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收网之刻
这是北都最好的酒楼,更重要的是,据说在这里遇到灵闕人的几率是百分百。
九昱刚坐在席位上,准备开始点菜,果不其然,看到了灵闕的四爷负熙。
负熙也同样看到了九昱,前来与九昱打了招呼。
九昱假装刚看到负熙,也回礼:“四爷?好巧。”
说话间,邻桌的一个客人可能因为吃了点酒的缘由,对着酒家唱曲的兰绣姑娘一顿臭骂,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负熙和九昱也回头望去。
兰绣姑娘十分瘦小,被客人骂得战战兢兢,一句话都不敢回,没想到那客人竟更加过分,醉呼呼地准备上前调戏兰绣,兰绣连忙躲闪。
没想到客人得寸进尺,反倒一把搂住兰绣的腰,□□道:“小娘子哪里跑,快给爷唱!”
其他客人也纷纷起哄:“小娘子唱啊!”
负熙忍不住攥紧拳头,还没等负熙出手,九昱已经上前,一把掐住那恶霸客人的手腕,并警告他:“这位爷,您这样用力,人家姑娘如何唱得?”
恶霸客人回头一看九昱,却比兰绣还要美上几分,忍不住想要顺手调戏九昱,九昱直接打折恶霸的手腕。
客人痛呼喊疼。
其他同伙上前要围攻九昱和兰绣,负熙直接挡在前面,打退恶霸和同伙。
酒家里有人认出了负熙:“哎,这,这不是,是灵闕的四爷吗!”
恶霸一听,也知道灵闕的人不好对付,只得不甘心地带着人走。
恶霸走后,兰绣惊魂未定,连忙给九昱和负熙跪下:“多谢爷、姑娘相救,爷和姑娘的大恩大德,兰绣不知该如何回报,兰绣……”
说话间,兰绣抬头看着负熙,忽然发愣:“这位爷好生面善,是否曾…”
负熙忽然打断:“不曾见过。”
兰绣低头:“兰绣唐突了。”
负熙:“无妨。”
兰绣继续说道:“爷、姑娘的救命之恩,兰绣无以为报,我……”
九昱连忙拦下:“无需回报,如果真的感激,便相赠一曲给我们吧。”
兰绣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报答方法,有些愣住。
九昱抬头看着负熙:“四爷,您说好吗?”
负熙点头答应。
可还没等兰绣唱两句,负熙便称自己有要事先行离去了,并让九昱在酒家等自己一会。
九昱看着负熙跑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少顷,负熙带着一袋子银两回来,他并没有上楼,只是差人将九昱喊到酒家后门处。
负熙将银两交给九昱:“劳烦姑娘了。”
九昱看了一眼银子,似懂非懂:“看来我是要做一回兰夜的鹊儿了。”
负熙赶忙解释:“九昱姑娘误会了,我与兰绣并非你所想的那样。”
九昱也不再自作聪明:“哦,明白了。兰绣姑娘身世可怜,四爷出于同情而出手相助。这本是一桩好事,爷还是亲自施恩为好。”
负熙第一次有些支支吾吾:“我去帮她,才是害她。”
九昱上前安慰:“虽然我不知发生过什么,但可以理解。有时候,离得越远,越是为对方好。”
负熙有些沮丧:“是我对不住她。蒲牢阿姐对兰绣姑娘有所误会,做了一些事,致使她失去记忆。”
九昱继续安慰:“既是无心之失,挂心一辈子亦是无用。尽力弥补,终有一日可了却心中之憾。”
见负熙不愿多说一句,九昱也就缄口了,接过钱袋,说:“我愿意帮您。”
曾经,负熙懂爱,却因自己的过失而不敢再爱;如今,不敢再爱的人,似乎对爱又有了新的理解。
九昱回头一笑,负熙也忍不住嘴角上扬,谁曾伤害过你,谁曾击溃过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让你重现笑容。
九昱拎着银子上楼,她看了一眼日头,午时已到,是该收网的时辰了。
掌事的太监林公公见戎纹昏昏欲睡,便招呼各位:“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没想到梁书瀚上前一步:“臣有一事启奏。”
戎纹抬眼,见是梁书瀚,便摆摆手。
林公公点头,随后,下去取奏折。
按照梁书瀚的吩咐,午时已到便要清点库房,阿德跟在梁成山后面伺候。
梁成山吩咐道:“药材的库房一定要保密,绝不能被人发现。办事儿的那些人,让他们把嘴堵严实。”
阿德应着:“是,都已吩咐下去了。”
梁成山得意:“好!阿德,陪爷去归苑,看望美人儿去!”
两人正要离开,忽然几个苦力冲进来,一边跑还一边惊呼:“走水了!走水了!”
梁成山有些纳闷,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哪里走水?”
阿德看着远处,有些惊慌:“爷,不好了,好像,好像是药材库房!”
只见不远处,火光闪闪,梁成山慌忙出去。
待梁成山跑到跟前,一连几个库房都已经被火烧着。
熊熊大火引来了众人围观,一时间纷纷议论:“梁家商行走水了!”
