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夤渊
第一节课，柯慧顺着历史节点，重点讲了十万年前的人间浩劫。
大概就是十万年前曾有过一个夤渊盛世，修真文明极度辉煌。百界一统，修士飞升无数。
但是古代的人类不懂繁衍生息，将资源挥霍过度，导致各大界域一时浩劫纷起，最后自取灭亡。
多数界域受创过重，或资源耗尽，或不适生存，就此尘封，成为死寂之地。
夤渊之后，万古长夜。
及至今日，百界只余六十五。
后来万物复苏，大地回春，星海图上终于重新出现上宗的身影。
昆仑与含光崛起，北有沙海，南有灵霄，极境冰原，五大宗站稳了脚跟。
几万年间，逐渐又出现龙城、孤星、缥缈和天星四大上宗，最后一万年，大衍异军突起，凭借出神入化的演数大法跻身上宗名额。
这就是现在的十大上宗。
十大上宗瓜分剩下的六十五界，分境而治。
曲阳镇地处重晴界，就隶属于含光境内。
不过重晴只是个小界，资源不丰，含光将管理权下放给他们自己。
重晴界的人对于含光都没多大概念，他们土生土长的，除非是星商或者资质极高的修士，否则重晴界就够他们奋斗一辈子了。
叶君晃晃头，别说含光，她连镇都没出过。整个星海以界域作版图，她连想象都很困难。
一上午无波无澜的过去，还好除了辛然没有人来搭理叶君。叶君埋头读书，倒是觉得上学很有趣。
吃过午饭，辛然跟在叶君身边跃跃欲试，想往教师办公楼走一趟，被叶君拒绝了。
也不知道何师叔为什么要假扮成柯慧来曲阳镇学授课，要是办公楼没有别的老师她都不准备过去了，当然不会拉着辛然一起下水。
教师办公楼就在丙子楼后头，是个两层小白楼。叶君有苏情的提前观察，也不用找人问柯慧的办公室，径自摸到二楼楼梯口边的办公室就进去了。
柯慧正对着办公室大门和一个高大的男老师聊天，不知聊到什么，咯咯笑起来。
叶君进门就看见一个笑得花枝乱颤的职场丽人，小脸险些绷不住。
这是那个严肃脸的中年女修士吗？那个剑气凛然的何师叔？
“情情，你没搞错吧？”
苏情小人拄着下巴，不以为然的说：“她反常地跟这个男的亲近，说明她很可能有所求，你要是不想惹事，就离这个男的也远点。”
叶君有苏情插科打诨，心情正常了许多，迈步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人也注意到这边。
“叶君，过来。”柯慧喊她。
叶君乖乖站到她的身前，接受办公室里老师打量的眼光。
“哟，这就是咱们一年级的小首席呀？”刚刚高大的男老师打趣。
叶君站着不说话，谁认识你是谁呀？
柯慧噗嗤一声娇笑，叶君顿时忍住全身鸡皮疙瘩，眼观鼻鼻观心。
“魏莱，你要是吓着我的首席，绝不轻饶了你。”
转而又对叶君说：“你还没见过，这是你们实践课魏老师，我看看啊......明天下午就有一节实践课，到时候给魏老师看看你的本事。”
叶君点头。
“看你紧张的，那你跟老师过来吧。”
柯慧向魏莱笑了笑，拉着叶君到角落的办公桌边，隔绝了别人的目光。
可能是单独跟叶君在一起比较放松，柯慧表情正常了许多，肃着脸拿出两块灵石。
“你身为一年级首席，校方每月资助你两块灵石修炼。”
叶君受宠若惊的收下，她现在可缺钱了。
“按照惯例，你暂代一年级班长一职。”
“班长？”
柯慧简单粗暴的回答：“班长主要负责管理班级纪律，有不听话的，打服他，或者来告诉我。”
“哦。”
叶君虽然对班长和首席的概念两眼一抹黑，但柯慧解答的很简单，她听懂了。
“另外，首席这个位置不是好当的。学校是根据成绩认定首席，但许多学生，特别是上一年没达到资格升级的老生基本上都不服气。如果有人要求与你比试，记得要在竞技场，会有裁判老师负责保护你们的人身安全。”
“你要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如果有任何人威胁你，尽管过来告诉我，老师是一定会保护学生的，明白了吗？”
从柯慧那双化妆之后涂的黑黢黢的大眼睛里，叶君努力看出了真诚。
办公楼出来，被正午的阳光晃了一下眼，突然觉得有些憋闷。
偌大一个校园，她竟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从前家在身后，不管跑去哪里疯玩，记得回家吃饭就行。
小叶君尝到了游子他乡的滋味，一时心酸的很。
苏情对此嗤之以鼻，认为她就是闲的。
“好不容易能从村里出来，当然先在学校里玩一圈啊。”
有苏情陪着，叶君着实没能伤感几分钟。
曲阳镇学很大，依着山脚而建，倚着的矮山被称为围场山，几十年前被曲阳镇划给镇学，作为学生历练的场所。
西南诸府的山好像都被岳峨山收走了似的，以至于四环山都能算上正八经的一处小山脉了。围场整个山头都被直接划归镇学，可想而知含光境内对教学资源的倾斜。
可惜叶君逛到后山围场，被守山人劝退了。
