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双人游戏
霍久锡跟着赵封钥走进卧室。
卧室的设计简单大方，物品摆放井井有条，看得出屋子的主人是一个严谨细致的人。
他目光一扫，最终落回赵封钥身上，端详着那正在弯腰开机的背影。
腰线优美，臀部微翘，长腿笔直，引人遐想。
霍久锡终于能理解，为什么背影的诱惑，才最为致命。
因为当那个人转身时，他会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怔怔地望着金色秀发散开，缓缓露出真容。
本就惊艳俊逸的长相，因此再添三分风姿。
“好了。”
电脑桌很大，两个人坐也不拥挤，霍久锡走过去，坐在其中一台电脑前，问：“你怎么买了两台电脑？”
“以前买给我哥用的，就顺便搬过来了。”
霍久锡觉得奇怪，“你哥会过来？可是他过来也不需要两台电脑吧。”
赵封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半晌，说：“以前我租的房子不续租了，就把还能用的东西全部都搬过来，这两台电脑配置都很新，性能很好，丢掉太浪费了。”
“以前？你才多大？就在外面租房子住？”
“是啊，租了……大概一年，和我哥一起。”
“你……”
霍久锡问不下去了，再问下去就会涉及到隐私问题，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他应该还没有资格过问这些。
于是他转移话题，问：“你……还有哥哥啊，你哥哥比你大多少？”
“长我两岁。”
他们都默契地打开了thw，尽管之前并没有言明，但是两个人都心照不宣。
因为在他们眼里，这款游戏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游戏，他们承载于它的感情非同一般，而它，亦是一切缘劫的开始。
一切缘劫，皆始于此。
他们玩了一个小时，有竞技场开房间的双人对战，有随机组排的队友打团，有在游戏里闲逛做任务……没有输赢，只有惬意。
霍久锡握着鼠标的手松开，缓缓伸了个懒腰，感叹：“和你玩游戏真爽啊！”
尾音拖得很长，慵懒性感，赵封钥觉得心被撩了一下，耳朵酥麻。
他轻轻应声：“嗯，我也是。”
霍久锡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心思转动，问：“我能随便看看吗？”
“可以。”
卧室里的东西真的很少，他又看到了书桌上的合影，于是拿起来，在手中把玩，玩笑般地说：“你留着这张合照，不会就是因为喜欢天神吧？”
某人自称“天神”，脸不红心不跳，一看就是个脸皮厚的。
赵封钥也十分淡定，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
又不是告白，有什么不敢的？虽然怀疑霍久锡就是莫玖序，但他没有证据，不敢确认。
这两个人……名字那么像，技术那么像、习惯……游戏中的习惯也像，年龄也合适，怎么可能这么巧？
比起纯粹的巧合，他宁愿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赵封钥神色沉静，眼神变深。
——既然你先挑起了话题，那就让我趁机试探吧。
两个人相互试探，小心翼翼，各怀心思。
“那你为什么现在还喜欢他？他都已经……”霍久锡没有往下说，一点停顿就能表达他的意思。
赵封钥扬了扬下巴，眼光忽地更加锐利冰冷，他坚定地从唇缝挤出四个字：“我、不、信。”
霍久锡愣了一下，神色晦暗不明。
他低声问道：“为什么？”
赵封钥眼神平静无波，却仿佛一把利剑，可以刺破所有伪装。
他语气淡淡：“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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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久锡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赵封钥的房间离开的。
赵封钥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察觉到什么了吗？
霍久锡有一种冲动，想不再压抑，把事情始末通通说出来，管他什么怪力乱神、超越自然。
可能是受到成长环境的影响，他一直习惯于一个人，一个人独处、一个人训练、一个人承受……与周围人的相处保持着客气疏离。
可一个人走到黑太孤独、太难熬了，说不定哪个瞬间坚持不住，他又会选择自我了断。
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他的头顶，从来没有真正离开。
原来他也是渴望救赎的——
无论是给他支持的可爱粉丝们，还是一直喜欢他的赵封钥。
让他也任性一次吧。他坚强太久了，偶尔也想歇一歇。
正好有这么一个人，他想敞开心扉，尝试着去接纳。
他点开赵封钥的微信，发过去几条消息。
【霍久锡：我想了很久，有一句话想对你说。】
