎么回事，坚持的时间居然有那么久。
诺伦鼓起腮，朱唇依旧鲜艳，却有点浮肿。
“要不要来一口？”
李锡尼端着啤酒，递到她的面前。
诺伦板着脸：“少爷，我不喜欢喝酒。”
李锡尼耸了耸肩：“也就是说，比起喝酒你更喜欢喝粥。”
“……”
诺伦坐在马背上发呆，像是只被蹂躏过的流浪猫。
“这次虽然很生涩，但是已经越来越熟练了。”
李锡尼抚摸着她白金色的长发，语重心长说道：“下次继续努力。”
诺伦撇过头：“才不会有下次。”
李锡尼心里呵了一声：“啊对对对。”
反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无数次。
“少爷，我忽然想起来。”
诺伦强行转移话题，说道：“特莉娅和莉兹他们，让我提醒你一件事。”
李锡尼挑眉：“嗯？”
“他们说，陛下在寝宫里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宝贝。”
诺伦提醒道：“让你小心一点。”
寝宫，大宝贝。
李锡尼心想，那不是陛下为了跟我私会而特意打造的爱巢嘛。
就像是圣三一神学院里的小仓库一样。
刺激。
“嗯，我知道。那是陛下为了迎接我的复活，给我准备的礼物。”
李锡尼摆了摆手：“我知道是什么，特莉娅他们也算是有心了。”
诺伦眼神狐疑，当初看她们俩的语气，感觉不像是礼物啊。
“少爷，你都知道了？”
她问道。
李锡尼理所当然说道：“当然了，这些天我都跟陛下在一起，能不知道么？”
诺伦心想怪不得少爷那么淡定，那就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
说起这个，李锡尼倒是想起来了。
虽然记忆都恢复了，但瞒着陛下假死那事，还没过去。
明天就抽空问问那几个家伙，探一探口风。
两代守夜人的操作，还是很稳的。
再不济，还有无敌的院长爷爷兜底，根本不慌！
另一辆马车里，诺薇雅探出头来，困倦说道：“已经到了么？”
李锡尼嗯了一声：“已经到斑马街了。今晚留下，别走了？”
诺薇雅听到他这句话，直接就想歪了。
这是在暗示什么嘛？
她有点搞不清楚。
“说起来，这一路上你们车厢里怎么有种奇怪的声音？”
诺薇雅跳下马车，甩了甩一头银发，狐疑问道：“你们在吃棒棒糖？”
李锡尼一愣，转而说道：“哦，诺伦一直在吃棒棒糖。”
诺伦当即炸毛。
精致的冰雪俏脸一片酡红，美眸里满是羞愤，几乎快要滴血了。
“我总感觉有点低血糖。”
诺薇雅问道：“还有棒棒糖呢？我也想吃。”
诺伦：“……”
李锡尼被啤酒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没，暂时是没了，啤酒喝么？”
诺薇雅接过他的啤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李锡尼忽然感觉到头痛欲裂，耳边有无数的呓语声响起。
仿佛深渊的邪神们，在召唤着他。
·
·
灰雾的世界里，李锡尼再次睁开了眼睛。
只是一瞬间，他就被眼前的景象，彻底的惊呆了。
因为昔日里，那个囚禁着迷你光明女神的灰雾牢笼，不知何时已经崩溃了！
笼子里空荡荡的。
“越……越狱了？”
李锡尼顿时感到头皮发麻，惊恐莫名。
与此同时，灰雾深处翻涌起来，隐约浮现出一尊白衣少女的虚影。
“不是越狱。”
百目酱平静说道：“是彻底归位。”
话音落下，红发的御姐笑吟吟地从雾气深处钻出来。
尸食酱。
接下来，是一尊傲慢尊贵的金发小女王。
湮灭酱。
最后，还有一道隐约的，披散着白发的女人，站在雾气里。
这应该是，贤者酱！
李锡尼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四位邪神老婆居然同时出来了，事情并不简单。
“彻底归位是什么意思？”
他好奇问道。
邪神们并没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在灰雾的尽头，隐约有圣光亮起。
那是一道尊贵圣洁的，背生十八道羽翼的少女虚影。
祂沐浴着无尽的光明，完美无瑕，威严神圣。
光明女神！
李锡尼深深看了一眼这只光明女神，又望向其他的邪神老婆。
他明白了。
这只光明女神已经不需要被囚禁了，因为祂已经被灰雾所同化了。
成为了深渊里的邪神！
那是不是应该改个称呼了。
光明酱？
李锡尼忍不住捂脸，他的性啊癖是越来越奇怪了，都怪他梦里的那些呓语声。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必须统统拷走！
“灰雾的主人。”
光明酱漠然说道：“祂，已经意识到了危机，并且在寻找反制的方法。”
李锡尼微微一怔：“谁？你说的该不会是你的本体吧？”
光明酱算是默认了他的问题，继续说道：“祂……正在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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