梁成山赶紧吩咐下人,调派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带人和灭火工具出来。
这火灾造成了北都几条道路的拥堵,就连坐在轿子出行的都御史柳崇林都只能下轿等待疏通后,方可前行。
可好巧不巧,就在都御史柳崇林这难得一回的出行期间,竟被两名受伤的仆役挡住,两人举血书伸冤,要控诉的人竟是此刻正在朝堂上的梁书瀚。
柳崇林大惊,命人接过血书,眉头紧皱,随后却又一丝奸笑划过脸上。
梁书瀚自信满满地呈上奏折:“启禀王上,皇家盐商选拔之事,事关国计民生。微臣与户部众位大臣经过多番商议,已初定参选条件及章程,特呈请王上御览。”
戎纹懒洋洋地应着:“念。”
梁书瀚:“诺。”
梁书瀚展开奏章,看到奏章内容,忽然大惊,直冒冷汗。
戎纹:“怎么不念了?”
梁书瀚故作镇定,磕磕巴巴地念着奏折:“皇家盐商选拔,事关国计民生。参选条件包括,其一…”
梁书瀚还没开始念,一个太监匆匆忙忙跑进大殿,对着戎纹耳语几句。
戎纹眼睛忽然一瞪:“都御史柳崇林?让他过来。”
柳崇林上殿,连忙跪拜。
戎纹:“爱卿匆忙来殿,有何事啊?”
柳崇林:“启禀王上,今日五城兵马司来报,梁家商行库房走水,大火熊熊。”
戎纹扫了梁书瀚一眼:“梁家商行啊,好好救。”
柳崇林:“若仅仅是库房走水,微臣自然不敢叨扰王上。但是,五城兵马司副指挥在救火时发现,梁家商行的仓库里隐藏了大量朝廷急需的稀缺药材。其数量之大,叫人惊叹。”
梁书瀚紧张,赶紧趁机把奏章往袖子里塞。
柳崇林面对梁书瀚:“梁大人,敢问梁家有多少流动银两,可以短时间内囤积如此数量的药材呢?”
梁书瀚面不改色:“本官只是户部尚书,对梁家商行情况甚少过问。”
柳崇林把血书拿出来:“但你却能接触皇家储备金,并为之杀人封口!你的家仆已经招供,囤积的那些钱粮药材要送去河东,据说那里曾是云纹逃亡之处。对此,你有何辩解?”
戎纹猛地直起身,凶狠地盯着梁书瀚:“云纹?”
梁书瀚害怕,立刻扑通跪下来:“没有!微臣绝没有做这种事!王上,自王上登基以来,臣兢兢业业,不图别的,只为王上千秋万代永享太平。杀人封口之事不能,私取皇家储备金更是不可!王上若不信,可亲自清点,若少一分一毫,臣甘愿以死谢罪。”
戎纹冷笑:“是吗?”
柳崇林步步逼近:“如今国库中的皇家储备金,怕是你从旁人那里周转而来的。”
梁书瀚连连后退:“柳崇林,你我同朝入值数十载,我何曾得罪与你,你怎可如此血口喷人?!”
柳崇林从容跪下:“臣自任都御史一职以来,奉王上之命专纠劾百司,辩明冤枉,提督各道。有冤者,必明之;有逆者,必正之;有违风纪者,必禀明王上,为王上正朝内风纪!与你户部尚书之职无关,更与同朝入值之交情无关!王上圣明,臣请将梁书瀚一干人等押入大牢,交由督察院审理!”
梁书瀚惊慌,奏章落地。
柳崇林捡起奏章,扫了一眼其中的内容,连忙呈给戎纹。
戎纹看着奏折,不觉间双手发抖,头疼欲裂,他直接将奏折扔给梁书瀚:“念!”
梁书瀚连连磕头。
戎纹不依不饶:“怎不念?”
梁书翰颤颤巍巍地将奏折捡起来,用微弱的声音读着:“王上,臣不日便吩咐梁家商行将三十万药材与粮食运至河东。戎纹生性狡诈,臣靠言语之利得以立于其侧,只为有朝一日清扫障碍,迎王上归朝。拳拳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戎纹按着太阳穴,他焦虑地走来走去,低声:“还活着,他果然还活着。他在哪?他到底在哪…”
戎纹突然转向梁书瀚,暴怒:“不必交给督察院了!将这逆贼割去舌头,投入死牢,明日午时腰斩!”
梁书瀚扑通跪下,头早已磕破了血:“王上,臣冤枉,冤枉啊!这奏章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
柳崇林冷眼看着梁书瀚:“你自己的笔迹,自己的奏章,自己拿出来的。除非是你自己错拿,谁能在这处陷害你?那三十万药材和粮食就在库房里,铁证如山,难道还妄想欺骗王上?”
梁书瀚猛烈摇头:“那…那是为了河东水灾,王上,王上知道的,无论是王上登基前还是登基后,臣都是效忠王上的!臣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戎纹看着奏章上的字,讽笑:“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梁书瀚知道自己说错话,大骇。
戎纹摆摆手:“割!”
其他大臣本还想为梁书瀚辩解,但一看到戎纹暴怒的神色,都犹豫不前。
侍卫上前,抽出佩刀,伸进梁书瀚口中,梁书瀚一声惨叫,被剜去舌头。
场面如此血腥,大臣们纷纷掩面,不敢再说话。
戎纹:“都御史,查封梁家商行!”
柳崇林磕头行礼:“臣遵旨。”
随后,梁成山也被押进死牢。
血渍染污的地上,梁书瀚狼狈趴着,嘴里发出“哼哼”声。
梁成山认了半天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叔父。
伤了舌头,梁书瀚已不能言语,只是“呜呜”地哀嚎着。
梁成山看到他口中冒血,吓得向后退,尖叫着冲到牢栏边:“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是冤枉的!”
一个人影走过来,走到梁成山面前。
梁成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来人的裤腿,笑着乞求:“救救我,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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