【霍久锡：赵封钥，我喜欢你。】
【霍久锡：如果你喜欢的人没有希望得到，可不可以退而求其次，考虑一下我？】
发完之后，他舒了一口气。
他握着手机，反复摁亮，内心有些急切，伴随着忐忑和期盼。
赵封钥虽然喜欢以前的他，但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还会喜欢吗？
……
胡思乱想许久，赵封钥还没有回复，霍久锡才暂时放过这件事，登录□□回消息。
之前那个言情剧的结果早就出来了，但是他最近忙着打高校联赛，没空理会，这会儿又把人家晾了很多天。
他只好放低姿态地去道歉。
策划很好说话，对他繁忙的三次元表示理解，并详细地对他介绍各项事宜。
两个人交谈愉快，《不言》的角色就这么敲定下来。
他配女主的深情上司——钟宪，戏份不少。
这个角色是个商业精英，温柔成熟，标准男二，喜欢女主。
他想帮女主过生日结果一不小心看到女主和男主举止亲密，误会两人的关系，然而那时男女主并没有在一起，仍是“好兄弟”的关系。
后来女主被男主伤害，难过时被他撞见，他才知道女主没有和男主在一起。
他开始侵略，是缓慢渗透，是温柔攻陷，但女主只是感激他、尊敬他，把他当成一个优秀温和的前辈。
结局就是那样了，他付出那么多，结果也不过是个男二。
一个字：俗。
还有一个字：苏。
《不言》的策划问他还有没有兴趣接别的言情广播剧，他没有拒绝得太直接，只是说最近太忙，试这个角色只是心血来潮，可能没有更多的精力，不好意思。
结束对话，霍久锡笑了一下，暗想：当初接言情剧不过是心中烦恼，现在既然已经认清现实，理清头绪，自然不用刻意逃避什么。
所以，除非有特别吸引他的剧本，不然他应该不会再涉足。
霍久锡洗完澡出来，吹干头发，打开手机，发现赵封钥回复了。
【赵封钥：不用考虑了，我爱你，和我在一起吧。】
霍久锡盯着这一句话，仿佛在看一篇冗长繁复的学术论文。
他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许久之后，才轻轻眨了一下眼睛。
他大步向门口走去，两条大长腿快速交替，几息之后，敲响了赵封钥的卧室门。
门很快就从里面打开，露出赵封钥精致的脸。
霍久锡直接把人拉入怀中，搂紧了那劲瘦的腰腹。
赵封钥被拽得一愣，在感受到被那散发着荷尔蒙的身躯包裹时，耳根就红了。
霍久锡的身上还有沐浴露的清香，大概是刚洗完澡，看到他的消息就立马过来。
霍久锡比他高半个头，他的下半张脸刚好能埋进霍久锡的肩膀里。
这个动作很弱势，他似乎只在霍久锡面前表现出这种弱势——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会对父母哥哥撒娇示弱了。
或许是这场暗恋太苦，幸福来得太突然，他的眼睛微微发酸，泪意有些汹涌，憋在眼眶，差点没忍住，想要滴落下来。
这个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赵封钥感觉脸都要被肌肤相亲的热意闷红，久到他已经觉得有些缺氧，霍久锡终于放开了他。
霍久锡低头望着他，声音低沉地说：“怎么要哭了？不高兴？”
赵封钥忍着眼泪，在一阵一阵上涌的酸意中有些腿软。他压抑着难受，声音都带了轻微的颤抖，“没有不高兴，就是太……高兴了，完全没想到。”
霍久锡眉眼一弯，轻轻笑出声，温柔地说：“嗯，我也高兴。”
赵封钥捂住脸，狼狈地低下头。
他又哭了，真难看，他在霍久锡面前总是那么难看。
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真的忍不住了。
霍久锡把压抑着哭声的赵封钥搂在怀里，轻轻安慰，他抚摸着赵封钥柔顺的金发，眼神里盛满了疼惜。
他无比痛恨那个不告而别、自私自我的自己，愚蠢地浪费生命，又孤高得看不到别人对他的感情。
在很多时候，他已经不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个体了。
他有团队、他有粉丝……他一走了之，给所有人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他不配被人那样深爱着。
但他舍不得赵封钥再一次受伤。
所以，他不会再做傻事了，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自己爱的人。
他拉起赵封钥的手，郑重而深情地说：“别哭，以后我就归你了，除非你不要我，不然，就算是我，也不能把我从你身边推开。”
赵封钥含糊地应道：“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霍久锡揉了揉他的脑袋，宠溺地说：“别和我抢，你才是接受告白的那个。”
霍久锡看到，那一瞬间，赵封钥的瞳孔强烈震颤，仿佛一层薄雾漫过星辰，美如童话。
他心里软成面糊。
他的男朋友，私底下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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