非教学任务进山，一趟收取一块灵石的进山费用，有收获还要跟学校对半分润，进山逛一趟太贵了。
逛够一圈，叶君回了教室，继续下午的课程。
一天六节课，全是室内的，可把从没上过学的叶君憋坏了。
终于等到放学，书包一拎叶君就想冲出门去。
“站住！”趾高气昂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熟悉。
回头一看。
是那个脑子不灵光的辫子男韦子宏。
让我站住我就站？
偏不！
叶君转过脸就要离开。
门口已经被堵上了。
“胆子不小嘛，我让你放学别走，还想跑去哪？”
韦子宏迈着八字步走到叶君面前，表情张扬。
叶君看了他一眼，又往他身后看去。
啧，跟班还挺多的。
“哎，让让，让让，老鼠辫子还约了我，别忘了我嘿。”
辛然收书包慢了一步，不得不从人群外挤进来。
嘴一如既往，欠的很，成功将韦子宏的注意力转移过去。
“找打！”
韦子宏恼羞成怒。
辛然却已经拉着叶君的袖子，往镇学广场的方向跑了。
“追！”
韦子宏清脆喝道，十几个半大小子顿时一齐冲出班级。
剩下的学生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带头，一窝蜂都往广场赶去。
叶君站在镇学广场上左右四顾。
此时的广场跟那天来考试时大不一样。
测试的道具全都撤了，地面升起八座石台，呈S型摆放，两名裁判端坐在其中，照看着你来我往的学员们。
镇学学员火气都很大的样子，八座石台没一座空着，台上呼呼喝喝的非常激烈。
“你一中午都不回来，错过了打听消息的黄金时段知不知道？”
？
辛然道：“韦子宏和他好几个跟班都是留级生，他跟四年级首席邹海生有点亲戚关系，平时自称低年级隐性首席，仗着高年级的关系，跟同学收保护费，所以刚开学就要先拿你这个首席开刀。”
？
辛然：“别抱有侥幸心理，你不打这一架，同学就不会认可你，你连班长都坐不稳，更别说首席了，到时候绝对会被同学瞧不起的，韦子宏他们更是会将你踩在脚底下欺负。”
......辛然同学，为什么你突然对我这么好？
叶君没明白辛然的脑回路，不过她隐约觉得他说的对。
本来坚决不想打架的叶君，被辛然忽悠的已经在想招式了。
后面的韦子宏终于前呼后拥的走过来，看着站在石台前发呆的两个傻子，他冷哼了一声，摸出一张灵钱扔给身边一个跟班。
跟班接过灵钱，跑去找裁判老师排号。
嚯，打架也要收费？
叶君吐出一口闷气，觉得挣钱迫在眉睫。
另一边韦子宏看见其中一个石台上的人之后，眼睛一亮，颠颠的跑了过去。
辛然在一边拉拉叶君，“那就是韦子宏的靠山，邹海生，走，去看看。”
叶君本来就是半推半就过来的，她对凑热闹有着天生的兴趣。
这个石台边围了不少人，看上去年纪就大些，见到韦子宏过来了，纷纷善意的跟他点头或打招呼，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
叶君和辛然淡定的充作跟班一员，紧跟在他后面挤了进去。
里面两个高年级学员正肉搏中，浑身灵力充沛，拳拳到肉，看得台下九、十岁的小学员们热血沸腾。
“红色裤腰带那个就是邹海生，乖乖，长得真壮实，听说他才九岁，长得快有我大哥二哥那么高了......”
听到辛然羡慕的话，叶君不禁瞥了一眼这个货真价实的全校最矮。
辛然羡慕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听旁边的人说，跟邹海生对战的是五年级的学员，足足比他大了两岁，却不比他壮多少。
身为首席果然是战力强悍，明显看得出来，邹海生走得是近战的路数。
其双.腿如鞭，灵气外放，宛如两根锋利又宽阔的利刃，与他对战的光头不敢硬接他的连环侧踢，脚下疾步后退，抓住时机错开攻势，左手竖起成盾，右手右膝攻向邹海生侧腰。
邹海生一脚踢出，正是招式用老，后力未出的时候，变招困难。
却见他如练过成百上千次一般，左臂瞬间弹出灵力，主动迎向袭来的攻击，然后借力侧扑，闪过这势大力沉的一招。
接着弓步稳住身体，顶住冲劲，强行反身，脚下弓步交叉，不退反进，扫向光头下盘。
光头砸中邹海生左臂，正要乘势追击，却不妨邹海生以极快速度反击回来。刚要抬起攻击的左腿反而成了弱点，被邹海生一把抓住提起，顿时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落败。
光头情急之下，爆发练气六层的强悍灵力，抓住邹海生肩膀，硬拼灵力，要将站立的邹海生带倒。
邹海生灵力弱了一层，长时间对战下来本就吃亏，被光头一拼之下带倒在地，肩膀顿时沁出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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